《我的老婆是重生的》目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回瀋陽之往事像那東流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回瀋陽之往事像那東流水

燈下第一次數錢的激動,沿街叫賣烤串,在煙薰火烤中攢下他們第一筆沉甸甸的積蓄;開飯館,為了豐富菜單絞盡腦汁;創辦金土地服裝廠,大街小巷牽動多少姑娘小伙的愛美之心;第一次背上書包,走進課堂對自己承諾要好好讀書的誓言;還有,施針灸妙手回春把董潔從危險中救回來的楊善明老中醫,無私且熱情拿他們當自家孩子看的陳老爺子丁老爺子……
時隔兩年,他長大了,瀋陽也多了許多變化。更多更高的樓平地拔起,大街上南來北往的汽車比從前更多了,兩年前,他像是城市的主人,對城市的脈動無比熟悉,此時回來,卻更像一個過客了!
楊翠花急道:「怎麼住旅館了呢?家裡屋子早給你們收拾好了,旅館哪有自己家方便?」她抄起電話,「哪家旅館?我給你趙哥說,讓他把房退了,行李搬來家,咱回家住……」
這個城市,是他命運的轉折點!
到了服裝廠,聞訊迎出來的楊翠花又驚又喜。
從前聚在一起風華正茂充滿夢想的少年男女,如今都已經為人妻為人母、為人夫為人父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小家庭過起了各自的小日子,當年的青澀,已經一去不回頭。亮子哥曾經為了吃一串考肉,感動落淚的日子,現在想來,遙遠的就像一場夢,他已經成了一名國家基層的領導幹部,經常參加應酬,如今山珍海味都已經吃的不想再吃了吧?盼弟,那個為了給弟弟掙學費而努力工作的好姐姐,一塊新毛巾都不捨得用,都要省下來留給親愛的弟弟,也早就告別貧困,她去年結婚的時候,不但住上了寬敞的樓房,並且自己陪送了全套的家電……
「我們要回老家啊,眼瞅著秋風起樹葉落,天氣說變冷就變冷,早些去早些回,哥哥擔心時間拖久了,我會在路上生病嘛。」董潔坐到一邊,與楊翠花兩個閑話家常,「我們也想多呆些日子,下次吧,這次真的不行,哥哥學校里還請著假……哎,這兩年凈瞎忙了,而且巴黎都去了兩次,兩年多了卻不曾回過一次瀋陽,真有些不好意思……對了,你最近見過陳爺爺和丁爺爺沒有?他們身體還好吧……」
「前幾日,聽你們說要過來,我和你趙哥還念叨,這也不說個準確日子,實在叫人心急。你趙哥勸我,你們兩個現在事情多,再三叮囑,不許我打電話催你們動身。現在可好,悄沒聲息的就到了,也不說提前打個電話通知,我們也好去接一下。」
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回頭,很多溫馨的往事,已經被沖走無跡可尋,回憶也越來越蒼白,蒼白的失去了顏色,反而讓人另有似幻似真的疑惑了。也許,時間的流失是一件好事,至少,大家的情況都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是,貧困的日子里,那些曾經溫暖的東西,閃閃的金子一樣發光的東西,卻也和時間一起走入了歷史的深處。有意無意中,他們改變了某些人的一生,無論如何,這總算是件好事吧?只是,為什麼他的心中,沉甸甸充滿了傷感?
