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8章 生日禮物
它痛苦地掙扎著，每掙扎一次，就有無數黑煙從身體的縫隙里冒出來。
那聲音一下子被哽住了。
紫色花瓣下方，有隱隱黑霧蒸騰裊繞。突然在一瞬間，紫花變得無比猙獰巨大，惡狠狠地向著姜晨撲來！
姜晨握緊拳頭，掌中突然紫光暴漲。只短短片刻，光芒就消失了。
不過，姜風從不畏懼難關與挑戰，些許疼痛，又能算得了什麼？
姜晨緩緩撐起身體，站了起來。
他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鄭重其事地把它串在胸前的鏈子上，又鄭重其事地向阿故道謝：「謝謝你，我很喜歡！」
她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現在，她全身上下傷痕纍纍，穿梭于敵人之中的身影卻依舊犀利。淡金色的明力籠罩在她身周極小的範圍里，美得驚人。
不，他是知道的！
她小聲道：「生日應該收禮物的！怎麼辦，我不知道，沒準備好啊！」
他低頭道：「啊，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啊。」
姜風發現，每次回頭，都會發現一些額外的、令人無比溫暖的事情，讓他的過去也變得無比鮮明。
理論上來說，在斷離獄這樣的地方，無休無止才是常態。但像姜晨這樣已經在這裏戰鬥了無數時間的人，自然會找到休息的空隙。
姜風這次臨時提前儀式，部族族長禮可以沒有準備好，人必須要到，蒼松茶花等人迅速行動起來，去四處請人了。
姜晨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已經出神。
天人血煉是原族的大事，他們都很關心。
接著，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吸收完這些醜陋傢伙的晶核，正要繼續向前走，突然停住了腳步。
這股血腥氣極為霸道
那聲音呆了一會兒，突然格格格地笑了起來。
那個黑暗生物身上的黑煙消失了，姜晨漠然走到它面前，伸出手。
以往，這樣的儀式都需要原族二十一個部族的族長親自前來觀禮，同時在結束後送上賀禮。
兩人坐在天遺峰頂，天色漸漸變暗，天邊紅霞如織。姜風凝望著那金紫紅黃交織的璀璨顏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這時，一個聲音從她脖子後面輕飄飄地傳過來，帶著惡意的戲謔：「怎麼？又沒睡好？你還撐得下去嗎？」
血脈試煉的地址位於天遺峰零落角，姜風被阿琉帶過去的時候，原族二十一部族的族長已經全到了。除此之外，還有各部族的長老也到了不少。
姜風一言即出，所有人立刻一起行動起來，果然就要在今天完成這個無比重大的儀式！
姜風點頭，蒼松退後一步，向姜風鄭重地行了一禮，示意他往裡走。
另一人立刻接道：「不要嚇唬他！小族長一定能行的！」
他的微笑消失，臉色重新沉了下來。
……
他坐在圓石上，望著晚霞想起了過去的事。
閃岩大廳之後，他們對他的觀感已經完全不同。
斷離獄到處都是黑暗與血腥，在這樣的世界里，這樣這一種美麗尤其顯得可貴。
一番戰鬥后，大量的黑暗生物噼哩啪啦地掉在地上，她的身上也多了無數道傷口。她的手掌上浮出淡淡的白光，讓腰腹上那道深達數寸的傷痕止住了血。
姜風點點頭，笑道：「好鋼淬鍊時，也總
蒼松跟著笑了起來，他最後警告道：「不過，你要千萬注意，血脈淬鍊一生中只有一次。你覺得受不了了，就可以離開血池出來。那時，試煉就形同結束，再就不能來第二次了。」
這種心情，不就像……
阿故難得跟姜風分開。姜風進行血之試煉的時候，她就要去融合神木種，掌握血典了。
在斷離獄呆了這麼長時間，她早就學會了取捨。她只會治療一些致命的傷口，至於那些普通傷，再疼痛也會被她無視。
陰冷的氣息再次跟上姜晨，輕飄飄地問道：「喂，小姑娘，你想離開這裏嗎？」
那聲音問道：「但你還是看它看了很久？」
……
姜晨平靜地道：「在這裏地方，每一點美麗，都值得珍惜。」
……
她會帶著姜風拜祭自己的母親，告訴他沒有母親，就不會有他的出生。
姜晨臉上絲毫驚色也沒有，她伸出手，抓住紫花的花蕊，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剛才還在欣賞的這抹美麗撕得粉碎！
姜風抬頭看了一眼，蒼松正站在洞口，顫顫微微。他不能見風，臉色微微有些青白。
剛一站起，她的脊背就挺得筆直，身體的每一個細節都寫著「警惕」兩個字。
血之試煉向來是在天人少年成年之時，淬鍊他們的血脈。淬鍊過後，才是真正的天人，實際上也形同一次新生。
……
不知道姜晨在那裡怎麼樣了……
岩洞裡外彷彿有無形的力量相間隔，在外面只能聞到青青草木香氣，但一走進去，濃濃的血腥氣立刻洶湧地撲了過來，宛如實質般把他籠罩在裏面。
這時，一個聲音從兩人
……
紫花片片碎裂，落在她腳邊，姜晨繼續前行。
他不僅沒有屏住呼吸，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向岩洞深處。
