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第六卷 共逐鹿

第七百三十六章 恩威並施

第六卷 共逐鹿

第七百三十六章 恩威並施

劉修摟著樓麓的肩膀:「現在,我有一個事要請你幫忙,不知道你……」
可是這面子上的確有些難堪。
樓麓剛才還擔心難樓受不了劉修的折辱,現在見難樓跪地受賜,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也跪倒在難樓身後,以頭叩地。烏延愣了片刻,不免有些後悔自己的腦子轉得沒有難樓快,忙不迭地也跟著跪倒在地,連連叩頭。他剛跪下,王冠從懷裡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烏延大窘,雙手拾起王冠,用力一攥。他的力氣雖然沒有劉修那麼變態,可是王冠也被他壓得變了形。
難樓父子、烏延跟著趙雲來到劉修面前,劉修坐在馬紮上,正在看一份軍報,看到難樓走過來,他將軍報轉手交給身邊的劉淵,伸手相邀:「黑翎王,請坐。如今你我都是王了,應當好好親近親近。」
不等劉修說完,樓麓拍著胸脯,大聲說道:「大王有令,樓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難樓面色一黑,看看趙雲,又看看烏延,嘴裏有些發苦,還是烏延乖巧,見到趙雲的時候就把王冠藏在懷裡了,而他一時得意,到了劉修面前居然還戴著王冠,難怪劉修要給他難堪。
劉修笑了:「大人棄暗投明,誠為可貴。淵兒,為烏延大人斟酒。以後你要想在草原上討生活,烏延大人和難樓大人一樣,都是你學習的前輩,不可怠慢。」
「謝大人吉言,還望二位大人多多關照。」劉淵微微躬身,行了一個草原上的撫胸禮。
難樓氣得無語,你分明是故意的,有必要裝得這麼無辜嗎?我是沒辦法,打又打不過你,說又說不過你,只好像這個王冠一樣任你搓、任你玩了。
劉修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蹋頓死不瞑目的首級,非常滿意。「嗯,奉先英雄不減當年,這次又立大功了。」
對待胡人,就得恩威並施。他把難樓的王冠捏成球,並不僅僅因為王者的爵位不能接受,虛名固然不能一點也不顧忌,但最重要的還是要打擊一下難樓的威風,先把他摁到底,然後扶起來,所謂大棒加胡蘿蔔是也。
默默的站在劉修身後的張遼連忙跨出半步,抱拳施禮:「大王,謝校尉所言,遼不敢苟同。蹋頓當時雖然受了傷,卻未必就會死。致命一箭的確是呂將軍射出的,因此,蹋頓的首級理當歸呂將軍所有。謝校尉的心意,遼心領了,但功勞……」
「什麼事,你說?」
樓麓不好意思的笑笑:「大王,這裡是大漢的土地,承蒙大漢皇帝陛下的恩准,我們才能在此定居。你們是主人,我們是客,哪有客人不歡迎主人的道理?大王只要看得起我們烏桓人,隨時來,我們一定拿出最好的美酒,宰殺最肥美的羔羊,歡迎大王。」
劉修沉下了臉,淡淡地問道:「文遠,可有此事?」
難樓等人目瞪口呆,銅雖然不如鐵堅硬,可是要把一大塊銅玩得像泥一樣,能在上面捏出指環來,那這手上的力量得有多大?這雙手大概能生裂虎豹吧?早就聽說楚王武技高強,一直沒有見識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就憑這份力氣,草原上就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劉修應了,樓麓和烏延立刻起身,帶著親衛營飛奔而去。
劉修忍不住笑了,擺擺手,示意呂布入座,卻不去處理那顆人頭,就讓他落在難樓面前,讓難樓感受一下死亡的氣息。草原上的人只服強者,沒有什麼道義可言。難樓現在是屈服了,但服的是他個人,而不是大漢。假如哪一天他死了,難樓或者樓麓說不準又蠢蠢欲動,想弄個王冠戴戴。他也知道,這是人的本能,誰也做不到一勞永逸,可是讓難樓見識見識漢人的手段,讓他動心思的時候有點顧忌,這也是好的。
謝廣隆告狀時,呂布還有些不屑,呂小環的話音未落,呂布卻臉色大變,顧不得看劉修等人在側,拉著呂小環的手臂,陪著笑臉央求道:「閨女,閨女,爹錯了,爹錯了行不行?爹現在就把功勞還給張遼。你千萬,千萬不能告訴你奶奶,行不行?」
劉修大樂,連連點頭:「大人放心,你的酒,全包在我的身上。」
難樓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丟了一個黑翎王的虛名,卻得到了劉修的友誼和更實在的利益,這個選擇還是正確的。
劉修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淡淡地說道:「奉先,你以為這是扮馬賊,打草谷玩?」
