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黃巾亂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人算不如天算
袁紹睜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禇燕還沒有回答，城牆上響起一個輕蔑的聲音：「呸，不自量力的臭丫頭，就你們這些破爛陣勢還能和我大哥哥對陣？」唐英子靠在城牆上，吐出兩片葵仁殼，其中一片正好落在楊鳳的臉上，楊鳳伸手拈下葵仁殼一看，頓時大怒，仰著臉罵道：「你那大哥哥了不起么，真要厲害，他怎麼不來救你？」
「我已經讓人去請，現在應該在大帳里等將軍呢。」
怎麼辦？袁紹愁腸百結。
「不好。」劉和搖搖頭，打成丫髻的頭髮在劉修的鼻子上擦來擦去，擦得劉修總想打噴嚏。「阿和怕摔下去，阿和要慢慢走。」
「那我們快走。」劉修二話不說，猛踢戰馬，郭嘉也跟著用力抽了一馬鞭，兩人並肩而馳。許禇等人一見，連忙叫迴風雪和劉協，一起回營。
「衛將軍……衛將軍……」一匹快馬從遠處賓士而來，劉修勒住了韁繩，凝神細看，原來是郭嘉。他吃了一驚，郭嘉身體不是很強壯，馬倒是能騎，但像這樣狂奔卻很少見。他不敢怠慢，把劉和抱起來遞給許禇，自己催馬迎了上去。
……
「我才不告訴你，我大哥哥會來救我的，到時候看你怎麼死。」
劉修很無奈，這丫頭也不知道像誰，膽子小得要命，在焉支山呆了幾個月，劉協都已經馴服他那匹小馬了，她還不敢獨自騎馬。有時候劉修都懷疑這丫頭是不是他的，俗話說得好，女兒像爹，可是他這女兒一點也不像他。
「且！」唐英子翻了個白眼，看都不看張角一眼。
「是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劉修長嘆一聲：「沒想到被袁紹撿了一個大便宜。」
「那不論騎兵，論步卒呢？」禇燕也不生氣，微笑著看著唐英子：「我們的步卒有幾十萬，比你大哥哥的強吧？」
楊鳳笑道：「和袁紹比就和袁紹比，你以為我怕了？秋糧快收完了，我估計著最多還有半個月就能出征，袁紹這些天應該吃不香，睡不著了。唉，飛燕，你說我們打敗了袁紹之後，會不會和曹操、皇甫嵩他們再打，然後和袁術打，最後再去打劉修？」
「你那也叫騎兵？」唐英子嘎嘎笑了一聲：「連我騎馬都比他們騎得好。」
「你看看吧。」劉修苦笑一聲，把密件交到閻忠的手裡，閻忠愣了一下，連忙接過來，只掃了一眼，也愣住了：「張角……死了？」
……
「嗯……」劉和歪著脖子想了很久，總算點了點頭：「那阿翁只能快一點點喲，太快了，阿和會怕。」
禇燕應了一聲，拉過不情不願的唐英子，向張角所在的院子走去。進了院子，他們直奔大堂後面的正室，唐英子撅著嘴，狠狠地瞪了正襟危坐的張角一眼，歪著身子坐在他對面，閉緊了嘴巴，做出一副懶得和你說話的表情。
「且！」唐英子不屑一顧。
郭嘉苦笑一聲，聳了聳肩。
「還行啦，像呂布、趙雲他們幾個，也算是比我騎得好一點的。」唐英子大言不慚地說道：「
袁紹頭髮都快急白了，五萬對三十萬，這差距也太大了吧，天子這是擺明了要他的命啊。戰，是沒有任何勝算，說不定還會戰死疆場，不戰，等著他的只有一道詔書和一輛檻車，然後等待他的就是詔獄那暗無天日的牢房，就算能活著出來，他也完了。
「我知道你馬騎得好，不過，你大哥哥手下騎兵都和你一樣好嗎？」禇燕倚著城牆，不緊不慢的說道，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唐英子閑扯。
「他不敢來。」張角很自信地說道：「他是要敢來，他早就來了。」
「我告訴你一件事啊。」唐英子擠了擠眼睛，捂著嘴，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還沒說給人聽，自己先忍不住想笑了。張角看在眼裡，也覺得有趣，靜靜地看著唐英子，等她笑完了，這才問道：「說吧，想告訴我什麼事。」
「那阿翁就和你慢慢走，不過要比平時快一點兒，好不好？」
「多有什麼用？」唐英子聳了聳肩，嘴一撇：「羊再多，也不是虎豹的對手啊。要是遇到我大哥哥的虎士營，就仲康哥哥一個人，就能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
唐英子閑得無聊，禇燕願意聽她吹牛，她是正中下懷，一通不著天不著地的胡吹，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漆黑，磕完了手裡的葵仁，這才拍拍手，大搖大擺的走了。禇燕輕笑一聲，剛準備
