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9章 滅諜
姜晨的眼睛瞬間瞪大，驚疑不定地道：「死了？但是……」她的反駁還沒有出口，又皺起了眉頭，沉思道，「你說得對，我的確從她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死亡氣息，但是……」
姜風補充道：「但是那死亡氣息不是很明顯，生之氣也一樣濃重？」
接著，她又是一聲輕斥，道：「焚！」
他立刻意識到了，這正是荒魔痕，它被落璃這一聲牽動了！
姜晨聽得入神，問道：「那就怎麼樣？」
他們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毫無印象，一個個打著呵欠，快步往家裡走，明顯就是奔著回家睡覺去的。
落璃居高臨下，目光落在這些人的身上，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落璃無神的雙眼緩緩掃向四周，姜風遠遠地看著她，本來什麼波動也沒感覺到，但突然間，他毛骨悚然，直覺正在瘋狂地示警！
與此同時，落璃張開泛白的薄唇，再次吐出了一個字！
這個字如同狂瀾一般，從祭壇擴張出去，席捲了全部的九個平台。
姜風這一句話，立刻就讓姜晨跟他想到同一件事去。她瞬間恍然，道：「你是說，那個命匣？」
……
平台上所有魔族全部抬起頭，與落璃同樣無神的雙眼看向天空。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卻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恐懼與警惕。
這時，她整個人都像是與祭壇融為了一體，蒼白的身體上也浮出了金色與黑色混雜的色彩。
這聲音並不大，但卻帶著一股
「這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方面，是她的身體……你發現了嗎？她其實已經死了！」
「因為她是幽魂族人，擅長精神力方面的技巧？」
……
姜風在心裏暗自慶幸。還好他剛才及時用灰色氣體做了掩飾，落璃這一下雖然幹掉了不少卧底，但被他精神網籠罩的那些人全部安然無恙。
驚呼聲非常短暫，還沒徹底發出口，紅光就已經觸及了他們的身體。
這時候他們也是清醒的，看見其他卧底的下場，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心裏對姜風又多了幾分服氣。
落璃凝視前方，兩顆鮮紅的眼珠漸漸發生變化，一顆變成了深黑，一顆變成了金色。
落璃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光，輕聲道：「出！」
被牽動的不止他一個，幾乎所有的魔族都渾身一震，眼中光芒暫時渙散，身周魔氣越發濃郁。
不過，她仍然強撐著身體繼續儀式。她指揮引導著平台緩緩落下，回到原地，天梯重新出現，被控制的魔族們有序地離開平台，回到城裡。
這四個人是離虛君的手下，姜風一點也不熟，所以沒把他們拉進精神網裡。於是，他們就被落璃輕而易舉地辨別出來，直接用焚城燈燒死了。
那權杖本來是透明的，這時一時金色，一時黑色，變幻不定。
但其實也有一少部分，他們卻被這一聲震得清醒過來，不明所
兩人同時住嘴，姜風問道：「你知道什麼了？你先說。」
姜風混在人群里，也加快了腳步。姜晨走在他身邊，緊緊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姜風毫不猶豫地把這灰氣注入了他搭成的精神力網裡。
她抬起眼睛，與姜風對視，認真地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要破壞天命君的計劃！」
天心種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輕易不能告訴別人。陸明對他來說，不過是萍水相逢，暫時聯手的一個魔族而已，但不知為何，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竟然會有些抱歉。
同時被揪出來的，還有一些魔族，可想而知跟這一家四口的身份相同。
姜晨立刻點頭：「對，就是這樣！」
她斷然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更是非做不可了！那麼接下來的第一步是……」
「落璃——或者說天命君通過天命堂發出指令，所有魔族都能接收到。今天是用來找出臨淵城的卧底，下一次呢？他就算讓所有魔族為他拚命戰鬥，魔族們也不敢，或者說，根本沒有那個意識來違令！」
姜風握緊拳頭，抬頭緊盯著她。
他沉吟片刻，道，「還有一些事情我沒跟你說……」
回到小院里，姜風和姜晨異口同聲地道：「我知道了！」
姜風心裏抱歉的感覺更濃了，他深吸一口氣，把複雜的感覺壓下去，點頭道：「嗯，應該就是這樣！」
