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7章 百味醇
阿琉點頭道：「天衍法算盡世間一切，只看天算族個人能力。我現在實力還不夠，推算的成功率和速度都還不行……」
能夠做到他這樣的，算上整個明心世界，也只有他一個。
葉宵分給他一半的星點之後，他在接天城也是少數的有錢人了。
姜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那就繼續努力吧！」
阿琉搖頭道：「不，你要來找我，就等於開放了你的行為，許可了天衍法的推演。別的時候，譬如你要來刺殺我，由於天人的限制，即使與我密切相關，我還是不能算到。」
買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重繁果然兌現了他的諾言，沒有前來送行。
他沒去找丑槐，而是用自己的星點在接天城買了一大堆東西。
……
姜風不好意思地遞了個條子給重繁，重繁看完上面的內容，先是一笑，接著又嘆了口氣：「果然非同常人啊……」
而且即使是他，也只能出，不能進，想要回去大衍山，非得靠九龍鐲不可。
姜風一看，那是一個賣酒的攤位，擺著五長列的酒罈，每個酒罈後面都插著一個名牌，全部都是沒聽過的名字。
姜風一愣：「阿琉？你知道我們會在這時候來？」
他走進去一打聽，才知道這些酒全部都是店主用各種材料自釀而成的，未必每種都很美味，但喝的就是一個新鮮。
只需要再等一個月，九明湖就會完全複原。按照計劃，重家本來也要到那
九明湖的明力本來就是不斷循環的，以往重家的高級武修修鍊，也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茶花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道：「不要拿你的想法往我們身上套。我們雖然對山裡已經沒什麼記憶，但時間隔得越久，這裏……」他敲了敲自己的心臟位置，「就越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呼喚。再過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找到你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要死在外面了。」
有錢就是好，更別提這裡是接天城。
只有意明武皇在此修鍊，才會險險耗空九明湖，姜風一個身明武尊竟然就達到了這樣的效果。
阿琉道：「從陰陽巷穿過去，可以直接到大衍山外面的一個山谷。再走約一百里山路，就可以使用九龍鐲了。」
阿琉理所當然地道：「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打算來這裏找我，所以天衍法直接感應到了你的意志，得出了結論。不然，天人本來就跳脫于天算之外，是不能被天衍法納入在內的。」
……
暮色已至，天色暗了下來。一輪半月從天邊升起，將圓而未圓，與伊水湖裡的另一輪遙遙相對。
店主死盯著他，愣了半天，訥訥地道：「我，我這酒未必全部都很好喝啊……」
阿琉微微一笑，做了一個掐算的手勢，姜風立刻明白了：「又是天衍法？還真是方便……」
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手指大的小瓶
阿琉好奇地看向他身後這三位，先是有些疑惑，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你們是動天族、掠影族和鎮山族的三位前輩？」
……
他走了兩步，心中一動，向著身後某處看去。
姜風想起來了，他以前就聽阿琉提到過大衍之謎，原來指的就是這些人的記憶虛化。
阿琉是天算族的返祖血脈，靈感極強，配合天衍法之後威力更大。
茶花坐在二樓的露台上，眺望著不遠處的伊水湖。他手裡拿著一個盛滿的酒杯，卻明顯已經很久沒動過了。
他離開大衍山，用的是自己的天賦能力，並沒有經過大衍之門，所以沒受大衍之謎影響。
陰陽巷仍然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陰暗幽深，被淡淡霧氣無時無刻地籠罩著。
回頭一看，發現銀鼠正站在一個攤位前，眼巴巴地看著他。
姜風有些明白了，問道：「只有天人會如此？」
走了一個淺酒，彷彿對這裏一點影響也沒有。
姜風疑惑地道：「也就是說，我的行動跟你有關的時候，你才能算到，別的時候都不行？」
姜風帶著茶花等三人，用虛實戒直接傳送到了接天城。
鐵牛還在客廳里，喝得醉醺醺的，嘴裏還咬著一塊烤肉，要吃不吃的。
