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黃巾亂
第三百八十五章 謠言
「可阿和終究是個女兒，哪有兒子好。」
劉修的眉頭緊鎖，遲疑了片刻：「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暫時還回不來，她現在在張角的手裡。」劉修一手拉著一個女人的手，慢慢地摩挲著，突然抬頭道：「阿楚，辛苦你了。」
「有一件重要的事兒。」劉修看了一會兒子，這才坐到床沿上說：「找到英子的消息了。」
「什麼貼心，女生外相。」王楚翻了個身，伏在劉修胸口，一對淑乳被壓得變了形，她抬起上半身，伸出一根手指想來撫摸劉修的嘴唇，忽然又想起劉修剛才說她手指粗糙的事，又連忙想縮回去，劉修見了，把她的手拉到嘴邊，輕輕一吻：「誰說的，我就覺得女兒好，將來要是做了皇后什麼的，我也能混個大將軍噹噹。」
劉修嚇了一跳，坐了起來，急問道：「還有呢？」
「我知道。」劉修笑了笑，探身在風雪額頭親了一下，又伸手攬過王楚的纖腰，「你們都辛苦了。」
劉修這次是真的嚇著了，前一句話是郭林宗講的，說得比較隱晦，后一句可就太明顯了，不管「當塗高」指的是誰，這「代漢者」三個字可是指明了大漢將亡，新朝將立啊。
劉修嘿嘿一笑，伸手撥了一下兒子肉乎乎的小臉蛋，那小傢伙兒咂了咂嘴，趴了個身，以一種高難度的姿勢繼續呼呼大睡，露出半片晃悠悠的小屁股。
劉修無聲的笑了笑，混血兒一般都漂亮，他長得一表人材，風雪
王楚抿嘴一笑：「我雖然不夠聰明，可是有些跡像還是看得出來的。夫君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陛下卻不肯完全信任夫君，將夫君放逐西北。夫君不作任何反抗，就將洛陽的實力抽空，還要經營西域，難道僅僅是君命不可違？」
「也是啊，英子聰明過人，這麼久了，她怎麼不來洛陽找我們？」王楚也大惑不解，「邯鄲和洛陽也不算遠啊，不管是報出夫君的名字還是司空的名字，找個人送她來洛陽應該很容易。」
劉修又笑了笑，伸手將王楚攬到自己胸前：「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只怕會遭人忌。至於我，嘿嘿，可不想那麼傻。」
王楚紅了臉，打岔道：「別說這個了，你和長公主都不在家，我多做些事也是應該的。英子怎麼會還在張角的手上，難道上次是張角在騙我們？」
好容易安撫住了風雪，劉修和王楚回到房裡，洗漱之後，上床休息。雖說忙了一天有些累了，可是總不能無視王楚眼中的情焰，劉修鼓起餘勇，縱橫馳騁了一番，直到王楚氣喘吁吁，軟若無骨，這才一泄如注。
「這倒不是。」劉修搖搖頭，把駱曜錯失的經過說
「別亂猜了，等她回來，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劉修撫著王楚的髮髻，又看看風雪：「夫君我今天睡哪兒？」
劉修欣慰的笑了。他早在風雪懷孕不久就派人通知了風裂，當時不知道風雪能否正常生育，這年頭因為難產而死的女人太多了，所以他沒敢說風雪懷孕了，只是提醒風裂你們這終北國也該來大漢獻點貢物了。如今風雪母子平安，裂狂風的到來自然是喜上加喜。
「真的。」劉修伸手抹去風雪眼角湧出的淚水：「別哭，哭皴了臉，大哥會怪我的。」
王楚見劉修面色凝重，倒不敢大意，她細想了想：「也不是，我是在太極道館里聽到了，說這些的，都是一些太學生。嗯，還有些遊俠、方士。怎麼了，夫君，這些是謠言？」
王楚撐著乏力的身子，起來幫劉修擦了身子，又自己洗了，這才鑽回被子里，伏在劉修赤裸的胸前，手指漫無目的的遊動著，眼睛痴痴地看著別外，忽然說道：「風雪的孩子真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
「也不完全是。」劉修重新躺了下來，他細想了想，這大概並不是針對他，因為他在太學生的印象中可不太好，但也談不上什麼仇，而且這兩句話指向他的可能性也太小，王楚大概只是覺得天下將亂，希望他有一個立足之地，卻未必有爭天下的想法。「無風不起浪，這後面自
「夫君，姊姊對我真的很好。」風雪感激的拉過王楚的手，誠懇地對劉修說。
「阿和也好看啊，以後也是個美人坯子。」劉修撫著王楚光滑的背，笑道：「咱家沒有長得差的，每個孩子都漂亮。」
「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還能不睡著？」王楚瞥了他一眼，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事，一去就是老半天。阿協和阿和等你講故事，總也不見你回來，只好先去睡了，明天看你怎麼解釋。」
