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9章 一起活下去
兩人一起道：「他雖然未成人形，但意識出現得比我們更早，可能知道得多一點！」
……
早在天遺族來到大衍山之前，它就已經存在。
除了這些資料，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其中緣由呢？
如果這些付出只以血脈來一概而過，那也太可惜了……
茶花若有所思，低聲道：「是，天人德高智遠，這才是我們敬奉他們的原因！」
姜風輕輕地搖了搖她，道：「所以說，要找個辦法。首先，我們還是要知道，這個不能並存，究竟是為什麼！」
「是。看著她的時候，我就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不過……」
姜風說完，三人一片沉默。
姜風微笑了，他抬起頭來，仰望著圓月，輕聲道：「阿蠻，你做的事情，還是有人看見的啊……」
但他很快就會過意來，目光透過石壁，投向更遠的地方。
他幽幽出現在他們面前，沉思良久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閃岩峰沒有說話，只是向某個方向指了一指。
「當時我正處於極度的憤怒與震驚中，無暇顧及其它事情。不過，看見她的時候，我突然間覺得更加憤怒了。現在回想起來，這憤怒多少也是因為隱藏其下的恐慌……」
「他？」
它知道的事情最多，力量也最強大。如果要有誰能解開九卦龜背的這個結果的話，那就只有它了。
……
姜風突然起了一些玩笑的心情：「如果我說是呢？你
德修收回目光，注視著姜風，微笑道：「姜族長雖然還沒有得到傳承的記憶，但一場獵獸會收伏人心，已經說明了其智慧。對那位小天人的處置，更說明了其德性。試問還有誰，比他更適合當這個族長？」
酒意已經全散，渾身的燥熱被風一吹，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姜風挺直脊背，一顆心迅速熱了起來。
德修等三人的臉色全變了，茶花道：「你……」但還沒說出來，他又想到初見時，姜風與其他人交談的情景。那是另一個世界，但那個世界，也同樣屬於他！
阿故抬著頭，從他的下巴看上去，一直看到他的眼睛。
九卦族情況非常特殊，德修德高望重，在族內說一不二。他如此效忠，就代表著九卦族全體向姜風臣服！
他收手，把這孩子扯進自己的懷裡，抱著她搖頭道：「不，我只是開玩笑的。我不會殺你，你已經出生了，就要好好活著，我也一樣。我們倆都要找個辦法，好好活下去。」
天遺峰是大衍九峰的主峰，也是最古老、最早出現意識的一座山峰。
小松接道：「去問下閃岩？」
德修臉色微變，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呵呵笑了兩聲，退後一步，深深地向姜風躬下身去，行了一個大禮，道：「族長大人，我代表九卦族全體，從此效忠於您。但有驅使，莫敢不從。」
茶花道：「德修族長，血脈試煉還沒開始，現在離姜風正式繼任族長還早呢！」
阿故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埋下頭去，問道：「為什麼，告訴我？」
他睜大眼睛，道：「你是說天遺峰！」
阿故小而柔軟的身體依偎在他懷裡，輕聲道：「大衍山……」
大松說：「上次在閃岩家的時候，我們同時看見了你們兩位，也沒什麼感覺啊……」
她仍然沒什麼表情，但抓緊姜風衣角的手卻泄露了她的緊張。
……
小松也偏頭頭想了想，最後還是只能搖頭。
事實證明，閃岩的感覺的確比雙松峰的這兩位更敏銳。
茶花和雲溪眼中閃著微光，沒有說話。
姜風放飛那隻冬蟲，手一翻，一條還熱騰騰的獸腿出現在他手上。
姜風瞬間瞪大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姜風沒有催促他們，也沒有把九卦族的占卜結果跟他們說。
阿故收緊了小手，訥訥地問道：「那……殺了我嗎？」
留影石中的景象一幕幕掠過他的眼前，光是從這個側面就可以看出，阿蠻為大衍原族付出了多少。
這並不是不信任，而是事關阿故，茶花他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幹掉阿故，蒼松會怎麼想，會不會同意他的想法，他實在不敢保證。
閃岩峰面無表情，突然又道：「這都只是感覺而已，如果你真想問
不過，九卦族的占卜結果實在太兇險，成了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姜風不能單純只把希望寄托在蒼松二人的研究上。
姜風回到天遺峰，蒼松和阿琉仍然埋在故紙堆里沒有出來。
