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0章 循環
但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
兩條力魚剛一碰到這神秘的灰氣，就馬上被分解了！
這時，兩個隱藏在混沌海深處的敵人沖了過來，想要突襲姜風。
不管怎麼說，可能是奉了冰靈的命令，綉青在姜風面前的確毫無保留。
這口氣剛剛離開他的嘴唇時，是無色的，但漸漸變成了灰色——這灰色，正跟他以前見過的那種完全相同！
一個魔帥——熟悉領域，熟悉自己力量的魔帥，如果認真對待他的敵人，拼盡全力戰鬥，以姜風現在的實力，的確難以應付！
而這段時間，一次接一次地錘鍊把劍胚漸漸打造成形，每一次戰鬥過後，他都能在精疲力竭的同時，發現自己更進了一步。
這體現在他的戰鬥上，就是實力一日接一日地突飛猛進，綉青好幾次都露出了明顯的驚訝表情，對他的態度也更加慎重了。
綉青站在他不遠處，意外地揚眉，低聲道：「竟然有所察覺了嗎？這速度，比預計的還快啊……」
每天早上，綉青都會把他送過去，他先在混沌海里感應拼殺，到了一定時候，綉青就會出現，親自成為他的敵人。
這裏的情形非常特殊，姜風的確是因為有天心種，所以發現得更快。
姜風此時正在跟綉青戰鬥，他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停下了動作，抬頭仰望上方。
但事實上，就像大片的雪是由無數細小的雪花結晶形成，明力和魔氣本身也是有極其細微的結構的。
他是冰靈的隱藏力量？
明力持續了一會兒就消失了
他所看見的明力和魔氣，相同的不僅是數量、濃度、頻率，還有兩者的結構！
是的，這才對了。
第五天開始，他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
他注視著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在注視著他。
這些東西生於混沌海中，完全由明力或者魔氣構成。它們中的大部分都像魚一樣，小的可能只有拇指大小，大的卻堪比鯨魚，力量也強弱不等，姜風給它們取了個名字，叫作「力魚」。
黑暗之力與明力完全對應，如同鏡像的兩面！
而此時，在姜風的眼中卻是更加不同。
這是他第一次同時吸收這兩種力量，也是第一次同時使用它們。
姜風的雙瞳已經恢複原狀，他親眼看見了灰氣消滅力魚的全過程，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如今，如同有一面無形的鏡子樹立在空氣中，兩種完全一致，又完全相反的結構像照鏡子一樣相互對立。
混沌海是個特殊環境，這段時間的訓練密集而有效，不知不覺中，姜風有了一些更深的體會。
一邊是神出鬼沒、沖勢驚人的敵人，一邊是無聲無息，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灰氣。兩邊看似強弱懸殊，但這一撞，勝負結果竟然出人意表。
他原以為，九輪重光之後，自己的肉體力量已經達到巔峰。現在他才發現，遠非如此。
頃刻之間，姜風連看都沒看清楚，兩條偌大的力魚就被分解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剩了！
每一戰，他都是全
它們還沒到姜風面前，那縷頭髮絲一樣的灰氣就先發現了它們，一屈一彈，提前撞了過去。
明力與魔氣之間……彷彿有些某種奇妙的聯繫？
綉青比繼木還要強！
在綉青面前，他當然不敢吸收明力，所以就像第一次一樣，雖然混沌海交織著兩種不同的力量，姜風卻只會感應吸收其中一種。
以前，姜風雖然一直能使用這兩種力量，但一向這是這，那是那，用了這種就得停止那種，從來不能并行。
金色與黑色的力量同時出現在姜風身邊，一起向著他體內涌去。
這段時間的戰鬥，姜風終於發現，他上次勝過繼木，贏得有多僥倖。
接下來一周，姜風把時間全部花在了混沌海里。
這一刻，更加奇妙的景像出現了。
灰氣非常奇特，它出現的時候飄飄蕩蕩，好像全無力量。但是周圍空間里，無論是明力還是魔氣，一接觸到它，立刻被它兼并吞噬了進去。
平時交談起來的時候，他輕鬆洒脫，甚至不乏幽默。但是一到混沌海，他立刻變了個人。
但他就是盯著這一片混亂的河流，像是看呆了一樣。
此時，那種「這就對了」的感覺越發明顯，彷彿一副拼圖到這時才被拼合完整。
但就算是沒有，在這裏訓練得久了，也會對照著發現這個事實——
綉青是自己離開的，外面也沒人在窺視。
所以，現在，進入他體內的明
彷彿冷熱混合，姜風感覺到了一股極其舒適、極其暢快的滋味，他甚至在心裏想：這才對了！
姜風深吸一口氣，緩慢地恢復著自己的力量。
