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新問題
第一個說出這話的人，必然是在無數次遙想當年，然後終於悟出這個道理。
曾經有段時間，許多朋友包括蕭燁和吳單，都積極遊說董潔去念書。
雖然結果證明只是一場虛驚。但大山暗自開始警惕，絕對不能出現這種意外。也不由得感嘆：她實在是太「閑」了！
想一想，任何人在懵懂的童年都不會多思多慮吧？少年時忙著修戀愛學分，學業佔據了十多年最美好的青春年華，然後是為了生存的忙碌和奔波。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
以旅遊為目的國外之旅，又有當地朋友做導遊，兄妹倆玩的很開心。
不上學，又不上班，且衣食無憂，這樣的生活，的確悠哉的有點過了。
然而現實告訴大山，凡事一體兩面，有利也有弊。左思右想不可怕，可怕的是胡思亂想。
大山不反對她左思右想。在他看來，或許就是這份與眾不同的特質，才成就了她在時裝設計上無與倫比的出色才華。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他無法妄言評斷，並且看到這份才華轉化成實實在在看得到的利潤，他只有佩服的份。
春和日麗的陽春三月底回國，「春光先到野人家」，農場已經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二月份去巴黎，成功做了一場時裝發布會，並且應同行之邀，回程前飛了一趟愛爾蘭。
董潔也很滿意目前的生活。
世界無限大，可交際的範疇在無限的縮小，厭煩了酒店裡千篇一律的你來我往，大家都想要一個好一點的休閑去處。
董潔喜歡回憶。
池塘可以垂釣，新近還訂造了一艘小船，仿的是舊時的花舫，可以乘船在水面遊玩，岸邊臨水而居的小別墅因具異域風情而大受歡迎，房前的空地上可以用來開露天燒烤會。
回憶就是這樣，不打聲招呼，就闖進大腦。
這也許是心理超齡的後遺症吧。
居住在大城市的人，蜇伏了一個冬天，迫切生出遊玩賞春的心思。而郊外新起的農場，實在引人注目。
也許是因為，她的空閑時間實在太多了吧？也或者，年輕的表相下，她有一顆暮年的心？
近年來，除了設計之外，董潔很少親自動手做衣服。而設計，佔用的時間並不多。
搬到農場，居住空間拓寬了，董潔可以做的事情也多了，大山每天下班回來，常常看到她笑嘻嘻忙的自得其樂，不由為自己去年一時興起建這個農場的想法很是滿意。
不過這一點，在得知她兼職服裝學院的客座老師，而當事人也無意配合，最後放棄了。
董潔一向都認
就算是年輕氣盛，想在工作上做出成績而把大部分時間都給了工作，大山還是對走走看看保持著一定的興趣。
滿眼的綠色讓人心情舒暢，沿著林間小路散散步，縱僵騎馬享受馳騁之樂，鑽進玻璃溫室種菜，坐在池塘邊垂釣，等等，這些都是非常好的緩解工作壓力的方法。
倒不是一定要按步就班從小學、初中、高中到大學，一路學上去。基本上，包括高中在內，這之前所受的教育通俗意義上被認定是素質教育，所學一輩子在日常生活中能用到的實在少之又少。但在教育制度普及的新中國，不受教育似乎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也算是一種遺憾。
並不是她不願意配合這種教育體制。實話說，如果真成了一個學生，大不了做一個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學生好了，反正只要保證成績跟得上，以病假事假的理由長期請假也不是件多難的事。
關鍵是，離開學校久了，就少了那種學生時代的感覺，有時候覺得，和未融入社會的學生說話，覺得很辛苦。
據當地人說，踢踏舞並不神秘，它不受年齡、場地、舞伴、業餘和專業的限制，也不需要舞蹈基礎，會走路就會跳踢踏舞。踢踏舞可以健腦、健心、健身、健美……兩個人手拉手跟著別人一起跳