王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把自己已經有些粗糙的手抽回去，又有些捨不得。長公主不在家，風雪要生孩子，她生怕那些奴婢歧視風雪是個胡妾，故意怠慢，很多事都親自動手，原本細嫩的手平添了不少老繭。
風雪驚訝的捂住了嘴巴：「真的？」
「夫君，姊姊，我就是高興啊。」風雪伸手摟住劉修和王楚，喜不自勝：「我真是太高興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這可不然，女兒才貼心呢。」
劉修心中一動，明德馬皇后那就罷了，可是她提到孝元皇后是什麼意思？孝元皇后就是漢元帝的皇后王政君，王莽的親姑姑，正是因為她信任王莽，才將大漢江山一步步的送到王莽的手中。
「沒關係，張角一定會用英子來交換指環的。」劉修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在張角的手中，總比漫無頭緒的要好。這丫頭也真是，怎麼混到沿街乞討的境遇去了，這可不像她的
「是啊，阿雪，別哭了，這是好事啊。你不是天天想著草原，想著牛頭部落嘛，大哥來看你，你應該高興才是。」
王楚咯咯一笑，她當然知道風雪剛生孩子沒多久，還不能行房，劉修只能睡到她房裡，所以才故作大方。劉修嘎嘎一笑，看了看牆角的漏壺，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天色真是不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他又親了一下風雪，然後眨了眨眼睛，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大哥已經到河東了，快則明天，慢則後天，就能趕到洛陽。」
「等她真做了皇后，恐怕心裏就只有她的夫君了。」王楚瞟了他一眼，「你看前朝的孝元皇后，本朝的明德馬皇后，哪個不是如此？」
「那還不是由你自己做主，想睡哪兒睡哪兒唄。」王楚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風雪生了個兒子，雖說是個妾生子，可是畢竟是個兒子，她同樣是個妾，何嘗不想抓緊時間再生一個。可是這樣的話她是說不出口的，只好把難題還推給劉修。
「你聽誰說過什麼了？」
「還要聽什麼風聲嗎？」王楚不解地看著劉修，伸手扯過被角遮住身子：「『瞻烏爰止，不知于誰之屋？』，『代漢者，當塗高』，這樣的話在洛陽已經傳雖很久了，你一點都不知道。」
劉修輕輕地推開了房門，一股混合了奶香味和尿騷味的熱氣迎面撲來。雖說已經回家幾天，可是劉修對這味兒還是不太習慣，當初王楚生劉和的時候，他一直在北疆，等回到家，丫
「西北雖然窮苦，可是兵馬強勁，只要經營得好，將來未嘗不能憑以割據一方。隗囂不就是據河西自立？如果不是當時不識時務，不肯歸隨光武皇帝，又怎麼會一敗塗地。夫君，天子自作聰明，大漢火德只怕長久不了了，你難道不想早些做準備嗎？」
「是嗎？」王楚吃了一驚，連忙走了過來，正在啃蘋果的風雪也停住了，瞪著一雙藍眼睛看著劉修：「英子在哪兒？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有些倦了，你還是去姊姊房裡休息吧。」風雪戲謔的瞟了王楚一眼：「姊姊，你可抓緊機會，再過幾個月，我可不讓著你的。」
「唉呀，快把門關上，別把風雪和孩子凍著了。」王楚迎了上來，把劉修拉進屋，順手掩上了門。之前這房子是曹節的，曹節可下了工夫整治，這屋裡都鋪了地板，地板下面是空心磚。這個時代的空心磚可不是後世那麼一小塊，而是根據需要燒造，鋪在地板下面的這種空心磚又長又大，互相連接起來之後，與外面的炭房相通，冬天在炭房生上火，這些空心磚就是地暖，而且暖氣從地板里透出來，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松脂香。
劉修搓搓手，一溜小跑的走到搖籃前，擠眉弄眼地說道：「我兒子睡著沒？」
奇怪的是，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戲志才為什麼沒提到這些？劉修眼珠一轉：「這些話洛陽都在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