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第三卷 落日原

第二百二十七章 豪門與寒門

第三卷 落日原

第二百二十七章 豪門與寒門

劉修笑笑,將筆記收了起來。「阿母可好?」
凌浩雖然自詡甚高,卻連張飛、趙雲都不如,是標準的寒門子弟,如果是郭嘉,大概不會需要他來推薦。
劉元起大吃一驚,他現在才知道唐英子居然是太平道那個失蹤的聖女,而劉修手上的這枚不起眼的指環就是太平道的神器。他看了看手中的那張紙,忽然覺得有了信心,重重地點點頭:「行,我拿去讓人試燒,如果真如你所說,倒的確是個生財的路子。」
「幫你?」劉元起更不高興了,聲音雖然壓得很低,可是語氣中的不滿卻非常明顯。「現在的江山是你的?」
劉修嘿嘿一笑,沒心情和他提茶的事,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手中有作坊嗎,比如燒陶的或者琉璃器的。」
送走了趙雲、韓遂他們之後,劉修又和段熲談了好一陣,以前是純粹的紙上談兵,這次經過了三個多月的練兵,他有了實際的帶兵經驗,再向段熲討教的時候,很多東西就更加具體,更加切中要害了。
「本初,你如果想在武職上走下去,那我們就幫你一把。天子沒錢,上次武庫倒塌,不少武器受損,到現在還沒補上,就算是勉強出征,估計軍械、甲胄也很難齊全,我們想出點錢,給你裝備一個親衛營,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袁紹腳步沉重的走進了袁逢的書房,袁基、袁術都在座,連袁隗都很意外的坐在袁逢的一旁,他們都把目光集中到袁紹的臉上,袁逢的目光中充滿了欣慰。屯騎營雖然輸得很難看,但是袁紹把步兵營打敗了,多少給他們挽回了一點面子,特別是他的面子。
可是要想經營好并州絕非易事。并州現在總人口只有一百多萬,連一個大郡都不如,以這樣的實力想要在接下來的亂世爭霸,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要想讓并州強大起來,他需要移民屯田,需要大量的錢財,而老爹對他的路線抱有懷疑,不肯將手中的錢拿出來幫助他,他只能靠自力更生了。
「阿翁你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總不會是想我了,才半夜不睡覺來看我吧。」劉修覺得氣氛有些沉重,故意打趣道。不等劉元起回答,他又說道:「既然來了,我正好也有事和你商量。天子要我領兵北伐,錢糧不足,你能不能幫我想點辦法?」
「我不希望。」劉元起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一揮手,打斷了劉修的話,「可是你也不能指望我花錢去替他劉季的子孫打仗。」
劉修在太極道館請夏侯淵等人喝茶,同時請段熲評點這次演習中各人的得失。劉修手下的幾個人中,唯有步兵營敗了,張郃表情淡定,看不出有什麼不痛快的,但夏侯淵非常不舒服,覺得自己丟臉了,不好意思坐在靠近的地方,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喝悶茶。
「另外,我和陳太丘商量過了,請陳季方(陳諶)到你軍中做個賓客。」
劉修沉默了好一會,才抬起頭看著老爹:「你今天半夜來找我,有事?」
「我說了,不是替他打仗,是替我打仗。」劉修再次提醒了老爹一句:「亂世將臨,誰有兵權,誰才有說話的權利。你覺得以我這個情況,除了兵權還有什麼能夠爭奪的?扯旗造反?」
「本初,坐!」袁逢親熱的指了指袁術,袁術不情不願的撅了撅嘴,拿過一張席來,強笑著請袁紹坐下。袁紹也沒心情在意袁術是怎麼想的,趁著脫鞋上座的時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坐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很平靜了。
劉修苦惱的撓撓頭,非常失望。不論是為自己積累實力著想,還是從為維護大漢的江山出發,經營好并州,先解決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脅這一點是一樣的,他不能讓匈奴人或者鮮卑人、烏桓人有機會渾水摸魚,提前引發五胡亂華的慘劇,那他將是千古罪人。
「好,就是想你。」劉元起微微的嘆了口氣,「我跟她說,在洛陽不方便,等你出了洛陽,我再安排你們見面。」
袁紹感激不盡:「多謝叔父。」