這種情況下，兄妹倆的生活不可避免的受到過多打擾。
反季節水果和疏菜一茬茬不間斷成熟。傳統農業方面雖然這幫人接觸不多，做為常識，從電視里也有所了解，這種現代化的農業卻真是頭一次得見。
單是那一望無際的草地、掩映其中莊園式的漂亮建築，和倒映著藍天白雲閃著粼粼波光的池塘，就輕易抓住了人的心。更何況，偶爾還能聽到隱約傳來的馬的嘶鳴聲，讓人不好奇也難。
她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當一個人變得喜歡回憶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老了。
有時候並不是主觀上故意想要回憶，只是會突如其來的忽然想到某些事，某個人，某個片斷，甚至、某個場景。
外人無從得知主人是誰，但這裡是北京，最不缺手眼通天消息靈通的人。
從前只能是放在心裡的嚮往，如今不出家門就可以變為現實。
蕭燁建議董潔直接進入大學，享受一段相對單純和快樂的大學生活。
而這些，董潔幾乎都省略了。那麼，她等於是憑空比一般人多了十幾年的生命，想的多一些也算正常。
冬天厚重的窗帘被取下，換上兩人精心挑選的淺淺一汪湖水綠的布曼，室內一些小擺設也做了調整，春的氣息，立刻從屋外侵入屋內。
四月
女孩子多大可以有性經驗，這在知識體繫上尚無理論方面的結論，除了解放后這幾十年明文禁止早婚，數千年來一直延襲的舊俗是，女子十五及笈，即代表成年可以嫁人生子。所以，十七為君婦，理論上絕對行得通。
後者理所當然被自我否定，那麼能接受的原因，也只有前者了。不過她的空閑時間的確很多，相比於一般人而言。
很多人來了就不想走了。精心修整布置的人工林，樹木鬱鬱蔥蔥，掩映其間的小木屋各具特色，有的還圍起了木柵欄，圈起的小小空地種上了花草，此時開的正燦爛。
那邊建了一千多米的直線競速跑道和五百米的越野跑道，每天有專人負責跑馬訓馬，也可以信步游疆，去草地上享受騎乘之樂。
有一日，董潔忽然跟他說：她想要個孩子！
遊人——估且算是遊人吧，一撥一撥紛至沓來，許多人紛紛追問是不是可以在農場停留兩天？他們願意付錢，寧願花高價享受一下田園之樂。
這種勸說，從小到大董潔聽的多了，想不習慣也不成。
馬廊增加了新成員，目前發展成九匹馬的規模。
一些人透過各種渠道打招呼，表示想要來農場遊玩賞春。基本上，能找人過來遞話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能量或者背景。
飽覽了異國風情，汲取了
高大的玻璃溫室充分被利用起來，裏面分隔成不同的區域，分別種植疏菜、水果和花卉。
這裏出產的疏菜和水果不光賣相好，乾淨又衛生，而且很有自己的特色。比如草莓用略微發酵后的牛奶澆過，不但個子大了許多，顏色更漂亮，還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濃香，口感特別好……
那麼，女孩子多大年齡可以生育呢？這個大山不清楚，他只知道一點：過早生育對女孩子身體不好。而任何可以危及董潔身體的因素，都不在被考慮的範圍里。
大山開始認真琢磨該怎麼做才好。
也學跳踢踏舞。
不由得自我檢討，是不是因為兩個人有了親密關係的原因？一旦跨過那條線，再想過清心寡欲的日子就很難。於是又有些慶幸：幸好她沒在特殊時候提及，否則她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要孩子了。
愛爾蘭風笛的聲音，純凈的像水滴，不似俗世的聲音里，會讓聆聽的人想到紅色的樹，綠色的河流，潔白雪，溫暖的土壤和安詳的牛羊——就像他們帶回的那幅愛爾蘭風情畫里所描繪的一切。
這份聲明實實在在把大山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