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落日原
第二百四十三章 喜相逢
光祿城位於五原塞西北，楊樹湖東北，得名于建城者漢武帝朝的光祿勛徐自為。那時匈奴人已經被趕到大漠以北，為了加強對五原、朔方的控制，漢人在塞外建立了幾十個亭障，綿延千里，直到浚稽山下。光祿城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座，設施也最全，故稱為城，作為塞外亭障的管理機構，和匈奴人的交往也大多在此城進行。
「嗯。」風雪若有若無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劉修能不能聽到。
風雪眉毛一豎，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她用力推開劉修，翻身坐起，四周看了一眼，見自己的白馬就在劉修身邊，縱身跳了上去，扭過臉，看也不看劉修一眼，眼淚卻忍不住流了出來。
大車車簾一掀，一個穿著火紅狐裘的年輕女子鑽了出來，飛身跳上一匹系在車旁的白馬上，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咬著有些發白的嘴唇。一個中年鮮卑漢子一手緊握雕弓，一手緊緊地勒著馬韁，控制著胯下的戰馬靠了過來，鷹隼一般的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擊鼓！」劉修從馬鞍上摘下大戟，凌空一指，雪紅的戟纓如同一團火，在空中跳躍，狂舞。他鬆開了緊緊捏在手心裏的大氅角，大氅被風鼓起，露出他身上的紅色戰袍、黑色戰甲。
鮮卑騎士雖然人數少，卻不肯放棄，他們吼叫著，驅動戰馬，繞著車陣轉著圈，求救的號角聲嗚嗚作響，他們奮力砍殺，試圖將呂布等人攔住。狐裘女子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緊緊的守住車門，中年漢子拉弓搭箭，弦聲一響，必有一個漢軍騎士落馬。
劉修在馬背上站起身來，轉過身看著身後的騎士，運足丹田之氣，驀然大喝：「跟著我，衝鋒——」
許禇搖搖頭，他也不認識。樓麓接過話頭：「這女人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風裂大人的女兒風雪，曾經是槐縱的未婚妻，在鳴雞山被大人生擒的。」
樓麓和許禇一左一右，蜂擁而上。他們強大的殺傷力讓魏續等人目瞪口呆，馬賊們舉著刀，興奮的沖了過來，卻發現劉修和他的親衛營並沒有給他們留下多少敵人，眼前只有幾個失魂落魄的鮮卑人，更多的是無主的戰馬。
呂布火了，「嗷」的一聲怒吼，驅動花斑馬狂奔而去，他一口氣射出三支連珠箭，趁著那漢子射避的時候，單手持矛，狠狠的刺向那漢子。那漢子被他連珠箭射得狼狽，好容易射過兩箭，卻被第三箭射中手臂，還沒來得及叫，呂布的長矛已經到了眼前。
「姑娘快避！」漢子大叫一聲，掄起手中的角弓砸向呂布的長矛。
魏續詫異的打量了那騎士一眼，連忙說道：「我跟，再加五十錢。」
「哈哈哈……」呂布開懷大笑，鬆開了那女人，輕佻地摸了一下她的臉：「大人，這女人是我的了。」
破敗的城牆上，呂布突然站起身來，手挽雕弓，正要發射。劉修及時的叫了一聲：「奉先，抓活的。」
「唔唔唔……」騎士驚駭莫名，隨即又倔強的瞪著王稚，含糊不清的罵了幾句。
「
就是他們打鬧的時候，那騎士吃不住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癢，一五一十的把車隊的情況全招了。他看著王稚拔出銀針，就像看到了鬼魂一般。隨著銀針的拔出，那讓人難以忍受的刺癢也消失了。
