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6章 援
她抬起下巴，望著遠方的羡魚塔，道，「立刻通知下去，今天晚上，臨淵城所有魔族在天命廣場匯合，然後，打開羡魚焚城燈！」
……
落璃對著她微微一笑，玉碎先是一怔，跟著也笑了起來。
片刻后，後街恢復寧靜，他大驚叫道：「落璃大人，玉碎她……」
有一個細節可以充分說明落璃對冰靈的看法——
這裏很明顯只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收得乾乾淨淨，一點姜晨的私人物品也沒有。姜風翻了半天，都沒看見那個傳說的藥瓶。
落璃漠然看著地上的少許灰燼，轉身道：「她死了。捨身救主，她有功。」
這氣息她一點也不陌生，她比誰都靠近它，也比誰都更清楚它的危險之處。
這白紗明明是由落璃帽檐的面紗化成，但卻出人意料的堅韌。
姜晨的枕被疊得整整齊齊，好像很久沒有用過了一樣，姜風翻開枕頭，立刻一怔。
姜晨看著他的表情，索性道：「你去我的房間，枕頭下面有一瓶藥膏，麻煩你幫我拿過來。」
無論是冰靈還是她的手下，都非常清楚，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
這種心性對魔族來說當然很正常，但零桐看著，忍不住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冰靈成為魔君，建立起自己的主城琉璃城之後，落璃為自己改了現在這個名字。
姜風鬆了口氣，走過去，看了看她蒼白的嘴唇道：「你還是應該多休息一會兒……其實你剛才不用把我支
十指連心，這個傷疼痛驚人，姜晨的嘴唇煞白，勉強笑道：「骨弓毀了，要用這力量果然有點費勁……」
姜風這一抖，沒能把它扯碎，卻讓它像雲霧一樣波動起來，遮蔽了雙方的視線。
這恢復能力的確很強，但對於高級別魔族來說，還算正常範圍。
他有點不敢動她的房間，但想了想，還是四處翻了一下。
很快，灰燼落下，雲霧散去，一切塵埃落定時，對面的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撓撓頭，走了出去，問道：「你確定……」
一道冷冽、污穢卻又極度純凈的氣息撲面而來，它並不強烈，速度卻快得驚人！
而且，姜風回憶起之前看見的情景，想到她超脫天人的恢復速度……也就是說，剛才那一擊，就算她沒有用侍女來抵擋，只要姜晨傷的不是她的要害，她還是能在頃刻之間複原！
他立刻問道：「他說什麼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皺起了眉，想起了剛才那短暫的一戰。
對面雲霧將要散去，落璃透過灰燼，冰冷的目光直視過去，與另一雙深黑的眼睛對視。
建立天命堂，是天命君的主意。擬定這個計劃之後，落璃立刻就成為了它的主要負責人。
後來回想起來，他更加感受到，落璃與天命堂之間彷彿有一種密切的聯繫，兩者好像是連在一起的！
姜風眯起眼睛，正在凝思，突然前面傳
姜風猛地明白了過來，落璃那強悍的恢復能力究竟從何而而來。
姜晨記錯地方了？
姜晨表情凝重地點頭道：「是，離虛君跟我提過這個女人，他當時就跟我說，要格外注意她……她非常危險！」
落璃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收起你那些多餘的心思，有任務交給你。」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零桐完全沒反應過來。
後來，天命君與冰靈決裂，後者帶著絕大多數幽魂族離開，落璃仍然留了下來，一如即往地深受他的信任，成為了他的左膀右臂之一。
落璃是幽魂族人，按理說是冰靈的手下。
但她還沒來得及動作，臉色又再次變了。
不知什麼時候，她成為了天命君的手下，幾乎脫離了幽魂族。
魔域自有魔道，魔族向來只信魔道，不認魔神。
姜晨右手的食中兩根手指跟剛才的落璃一樣，完全消失了，傷口自動封住，並沒有鮮血出來。
她眉頭一皺，喃喃自語：「明力？是人類？」
姜風問道：「你之前聽說過她？」
落璃的唇邊泛起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她已經完全控制住這個人，只需要輕輕伸手，就能夠拿住他。
姜晨聽他轉移話題，立刻鬆了口氣，道：「我洗完澡，發現你一直沒有回來，有點擔心，就去天命堂那邊看了看。結果趕得正巧……」
……
後來冰靈治好了天命君，在治療修復的過程中
她同樣踏前一步，一股龐然的氣息順著雲霧侵襲而來，只一瞬間，就再次讓姜風變得僵硬麻木，幾乎完全動彈不得！