難樓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劉修這麼做,簡直是對他的莫大污辱,他以後在草原上還怎麼混?他有些後悔,不過後悔也只是一剎那的事。剛才如果不這麼做,現在劉修捏掉的就不是他的王冠,而是他的腦袋。
大家說笑了一陣,劉修命樓麓迅速起程,趕往飛狐塞,在飛狐塞的守軍得知戰況的真實情況之前,以增援袁紹的名義詐開飛狐塞。烏延聽了,心癢難忍,生怕自己又丟了討好劉修的機會,主動請令,要前去軍都陘賺關。
劉修眼神一緊,哼了一聲,打斷了張遼的話。尷尬的呂布一激零,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抱拳而立:「這個……大王,文遠說的……」
難樓和劉修互相看了看,啞然失笑。
「那還用說。」呂布樂得合不攏嘴,胸脯拍得咚咚響:「大王你說,還想殺誰,慕容風還是袁紹?只要你開口,我一定辦到。」
劉修看看他,又看看難樓:「大人,你看……」
「哈哈哈……」劉修大笑,轉過身對眾人道:「你們看,這就是我喜歡樓麓的地方,痛快,痛快。」
「要不這樣吧,我把這做成杯子送給你,祝你以後帳中客常滿,杯中酒不空,如何?」劉修一邊說著,一邊指動如飛,那個銅球在他手中迅速的變形,很快變成了一隻銅杯。杯子並不細緻,看起來還有幾分粗糙,上面還有劉修的指環,但正因為有了這幾分粗糙,這隻杯子造型古樸,透著深厚的質樸之味。
難樓眼珠一轉,隨即恢復了平靜,他單膝跪倒,雙手接過銅杯,高舉過頭頂,大聲說道:「謝殿下賜杯,謝殿下賜酒。」劉修剛才說了,要祝他帳中客常滿,杯中酒不空,現在把杯子賜給他,又讓他的兒子劉淵給他斟酒,顯然是拿走了他的虛名,要用實際的利益來補償他。難樓如果連這一點利害關係都看不懂,他就不是難樓了。
他訕訕的乾笑了兩聲,不舍的從頭上拿下金冠,雙手握在胸前,期期地說道:「大王說笑了,我等蠻夷,不知禮儀,有點實力就稱王,其實……沒什麼的……」
劉修笑盈盈的站了起來,又手將剛做好的銅杯奉給難樓:「大人,手藝粗劣,還請見諒。」又招了招手:「淵兒,給難樓大人倒酒。」
難樓連忙說道:「大王,我已經把黑翎令交給了他,以後部落時的事就由他負責了。大王要他做什麼,直接吩咐就是。至於我嘛……」他哈哈一笑,舉起那隻銅杯:「就只管喝酒了。」
安排好了正事,劉修這才拉著難樓,就在剛剛廝殺了一場的戰場上,把酒言歡。解了心中芥蒂,又得到了劉修的保證,難樓心情非常好,陪著劉修說東扯西。
跟在呂布後面的謝廣隆見呂布坐在劉修面前大言不慚,忍不住上前一步:「大王,末將有話要說。」
呂布張口結舌,非常尷尬。站在一旁的呂小環見此情形,知道謝廣隆所言不虛,氣得小臉通紅,衝到呂布面前就是一拳:「不要臉,搶小孩子的功勞,真是丟我們老呂家的人。我要回去告訴奶奶。」
「大王,末將奉大王之命,策應呂將軍,又蒙大王之恩,命張遼隨行護衛。末將不才,追了十幾里,也沒能追上蹋頓,可是張遼卻一直衝殺在最前面。如果不是他一箭射中了那個胡巫,能不能抓住蹋頓,現在還真難說。更何況呂將軍射殺蹋頓之前,張遼已經一矛挑中了蹋頓,只是還沒氣絕而已。就算呂將軍不到,蹋頓也活不成。大王,末將斗膽,敢請大王主持公道。」
「喏。」劉淵斟滿一杯酒,恭敬的送到烏延面前。烏延心花怒放,接過酒杯來,看著劉淵那張怪異卻非常英俊的臉,贊了一聲:「淵王子一看就是個大英雄,將來一定能像你的大父風裂大帥一樣,威名揚于草原。」
劉修將難樓和烏延扶起,最後走到樓麓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地說道:「樓麓,當年的少年,如今已經是草原上的英雄。我相信,在你的帶領下,上谷烏桓人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你樓麓的威名也將傳遍草原。我非常喜歡這裏,以後來和你做鄰居,你不會不歡迎吧?」
劉修忽然愣了一下,有些慚愧地說道:「真不好意思。這兩天陪兒子玩泥玩得習慣了,弄壞了你的王冠。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大笑。
劉修將手伸到難樓面前,難樓不解地看了看,只好將王冠雙手送到劉修手中。劉修接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笑了。「這王冠做工精細,看來不是草原上的手藝,應該是袁紹送的吧?只可惜,樣子是漂亮,卻是鎏金,徒有其表而已。」他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捏了兩下,那頂王冠在他手中恍然一個泥團,很快就失去王冠的形狀,變成了一個銅球。
正說得開心,呂布等人回來了,將蹋頓血淋淋的人頭往地上一扔,意氣風發地說道:「大王,我把蹋頓的人頭拿回來了,總算不負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