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3章 你們也配？
龔明遠道：「我聽說一個校級魔族，足有一千分之多？」
「啪」的一聲，姜風已經遠離他，閃身到大廳門口，那個人這才「哎喲」一聲大叫，手背已經明顯紅腫起來。
姜風鼻端嗅著這樣的氣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一股濃烈的腥臭味。
……
兩人在月下並肩而行，黃虎高出姜風兩個多頭，走起路來縮手縮腳，唯恐自己多佔了地方；姜風身材適中，行動間四肢舒展，從容自若。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身後微微有些嘈雜，但沒一會兒，又變成了嘩然的大笑。
姜風點頭：「是，不久前，魔族陰謀在泰倉城打開魔穴，我們在那裡經過了十八天的戰鬥，最後封禁了魔穴，守住了城市。」
他微微一笑，大步向山下走去。
很明顯，這是魁星宴名頭是魁首們的聚會，其實就是世家對伏流門生的一次挑釁。
黃虎一愣，著急地道：「還沒講完呢！魔穴還沒有封禁……」
姜風緩緩點頭：「根據各方面的消息匯總來看，應該是這樣沒錯。」
龔明遠翹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道：「我聽說，不同等級的魔族，分數天差地遠？」
姜風沉穩地道：「不錯。級別不同的魔族，實力差別非常大，分數不同也很正常。」
廳堂里燃著上好的龍檀香，幽幽的香氣從廳尾的香爐里飄出，混合著廳里的酒肉香氣、脂粉氣味，形成了一種奢靡迷離的氛圍，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浸進去，永遠也不離開。
大廳里突然爆出一陣大笑。一個人站起來
最後，它不斷累積，激蕩著戰鬥的熱血，姜風只一聞到它——不，只要一想到它，就忍不住戰意盎然。
他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沒有援兵過去幫忙，那不是要死很多人？！」
現在看來，整個朱天中府的魁首除了他本人之外，已經完全被這兩個勢力瓜分。兩邊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問道：「因為我們……黃家、龔家這樣的世家不派人出去？」
他輕聲問道：「既然覺得泰倉城魔戰是奪得魁首的可乘之機，那你們怎麼不來？帶著人參加戰鬥，殺死更多的魔族，拿到更高的分數，輕鬆爭取魁首……你們為什麼不這樣做？」
黃虎猛地抬頭，問道：「聽他們剛才說的，你跟魔族戰鬥過？」
這聲音好像驚動了他，他猛地回頭，身體立刻又縮成了一團。
說著，他給姜風倒了杯酒，笑吟吟地表示要敬他。
「是。」
這就是黃虎天賦血脈的力量嗎？
廳里一片哄堂大笑，又一個人道：「老實說，我也挺想碰到這樣的考試的。普通州考，還得費點工夫，這種考試，家裡人盡可以幫忙，拿個魁首輕而易舉！」
大廳盡頭，有一道紅色帷幕，幕後明顯有人。世家子弟偶爾站起來面向那邊的時候，都要微微側身，看上去
他的聲音像一根冰針一樣，瞬間刺穿了大庭里浮夸的氣氛，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深深凝視著黃虎，對方渾然若無所覺。他緊張地道：「然，然後呢？泰倉城的人們應該怎麼辦？」
有人不贊同地道：「禺水州也是有人的，我記得，寧家在那附近？他家今年也有人參考？」
不僅是世家子弟這麼想，伏流君那邊的人顯然也有類似的想法。他們斜著眼睛看向姜風，笑容微微有些諷刺。
姜風不願意被扯進兩邊的混水裡，但很顯然，他身為唯一不在兩派之中的魁首，已經變成了一個焦點人物。裏面有些東西，他必須理清楚了才行。
他一邊走，腦子也沒有閑著。
姜風並沒有舉杯，他垂著眸子，盯著杯里藍色的酒液看了好一會兒，沉默不語。
姜風轉過身，向他擺了擺手道：「那時候，我再跟你說接下來的事情！」
這時他憤怒忘形，身體自然而然地挺起來了，拳頭一揮，旁邊一塊大石卡地一聲應聲而裂。
姜風沒想到他能意識到這個，有點吃驚。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所有人，冷冷地道，「泰倉城魔戰持續十六天，除丹崖州州鎮范根生帶人來援之外，只有各地退役的御魔軍老兵及時趕到。無論世家，還是伏流門生，除了你們瞧不起的寧家以外，屁用也沒管上！」
從魔穴如何打開，到最後的封禁，姜風經歷了全程，沒人比他更清楚。他徐徐道來，前