零桐一愣，跟著沉默下來。剛才一切發生得雖然很快，但他看得很清楚。
姜風沉默片刻，問道：「剛才你怎麼會突然到那裡去？」
她毫不猶豫，立刻向後飄去，隨手一伸，抓住了旁邊那個人。
姜晨道：「但是，想要除去落璃，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第一，她幾乎從來不離開臨淵城，而只要在這裏，就算是離虛君，也要受天命君的震懾。第二，聽說，為了保護她的性命，天命君想了一個辦法。他取出了她的本命精魂，放在一個盒子里，置於他處。只要那個盒子不被破壞，落璃就算肉體滅亡，神魂俱滅，也能想辦法再復活！」
他停頓片刻，壓低聲音道，「另外有消息傳來，到時候，羡魚塔會開啟焚城燈！」
但在冰靈還沒有成為魔君之時，她就已經是魔帥了，當時幽魂族的最強者其實是她。
話沒說完，就看見姜晨已經站了起來，正輕輕撫摸著自己的手掌。
這個幽魂族看上去柔弱，強大的程度著實非常罕見！
姜風贊同這個想法。當時落璃站在天命堂前，轉頭探查四周時，帶給他的感覺，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玉碎吃驚地叫道：「小姐？」
落璃眉頭一皺，低聲道：「想跑？
天命君想要達到這個目標，勢必從兩個方面入手。
姜風凜然，兩名魔君同時額外關注同一個人，可想而知她的地位。
姜晨忍住疼痛，坐了起來，靠在樹上，道：「沒事，這樣的傷，沒多久就會複原了。」
姜晨抿了抿嘴，沒有接這句話，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姜風心中大悔。要是之前把燃星神弓給她了，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姜風靜靜地聽著姜晨的講述，突然間悄然大悟：「我明白了，落璃是幽魂族人，精神力強，天命君讓她做的，就是洗魔族的腦，精神控制！」
玉碎的確是捨身救主而死的沒錯，但在那之前，落璃遇到危險，也毫不猶豫地把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這名侍女抓了過來，擋在自己身前！
顯然，所謂的藥瓶只是個借口，對方只是想把他支開而已。
姜晨喃喃道：「原來這就是魔帥落璃……」
一個方面，是實際的勢力控制，也就是荒魔法所帶來的一切。另一方面，就需要落璃來組織了。
姜晨低聲道：「是離虛君的手下，我跟他們說了，有什麼事，要及時通知給我。」
「陸明！」
姜風目力極好，雖然隔了老遠，仍然一看就看出來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的手指就已經複原了！
但落璃雖然改了名，卻並沒有做出相應的舉動。反而在冰靈跟隨著天命君一起離開琉璃城，到這邊建立臨淵城時，她也一起跟了過來。
姜風以為她指的是魔族的
姜風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放開她，快步走了過去。
姜風把姜晨帶回小院，剛把她放在地上，就驚呼出聲。
落璃閃到她身後，玉碎張開雙臂，迎向那道死亡氣息，剛剛與它撞上，她的身體就僵了一下，接著「蓬」的一聲，徹底變成了灰燼。
談起正事，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頓時一掃而空。姜風把之前打探到的、以及親身看見的所有相關落璃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姜晨，又問道：「你以前聽過她的名字嗎？」
「原來如此！」
天命堂是一個造神計劃，它要把天命君推成魔域唯一的魔神，落璃就是魔神的代言人，所謂的天命聖女。
枕頭下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按理來說，說到肉體自愈能力，不可能有人能超過純血天人，落璃瞬間恢復的原因只可能是因為這個了。他深思道，「這個盒子在哪裡，想必只有天命君和落璃本人知道了？」
她以前其實是不叫這個名字的。
說著，她迎了出去，門外站著一個乾瘦的老頭子，頭也不抬一下，沉聲道：「我們剛剛接到通知，今天晚上，臨淵城所有的魔族必須全部到達天命廣場。沒有到達的，一律當成是內奸處死！」
姜晨點頭道：「正是。」
兩人合力，還讓姜晨冒險使出死之力，才暫時逼退了落璃，得以脫身。
姜晨緩緩點頭道：「離虛君也是這樣判斷的，所以他認為，要廢天命堂，首先得除去落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