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第六卷 共逐鹿

第六百二十七章 將計就計

第六卷 共逐鹿

第六百二十七章 將計就計

袁紹嘴裏苦澀,心情更加苦澀,順利跳出包圍圈的喜悅在這一刻全成了諷刺。我只顧著自己逃命,卻把叔父留在了最危險的地方,我這算什麼?
「有什麼不合適的?」劉修不解的反問道。
……
「一言為定。」丁沖舉起手,一本正經的和劉修擊掌為誓,兩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覺得袁公的建議可以考慮。」郭圖有些遲疑地說道。
袁隗要談判的消息,很快送到了劉修的手中。劉修此時已經入駐睢陽城,正在和奉曹操之命留守睢陽的丁沖商量軍情。他們剛剛收到消息,袁紹駐兵五十裡外的薄縣,而前軍大將審配已經到達單父、成武一帶,曹仁、夏育率一萬五千精騎搶在審配前面趕到了定陶城外,審配不敢輕攖其鋒,轉而向東逃竄,從這個陣型演變來看,劉修覺得審配可能有利用濟水在北的有利地形,打曹仁、夏育一個伏擊。因為定陶向東,多有沼澤,非常不利於騎兵的行動。袁紹在薄縣按兵不動,既有阻止劉修支援的目的,又有截斷曹仁、夏育退路的目的。
楊修撇了撇嘴,心道才誇你兩句,那副自以為是的臭德性又出來了。
面對這句話,袁紹無地自容。
「慚愧慚愧。」劉修拱了拱手:「還望丁君不要將我的失禮告訴衛將軍,要不然,他又得對我有意見了。」
「哼哼。」劉修撇撇嘴,雙手交叉在腹前,大拇指互相飛快的繞著圈,沉思了片刻:「回復陛下,這件事由他全權處理,是談還是降,我都沒有意見。」
可惜,在辜負了袁隗的希望,他帶領八萬大軍前來,卻在洧水前遠望著家鄉,遠望著平輿,沒能踏出最後一步,解平輿之圍,更沒有擊敗劉修,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
「其實吧,我一直聰明,只是不肯用罷了。現在閑得沒事,又廢了一條腿,動不得拳腳,只好動腦子了。」
楊修詫異地看了一眼袁術,沒有說話。袁術卻似乎感覺到了他的驚奇,輕笑一聲:「小子,是不是覺得老舅最近有出息了,有見地了?」
算啦,袁紹也好,他袁術也罷,都不是劉修的對手,再打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袁隗要談判?」劉修嗤地笑了一聲:「老賊心還不死,等著袁紹翻盤啊。」
楊修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吭聲。
袁紹、郭圖、辛毗等人正襟危坐,面色各異。袁紹的案上放著一封急信,是袁隗發來的。袁隗在信里責問袁紹為什麼到了洧水卻不進攻,如今平輿城內人心浮動,惶惶不安,隨時都有可能出內亂。為了安撫民心,他已經宣布將和朝廷談判,藉以拖延時間,希望袁紹能給他一個準信,他究竟還有沒有能力解平輿之圍,如果沒有,那不如趁著還有談判的實力,坐下來和朝廷討價還價,如果有,那他就拖延一段時間,等待轉機。
袁紹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辛毗卻搖了搖頭,「我不贊成。」
劉修眼珠一轉,撫著額頭哈哈大笑,連聲道:「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不錯,那就等一等,看看衛將軍的意見再說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時。」
「緩兵之計罷了。」虞翻不屑一顧。
薄縣。
「因為我們沒有戰勝劉修的機會。」辛毗沉聲道:「劉修已經追到了睢陽,他這時候停下來,只是因為審配燒了城外的稻子,沒有可以補充的軍糧。但是荊州靠這裏很近,他最多十天半個月就能補充完畢。這半個月是我們逃生的最好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是審配以自己的名聲為代價創造出來的機會,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了。」辛毗抬起頭:「主公,千萬不能放過啊。」
虞翻眼皮一挑,毫不客氣地說道:「將軍,這不合適吧?」
袁紹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對袁隗的脾氣太清楚了,那是一個多麼驕傲、多麼自信的人啊,他能說出放棄這兩個字,是何等的絕望。他知道,他這次無功而返,給袁隗的打擊太大了。袁隗雖然將袁術過繼到膝下,但是他心裏最讚賞的子弟一直是他袁紹,而不是袁術。當初就極力壓制袁術,支持他,袁術被擒之後,袁隗更是將大軍的所有指揮權都交給了他袁紹,一心希望他戰勝朝廷,登上那個至尊無上的位置。為此,他不惜以自身為餌,把劉修誘到了汝南。
袁紹的眼角一陣抽搐,眼神痛苦。郭圖看在眼裡,立即反問道:「那袁公怎麼辦?難道要讓主公見死不救嗎?袁公如果死了,那天下人將如何看待主公?」
「沒有劉修就能談,有劉修,他是做夢。」袁術嘴角一挑,一抹譏笑剛剛浮現,又消失不盡。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對本初不死心,卻不知道本初雖然有才,卻不是劉修的對手,如果他能擊敗劉修,又何必等到今天。進兗州已經是失策,延緩不進再失一策,後路斷絕又失一策,連失三策,你還指望他能打回來?」