千紙那次運氣不錯，遇到不強，所以才一直存活了下來。
顯然，至少在這段時間的訓練里，冰靈沒打算把他往死里逼。
他眼前的混沌海彷彿變了個樣子，明力也好，魔力也好，在他眼裡越來越清晰。
不過……
這種等級的力魚，就算是他也要費點勁兒才能收拾掉，兩條一起，會更麻煩一點。
它們就這樣進入姜風的體內，同時在天心種里並存，同時進入兩個不同的元枝，又反過來進入姜風的體內。
明力能夠形成結構，用以製作寶器、法陣。魔氣也是一樣。
當然，綉青這麼難纏還有一個因素。
當明力與魔氣完全相等時，這縷灰氣就因此出現了。
還是說，魔域本來就有更多這樣隱藏了自己力量的魔族？
他剛剛一走，姜風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
現在他再次確認了這個發現。
他深思地望向面前的混沌海，若有所思。
以前的他就像一塊非常珍貴優秀的劍胚，擁有著無限潛力與可能，但還有待發展。
顯然，他對混沌海絕不陌生，平時肯定也經常在這裏訓練。
姜風一早就發現，兩者的結構非常類似，如同倒影一般。
他又站了一會兒，喃喃道，「唔，看來還得一段時間。」說著，他收起笛子
而綉青從來名聲不彰，即使在冰靈手下也不是最強的。
這段時間，姜風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敵人，也摸清了一些規律。
這一片混沌海從來沒有這麼「乾淨」過，灰氣晃了一晃，漸漸地消失了。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姜風同時在吸收明力與魔氣，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
這個大招厲害是厲害，消耗也實在太驚人了。
這麼一縷細細的灰氣，就把它們全部耗空了。
所以，每次他都要在混雜成亂麻的力量里，迅速把魔力分解出來，吸收進體內。
要知道，他剛才才大肆吸收了一番，把它們全部注滿了的。
可能是因為對力量的理解再次提升了，現在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這點很奇怪，繼木是魔域的十大魔帥之一，排名猶在靜幽之上。
他苦笑著看向自己的體內。
但姜風卻無暇顧及他的態度。
原本，他在這裏吸收的只有魔氣，所以身邊籠罩的始終是一團黑氣。
這段時間的戰鬥讓姜風對「自殘戰法」越來越熟悉。
在這個過程中，他對魔力的感知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清晰，甚至已經不遜於當初對明力了。
這，就是冰靈君后想讓我知道的嗎？
這裏本來是一個毫無規律的地方，但姜風卻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同。
黑暗與光明、正與反，這才是明力和魔氣應該存在的方式！
他呆立好久，最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它們本來就出於同源，也應該在事物的兩頭同時並存！
完全相等的兩股力量
綉青手一抬，青影重新化成笛子，收了回來，姿態之遊刃有餘，一看就知道是之前留了手的。
他對明力的控制力本來就非常強，如今，在自我的進步以及綉青的訓練下，他對魔氣的掌握達到同樣的程度。
明力與魔氣完全平衡時產生的這縷灰氣，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感覺有點……奇怪？
而現在出現的這兩條，一大一小，大的勢均千鈞，小的疾如雷電，都是罕見的強敵！
姜風的上方依然是那一副明暗交織的樣子，跟之前似乎沒有絲毫不同。
姜風睜開眼睛，一隻眼睛是深黑色的，一隻眼睛是純金色的。
現在，他體內無論是元枝還是黑暗元枝，全部都空蕩蕩的，比面前的混沌海還乾淨。
但是，它們在灰氣面前，竟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姜風一開始被打得有點慘，回回都是仗著自己強大的肉體能力得以逃脫——當然，每當綉青判斷他要瀕臨極限的時候，就會打開混沌海的出口，放他出去。
如此，兩種不同的力量在他身體里進行著切換，元枝與黑暗元枝全部被注滿了。
但現在，黑氣漸漸消失，接下來被吸收進體內的變成了金色的力量——明力！
即使是因為地利之便，這段時間的戰鬥也讓姜風隱約有了一種感覺——
綉青的武器是一根青色竹笛，這時笛身化作重重青影，正要擊到姜風身上，綉青突然發現了他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