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初露鋒芒
第六十章 武家拳譜
就在這時，就聽到一個人匆匆過來道：「堡主，二少爺那邊也已經發現了敵蹤，敵人正在對岸搭建帳篷。」
方太夫人道：「李江南，這就是我們武家的拳譜，你拿去吧，好好練習，我聽小蓉說，你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一拳將蘭春打死，這武家拳法，或許能讓你更上一層樓，這拳譜對於我們武家，就和蕾兒一樣珍貴，蕾兒我不能再給你了，就拿拳譜補償吧，你看如何？」
這三女，當然是方太夫人、江蓉、武青蕾三人了，而那個男的，瘦高沉肅，李江南也認得，正是武世光的貼身管家孔文喜。
柳華健點了點頭道：「都好了，定在凌晨三點行動。」
見到李江南進來，江蓉眼神中掠過一絲異彩，而武青蕾則一下子跳了起來，迎上前笑著道：「李江南，你終於來啦，我們可一直在等著你哩。」
一到大廳中，就有人端來晚餐，不過已經很是簡單，這柳家堡不知會被包圍多久，糧食當然不能有任何的浪費，看來下午在柳柔瑤閨樓里吃的那一頓，極有可能將是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自己生命結束前最豐富的餐食了，李江南真是後悔只顧得喝柳柔瑤煲的湯，其餘的菜幾乎都沒有怎麼嘗。
柳如龍嗯了一聲，揮手讓他人離開，又對柳華健道：「健兒，都安排好了嗎？」
他說到這裏，卻碰了碰孔文喜道：「老孔，你是最了解你們那個少爺性格的，摸著良心說一句公道話，我說得對不對，還有，要是撒謊作偽證就是烏龜王八蛋。」
孔文喜一臉的鐵青，但果然沒有反駁。
柳如龍能夠坦誠不足，這胸襟實在令人佩服，而後面「關係著柳家堡內數萬人生死」地話，倒讓李江南有些壓力了，只得道：「好吧，我盡量試著多想想，柳堡主，你對我的期望可不要太高，從小到大，我可都沒什麼本領的。」
柳如龍轉頭就凝視著他道：「李江南，你也不用故意謙虛，你這人經驗雖然少，但很有些鬼聰明，我並不是完人，有時候想的未免會出錯，而這一錯，只怕就關係著柳家堡內數萬人的生死，那是半分都馬虎不得，整個柳家堡，看來只有你有這個本領想出我地不足了，說起來，你
李江南知道這柳家堡雖然只有一個城門面東而設，但西城樓的對面也是一片開闊的湖岸，由柳雪峰守著，敵人齊頭而進，在東西兩岸紮營，亦是日後進攻的基地了。
李江南對這個老太婆的人品實在很鄙視，說了一聲：「方老太，說話這麼大聲，看來中氣還挺足啊，恭喜，恭喜。」
正說著話，就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匆匆上了台階，瞧見了他，就向著這邊而來，很快到了他地面前，鞠了一個躬道：「姑爺，我是堡主派去服侍方太夫人她們的丫環，方太夫人請你到她那裡去，說是有要事給你說。」
當下他便正色道：「什麼悶得慌，何凱，你知不知道，能跟著柳堡主的都是精英，是留著要與曾敦儒做最後決戰地，也是最有機會殺死曾敦儒的，難道你不想親自殺死曾敦儒，替你爺爺爸爸他們報仇，不過你要是想到城樓上去早點死，連曾敦儒的影子都看不到，我也不反對，這就去給柳堡主說去。」
隨著他的話語，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輕泣之聲，卻是武青蕾發出來的。她已經倒在江蓉的懷裡哭了起來，而江蓉也用有些埋怨的眼神望著他，似乎是怪他不該說出這樣刺人的話。
方太夫人點了點頭道：「好吧，那就讓我們保持各自的觀點，李江南，我知道武家愧對於你，這次讓你來，是想對你作出一點兒補償。」
聽柳如龍這麼說，一是的確想栽培自己，讓他學習指揮之法，二卻是很在乎自己的意見了，李江南心中很是沾沾自喜，嘴上卻道：「柳堡主，我什麼都不懂，那能給你提什麼意見，你這是太看得起我啦。」
方太夫人正要說話，李江南立刻搶先道：「武青蕾是武家堡的人，就必須為了武家堡的利益服從大局是吧，方太夫人，你不用說了，有機會你也拿武世光那小子來犧牲一下，搞不好他現在還在中國一邊抱著一個美女痛快哩，我就不信那小子會變，當了和尚也是個花和尚。」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方太夫人，我忍不住還要提醒你一句，要是這次能夠菩薩保佑沒有事
