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第一卷 幽州雪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丘力居

第一卷 幽州雪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丘力居

「那個漢子在寧城的時候,和市中的商人來往頗多。」蹋頓謹慎地說道:「我還聽說,他好象編寫了一本書,叫《東胡志》,全是關於我烏桓人和鮮卑人的事的。」
蹋頓一陣緊張,神巫的事情他曾經向劉修透露過一些,但是只有幾句,沒想到劉修一到遼西沒來見丘力居,先去見神巫了,好象對神巫在丘力居心目中的地位非常清楚。他覺得很奇怪,反覆回憶他和劉修說過的話,記得自己好象並沒有提及這方面的內容。丘力居只要聽到有人說起神巫就非常不滿,更何況他蹋頓還是個身份非常敏感的人,可不想讓丘力居找到把柄,因此他不能讓丘力居知道他曾經向劉修提過此事。
「他先去見神巫?」丘力居背著手,一動不動的站在一幅帛書地圖前,偏著頭,斜著眼睛看向身後的蹋頓,覺得有些詫異:「他居然還知道神巫?」
蹋頓沒吭聲,心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為你暗中和漢人接觸的事沒人知道?
蹋頓點點頭。
蹋頓眉梢一挑,立刻應道:「是!」
門后再也沒有了聲音。
蹋頓站了片刻,這才躬身施了一禮,退了出來。他一路向遇到的人點頭致意,態度溫和,直到出了城,跳上戰馬,在親衛們的簇擁下飛馳而去,臉上的笑容才化成讓人心寒的陰冷。一路上,他一聲不吭,眉頭緊鎖,直到快進白狼城的時候,他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又搓了搓被風吹得有些僵的臉,重新浮現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看守的武士查看了木令牌之後,讓蹋頓進了洞,卻不放劉修等人進去,蹋頓請他們在外面等候,說是神巫每天見客的時間有限,要看她現在有沒有空。
張鳴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丘力居反身走回自己的白狼座,手支著下巴,沉默了好久,最後恨恨地罵道:「難樓這個老狗,一點骨氣也沒有,三句兩句就被漢人嚇住了,甘心做漢人的狗。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站在他身邊的趙雲也壓低了聲音應道:「是啊,如果走這條路,只怕還走不到三十里,白狼城就知道了,等我們辛辛苦苦走出來,正好被他們以逸待勞,迎頭痛擊。」
樓麓嘴一歪,話中有話地說道:「想必豪帥是聽我阿哥提脫說過我吧。」
蹋頓也不以為然,他在城裡為劉修設宴接風,同時派人去山中請示神巫,晚上便得到了消息,神巫正在坐關接神,要三天後才可以接見劉修等人。劉修也沒有勉強,便在白狼城住了下來,蹋頓也不敢怠慢他,派人陪著他在四處看風景,自己卻趕往柳城去見丘力居。
「要想幹掉丘力居,只能另尋他徑。」劉修一面看風景,一面低聲說道,他說的是漢話,那些烏桓武士就算聽到了也聽不懂,聽得懂漢話的風雪又被藍蘭和楊鳳帶在另一邊,只有一個對漢話馬馬虎虎能聽懂幾句的樓麓站在一邊,就算他能聽懂幾句,劉修也不擔心。
劉修已經等了三天,心裏早就有些不爽,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急在一時,便與張鳴等人在外面候著,同時打量周圍的風光。白狼山是出塞之後通往柳城的一個要塞,地勢險要,這兩天蹋頓安排人帶著他遊覽,一方面是招待他,另一方面也有示威的意思。從盧龍塞出塞以後,到白狼山這一段道路失修已久,艱驗難行,劉修一行數十個還勉強行得,大軍卻是根本無法行走,再加上白狼城和白狼山,這一段路可謂是兵家畏途,要想從這條路進攻柳城基本是幻想。
蹋頓猶豫了片刻,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要想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必須走另外一條路。」劉修轉過頭看看張鳴:「張使,希望待會兒你能制住這個神巫,那樣的話,我們暫時就不用考慮丘力居的事情了。」
第三天,蹋頓陪著劉修等人進了山,騎著馬走了大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一個山谷。神巫住在一個半山腰的山洞里,入口很小,有十個全副武裝的武士在一旁守著,蹋頓上前,遞上一塊小木牌,那是他剛從丘力居那裡取到的木令牌。烏桓人沒有文字,有什麼事需要通知,就在這樣一個小木牌上畫幾個記號或是圖畫。
「你覺得他有可能勝過神巫嗎?」
「多謝豪帥提醒。」張鳴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在震驚之後,他迅速的恢復了冷靜,發現了隊伍中的烏桓人,特別是跟在趙雲身邊像個親衛的樓麓,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遲疑著說道:「上谷烏桓大人之子?」
蹋頓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旁敲側擊的打聽樓麓的來意,一聽說是跟著劉修去寧城讀書,他心裏立刻一緊。他經驗豐富,知道這不是讀書那麼簡單,這是人質。而難樓把兒子送到漢人那裡做人質,就是表明他要堅決地站在漢人一邊,不肯向檀石槐低頭了。
對於遼西烏桓人來說,這絕不是個好消息。
蹋頓轉過頭打量了張鳴兩眼,嘴角輕輕一挑,露出鄙夷的笑容:「那你可要小心些,神巫可不是那麼容易見的,一旦惹得她不高興,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哦?」丘力居有些意外,伸手揪著鬍鬚沉吟了半晌,眼珠一轉:「你剛才說,他帶來了一個漢子,要和神巫較量法術?」
他們說著話,等了大概有大半個時辰,蹋頓也沒有出來,劉修有些不耐煩了,正要讓樓麓去問問怎麼回事,突然山谷中傳來一聲低沉的號角聲。張鳴臉色突然一變,劉修吃了一驚,以為是有烏桓人的軍隊來了,剛要說話,張鳴卻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出聲,仔細聽了片刻,臉色凝重地說道:「這個胡巫有點門道。」
蹋頓有些不自然,他還真就是聽提脫說起的,當然了,說到樓麓時提脫的心情可不太好,就像他提起丘力居的兒子樓班一樣。他和提脫之所以走得那麼近,其中就有同病相憐的緣故。
「不光如此,我還搶了他的女人。」劉修一招手,藍蘭掀掉了風雪頭上的風衣,露出了那頭燦爛的金髮。蹋頓驚得兩顆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他原本以為劉修是吹牛皮,因為槐縱的武技他是有數的,雖然劉修那天能把竇虎耍得團團轉,但是要和槐縱相比,劉修顯然還略遜一籌,兩人真要對陣的話,槐縱把劉修的腿打斷還差不多。可是一看到風雪,他相信了。
「豪帥,我們想要求見神巫。」劉修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要求,「我有位修道的朋友,想要向她請教一些道術上的問題。」
丘力居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卻十分粗壯,一把黑須,兩道濃眉,只是眼睛有些細長,讓人覺得他總是眯著眼睛打量人。
「一切看神巫的結果,看她能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天意。」丘力居用力的一揮手,起身向後室走去,聲音從門後傳來:「你回去好生看著那些人,不能讓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有任何意外,我可不想難樓那個老東西找我要兒子。」
「好眼力。」劉修挑起大拇指,贊了一聲,又轉過頭對一直沉默不語的樓麓說道:「樓麓,看來你的名聲不小啊,雖然不怎麼出白山,可是蹋頓豪帥還是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