茶花沒有接他這句話，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憧憬與嚮往。
店主眼睛一亮，道：「每種酒材料不同，價格也不同
姜風也向他眨了眨眼睛，道：「嗯，我知道，畢竟，喝的就是驚喜，不是嗎？」
重夫人收到口信，先行回來，輪椅剛進客廳，她就驚呆了。
她推著輪椅滑過去，握緊那個瓶子，仰頭看向外面，笑嘆道：「……謝謝你！」
姜風四人剛一站定，就有一個人影快步從角落裡走過來，揚起一個笑容：「你們來了！」
銀鼠一聽這話，眼睛更亮了。
姜風長出一口氣，道：「那就只有試一下了！」
攤位上的招牌就叫「百味醇」，店主是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正在跟銀鼠熱情介紹：「放心，這裏的酒全是我自釀的，你以前絕對不可能嘗過！要是走了，以後也嘗不到這樣的味道了！」
店主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問道：「全部？」
姜風把茶花等人交給阿琉，讓這些老鄉們先交流一下，自己則向後走去。
姜風留了一件東西在伊水山莊，派人告訴重繁自己已經走了。
姜風點頭：「嗯，除了這些，你倉庫里還有嗎？有的話，我也全部都要了！」
姜風一愣，問道：「那我呢？我也會忘記我自己是誰？」
而對於銀鼠這樣的酒鬼來說，從來沒喝過的酒，那簡直再讓人期待不過了。
姜風思索片刻，道：「那稍等一下，我們兩個時辰后再見吧！」
姜風問道：「回去的話
阿琉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以前從來沒有過在外面出生的天人族，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那地方銀光一閃，他立刻意識到這是銀鼠。
姜風兌換了一個儲物用的腰帶，一共有八格，每一格都通向不同的空間。他把每個空間都裝得滿滿當當，兩隻手卻還是空空蕩蕩，輕鬆得不行。
茶花輕笑一聲：「都跟你說沒什麼記憶了，具體怎麼樣，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一種感覺而已。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枯竭……從阿蠻死後開始的。」
那樣的話，他們的生活始終有些限制，一些東西買起來可能不太方便。正好他現在要過去，就順便帶些過去。
姜風看了他一會兒，搖頭道：「不管怎麼說，好在我們要回去了。」
姜風心中一動，想起這三人對美酒如出一轍的熱愛，難道這是天遺原族共同的愛好？
他把隨信一起送回來的徽章收了起來，回信給姜風，讓他不要擔心。
不管是回老家還是拜訪客人，都得帶些禮物不是？
姜風走到他身邊，揚了揚眉問道：「怎麼，在外面逗留了幾十年，有點捨不得了？」
姜風看了他一眼，問道：「唔，要把這所有的酒全部包下來，大概得多少星點？」
算盡世間一切，這話口氣極大，但阿琉說起來卻非常平靜，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
從阿琉傳給他的少數記憶里，他發現大衍山名副其實，裏面的天遺族都生活在山林中，從不
他買的不是什麼靈藥寶器，全部都是各種日用品。
姜風想了想，問道：「這酒怎麼賣？」
阿琉解釋道：「當初天人一族帶領天遺原族進入大衍山，先祖們利用絕大之威能，籠罩了整條山脈，用以掩飾自己的行蹤與秘密，這就是『大衍之謎』。外人進入大衍山的時候，會忘記自己在外面的一切事情，連名字和出身也會一起遺忘。山裡人出去就相反，會忘記一切在山裡的經歷。」
上次用虛實戒，他被直接傳到了丑槐那裡，這次的落點卻在陰陽巷。
三人對視一眼，茶花道：「山裡的事情，我們都不太記得了，自己的來歷也一樣。」
阿琉撫胸道：「遵命。」
姜風搖頭嘆了口氣，喃喃道：「算了，跟就跟吧……」
姜風鬆了口氣，帶著銀鼠一起回到了伊水山莊。
阿琉點頭道：「這很正常，你們是通過九龍鐲，從大衍之門正常離開的。離開的時候，你們會被大衍之謎籠罩，回山之後，迷惑自解，你們就能想起一切了。」
姜風和茶花並肩站著，銀鼠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也在盯著月亮發獃。
重家非常盡心，這幾天，身為主人的重繁母子都沒有回來住，而是徹底把它讓給了大衍山這三個人。
阿琉簡單解釋了一下，問道：「現在就回去嗎？」
聽到前面，姜風還沒覺得怎麼樣，只以為那是心底深處對故鄉的牽挂。但聽到最後一句，他就驚呆了：「什麼？長期不回大衍山的話，你們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