姜風盯著她消失的地方，無奈地搖了搖頭：「真看不出來，竟然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格……」
說起來，小風的生日，應該就在這幾日吧……
蒼松身體一震，行禮道：「多謝族長賜福！」
她是葯民遺族，能治愈他人，但肉體的恢復能力遠不如天人族。
無疑這會讓它更痛苦，但看著這痛苦的那雙眼睛，卻古井無波，沒有一絲憐憫。
啪啦一聲，一個黑色的東西被扔在地上，全身滋滋作響。
他們一見到姜風，眼睛就是一亮。
這時，又一批奇形怪狀的黑暗生物沖了上來。
姜風笑了起來，摸摸她的頭髮：「不需要什麼禮物，有阿故這份心意就好了！」
與小姐相逢后，她格外注重禮儀，每年都會把這事當成一件大事來過。
一抹陰冷的氣息靠近她，問道：「你一早就發現它不對了？」
阿故喜孜孜地笑了。
他抬頭看天，目光彷彿透過無限晚霞，看見了位於另一個世界的斷離獄。
姜晨冷哼一聲：「我以為，在這個地方，睡得好才是不正常的事。」
會親手給姜風置辦一桌小小的宴席，上面全是他最愛吃的東西。
姜晨凝視著這朵花，唇邊漸漸泛起一絲笑意，竟然是不遜於鮮花一樣的美麗。
黑暗生物的屍體開始蠕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鑽出來一樣。片刻后，一點晶亮從裏面砰的一聲射出，落在姜晨的手掌上，是一塊紫色的晶核。
姜晨不懼不退，身如利箭，直衝了上去。
以她的個性，就算再痛苦、再掙扎，也一定會生存下來，直到有一天能回到他身邊！
她前方不遠處，一具屍體的頭顱上不知什麼時候生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它的花瓣極薄，沿著金黃色的花蕊向下飄灑，就像舞女優雅的裙擺一樣。
姜晨的身體里好像被注入了力量，一道神彩從她眼眸中掠過。
姜風一路走，他們就一路跟他打招呼，一個人道：「小族長，一會兒你要辛苦了啊！」
十四歲以前，他當然從來沒過過生日。
阿故還是很煩惱，在他面前繞來繞去：「不行，必須要有！」她想了老半天，突然抓住姜風的手，鄭重其事地盯著他，「哥哥，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姜風正要止住她，阿故人影一閃，就在原地消失了。
會送給姜風一份她自己做的禮物，並不珍貴，但極為用心。
蒼松回之一笑，行禮道：「只有真正的天人，才能跟山靈達到如此的親密度……」
阿故登時瞪大了眼睛。換了以前的她，根本不知生日是何物。但天人禁地重新融合之後，許多遠古延續下來的知識與常識都灌輸了進來。
血之試煉並不需要什麼前置的準備工作，隨時都可以進行。
有了天遺主導，阿故融合神木種當然也不是問題。
姜晨的腳步突然一頓！
她最近會這麼辛苦，完全就是它害的。
光是吸了一口這樣的空氣，姜風就覺得渾身火辣辣的生痛。可想而知，要是真的泡進血池，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阿故驕傲地道：「漂亮吧？這是我揀到的寶貝，送給哥哥！」
姜風正在出神，阿故又出現在他
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表面摩挲得非常光滑。姜風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初阿故在那樣的孤獨與寂寞中，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揀起它，把它好好保存起來的。
……
……
姜風低頭一看，那是一顆雞心形狀，胭脂顏色的石頭。在晚霞的餘暉上，石面鮮艷中又帶著一抹蒼白，就像天邊初升的晨光一樣。
這個岩洞只能試煉者本人進去，但裏面發生的事情，外面都能看見。
零落角是個山谷，山谷深處有一個岩洞，試煉用的血池就在岩洞里。
在它的計算里，她早就應該撐不住了。但現在她筆直地站在這裏時，卻看不出一絲疲態。
他定了定神，指向岩洞深處，道，「血之試煉儀式非常簡單，一會兒你進入裏面的血池裡，把肩膀以下的部分全部浸泡在裏面。血池裡的液體我們稱之為淬血原液，它能淬去體內的雜質，增強天人血脈。不過，它與身體接觸時，會帶來強烈的痛苦。所以，需要你忍耐痛苦，盡量堅持。堅持得越久，對你越有好處。」
斷離獄不見天日，姜晨一直默記時間，終究還是有點混淆了。
姜風笑了笑道：「不用謝我，這是天遺的好意。」
姜晨淡淡地「嗯」了一聲。
它一直跟著姜晨，無數次惡意戲弄，讓她找不到任何一個休息的空間。
姜風抬起頭，在半空中做了個手勢，突然一團薄薄的青光落了下來，籠罩在蒼松所站的位置。一道融融的暖意瞬間籠罩在蒼松身上，刀割一樣的微風消失得無影無蹤，幾乎就在剎那間，他的臉上就恢復了幾分血色。
這樣一來，試煉前，姜風和阿故倒是空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