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3章 不可進入
那人又問：「芥子閣呢？」
姜風若有所思地問道：「魔族是從這裏面出來的，據說它對面就是大荒山。如果夠強的話，是不是可以反過來從這裏殺進魔族的老巢？」
進入大考的第四天正午，姜風站在魔穴旁邊，凝視著下方。
寧長空道：「當初重千帆，就是通過魔穴前往大荒山，最後關閉傳送門，把魔族徹底趕回去的。」他深吸一口氣道，「但是，即使強如重千帆，從此也永遠消失在了魔穴對面，再也沒能回來，看看他的妻子，看看他的孩子。」
姜風的大部分知識都是從書上得來的，但有些隱秘的東西，連書上也不曾寫到。
這時，一個人突然大步走過來，叫道：「姜大人，姜大人在嗎？」
寧長空點頭道：「沒錯，理論上是可以的！」
姜風的心裏的擔憂越來越重。
他隱約猜到彎刀現在變成這樣，跟他體內的金色血脈有關係，但具體什麼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話說到這裏，姜風已經大概知道他想讓自己做什麼了。
他拿了一個令牌給姜風，叮囑他一定要儘快，再沒有多說什麼。離開前，他向姜風鄭重其事地行了個大禮，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用力一拍自己的肩膀，吼道，「老子這條胳膊，就是被她搞掉，一口口吃下去的！旁邊戰區的兄弟，也全部被她吸成了乾屍！憐香惜玉？先可憐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姜風沉默片刻，點頭道：
現在的掌權者重夫人是個堅定的主戰派，但家族內部也有一個聲音，她之所以站在這個立場，是為了爭取千重軍一派的支持，好保住她孱弱的獨子。
事實證明，要麼就是這種控制是偶然的，要麼就是他一次只能控制一個——總之，第二次試驗失敗了。那個尉級魔族毫不猶豫地繼續攻擊他，迅速被彎刀一刀斬碎了魔核。
……
有了彎刀助拳，石子街魔穴的情況好了很多，但是消息不斷傳來，他很清楚，這也只是略微好轉而已。
寧長空曾經試過一次，沒站一會兒就覺得眩暈，心裏隱隱生出莫明的衝動。他趕緊趁著自己還清醒，往後退了出來。
他那種少年式的天真與驕傲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都沉了下來，變得更加成熟了。
金色血氣一天恢復一道，他第二天就拿另一個尉級魔族做了實驗。
姜風叫道：「彎刀！」
他輕鬆地轉身，向著遠方走去，溫良機望著他的背影，柔和的輪廓顯出了清晰的堅毅。他轉過身，向著另一個方向堅定地走去。
這種時候，就能充分展現世家的優勢了。
姜風打量了她一會兒，她漠然回望，毫無感情波動。
姜風向他點頭一笑，突然問道：「你知道，魔穴下面是什麼嗎？」
千重軍絕不可能放著魔族不管，現在這種情況，讓溫良機不由得產生了不
他彈了彈煙灰，忽爾望天一笑：「說不定，這也正是他們的心愿呢！」
火光映出了那張英俊落拓的面孔，華蘇淡淡地說：「這樣說來，那只有那個辦法吧。」
「混帳！」石仲明正好路過，聽見這話，立刻破口大罵，「你們看清楚點，這不是你們在窯子里見過的什麼小妞，是這一個魔族，一個校級魔族！」
溫良機的表情更加陰沉，他握緊雙拳，搖了搖頭：「制肘太多，情況也不是很妙。」
一直以來，重家都有兩股力量在博弈。一邊堅持千年前先祖的遺願，要將對抗魔族當成家族最大的義務與使命；另一方面則要求讓重家保持現在的超然與強勢，更多地把精力放在人類世界上。
這時，彎刀突然發出一聲呻吟聲，表情微微痛苦。
這一點最直接就體現在當前。他已經通過特殊渠道發出了緊急通知，但響應者寥寥，尤其是他最期待的千重軍那邊，到現在為止都沒接到回應。
除了收集四面八方到來的情報以外，姜風還密切關注著彎刀的情況。
但近年來，重夫人的勢力被削弱，反戰派的聲音漸漸響亮了起來。如果溫良機的猜測沒錯，這一切將在不久之後得到解決，但現在，無疑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包括他這個閣主，對這一帶重家勢力的掌控力都大大被削弱了。
此時正午剛過，彎刀女魔一個縱身，站定在他身邊。與剛出現時
他盯著那無盡深淵的底部，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散發著強大的吸引力，誘惑著每一個人類向著它投進去。
石仲明和寧長空鄭重其事：「千萬小心。」
所有人都咬著牙，拼著一口氣，期待著那個遙不可及的結束。