八百余騎，如肆無忌憚的野火，呼嘯而去。
一剎那間，一片火苗迅速在雪原上鋪展開來，化作一團野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車隊席捲而去。
「女人？」呂布眼睛一亮，掃了大車旁的狐裘少女一眼，手中長矛卻絲毫不慢，順手撥開一口戰刀，將戰刀的主人挑下馬去，接著又沖向下一個。
「吁——」鮮卑斥候在臨進城的時候，突然勒住了戰馬，警惕的目光順著路上的兩行馬蹄印伸展到城門內，心有疑慮地看了看城裡，遲疑了片刻，掉轉馬頭，猛抽戰馬。戰馬吃痛，發力狂奔，比來時奔得還要快上幾分。可是騎士還不滿足，他拚命地抽打著戰馬，彷彿城內有巨大的危險。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五百多騎士齊唰唰的亮出了戰刀，吼聲如雷。
風雪破涕而笑：「都是大官兒了，還是不正經。」
「喏。」呂布手一動，箭頭移動了一個眼睛根本覺察不到的距離，撒手鬆弦。
劉修嘻嘻一笑，湊過來說道：「我這麼老遠的跑過來救你，又抱了你一路，胳膊都酸了，你連個謝字都沒有？」
「他們不比你懦弱。」劉修招了招手，王稚走了過來，「啪啪」兩聲，左右開弓，打了那鮮卑騎士兩個耳光，那騎士只覺得頭一暈，臉頰頓時失去了知覺，口中平生一股血腥味，他唾了一口，卻發現吐出來的不僅有血水，還有無數的牙。
鐵狼寒著臉，一聲不吭，只是用複雜的眼神掃了呂布一眼。他是有名的射鵰手，在草原上也稱雄一方，可是沒曾想在漢人中也有這樣的箭手。
弓矛相交，「嗡」的一聲巨響，弓斷矛折。
「我再加二百錢！」魏續狂喜，大聲叫道。
詰汾面如死灰，還沒等他做出決定，成廉拍馬殺掉，一刀砍掉了他的人頭。他凌空抓住人頭，縱馬飛奔：「降者免死！」
「公明，你領著斥候屯，帶副馬和輜重先起程。」劉修站起身來，向大紅馬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剩下的人，奉先帶成廉那曲，我帶魏越那曲，左右夾擊，以最快的速度擊潰他們，然後立即撤退。」
徐晃笑笑：「你再不加，就沒機會了。我賭這傢伙撐不過七息。」
詰汾開了個玩笑，心情輕鬆了一些，剛要撥馬向回走，胯下的戰馬卻有些不安的搖頭擺尾，詰汾踢了它兩腿，不僅沒能安撫住它，反而越發的焦躁，連連打著噴鼻，馬蹄將雪泥踢得到處都是。
「大多數都回來了，只是往光祿城方向有幾個還沒回來。」百夫長有些焦躁的扯下頭上的氈帽，露出光禿禿的腦袋。
「哈哈。」樓
緊跟在他身後的傳令兵用力擊響了小鼓，急促的鼓聲迅速傳遍了整個隊伍，所有的戰士都鬆開了白色大氅的邊角，露出了藏在裏面的紅色戰袍。
在另一側，呂布和成廉並肩而馳，勢如破竹的吃掉了迎上去的一百騎士，涌到車陣前，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矛，將一個大聲喝叫的鮮卑人挑在矛端，單臂用力舉了起來，用力一抖，那騎士手舞足蹈的慘叫著，狠狠的撞在大車上，大車內外同時發出一聲尖叫。
成廉一眼就看中了那狐裘少女，劉修的話剛說完，他就沖了過去，不料那女子突然抖手一劍，又快又狠，直刺他的面門。成廉嚇了一跳，他還以為她的劍是擺設呢，沒想到她出手這麼狠辣，身子一扭，打了個滾，長劍在他臉上割開一條血縫。好在那女子沒有追殺他，反而衝著劉修沖了過去。
「保護夫人！」詰汾大驚失色，一邊狂吼著，一邊轉身向大車衝去，只聽得大車裡尖叫連連，時間不長，呂布一手持刀，一手挾著一個華服少婦從裏面走了出來，血淋淋的戰刀橫在那婦人的脖子旁，大聲喝道：「都給我住手，要不然老子宰了這婆娘。」