低級魔族體內雜質極多，導致他們散發出來的魔氣也臭得驚人。泰倉城連續十八天籠罩在這樣的臭氣里，所有人從噁心到麻木，最後幾乎習以為常。
那後面是誰？比他們更厲害的人物？難道這次魁星宴，明面上是龔家組織的，其實背地裡另外有人？
聽到老兵來援時，黃虎明顯地鬆了口大氣，又是激動，又是嚮往。
姜風轉頭道：「我要回去了。」
黃虎道：「伏流君想逼著世家參戰，折損戰力，世家硬頂著不上，想逼伏流君出手。兩邊就這樣對上了，讓泰倉城得不到援兵……是這樣吧？」
他低落地說，「本來在被領到黃家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姓什麼，人家都是這樣叫我的……」
姜風注視著他，突然邀請道：「明天上午，我們要去鐵山武館修鍊，你那時候過來吧。」
他冰冷地打量著他們，道：「虛偽避戰，在生死之機爭奪利益，這就是你們所做的事情！泰倉城考生戰亡五分之一，重傷三分之一，你們坐在這裏，也配議論我們？！」
一群人說說笑笑，大部分世家子弟都覺得，姜風這次佔了大便宜。他們恨不得也讓自己的州考變成這種，拿魁首肯定比現在更輕鬆！
黃虎張大嘴巴，「啊」了一聲，看上去有點呆傻。
為了這場魁星宴，姜風等了一個時辰，卻在宴會剛開始時就離席。
其他人瞭然地笑了起來，他身邊那個人捏
姜風再次吃驚。別說黃虎沒有明力，不是武修，就算得到了明力，陽明之下都沒辦法明力外放，怎麼可能隔空碎石？
這是黃虎的私事，大家剛認識不久，姜風沒有多問，只是問道：「虎子，你找我有事嗎？」
黃虎慌張地道：「別，別這樣叫我，叫我虎子就行了……」
姜風猜到是誰了，他轉過身，向那人一點頭：「黃少爺。」
他眸中一道銳芒閃過，過了好一會兒才抬眼道：「沒錯，這一次泰倉城的州考，跟其它地方都不一樣。泰倉城魔穴開啟，魔族猛烈攻擊全城，我們就以殺魔為計數，殺多少魔，算多少分！」
姜風講到援兵遲遲不至，很可能跟當時的州鎮万俟魚有關時，他著急得不行，脫口叫道：「為什麼會這樣？」
姜風往前一指：「行啊，邊走邊說吧。」
姜風看他一眼，道：「是。」
他正在思索，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聲音非常特別，每一步落下時，都像要震動地面一樣，速度卻絕對不慢，沒一會兒就到了他身後。
……
「寧家那些不開化的老古董，專會坑兒子！」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山坡下，城市近在眼前。
嘈雜聲里，姜風的臉色越來越黯沉，他突然抬起眼睛問道：「那你們為什麼不來呢？」
姜風揚了揚眉。被領到黃家？他不是出身在那裡的？私生子？
他的眼中彷彿浮現出了泰倉城激戰的情景，他緩緩道：「這一次戰鬥，每個人都付出了很多
黃虎用力一揮拳頭，大怒道：「怎麼能這樣！」
也不知他走之後，那些人會怎麼編排他。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
姜風還沒說話，他就靈機一動，想起了他剛才在席上說的事情，站定了腳步。
姜風淡淡地道：「託福。」
他態度斯文，用語卻極為粗鄙，好像不這樣，就不能抒發他心底真正的憤慨一樣。
他走出流泉山莊，仰頭望著天空星辰，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姜，姜大哥，打擾了，你能跟我說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大廳里混雜的混濁氣息被他吐出來，山林的清新撲鼻而入，他這才覺得輕鬆了起來。
黃虎咧開嘴，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姜風環視四周，黑色的眸子像澗底冰泉一樣，又清澈、又黑暗、又冰冷。
他突然覺得毫無意義，不願意再在這裏呆下去了。他冷哼一聲，轉身就往外走。旁邊剛才敬酒的那個人回過神來，叫道：「站住……」說著，伸手就去抓姜風的肩膀。
姜風緩緩點頭道：「沒錯，那的確是一場苦戰……」
「姜兄弟有拿過這樣的一千分？」
剛才大廳里一共六十四個席位，代表著六十四名魁首。這些座席旁邊散著一些多餘的座位，一樣坐滿了人。那些人從裝束和儀態上可以看出來，都是一些世家子弟。他們跟伏流門生遙遙相對，隱成對峙之態。
流泉山莊在半山坡，離城裡還有一段距離。姜風對黃虎有些好奇，又有某些莫明其妙的親近感覺，不介意跟他多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