這仗怎麼打？
夕陽西斜，操練了一天的將士們收兵回營，禇燕也回到了城裡，她摘下頭盔夾在腋下，抽出一塊絲帕擦了擦臉，潔白的絲帕頓時黑了一塊，她惋惜的看了一眼，決定還是回去洗臉，免得髒了絲帕。
「飛燕，累了吧？」楊鳳蹦了過來，嘻嘻一笑，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怎麼樣，什麼時候我們再比一比？」
「好的，只快一點點。」劉修輕催戰馬，戰馬小步輕跑起來，劉和嚇得緊緊地抱住劉修的手臂，小臉都有些發白了。劉修不忍心逼她，只好讓馬再慢一些。
唐英子忽然眼珠一轉，轉過身看著張角，兩隻眼睛彎了起來，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她衝著張角勾了勾手指，張角忍不住笑了一聲，向前湊了湊：「肯說了？」
張角擺了擺手，禇燕會意，反身出門，順手帶上了門。
焉支山下，劉修一手輕搖馬鞭，一手摟著坐在身前的劉和，看著遠處正在縱馬賓士的風雪和劉協，笑盈盈地說道：「阿和，阿翁帶你跑一跑，好不好？」
「你吹吧你。」楊鳳實在氣不過，扭頭就走。禇燕卻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那你說說，虎士有什麼厲害的。」
楊鳳氣得滿臉通紅，張口正要反駁，禇燕扯了他一下，走到唐英子身邊，輕聲笑道：「你大哥哥最強的不就是騎兵嗎？我們現在也有騎兵。」
郭圖喘了一口氣，笑了
褚燕白了她一眼，「比什麼比，有本事和袁紹比去，自已人打來打去有什麼意思？」
「別急，慢慢說，究竟什麼事？」劉修伸手拉住郭嘉的馬韁，郭嘉也顧不上客氣，從懷裡掏出一份密報遞給劉修。劉修接過來一看上面那三道硃砂，頓時緊張起來，按照他和戲志才的約定，這是最重要的情報才會有的標誌，迄今為止，這個標誌只在檀石槐率三千玄武營突襲落日原袁術押運的輜重時才用過一次。
「將軍，張角死了，黃巾亂了。」
「他當然會來的。」唐英子轉了個身，趴在城牆上，翹起一條腿晃著，根本不把楊鳳看在眼裡，指著城下那些正在回營的黃巾軍士卒：「這些種地的農夫，也就能打打袁紹那個笨蛋，真要和我大哥哥手下的人碰上，看你們一個個怎麼死。」她轉過頭，瞥了楊鳳一眼，嘴角誇張的翹了起來：「當初如果不是我大哥哥救他，袁紹那個笨蛋早死在沙漠里了。」
張角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他，兩人就這麼耗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唐英子被張鳴他們帶回來之後，隔三岔五的都要上演一回，只是最近張角比較忙，有些日子沒演了。
內黃，袁紹大營，袁紹在帳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我想你遲早會告訴我的。」張角也不著急，慢悠悠地說道：「你如果想早點回到你大哥哥身邊，那還是告訴我的好。」
「你……」唐英子指著張角的鼻子，面無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死定了。」然後拍著手大笑起來。
袁紹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擰起眉頭，急急地說道：「你再說一遍。」
劉修手一抖，打開密件，只掃了一眼，就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這樣？」
張角微微一笑，露出和藹的笑容：「英子，還是那句話，你告訴我聖物的用法，我就送你離開，回到你大哥哥的身邊。」
劉修再看一遍，將密件塞進懷裡：「公孝先生在哪裡？」
「將軍！」郭圖突然沖了進來，一臉的狂喜。袁紹很不高興，一是不高興郭圖闖他的大帳，二是不高興郭圖臉上的神情，這不是故意刺激人嘛。「什麼事？」他冷哼了一聲。
「衛將軍，出大事了。」郭嘉趕到跟前，來不及下馬，就氣喘吁吁的說道，臉上冷汗直流。
劉修和郭嘉一起奔回大帳，閻忠已經坐在帳里，聽到劉修急促的腳步聲，他含著笑抬起頭，還沒說話，就看到了劉修鐵青的臉色，不由得吃了一驚：「將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