千夫長詰汾驅馬走到大車旁，扶著車廂，大聲說道：「夫人，前面快到光祿城了，等到了那裡，我們休息一下，生個火，吃點熱食，等大人派來接應的人。」
劉修翻身下馬，從地上撿起長劍，走到那那狐裘女子面前，歪著頭打量了她片刻，露齒而笑：「風雪姑娘，你瘦了。」
「你告訴他，打掉他的牙，不是為了威脅他，是怕他咬舌自盡。」劉修淺淺的笑著，手裡玩著一個雪球。王稚撕開那騎士的衣襟，右手拈出一根銀針，閃電般的刺入騎士的肩窩。
風雪看著劉修臉上的笑容，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放聲痛哭。劉修搖了搖頭，伸手扶住她快要倒下去的身子，衝著痛得呲牙咧嘴的鐵狼笑道：「鐵狼，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吧？」
親衛營將士齊聲應和，他們一邊大喝，一邊舉起了手中的鐵戟，如同突然冒出了一片戟林，每一根鐵戟上都有一團火苗在跳躍。
「他是大人的俘虜，不是大人的女人。」樓麓反駁道。
鮮卑人再也撐不住了，一個接一個的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不過也沒幾個人了，在劉修、呂布的夾擊下，三百鮮卑人現在只剩下了三十多個，而且大部分帶傷。
「你真是豬腦殼，連這個都看不出來？」李逸風反唇相譏：「兩人一見面，一個高興得暈過去了，一個樂得跟臉上開了花似的，要說沒姦情，誰信？」
一隻利箭「嗖」的一聲離弦而去，飛躍百步的距離，準備的命中那個驚愕的百夫長。
「十息。」成廉伸出手掌翻了翻，「五十錢。」
「有什麼不對勁？」詰汾舉目看了一會，沒看出什麼問題，不過他相信這個百夫長的眼力，這個百夫長箭術不錯，眼力也很敏銳，看東西遠比一般人清晰
「嗆」的一聲，呂布長刀出鞘，刀光一閃，準確的割斷了騎士的脖子，血還沒有噴出來，刀已經還鞘。
詰汾揮起馬鞭，正要斥罵，忽然見百夫長滿臉的驚愕，他一驚，順著百夫長的目光向前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但是他也覺得有一些異樣，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聽到百夫長的驚呼，他才發覺遠處的雪原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是他的俘虜，她對自己說，應該守俘虜的本份，就算要向他挑戰，也應該光明正大的，而不是偷襲。
呂布無聲一笑，頗為自得的收起了弓。兩個士卒沖了出去，將那個鮮卑斥候和戰馬一起拖了回來，扔在牆角里。那騎士捂著被洞穿的肩頭，嘶聲慘叫著，不過當他看到城牆下雜而不亂的上千騎士時，他睜大了眼睛，將恐懼的呼喊全部咽了回去。
車裡應了一聲，詰汾催動戰馬，一邊賓士一邊大聲叫道：「大家加把勁，到了光祿城喝酒吃肉，我們就到家了。」
「呸！」魏續鬱悶的把錢一個個的撿起來，小心的放回腰間。
「你是來救我的？」風雪非常詫異。
劉修點了點頭：「這還用說？」他揮了揮手：「大家快點動手，一刻鐘時間，然後撤退！」
「你天生就是輸錢的命，有貴人相助都抓不住機會。」成廉哈哈一笑，掏出一把錢，數了五十個，將其餘的扔在魏續的身上，得意的揣回懷中：「老子盡賺五十個。」
風雪在搖晃的馬背上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動了一下身子，從狐裘的衣襟中看到了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緩了一會兒神，這才發現自己是被劉修摟在懷中，同乘一馬。她身子一緊，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劍，想要翻身坐起，刺劉修一劍，想了想，又放棄了。