如今,袁隗問他,你究竟行不行?這句話問出口,就代表袁隗對他的信心已經動搖了,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堅定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丁沖這才笑了起來:「驃騎將軍真是從善如流啊。」
「給他回封信,真要談判,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個條件太離譜了,一點誠意也沒有。」袁術閉上了眼睛,自言自語道:「到了這一步,袁家能保住性命,祖宗有血食就不錯了,還想學劉修佔據冀州,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劉修也笑了起來。丁沖是曹操的心腹死黨,據說他的兒子丁儀和曹蕤還有過婚約,只是後來曹蕤到了小天子身邊,這件事才做罷,但這並不影響丁沖和曹操的感情。曹操把睢陽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丁沖便是明證。丁沖很聰明,有計謀,但是他有一個壞毛病:貪杯,貪杯到了沒有節制的地步,只要有好酒,他不喝醉是堅決不停手。
「為什麼?」
「他居然沒罵我啊,看來火氣消了不少。」袁術話說得輕佻,可是眉眼之間卻憂慮叢叢。他對袁隗的性子最清楚不過了,一輩子沒有走過彎路的人,今天卻不得不向一個孫子輩的人低頭,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由此可見,袁隗心頭的壓力能有多大。
「諸位,如何是好?」袁紹抬起頭,帶著無盡悲涼的目光在郭圖等人的臉上掃過。
「好說好說,到時候我派人送一瓮西域來的葡萄酒到丁君府中去,這筆生意就算成了。」
丁沖撫著鬍鬚沒吭聲,他現在對袁家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審配那一把火真的把他燒糊了。
我走了,叔父怎麼辦,平輿怎麼辦?
郭圖、辛毗的心情都不好,他們都是汝潁人,跟著袁紹征戰多年,圖的不就是袁紹問鼎天下,他們成為開國功臣,光宗耀祖嗎?離家數年,這一次終於看到了家鄉熟悉的山,熟悉的水,聽到了鄉音,可是,他們卻沒能踏上故土,又狼狽而回。這次離開,也許就和何顒一樣,再也沒有回到故鄉的機會。一想到此,他們的心情就非常壓抑。
袁紹現在手頭有四萬大軍,而劉修手頭也有四萬大軍,從雙方實力對比來看,劉修有足夠的優勢,唯一的弱項就是審配一把火燒掉了睢陽城外的大片稻田,軍糧無法就地補充,他進入睢陽城后,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安撫民心,接待那些被審配搶劫過的大戶。
袁術輕輕的拍打著傷腿,嘆了一口氣,將袁隗的回信交還給楊修。勸降信是以他的口吻寫的,袁隗的回復也是給他的。很難得,袁隗沒有對他痛加斥責,只是拒絕了投降,婉轉的提出了要和天子談判的意思。這些話當然是寫給小天子看的,不過對於袁術來說,這樣的回信也足以讓他驚訝了。
「陛下還沒有親政,還沒有能力處理這樣的事。即使是他親政了,他既然來問你的意見,你也不能這樣回復他。」虞翻看了一眼丁沖,對劉修使了個眼色:「你如果不發表任何意見,那衛將軍假如有意見呢,他是說還是不說?」
丁沖大笑,連連擺手道:「將軍過慮了。衛將軍一向對你敬佩有加。他常對我說,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將軍,如果沒有將軍的鼎力支持,他不可能有今天。」他頓了頓,又擠了擠眼睛:「當然了,將軍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可以用美酒來封我的嘴,我是歡迎之至啊。」說完,又忍不住快意的放聲大笑。
袁術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他現在也有些後悔了,如果當初不是想一下子抓住劉修結果反被劉修抓了去,現在由他來統領廣陵、合肥一帶的袁軍,劉修絕不敢這麼迅速的進軍,形勢也不會這麼危險。袁隗在官場上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論打仗,他卻是個外行。三萬大軍困在城裡,為什麼不出來試探一下?城外可只有兩萬人啊。不管怎麼說,也能分擔一點袁紹的壓力,不至於讓他在洧水旁遲疑不前吧。
他有兩個父親,名義上的父親袁成死得早,他沒什麼印象,生父袁逢對他一般,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對他最看重的卻是這個叔父,而他最敬重的也是這個叔父。如今,最看重他和他最敬重的叔父在平輿城望眼欲穿,他卻要狼狽的退回冀州,就像一條挨了打的狗。
「阿舅,你覺得能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