王楚磨好了墨,又給劉修泡上了一壺茶,默不作聲的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全神貫注的劉修,目光中充滿了溫柔。劉修寫了幾個字,忽然抬起頭對她笑道:「阿楚,今天我可能會寫得很晚,你先去休息吧,不用陪著我熬夜了。」
劉修搖搖頭,起身將王楚向門外推去,「阿楚,不是我信不過你,眼看百遍,不如手寫一遍,我自己寫一遍,印象更深些。你早些睡,不用擔心我。」
劉修笑了。他拖過一張紙,拿過筆,很快寫了滿滿一張紙,然後推到劉元起面前。劉元起瞟了一眼,有些意外:「這是陶器?」
袁紹打量了一下眾人,輕鬆的笑了:「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出征也好,不出征也好,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損失。」他喝了口水,又接著解釋道:「如果出征,我有機會立功,當然是好事。如果不出征,我們在北軍中已經佔了一半力量,這也算是一個進步。以後再和閹豎起什麼衝突,想來閹豎要想憑北軍的力量取勝,也要看看我們答應不答應。」
「現在不是,但是將來可能是。」劉修想了想,從旁邊抽出一張地圖攤在劉元起的面前,指了指并州的位置,沿著太行山畫了一條線,一直劃到河東郡。「阿翁,如今匈奴人已經到了并州中部,你不會希望他們打進洛陽城,把洛陽燒成一片廢墟吧?」
袁術搔了搔頭,不以為然地說道:「出征就一定能立功?也許會送了命呢。」
用段熲的話說,如果把袁紹換成夏育或者田晏中的任何一個,他們最多兩個衝鋒就能奠定勝局,後面就是追擊與屠殺了,所以說,夏侯淵和張郃才是這次演習中最出彩的人。因為你不要忘了,這次的步兵營是沒有弓箭手掩護的,憑是的長矛大戟和騎兵硬扛。
「就算廢墟也是我家的,總比別人的如花世界好。」劉元起漠不經心的說道,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贊了一聲:「王家這女兒倒是手巧,煮得好茶。」接著又沉下臉,沒好氣的看得劉修:「我怎麼看你的舉動,越來越像是要做個忠臣啊。」
劉元起見他皺著眉頭想心思,也不打斷他,自顧自的呷著茶,不知不覺的把一大壺茶喝得乾乾淨淨,肚皮溜圓,有些遺憾的晃了晃銅壺。劉修目不轉睛的看著銅壺,突然靈機一動。
劉修輕拍著地圖,又接著說道:「阿翁,我相信你一定對過去的歷史並不陌生。秦亡之後,楚漢相爭,始皇帝費了無數人力物力修建的長城成為一道擺設,匈奴人長驅直入。王莽代漢之後,中原大亂,匈奴人死灰復燃,邊疆糜爛。如今并州只剩下不到一半還掌握在我們手中,你希望歷史上的事情再一次重演,你希望你的子孫奪取了江山之後,還要面臨著鮮卑人的凌辱,要我把女兒送到鮮卑去和親嗎?」
一文錢逼死英雄漢,更何況他需要的可不是一文錢兩文錢,甚至不是一億錢兩億錢。段熲說,他攻東羌,孝桓帝為他準備了五十億,征鮮卑可比征東羌要難多了,天子卻連五億都拿不出來。
更重要的是,除了內銷之後,瓷器也是對外貿易的重頭戲,後世瓷器與絲綢一樣成為中國行銷世界的商品,更成為中國的代名詞,可不是一句空話,瓷器為中國在對外貿易中賺取了大量的真金白銀。
「老爹……」
他自以不是出自名門世家,所以現在帳下的大多也是出身寒門的士人。這個寒門倒未必是指窮人,而是指家裡沒出過什麼大官的,和那些所謂世為著姓、家世二千石的世族相去甚遠,對袁家這樣的四世三公只能仰望的士人,要說稍微有點資本的也就是張飛、趙雲這樣的地方土豪,基本上是出了本縣就沒人認識。
劉修把段熲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裏,他知道自己玩古董是行家,因為身體的原因,個人私鬥也算得上是個高手,可是要論排兵布陣,他是粉嫩的新丁,能有段熲這樣的名將做老師是他的運氣,如果不好好學習,用心領會,那他就是暴殄天物,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了。
劉修雖然有些累了,卻還是非常興奮,這次練兵收穫太多了,足夠他消化一陣子的,回到自己的屋裡,他還是捨不得休息,讓王楚點起燈,拿出筆墨,準備把今天的心得記下來。
劉修眉頭緊皺,他心裏想的東西沒辦法完全向老爹解釋清楚,有時候覺得溝通真是個大問題。他考慮了好半天,問道:「阿翁,你覺得如果現在我殺了劉宏,我有機會繼位嗎?」