「來得好。」呂布大叫一聲，反手一矛柄砸在那漢子的背上，緊跟著人從馬背上飛起，拔出戰刀，撥開兩柄刺來的長矛，一腳踹開大車的車廂，人已經撞進了車廂。
時間不長，騎士們全部上馬，徐晃帶著斥候屯，引著二百多匹馱著輜重的副馬向前急馳。劉修和呂布帶著一千多騎士向東迎了過去，很快在城外分成兩隊。他們全部披著白色的大氅，連馬都披著白色的馬衣，很快消失在皚皚的雪原之中。
二十裡外，一隻車隊正在急速行駛，三百身穿精甲的騎士分在左右，警惕地看著四周，中間是一輛裝飾精美的大車，大車被厚厚的氈幕蓋住，看不到裏面的情景，不過從旁邊強壯的武士臉上的緊張神色和服侍女奴身上華美的服飾可以看得出來，車中的人絕不是一般人。
詰汾渾身冰冷，有些喘不上氣來，不過多年的征戰還是讓他很快反應過來，他拔刀出鞘，縱馬奪馳：「敵襲！敵襲！」
「是嗎？」李逸風也有些詫異，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這蠻女劍術不錯，居然能接下我十三劍，配得上我家大人。」
如今這裡是紅日部落的牧場，鮮卑人住慣了帳篷，不喜歡呆在城裡，所以他們也沒有心思對光
這些人全部穿著暗紅色的戰袍，他們是漢軍！騎士看著牆角的三具同伴的屍體，縈繞在心頭的一切疑惑都煙消雲散，同時消散的還有逃生的希望。
百夫長緊緊地握著箭桿，鮮血從嘴裏噴涌而去，他看著奔騰而來的火，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劉修從他身邊一掠而過，鋒利的戟援輕易的割下了他的首級。
劉修讓馬賊們搶劫了一刻鐘，然後帶走了兩百多匹戰馬和三十多個沒受傷的俘虜，包括那個華服少婦，迅速的消失在雪原之上。
呂布大怒，提弓在手，連射三箭，箭箭射向那漢子的面門。那漢子不敢怠慢，一邊躲閃呂布的箭，一邊還射，兩人你來我往，傾刻間射出十來只箭，都沒能傷著對方。
長箭破空而出，飛過一百步的距離，準確的射在那騎士的右肩上，從背後射入，從胸口透出。騎士慘叫一聲，翻身落馬，鮮血在雪地上撥灑著，如綻開的紅梅，分外嬌艷。
三百騎士訓練有素，一聽到詰汾的呼喊，立刻開始行動，一部分人將大車圍成一圈，最豪華的那輛大車被圍在中間，二十多個騎士驅動戰馬，護在車前，兩個百夫長舉刀長呼，帶著手下的騎兵分別向兩側迎了過去。
「哦——」騎士們聽了這話立刻開心起來，一個個精神百倍的加快了速度。在雪原上走了大半個月，他們早就疲乏不堪，熱騰騰的酒肉對他們的誘惑非常大。
魏續倒在雪地上，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嘆息道：「唉，老子眼拙，沒有聽公明的，要不然今天讓你這死坯輸一次。」
「車隊還有多少里？五十里還是三十里？」劉修提著大氅在騎士的面前蹲了下來。騎士眼中露出混雜了驚恐和詫異的神色，隨即又咬牙切齒的唾了一口那三個同伴的屍體，輕蔑地看著劉修，那意思很明白，我不是那樣的懦夫，你休想從我這裏得到消息。
光祿城孤獨地在這裏立了兩百年，經常光顧的還是只有野狼、野狐，偶爾還有幾個路人。
李逸風霍然收手，長劍在那女子脖子前一寸戛然而止。他甩了個劍花，將長劍負于身後，施施然的回到隊中。
成廉哀嘆一聲，摸著臉上的傷：「老子這傷是白受了，找誰訴苦去啊。」
魏續轉過頭看看他，「當真？」
