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 天機
姜風只能勉力維持體內的平衡，完全無力關注周圍的情況。
姜風坐在樹下，他身上異樣的明力波動已經完全消失，他卻還沒有從意識深處浮出來。
今年的天照預考在半個月後，也就是四月初一，在陸明鎮附近的河中縣進行，這些人約好了考完後來半月集碰頭。
……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
指明訣如同其名，講的是明力在指掌之間的運用。
姜風看得皺起了眉，很多地方，他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天心種彷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黑洞，產生了極其強大的吸引力！
突然，他的心臟重重一跳，奇異的現象發生了！
並沒有什麼標題，但在信息進入的一瞬間，姜風已經明白了它是什麼——
日照當中，明力陡然加強，恰到好處地助了姜風一臂之力。
突然間，一股狂瀾席捲了他的身體！
所有人全部停止了動作，就地盤膝坐下。
正午一到，所有人同時開始修鍊。
不知為何，這件事情明明跟姜風關係不大，他的心裏卻仍然隱約出現了一絲不安。
天心種里的漩渦突然開始加速旋轉，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
很明顯，天心種吸收這些明力，是為了供應中間那個「魔方」的運轉。
一時間，長川河畔彷彿照進了一道金光，強烈的明力彙集到一起，向這邊投了過來。
正午代表什麼，不用說大家也知道。
他用力晃了晃頭，還是沒能清醒一點。
……
「對啊，我還以為我搞錯了，原來你也
再這樣下去的話，異樣的波動和怪風的出現也許會暴露他的秘密，但剛好，正午時分到來，天空中巨量明力從頭頂貫入，直達天心種。
一個意念映入姜風的大腦，像是一個詢問：「是否優化？」
狂風大概持續了一盞茶時間，就像它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停止了。
在他下達指令的三秒內，姜風這段時間以來吸收的全部明力被消耗一空，涓滴不剩。
要是他們的能力再強一點，可能就會發現那時候明力出現了異樣的彙集。但會來半月集的修武者大多都比較弱，入境的都沒幾個，不可能對明力有這麼清晰的感知。
轉眼間，它們就撲進了姜風的身體，消失不見。
他的意識同時也被扯了進去，投進天心種所在的那個空間。
明力進入小方塊的間隙，帶動著它們開始起舞。一道道金光在小方塊中間流動，像是雲層間的閃電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大漢勉強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去年到今年，我準備了一整年！去年這個時候，我才剛剛晉入黎明之境。現在我已經黎明二竅，這次我一定能過關！」
而且他現在無法使用明力的主要原因在於血脈，他那縷金色血脈還在不斷淬鍊提純中。將來，也許再不過多久，明力就能為他所用！
長川河邊一直有涼氣習習，讓人覺得非常愜意。
突然間，好像有一股強大的氣流進入，猛然間狂風大作。
原來要得到一枚
半月集的修武者們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們紛紛扎穩馬步，疑惑地看向四周。
「奇怪……」
一段信息伴隨著這道電光映入，姜風微微一驚。
如果之前賣指明訣給姜風的那個老人在這裏的話，也可能發現什麼不對。但他魯莽的試探惹怒了重繁，連同其它幾個影子手下一起被重繁趕走了，錯過了一次發現的機會。
姜風沒有打擾他，再次走開了。這一次，他索性走到一棵樹旁，盤膝坐下，拿出《指明訣》翻看起來。
彷彿有某種活力注入了他的身體深處，他聲音宏亮，臉上滿滿都是自信與從容。
姜風到現在為止，都還不能直接使用明力，但明力已經蘊藏在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條肌肉、每一根血管、每一次心跳里。
這時的重繁，跟之前完全不同。
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但單從字面意義來上看，這個詞也不像是什麼壞事。
……
修武者們皺著眉頭，小聲交流：「你有沒有覺得，剛才修鍊的時候，吸收的明力比平時少？」
接著，姜風感覺到自己全身有如針扎，外界少量的明力被強行吸了進來！
不斷的呼喚聲從前方傳來，姜風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勉強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像喝醉了一樣，重繁在他面前出現了五六個重影，連臉都看不清了。