「本初,今天把你三叔一起請來,舉行個家宴,一是為你慶功,二是想問問你,你對接下來的事情怎麼看。」袁逢和顏悅色地說道:「天子在朝議時已經露了幾次口風,想要派北軍出征,只是司徒府和大司農都拿不出錢糧,所以沒能立刻成行。現在北軍校閱已過,成績還是很明顯的,天子很可能會重提此議。」他停頓了片刻,低著頭想了想,收起了笑容,很鄭重地問道:「你覺得,此時出征合適嗎?」
「到目前為止,有成功的嗎?」劉修苦口婆心的勸道:「老爹,我們不是僅僅要打破這個江山,而是要奪取這個江山,你覺得最後得到一堆廢墟能讓你滿意嗎?」
床幃輕輕一動,劉元起從後面走了出來,走到床邊坐下,看了一眼案上攤開了筆墨,有些心疼地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你怎麼知道這些?」劉元起拿著那張在劉修口中可以換來無數金銀的紙,將信將疑。
和老爹談得太晚,後來又堅持著把筆記整理完,劉修第二天起得有些遲,等他趕到北軍中侯營,剛坐下喝了口水,還沒來得及問事,凌浩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你既然和太平道有來往,想必不會不知道他們的聖女就是英子。」劉修亮了亮手上的指環,笑道:「現在,你兒子我是這枚神器的主人。老爹,你相信天意嗎?」
袁紹感激不盡,連忙拜謝。雖然他不缺這點錢,可是袁逢主動提出來,這也是他的一片美意,是父親對兒子的一片心意。有一個強悍的親衛營,他在戰場上的生命就多了幾分保障。
劉元起冷笑一聲,對這個問題不屑作答。
「我同鄉。」凌浩向劉修湊近了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雖然不是出於什麼名門,卻是個異才。聽說我到大人帳下聽令了,特地趕來自薦的。」
而今天這個情況實際上相當於競技,就是雙方擺開陣勢,公平較量,從這個角度來說,長水營三司馬取勝都是應該的,因為你實力明顯高於對手。他特別提到了袁紹對步兵營的那一陣,他說,騎兵對步兵,小陣一敵三,大陣一敵五,在同等兵力下,步兵根本不可能有贏的機會,夏侯淵和張郃能支持了大半個時辰,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這裏面既有夏侯淵和張郃調教有方,又有袁紹對騎兵使用不熟練的原因,此消彼長,所以才有這樣的機會。
「當然信。不過天意難測,號稱明暸天意的人比比皆是,多如牛毛,真正了解天意的人卻是鳳毛麟角。」
他們一談就是大半夜,直到子時才盡興而歸。
「大人。」
「你不給,還不能讓我自己賺?」劉修沒好氣地說道:「我有個生財的路子,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
袁紹看了他一眼,笑笑沒吭聲。他知道袁術現在在想什麼,只是他一向沒什麼興趣和袁術爭,不是不敢,而是不屑。袁逢沉下臉喝了一聲,制止了袁術的進一步搗亂,當著大家的面說這樣的話,形同咒袁紹早死,這可不是袁術應該說的話。
原來也是潁川人。劉修上了些心,汝潁多名士,後來曹操帳下的謀士大多出於潁川,著名的二荀便是,鬼才郭嘉也是。這小子不是會郭嘉吧?但是想想也不對,郭嘉出身於陽翟郭家,和被他打過的郭勛是一族,也是潁川的大戶。
王楚點點頭:「夫君也早些休息吧。」擺擺手,輕手輕腳的走了。劉修四處看了一下,關上門,又關上了窗戶,返身回到床前,衝著床后拱了拱手:「阿翁,出來吧。」
劉元起怔了一下,仔細考慮了半天劉修所說的話,最後有些不太肯定地說道:「各有所長,不好比。」
「為什麼不可以?」劉元起不以為然地說道:「天下那麼多人都可以造反,你也可以。」
「早幹嘛去了?」劉元起沒好氣地笑道。
袁逢非常滿意,覺得自己總算給袁紹辦了一件好事。
可是自力更生豈是容易的事?他是精於字畫,擅長文物造偽,可是他變不出糧食來,而做生意賺的那些錢和移民屯邊需要的錢財相比也是杯水車薪,相差甚遠。別看他折騰得歡暢,可是和袁家這樣的巨無霸相比,他實在不起眼得很,甚至和曹家都不能相提並論。
「不是幫他。」劉修搖搖頭,指指自己的鼻子:「是幫我。」
劉修無聲的笑了,笑得胸有成竹,他直直地看著劉元起,開了個玩笑:「你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劉備?」
劉元起沒心情和他開玩笑,擺了擺手,結束了這個話題。「我可以相信你,但是目前要我把積累多年的實力拿出來,還不到時候。你既然要按自己的辦法去做,那就自己想辦法解決,什麼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是在做該做的事了,我自然會把那些實力全部拿出來。那是多少代人的心血,我不能輕易的葬送在你的手裡。」