何凱現在屬於李江南唯一的近衛，與柳陽他們一起在聚義堂外面守著，不過柳家堡的人不許他帶武器，這樣的安排對急於參戰地何凱來說，的確是難以忍受，但李江南卻覺得不錯。
走到了外面空地上，卻見空中一輪圓月如玉盤般懸在天上，銀河如帶，繁星如點，晚風吹拂，甚是涼爽，唉，要是沒有那該死地曾敦儒，自己就能夠與柳柔瑤花前月下，恩愛繾綣了。
他這人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性格，別人對他好，他心中尊敬，就要正經得多，而對於方太夫人，他是鄙視再鄙視，言語間就完全無視她的年紀了。
沒多久就到了一處地方，卻是臨街地一幢兩層高的小樓，此時門是緊閉著的。
聽到奶奶這麼說，武青蕾只好撅了撅嘴，然後重新和江蓉坐在了一起。
他正在這明月之下，清風之中長吁短嘆的感慨，就見到何凱走了過來道：「大哥，你能不能給柳堡主說說，讓我呆在城樓上與曾家堡的人拼殺，在這裏我心裏悶得慌啊，連刀都沒有一把。」
江蓉點了點頭，望了李江南一眼，就帶著還在哭泣的武青蕾到樓上的卧室去了。
李江南笑著拍了拍他肩道：「真要是到了與曾敦儒決戰的地步，你想不參加都不行地。」
李江南揮了揮手道：「方老太，你也不用嘆息了，你的處境我理解，不過我也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想表達一下罷了。」
柳如龍點了點頭，果然沒有再說，只是在城樓上又向柳華健吩咐了一些事，便帶著李江南等人下了城樓，回到聚義堂去了。
李江南道：「哦，多謝我什麼，曾敦儒的事我可沒有做好，辜負了黨國對我的栽培。」
柳如龍對他竟沒有絲毫的隱瞞，微一點頭道：「不錯，與曾敦儒的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所以我們唯一需要考慮的
然而，李江南卻不在乎，因為他說這話的目的就是要點醒武青蕾，不能再像一個木頭娃娃般的被送來送去了。他能夠理解像武家這樣的世族子孫有義務重振家族，但是，那個當了和尚的武世光他越想越不對勁兒，而且曾敦儒的調查也不會有假，他過去是一個好色的沒有人性地畜牲，到了中國也並沒有痛改前非，武青蕾要是為了這樣的人犧牲自己的幸福，真是太不值了。
方太夫人仍然微笑著道：「我要感謝你對蕾兒的事，李江南，你能夠讓蕾兒留住清白的身子，真是很讓我意外，也真心地想感謝你。」
一邊說著，就一屁股坐在了另外一邊的沙發，挨著孔文喜坐著，然後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孔，原來你也還健在，不錯，不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跟著那丫環下了台階，向左沿著一條街道而行，此時柳家堡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閑人行走，只是不時有一隊隊的身穿白衣。手持大刀長槍的堡丁在街上巡邏，見到兩人，也不認識李江南，就過來詢問，幸虧那丫環手裡有一個紅色的通行令牌，一路才可以暢通無阻。
不過他轉念一想，若不是曾敦儒打武家堡的主意，方太夫人與武世光又豈會讓自己到Y國來，巴巴的將那如花之美，如水之柔的柳柔瑤「送」給自己，搞不好他此時正在中國躺在一張床上捧著一本色情小說打飛機哩。
柳如龍忽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道：「李江南，一個人有沒有本領，平時未必會體現出來，那要看應對什麼樣的事，你能夠安然無恙的活到今天，已經證明了你的智力、膽識、反應都是一流地，我想無論是華健還是雪峰，處在你那個環境，只怕都難以生存下去，好好地做這個參謀，不要讓我失望，更不要讓瑤兒失望。」
何凱聽著有機會親手殺死曾敦儒，頓時又將牙咬得「格格」響，見到李江南作勢要回去，趕緊就拉住他的手臂道
她說著這話，武青蕾雪白地臉蛋兒頓時羞得通紅，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李江南一眼。
李江南知道，柳如龍口中的「水鬼」就是柳家堡中一些潛水技術好的漢子，也是用於今後水仗的敢死隊，柳家堡常年居湖，這寬闊的湖水，就是他們最大的優勢啊。