姜風點頭：「這也是我最近才發現的。現在的這個女魔，只是一個空殼而已，被不知道什麼侵入了……再過兩天，她就會複原，那時候，就是必須幹掉她的時候了。」
鄭旗問道：「我的意思是，你能把她帶到別的地方去嗎？」
鄭旗打量了一下姜風和彎刀，向著姜風一拱手，開門見山地問道：「姜大人，請問你對這個女魔能控制到什麼程度？」
正午明力最強，魔族出來得少，魔穴看上去也平靜多了。
沒有比戰爭更能磨練人的了。參加大考不過四天，寧長空就已經徹底變了個樣子。
姜風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臨走時，他專門走到這幾天的休息點，拎起了一個巨大、裝滿了東西的皮袋。
鄭旗鬆了口氣，笑了起來：「那就最好了！」
姜風思索片刻，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行，我可以去，聯繫現在還很緊密，應該不會出問題。」
兩人心裏同時一沉，卻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石仲明認識這人，已經迎了上去：「鄭先生，有什麼事嗎？」
這幾天大部分人對姜風都
這人是百戶所的幕僚鄭旗，從上一任百戶長開始就在這裏任職，跟晉子夫不是一路人。他為人公道，石仲明對他還是很尊重的。
就算是以前的家主，一任接一任地也在這兩個立場間變幻不定。
姜風道：「還有兩天時間，兩天內應該都不是問題。」
果然，鄭旗道，「現在各處都很緊張，只有我們這裏稍微輕鬆一點。本來，我們想要調動士兵去援助，但後來一想，你這邊機動性會更強。」他緊盯著姜風，問道，「現在只擔心，你的控制力足夠嗎？半途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鄭旗道：「這是當然。正是因為她，石子街一帶已經成了最安全的一處魔穴。不過，現在其他魔穴情勢不妙，尤其是苦楝街魔穴，死傷慘重，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石仲明頓時緊張起來：「這個女魔到現在為止已經殺了很多敵人，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溫良機苦笑，華蘇道，「總之，你再繼續想著辦法，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這段時間，雖然主要參与戰鬥的一直都是彎刀，但姜風也沒有閑著。
……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他手一抖，指尖火光明滅，片刻后，一口煙霧從他口中吐了出來。
寧長空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疑惑地道：「被取代了？」
即使如此，那深淵一樣的景象，也讓寧長空忍
姜風看她一眼，命令道：「去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會兒吧。」
這幾天彎刀一直在守護這片區域，給他們幫了大忙，他們對這個魔族的畏懼心也小了很多。再加上彎刀身體表面的魔族特徵比較少，外貌很能迷惑人，士兵們的態度不自覺地有了點變化。
寧長空面色凝重地點頭，石仲明大聲道：「打起精神來，兩天後，才是最艱苦的時候！」
其他魔穴的局勢越來越緊張，每天，都有大量士兵傷殘退下。而剩下的傷得不是那麼嚴重的那些，就算再疲倦，也要堅持下去。他們的背後就是泰倉城的萬千平民，絕不能隨意退後哪怕一步！
溫良機面沉如水：「私心太重，不能指望。」
那個士兵被罵得灰頭土臉，姜風也正色道：「沒錯，而且，她現在這麼老實，是因為她的意識完全被另一個意志取代了，保護我們的這一個，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石仲明看見，驚異地看了他一眼。
溫良機走出州衙，立刻有一個人迎了上來，沉聲問道：「如何？」
姜風現在竟然能站得這麼近，還站這麼久，光是這份意志力，就讓他極為佩服。
寧長空鄭重其事地道，「所以，你也不要有什麼別的想法！你現在做得已經夠好的了，但不管是誰，都有自己的極限！」
一個士兵在旁邊笑道：「姜風，你這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好歹讓人家好好休息一會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