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七月半
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說道：「中國民間傳說七月是鬼月，七月十五是鬼節，也是鬼門關打開的日子，那些無主孤魂就會在這個日子，上來領取陽間的布施……」
重新上路后。
煙頭被風吹起一片赤紅。
今夜的風特別大，風中夾帶著濕氣，黑煙滾滾，陰森森的。
我介面說道：「這裡是包頭山，以前是戰略高地，抗日的時候這裏打過一場大型戰役，死了很多人……」
我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從小在名花流村長大，我的家，我的父母全在那裡，現在出了事，我比誰都難過。家沒了，我爸媽也不見了。」
隨著陰兵逼近霧氣自然就越大。
軍帽上是青天白日，肩上兩桿三星，是位上校團長。
李長宇跟小林警官也微微動容，一人吸著一根煙。
在黑蒙蒙的煙氣中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幾十上百人的整齊步伐。
小林警官道：「當然沒有了，你又想說什麼？」
要是以前我肯定跟他幹起來，管他是不是警察。
做完這些就回了車，繼續上路。
小林警官道：「當然會，不然朋友怎麼找得到……」他說到一半停住了，應該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話音未落。
小林警官說道：「小子，我告訴你，我們警察煞氣大，就算有牛鬼蛇神見了也得躲的遠遠的。」
李長宇道：「為什麼怕牽連。」
燭火剛點上。
我無語的挑了挑眉梢。
但他們卻不知道仗已經打完五十
一個老太太跪在路邊，雙手合十捧著一大串燒著的黃色紙錢跪拜三下，然後放進前方的火盆。
然後我又點了一根有滋有味的抽了起來。
我要了四根。
他從兜里拿出一包煙舉在自己的肩頭，我伸手接了過來。
我反問道：「你覺得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有必要騙你們嗎？」
這煙六塊錢一包，不算好，也不差，符合警察的身份。
重新上路后，我跟小林警官道：「隧道入口停一下車，我辦點事。」
我又從車上下來，在山洞隧道的出口左右又各擺上一根紅蠟燭，用火機點上。
半個小時也就走了十里地。
在隧道口的左右兩側我各擺了一根紅蠟燭，然後用打火機點上，嘴裏嘰里咕嚕的念了一段咒語。
我問小賣部的老闆娘道：「你這裡有沒有紅蠟燭。」
抽煙的人都不會吝嗇幾根煙的。
我答道：「指路燈。」
進了一家小賣部，買了三碗泡麵，有我一份。
話還沒說完，李長宇插入道：「又想胡說什麼。」
劍身散發著淡淡的綠光。
李長宇則插入道：「凈胡說八道。」
砰的一聲。
小林警官憤怒的罵道：「誰這麼缺德，把火盆擺在路當中。」
開車的小林警官慌忙踩下剎車。
但這件案子讓他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質疑，一夜之間，三百多口人突然全都消失了，誰能辦得到。
前方夜風捲來
我說：「跟個雲遊的老道士瞎混了四年，前陣子他死了，我想案子過去這麼久了，就回了家鄉，沒想到……」
這樣的環境下，小林警官只能慢慢開。
陰兵！
話半真半假最難分辨。
說到這裏，我的心感到一陣陣痛。
我點頭同意了。
李長宇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在我的臉上，疼的我一抽一抽的，他憤怒的扯住我的衣領：「再敢胡說八道，老子就對你不客氣。」
我又說：「隧道出口再停一下。」
我拿著兩根紅蠟燭率先下了車往洞口走去。
軍容整潔，步伐整齊，氣勢不凡。
我這樣的表情在李長宇看來更加像裝神弄鬼的神棍了。
就像軍隊開過來一樣。
永遠！
我說道：「你要是搬了新家或者換了新的電話號碼，你會不會告訴你的朋友。」
這就好比人死後有怨氣會成為厲鬼一樣。
李長宇怒喝道：「閉嘴。」
我只能閉上嘴巴。
剛才我買了紅蠟燭李長宇跟小林警官也都看到了。
李長宇冷哼了一聲，沒有答我。
小林警官道：「難怪你滿嘴神啊鬼啊的。」
小林警官道：「這又是幾個意思，敬鬼神嗎？」說完他還嘲諷的搖頭笑了笑。
小林警官很惱火還想要上去再補一腳。
前陣子連續降雨造成多處山體滑坡，路很難開，坐在車裡被拋來顛去的。
我問道：「高速通車的時候有沒有請人做過法事。」
當夜在橋上喊魂的一幕好
輪胎爆響，車子往內側一傾斜，差一點撞在內道的山石上。