李江南望著他，也笑了起來，道：「柳堡主，你其實用不著激勵我了，我這個人最怕死，所以對活下去那是有相當的興趣，就算你不說，我也要絞盡腦汁。」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向孔文喜做了一個手勢，而孔文喜就站起身來，從貼身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個用布包著的物事，打了開來，卻是一本書。
方太夫人聽著這些話，老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良久說不出話來，過了一陣才對江蓉道：「小蓉，你先帶蕾兒上去，我有話給想給李江南說。」
見到李江南弔兒郎當的樣子，武青蕾似乎又想笑，但看了奶奶一眼，只得忍住了。
李江南也估計這事時間一長就瞞不住方太夫人，呵呵一笑道：「我這人和那個什麼柳下惠是差不多地，你也不用佩服我，不過方老太，有句話我忍不住要說，武青蕾是你地孫女，可不是東西，你隨便就拿來給這給那地，至少也得尊重一下她吧。」
方太夫人卻道：「李江南，光兒是有些風流，但也用不著你來為我們武家堡操心，我找你來，就是很有誠意的道歉，也要給你說明，無論這次能不能逃脫大難，我過去答應你和蕾兒地事都無法應諾了。」
當下他就笑道：「不錯，就算這些『水鬼』登岸被發現，他們往湖水中一跳，曾家堡的人也只有乾瞪眼了。柳堡主，曾敦儒遇到你這樣地對手，算是倒霉了。」柳如龍卻毫無輕鬆之意，只是道：「李江南，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回瑤兒那裡去了，與我同吃同住，有需要你的地方，我會隨意吩咐你，而你也要多多觀察思考，我有什麼想得不周到的地方，就立刻給我提出來。」
瞧著孫女這樣，方太夫人卻沉聲道：「蕾兒，快坐下，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沒有一點兒矜持，我們雖然落難，但
方太夫人對李江南的譏嘲似乎聽不見，很客氣地請那兩名柳家堡的丫環離開，然後又很客氣的對李江南道：「李江南，多謝你了。」
李江南本來打地是這個主意，想抽空去柳柔瑤的閨樓再去說些肉麻的情話，逗逗她開心，不過柳如龍既然這麼說，只好作罷。不過對於這個命令，他還是能夠理解的，男人若是太戀家，太愛與女人纏綿，鬥志多多少少是會受到影響的，在戰爭中，這是絕不允許的事。
肚子還很飽，這頓飯乾脆替柳家堡節約了，李江南就到外面空地上轉悠去了，柳如龍也不管他，只是拿了一塊手錶和一個對講機給他，吩咐他不許遠走，更不準偷偷溜到柳柔瑤那裡去。
李江南聞言，詫異地道：「柳堡主，莫非……莫非你想先發制人？」
李江南雖然不知道那個老太婆又要給自己說什麼了，不過不能不去，點了點頭，就打開了對講機，向柳如龍說了方太夫人找自己的事，而柳如龍當然不會反對，只是讓他快去快回。
李江南隨著兩名丫環走了進去，過了一間屋子，就見到了一個客廳，處置得簡樸而又雅緻，客廳之中，此時正坐著三女一男。
李江南頓時哈哈一笑道：「方太夫人，其實這話你也不用說，在聚義堂當著柳如龍，你不是將武青蕾的終身另作安排了嗎，只是我沒有弄懂，你心目中地人選到底是柳家老大還是柳家老二，這兩個各有各的優勢，柳華健沉穩老成，日後接任柳家堡堡主之位的幾率極大，不過柳雪峰的年齡卻與武青蕾相近一些，比較般配，不過我要是你，一定選柳家老大，正所謂『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反正誰的前途光明，就往誰身上拉就行了。」
真說起來，他能夠遇到這麼一個超級好老婆，讓自己人生無憾，曾敦儒倒是其功不小，唉，人生的際遇啊，實在是無法想像言喻啊。
那丫環敲了敲門，門立刻就開了，露面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自然也是柳如龍拔來服侍方太夫人的丫環了。
等到聽不到兩人的腳步之聲，方太夫人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李江南，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這個老太婆。但為了武家，我也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