重繁那邊還沒有完事，他換完手上的貨，接著又開始買東西。原先半空的竹簍重新充實起來，裝的還是姜風眼裡的那
他一咬牙，發出指令——「是！」
這陣風非常古怪，它完全沒有固定的方向，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南，時強時弱。強時幾乎連人都要捲走，弱時猶如清風拂面。
姜風終於「緩過氣來」，開始關注天心種的狀況。
重繁處理完了全部貨物，過來找他，發現他不太對勁，立刻試著叫了幾聲。
他臉色蒼白，眼睫微微顫動，呼吸又淺又亂。
重繁低頭一看，姜風的膝蓋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本《指明訣》，立刻露出一抹憂色。
姜風完全不明所以。
天機魔方在這不斷的明力供應下工作著，終於像是累了一樣，緩緩平復過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每面只有九個方塊，加起來一共二十六個方塊。區區二十六個方塊的運動，所需明力已經極為巨量！
「天機。」
「天機？天心種里的天機？」
但現在並不是修鍊時刻，姜風也沒有感覺到明力的進入。
天心種的轉速突然變快，吸力突然變強，大量明力湧入姜風體內，造成周圍氣流波動。
面前《指明訣》上的文字開始有了生命一樣，一個個開始蠕動起來！筆畫扭曲、運動，彷彿有一股力量向上牽引，拉著它們脫離紙面，向姜風撲來。
除了他以外，另外幾個人也是這樣想。
每天除了那三個修鍊時刻，日常也有明力穩定地存在於天地之間，自然被修武者吸收。這種吸收非常平穩，沒有一點異樣感覺。
優化？這是什麼意思？
但這時，天心種強力吸收
他看見了金色的天心種，與它內部的漩渦！
他決定，下次半月集的時候他要早點來，要好好聽聽他們天照預考的結果。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不僅只跟預考有關！
天心種旋轉的速度極為驚人，反吸了姜風體內的全部明力，好像還有些不滿足一樣。
最後，在正午明力消失的那一瞬間，天心種恢復正常，天機魔方停止運行。
大家交流了一陣，發現所有人都是一樣。如果說平時午修時吸收到的明力是一百，今天他們就連十還不到。
元枝里所有的明力全部倒流，注入了天心種里。同時，原本遍佈於姜風身體每一處的細微明力，也全部被倒吸了回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天空中的明力持續不斷。
而且，自從他得到天心種以來，它帶給他的每一個變化都不是壞事。
「姜風，姜風？嗯？你怎麼了？」
他的意識凝聚過去，發現那是一個魔方一樣的立方體。它一共六面，每面九個正方形，每個方塊都可以自由旋轉。
姜風看見漩渦里有一個什麼東西，正在緩緩運動著。
姜風這是初涉明力武技，明力失控了？
方塊好像有生命一樣，它「留意」到姜風的關注，突然變化，同時，一道信息傳入姜風的腦海，只有區區兩個字——
約定后，他們紛紛散去，臉上多少還殘留了一些疑慮。
姜風感覺到一股氣流正從文字進入的方向向上延伸，竄進
風吹起了地上的沙子，颳得樹葉嘩嘩作響。半月集里好幾個攤子險些被狂風直接掀翻！
他也許身體孱弱、重病纏身，但毫無疑問，這就是他的世界！
一個個文字從天而降，融進一個個小方塊里。小方塊彷彿在受它驅動，不停地運動，導致大方塊也不斷在發生變化。
一道電光從魔方深處出現，竄入姜風的大腦。
指明訣，一次改良版！
以前，這種情況只在姜風修鍊時出現，它會吸收明力，把它融入元枝里。
這兩個字持續了大概十秒，接著又像砂粒一樣散開，恢復成「魔方」的形狀。
對什麼東西進行優化？
看著看著，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什麼地方，周圍的一切熱鬧完全淡去消失，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這本指明訣里！
這是什麼？姜風確定，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片刻后，他瞪大了眼睛。
這個名叫天機的魔方，正以一種奇妙的韻律進行著工作。
《指明訣》所用的語言跟正常語言完全不同，相當晦澀，理解起來非常困難。
……
明力帶走了姜風的全部力量，他瞬間虛脫，幾乎連坐都坐不住了。
姜風像是聽見了，又像是什麼都沒感覺，恍惚地看著他。
這個天機魔方，竟然能改進明心武技？！
修武者們面面相覷，正要相互詢問，有個人猛然間叫了起來：「正午了！」
……
也許指明訣不能幫他操縱明力，但也可以讓他了解明力「應該」如何運作，「可以」如何運作。
「什麼？你也有這種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