絕不會有錯。
開車的警察應道：「今天應該是七月十五」，我聽李長宇叫他小林。
這條高速是新修的，鑿穿了一條長達一公里的山洞，直線通往西川市。
火盆被人一腳踢飛。
李長宇脾氣雖然暴了點，但人還不錯，不至於故意餓我，泡麵的錢還是他出的。
我淡淡一笑，問道：「警官，有煙嗎？」
隧道里猛的吹出一陣狂風，風中夾帶著好多陰深深的謝謝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小，都是迷失在這條新路上的無主孤魂。
看上去是要趕去執行任務。
我愕然的望去，李長宇收回了踢出去的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胡說八道。」
安然無事的開出了包山頭。
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寫上「李長宇」，隨手扔出了窗外。
我偷偷拿出從地上撿的一張紙錢，把紙張反覆的摺疊四次后，把四個邊角撕出弧線，再把中間撕開一半，然後把紙張攤開后就是一個人形紙人。
砰！
小林警官說道：「停車可以，但你必須把你知道的關於名花流村的事情交代清楚。」
要平時肯定沒紅蠟燭這種東西賣，有也是白蠟燭，但今天特殊。
淡然一笑，顯得有點雲淡風輕。
他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他認為所有一切怪力亂神都是人在搞鬼。
陰兵走遠后，霧氣開始變的稀薄，可見度也高了起來。
一公里長的山洞不算短，汽車走起來
小林警官罵道：「這該死的天氣，怎麼這麼大的霧。」
一路上漫天黑灰飛舞，空氣中都是香燭的氣味。
我的目光被走在最前面那位團長手裡的中正劍所吸引。
李長宇的臉上露出極其驚愕的表情，他叫了起來：「不可能。」
李長宇又很不爽的道：「裝神弄鬼。」
開到包頭山時，霧氣變的很重，車燈照過去白茫茫一片，能見度恐怕只有四五米的距離。
我問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我伸手把他拉住，說道：「金錢開道，你一腳踢飛了，他們收不到錢，恐怕會找你麻煩。」
李長宇道：「怎麼樣，現在可以說了吧。」
根據二叔公所說，瞎子跟他的送葬隊是自己找上門的，還說這些人鼻子比狗還靈，哪裡死了人就出現在哪裡。
現在想想也挺可疑的。
我需要編出一個他們可以接受的謊言：「師傅無故被人撞死在馬路邊，我媽怕我受到牽連，就連夜把我送走了。」
沒過多久又看見一個中年婦人在燒紙錢。
抽出一根點上，恭敬的插在了窗戶的縫隙里。
李長宇質問道：「你說的是真話。」
車子在離開隧道入口十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這段咒語還是瞎子教我的。
氣氛變的有些壓抑。
我說道：「不會耽誤太久的。」
這暴脾氣。
如果不給他們指路，他們會永遠困在山洞隧道里出不去。
是包藍寶山。
我說道：「那天我媽撒了謊，其實那天，我跟師傅四點半才回的
這件案子就像夢魘一樣，四年來不停的折磨著李長宇。
時間久了，這條隧道就會容易出車禍。
我平淡的道：「正是因為不可能，我才不敢跟警方說，而我媽怕這件事會連累我，就連夜把我送走了。」
換上預備輪胎，我們重新上路。
夜幕降臨后就更難開了。
我搶先一步把火盆拿開，小林這一腳就踢空了，順手把火盆拿到路邊擺放好。
過了包頭山有一條通往西川的高速。
說著他示意小林警官把車子開進休息區，車油已經不多了也得加油了，而且開了一路也都餓了。
小林警官耐不住好奇問道：「你在隧道口插兩根蠟燭算什麼意思？」
跟在他身後足足上百士兵。
可我也算死過一次，心境早已經變了。
小林警官道：「你又要搞什麼鬼。」
這是一位視榮耀勝於生命的軍官，正是這把象徵榮耀的中正劍讓他們陰魂不散成為陰兵。
李長宇跟小林警官也跟著下了車，一人點了一根煙靠在車身上，注視著我的舉動。
我說道：「我奉勸警察先生最好跟路邊的村民多借點香，插在車頭。」
我接著道：「我比你們更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長宇道：「那你這些年去哪兒了。」
當時他親眼目睹整個測量肝溫的過程。
我的心不由的一緊，目光注視著煙霧之中，隱隱約約看到人影，隨即漸漸清晰了起來，率先看到一個穿著深綠色軍裝的男子。
嘣！
他揚起一腳就要把火盆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