「大人……」一個百夫長叫住了從身邊賓士過去的詰汾，指著遠處的地平線說道：「我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勁。」
「醒了？」劉修的聲音並不響亮，掩在戰馬的喘氣聲中和雜亂的馬蹄聲中，只有風雪能聽得到。
「喏。」呂布、徐晃大聲應道。
魏續翻了個白眼，有些遲疑。站在一旁的徐晃忽然說道：「你可以再加一百錢，就能把輸掉的全贏回來了。」
後來中原兵火四起，朝廷無力北顧，光祿城以及那些亭障就漸漸的荒廢了，匈奴人捲土重來，他們對這些亭障恨之入骨，報復性的拆掉了不
眾人大笑。
「奉先好箭術。」劉修若無其事的贊了一句，又調侃道：「你如果那天和我較量箭術，長水校尉也許就是你的了。」
一個鮮卑斥候縱馬而來，他在雪原上賓士了半天，又冷又餓，臉都被風吹僵了，想要進光祿城歇歇腳，光祿城雖然已經沒有什麼木頭可以生火，但是瘋長的野草卻不少，如果還能再打只狼或者兔子什麼的烤一烤，那就再好不過了。
而且是成百上千的戰馬奔跑的馬蹄聲。
百夫長也笑了，三百從彈汗山王庭出來的精騎，足以應付草原上兩倍於己的騎兵，如果是對付馬賊，哪怕對方來一千人也沒關係，更何況這一帶還沒聽說有一千人的馬賊。他們走了一路，從來沒有遇到馬賊的騷擾便是明證，就算是膽子再大的馬賊看到這三百精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哦——」馬賊們歡呼一聲，一擁而上。
「能自已騎馬嗎？」
「去你老母，說好一百就一百。」成廉飛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徐晃。徐晃淡淡一笑，扭過了頭。
李逸風人如其名，象一陣風似的掠了過去，舉劍相迎，兩人長劍相交，轉眼間丁丁當當的互刺了十幾劍，李逸風一劍劈在那女子的劍身上，反手直刺她的咽喉。
詰汾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雪原怎麼可能在動，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在馬背上挺直了身子想細看看，可是沒等他站直看清，他先聽到了隱約可聞的馬蹄聲。
魏越看得心頭一熱，試了試腳下的馬鐙，也跟著挺直了身子，厲聲大喝：「衝鋒！」
「衝鋒——」
「說不上來，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百夫長搖搖頭，憂色不減。
詰汾粗重的眉毛抖了一下，也有些擔憂起來，他看著正在加速前進的車隊，又看看那三百精神抖擻的騎士，又笑了：「不會是草原上的馬賊看中了我們的車隊吧，那他們可找錯對象了。」
「我們，是來搶和連的女人。」劉修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來救你的。」
成廉愣住了，湊到許禇面前輕聲問道：「這……這女人是誰啊？」
「你輸瘋了？」成廉展顏而笑。話音未落，卻見那騎士瞪圓了眼睛，瘋狂撕扯起身上的衣服，用力的撓著胸口的皮膚。
劉修垂下了鐵戟，看著像抓小雞一樣抓著那女人的呂布，哈哈大笑：「奉先，還是被你搶先了，要論打劫，還是你技高一籌。」
鮮卑人大吃一驚。
雪原在扭動。
「送上他上路。」劉修站起身來，打了個手勢，在城牆下休息的將士們看到他的手勢，一個接一個的站了起來，一邊輕聲議論著，一邊開始整理武器和戰馬。
「派出去的斥候回來了嗎？」
「逸風住手。」劉修叫了一聲。
劉修看著越來越近的鮮卑人，鬆開了馬韁，雙手端平了鐵戟，死死地盯著那個鮮卑百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