王楚有些不舍:「還是夫君先去休息,讓妾身幫著夫君謄寫吧。」
儘管如此,劉修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對那個年輕人拱了拱手,客氣地笑道:「既然是中平的鄉黨,想必也是才俊。劉修不才,望先生不吝指教,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劉元起沉下了臉,冷笑道:「要我出錢幫他打仗?」
陳寔是潁川的名士,和長子陳紀陳元方、三子陳諶陳季方號稱三君,以德行著名鄉里。汝潁名士一向交好,能把陳諶請到軍中在袁紹屬下做賓客,這對袁紹的名聲有非常大的助益。如果不是袁家的名頭夠響,只怕陳寔根本不可能答應這個聽起來都覺得荒唐的要求。
「是瓷器。」劉修解釋道。在文物古董行業中,瓷器是一個大項,他前世雖然不專攻瓷器作偽,但是對瓷器製作並不陌生。漢代已經有青瓷、白瓷,但是都比較原始,更接近於陶器,和後世美輪美奐的瓷器相去甚遠。他對瓷器的工藝和產地都非常熟悉,哪裡有好的瓷土,應該用什麼樣的窯,都知之甚詳。現在的大漢國家財政緊張,但是世家豪強們手中卻有大量的錢財以供揮霍,精美的瓷器這樣的奢侈品絕對有市場。
不料,段熲挨個的把他們點評了一番之後,卻說這次演習其實什麼也看不出來,因為實際的戰場上,像這種大家互相一清二楚的情況非常少見,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就是派再多的斥候,也未必能把對方的情況真正搞清楚。因為有時候使詐就是必不可少的,強者可以示弱,弱者可以示強,千變萬化,無一定之規,所謂兵不厭詐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覺得如果都是起兵,是袁家的機會大,還是我們的機會大?」
段熲最後提醒劉修,雖然袁紹、何顒等人這次表現不好,但是你要注意,他們都是沒有實戰經驗的,特別是袁紹,他對騎兵作戰的方式根本不適應,三個月前,他連馬鞍都坐不穩,而這次他能把騎兵指揮得中規中矩,他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我知道阿翁你手上有不少錢財,那我想問一句,你手頭掌握的實力超過袁家嗎?」
段熲用了對手這個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袁紹有些心驚,袁逢讓人叫他來,他以為只是隨便聊聊,沒想到居然這麼大陣仗。他站在門口,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叔父……」
劉元起提著空壺,有些尷尬:「茶味道不錯,都被我喝了。」
「我也沒想你會不給錢啊。」劉修很失落的嘆了口氣:「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天子如是,阿翁你也如此,全都讓我碰上了啊。」
「你可抓緊點,我等著用錢。」劉修直撓頭,「我有幾千張嘴等著吃飯呢。」
「說來聽聽。」劉元起漫不經心地說道:「就算我沒有,去建一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是中平啊,找我什麼事?」劉修一邊翻看著案上由劉表整理好的幾份公文,一邊問道。他瞟了凌浩身後的那個年輕人一眼,估計凌浩是來推薦人才的。只是這個年輕人長得很不起眼,屬於掉在人堆里找不出來的那種,身體也不強壯,看不出有什麼特長,怎麼看也不像是個人才。他在打量他的時候,那人也在打量他,眼中有些混雜著失望和希望的情緒,只是隱藏得很深,如果不是他前世慣於從人的眼神中分析心理,他也未必看得出來。
劉元起瞥了他一眼:「怎麼,想自己賺錢?」
「沒事就不能來?」劉元起反問道。劉修在平樂館練兵,一直比較忙,他也不方便去,算起來大概有三個月沒見到劉修了,心裏也怪想的,可是這些話他不好意思當著劉修的面說出為。
「如果有天意,那麼我就是天意。」劉修嘴一咧,自鳴得意地笑道:「這是太平道的張角和天師道的嗣師夫人說的。」
……
夏侯淵本來以為段熲是安慰他,後來一想,覺得他這個話的確有道理,這才轉怒為喜,對眾人的打趣連連謙虛。
劉元起眉頭一挑,欲言又止。
劉元起不吭聲了。他看著手中的茶杯,眼神和杯中的茶湯一樣閃爍,沉思了好半晌,最後看著劉修的眼睛說:「你確定你不是在自作聰明,為人作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