此次瀋陽之行,大山他們悄悄的來,除了素日極熟悉的幾個人,沒有驚動任何人。
大山接過茶,笑道:「都在旅館里放著。好久沒過來了,心裏著實有點挂念,可巧小潔一路上休息的不錯,精神也還好,索性先來廠子瞅瞅,輕車簡行,給大家的禮物也沒帶過來。」
這樣的他,其實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
大山對瀋陽很有感情。
「大山?」
楊翠花叫了他幾聲,最後乾脆用手碰碰他,大山才回過神來,收拾起心情,笑道:「好久沒回來了,看到照片,忍不住又想到從前,有點走神了。」
可是,楊翠花與張牧卻全無這般打算,一心一意跟定了大山,兩年裡,瀋陽這邊的分廠也經過幾次擴張,年利潤更是一漲再漲。每每思及此事,大山心裏總有種暖暖的感動。
服裝廠外表看起來比從前氣派多了。原來是幾排平房建築,地方卻是極大,手裡有錢了,大山想辦法把這裏買下來后,請人推倒一半沒有派上用場的平房,翻蓋成幾層小樓,擴大空間利用面積。這兩年,因為設備和人員擴招,原來的平房不敷使用,經過幾次電話里商量,索性把廠子移到小樓里。當初翻修時便考慮到這點,新廠房參考了合乎科學的車間規劃,更把裁剪車間移到二樓,條件比舊廠房好了許多。
在火車站附近一家國營旅館里安頓好。大山與董潔略做休息,就去了這邊的服裝廠,——這兩年,兄妹倆無暇分心,算是大撒把,完全放權交給楊翠花和張牧一手經營,平日里天高皇帝遠,除了電話里做一些大方向的指示、董潔時不時寄過來一樣服裝圖紙或者樣品,諸般事務皆由楊翠花和張牧商量著辦。這兩人如今也算服裝業的老人了,大山創業之初,便插手經營和管理,這麼多年鍛煉下來,因著金土地品牌的牛仔服連著幾年的熱銷,兩人在業內大小也算得上名人。按說,這兩人扯起旗號自己做老闆也完全使得,時下行情好,發展勢頭看漲,真要放手一搏,賺的只怕要比現在多得多。
這座城市,留下了他和董潔兩個太多的回憶。
他少小無依,身邊只得董潔一個相陪左右,且生活環境一變再變,雖說不上顛沛流離,到底與同齡人的安穩度日迥然有別。因為骨子裡的傲氣,他立誓要一肩挑起兄妹倆的生計,縱然日後母親尋來,生活無憂可以放手的時候,亦始終堅持自己掙錢自己花。
楊翠花不在意的笑笑,「走,去車間瞅瞅。晚上回家吃飯,咱自己開的飯店,也不用特意提前準備,什麼時候去都有現成的。你趙哥見了你們,肯定要驚喜的跳起來……」
記得他兩個離開的時候,小樓還在破土動工,最多一個粗粗的框架。而今歸來,卻已經是一幢幢初見規模的現代化車間,且搬遷后的舊址,也已經推倒,請專人設計后,預計蓋成更具規模的現代化辦公大樓。而且,周邊環境更比不得從前蕭條,廠子外已經是平坦筆直的柏油路,路兩旁也有新起的建築,日後繁華景象可期。
她一邊倒茶一邊疑惑,「咦,怎麼一個兩個都空著手?行李呢?」
大山點頭,心裏又是傷感又是感慨,「當年一道合影留念的九個人,如今還有幾個留了下來?學敏姐姐南下廣東,秀秀姐和亮子哥回鄉發展,小雪姐姐去了北京,我和小潔更是幾年難得回來一次,真正是分佈到五湖四海,想團聚已經很難了……」
楊翠花辦公桌對面,牆正中掛著一幅放大的照片。大山站到這張照片前,久久無語。
楊翠花抬頭瞅見,走到他身後,陪他一起端詳道:「大山,還記得這張照片吧?當初咱們公司,滿打滿算可只有這幾個人。我還記得,小潔提議照這張照片的時候,她說,做為金土地品牌的第一批創始人,一起留下張合影是非常有意義的一件事,至少也算是個紀念,等我們老了、或者很多年後再回頭瞅瞅,也不會忘記這段日子,忘了咱們是怎麼創業怎麼一步步成長壯大!」
它像一道分水嶺,一邊是苦難的過去,他曾經整日里忙忙碌碌螞蟻一樣一刻不得閑的操勞、卻不得不在忍飢挨餓的泥濘里苦苦掙扎;一邊是幸福可期的現在和未來,他像一隻躲過寒冬的毛毛蟲,終於羽化成蝶擁有了一雙展翅飛翔的翅膀……
回憶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只可惜,他從瀋陽走向北京,再走向巴黎——越來越廣闊的世界,給了他廣闊的視野,也給了他更多更複雜的經歷,每天都有太多事要做要操心,實在沒有閑暇停下來回首來時路。這筆財富被鎖在記憶深處,踏上瀋陽印象才越發的鮮活起來,而這鮮活,卻又帶來一種類似傷感的情緒……
楊翠花把兩人讓到自己的辦公室,驚喜過後,忍不住就有些埋怨了。
楊翠花不贊同道:「不用趕這麼急吧?這都多長時間沒回來了。」
大山沒有加入她們的談話,他的注意力全被另一物件吸引。
董潔搶過電話掛上,笑嘻嘻道:「嫂子,別忙了,唐叔和媽媽也一起過來,家裡也住不下我們這麼多人。再說,呆不了兩天,我們就走,旅館離火車站比較近,走的時候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