這次掃描讓姜風有點暗地
姜風問道：「你忘記你先前跟我說過的，關於落璃的資料了嗎？」
這時候就顯出這灰氣的強大之處了。
顯然，剛才大量輸出魔氣，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負擔。
天心種幾乎下意識地就開始運轉起來了，明力和魔氣同時流轉，瞬間達到平衡，出現了一縷極淡的灰氣。
她似乎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到一半就住了嘴。
姜風和姜晨對視著，異口同聲地道：「找到落璃的命匣，破壞它！」
幾乎就在被碰到的那一剎那，他們的肉體變成了飛灰，濃郁的魔氣從魔核中激出，匯進了周圍的黑霧中。
姜風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的。我也知道天命君為什麼會這麼看重落璃了。」
姜風走下平台前，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一眼。這時候他才留意到，落璃所站的祭壇，正跟天命堂相互對應。從天命堂頂端的五芒星正中央，射出了一道光芒，如花般綻開。那個祭壇，就像這朵花的花蕊一樣！
她緩緩抬起手，雙眼無神地平視前方，平舉起權杖。
她的臉色原本就非常蒼白，這時更白得像透明的一樣，看上去連站都有點站不太穩了。
姜風道：「當然有用！落璃現在的狀態非常奇特。她的身體已經死了，但由於命匣的存在，她又相當於是還活著。所以，你會在她身上同時感受到死之力與生之力，那是因為，她本身就一腳踏在
姜晨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嗯，我相信你！也就是說，這就是落璃……或者天命君的目的了？」
這整個過程中，魔族們都神情恍惚，看上去有點疲倦憔悴。
姜風沉默片刻，搖頭道：「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那些清醒過來的魔族還沒回神，就看見光芒掃過來，他們瞬間瞪大了眼睛，齊聲驚呼！
遠處，焚城燈再次亮起，這一次，它不再是無差別地掃射，而是激起了幾道紅色的光芒，向著平台上掃了過來！
它的兼容性強得驚人，沒一會兒就完全融入了精神力網中，瞬間就被扯得稀薄，擴張了出去，把網中所有人全部囊括在內。
他把夢魘的存在、魔域與人類世界的平衡等等關鍵跟姜晨說了一遍，姜晨輕易地全盤接受了下來。
這些魔族裡，還有幾張熟悉的面孔……
能跟一個人這麼有默契，是一件讓人很舒服的事情。所以，雖然在討論非常嚴重的事情，姜風還是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了，道：「對，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命匣就是命，命都不在身體里了，這具身體還能稱之為活著嗎？」
姜晨點點頭道：「這才是荒魔痕的真正作用！它看上去是被烙在皮膚上的，其實深入魔族的精神。」她蹲下身，隨手在地上畫了個小圈，道，「這是天命堂——」圈旁無數密密麻麻的小點，「這是各城市裡，烙上了荒魔痕的魔族。」
明力與魔
姜晨點頭道：「嗯，你說得有道理。但是知道這個，有什麼用處嗎？」
難道荒魔痕除了普通的屬地標記以外，還有其它一些作用？不然，落璃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揪出這些卧底？
落璃此時的感覺非常奇特，她的身上同時散發出生之氣與死之氣，彷彿一隻腳踩在人間，另一隻腳已經邁入了死亡。
姜晨眯起眼睛，緩緩道：「我不知道天命君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但無非就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他不是個好人，如果讓他得到了至強的力量，對這個世界都不是好事，所以……」
姜風大概猜得出來，落璃是靠荒魔痕做到這些的。但是，離虛君這四名手下的荒魔痕他曾經留意過，它根本跟離虛君無關，已經打下了濃重的臨淵城烙印。
姜風的反應極為敏銳，他立刻就覺得到有一股殺氣掠過皮膚，同時後腦直到脖子後面一整片皮膚泛出了灼熱之氣。
隨著述說，姜風的思路越來越清晰，道：「一般情況下，明力和魔氣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兩者完全不能並存。但在落璃這種狀態下，她的體內就能同時容納這兩種力量。如果她能在體內把它們達成完全的平衡，那就……」
姜風凝視著她，也笑了起來：「當然，我也是這樣想的！」
正是今天跟他們一起出來的那一家四口，離虛君在臨淵城潛伏了好久的那四個卧底！
直到平台與祭壇漸漸消失，魔族們才漸漸恢復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