姜風瞬間感到了心疼，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亂開玩笑。
……
……
他不知道，這句話，給了她多少的驚喜、多大的溫暖。
姜風坐在天遺峰頂，凝望下方幽暗起伏的樹林，手指在膝蓋上彈了幾下。
大松小松一起跳了起來，滿臉的震驚。
「恐慌？」
大松道：「不然……」
喂完等了一天的阿故，又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細細講給她聽了。
姜風微微一笑道：「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吧。」他學著雲溪的樣子，向德修眨了眨眼睛，道，「天人不在的時候，除了擔心大祭禮，你們不一樣過得很好？」
他遲疑良久，搖了搖頭道：「最後救出我的，是你們兩人的力量。」
姜風突然笑了起來，他道：「照您說的話，誰來當這個族長都沒問題。」
姜風乘風而行，片刻后輕飄飄落在地上。
……
姜風一看他們的表情就明白了：「你們倆也不知道？」
姜風擺了擺手道：「但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出聲選擇我的話，要記得一件事情。」他正下臉色，嚴肅地道，「我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的。大衍山是我的故鄉沒錯，但山外的世界，還有我更多的牽挂。我不會逃避
一陣山風吹過來，托起他的身體，帶著他飄然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姜風輕鬆地道：「因為你也是當事人之一啊！這事關乎你，也關乎我，我既然知道了，怎麼能瞞住你？」
他的目光掃過姜風，又透過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無盡大衍山，感嘆道，「吾族年老者德高，歲月會賜予智慧。天人壽命漫長，更能傳承記憶，由此累積起來了大量智慧與經驗。他們更是代代殫精竭慮，為原族謀划……我們尊敬他，以他為族長，只是因為屈屈一個血脈嗎？」
……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輕輕點出了一個事實。
他正站在山崖邊，這時轉過身，一躍而下。
如果是在九天玄極大陸可能還有點麻煩。但是大衍山，可是有山靈的！
……
阿故低著頭，沒有看見他的表情，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竟然抓著他的手，默默地點了點頭。
德修遲疑著問道：「他是什麼意思？」
一隻沒有蟄伏的冬蟲飛了起來，尾端帶著一點螢光，落到他的胳膊上。姜風抬起手，凝視著它，綠色的微光照亮了他的眼眸。
姜風看著她眼中倒映出來的自己，把她的小手抓起來握住，輕鬆地道：「就是說，現在有你我兩個天人，大衍山就要滅亡了的樣子。」
「大衍將滅？」
他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一點極小的金粒沒入冬蟲的體內，螢光頓時亮了一截，它的
姜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見一堵亮晶晶的石壁。
閃岩又一個停頓，姜風接著問道：「不過什麼？」
他拎著獸腿，嘿嘿笑了兩聲，向著五色峰方向疾掠而去。
閃岩峰面無表情地點頭道：「是。不過天遺已經沉睡多年，這三十年來，從未有人獲得他的山之音。能不能喚醒他，就要看你的本領了……」
她看得出來，姜風說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沒想過要殺了她，保存自己。是真的想要兩個人一起活下去。
茶花似乎還有些不認同，雲溪一臉的若有所思，德修看著姜風，突然笑了起來。
九卦龜背這八個字里，除了涉及到兩個天人之外，另一個涉及到的就是大衍山了！
德修直起身子，又笑了兩聲，搖頭道：「茶花啊，其實我一直想說，我們原族，代代效忠天人族長，惟他之命是從，只是因為他是天人嗎？」
大松小松對視一眼，一起搖頭。
阿故很少眨眼，一雙大大的金色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姜風，問道：「二天即出……大衍將滅……什麼意思？」
他們現在正位於閃岩峰內部的石室里，他抬起頭，盯著閃閃發亮的天花板看了一會兒，道：「沒錯，當時她什麼也不知道，卻主動出手救了你我。而且那時候……我們倆合力，的確也做到了原本做不到的事情！」
他聲音平靜，語意卻是斬釘截鐵。
甚至最早的時候，也是由它出面，跟第一代天人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