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潛龍在淵
第36章 快進之路（1）
瞧著方寶打著哈欠又要躺下去，鍾蕾趕緊道：「喂，你怎麼把門關了？」
聽著這話，方寶就知道鍾蕾雖然看起來對自己有些兇巴巴，但心裏還是明白的，當下哈哈大笑起來道：「或許我不是一個壞人，但或許我的確真是一個壞人，鍾記者，在這個世界上，好人和壞人有時候很難區分的，所以你要瞪大眼睛，看在你這個或許的份上，我再啰唆一句吧，雖然只有周強和夜總會有限的幾個人知道阮冰，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你回去后，多半又要負責接待老闆領導什麼的，要是有一天湊巧碰到了，實在很危險，最好是不要再留在重慶了。」
說著，他就懶洋洋的躺在了木地板上，閉上了眼睛。
鍾蕾急得直跺腳，但知道昨晚門一關，自己怎麼都解釋不清楚了，趕緊一拉方寶道：「走，快帶我下去。」
方寶咬了咬牙，恨恨地道：「想發財並沒有錯，可是周強做得實在是太毒太絕了，讓人噁心，當時如果不是有鍾蕾在那裡，我真的會一刀了結他的性命。」
孫百祥正摟著一個穿著睡衣，身材豐滿，容貌還算過得去的女人，此刻也起了身，雖然打賭輸了，但他的臉上卻笑嘻嘻地道：「大哥的門從來沒有關過，昨晚關上，誰會猜不到有女人。不過這是大哥第一次帶女人回來，當然要慶祝一下，我是故意輸了，不過想不到我們大嫂這麼漂亮，絕了，在重慶我還沒有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比重慶那個大明星蔣勤勤還漂亮。」
乘著電梯一直到了車庫，上了車，方寶望著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紅雲未褪，羞態仍殘的鍾蕾道：「鍾記者，我先送你去買鞋吧，對了，衣服也不怎麼合身，再買一套，全部算我的，怎麼樣，夠意思了吧。」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就見到一位秀髮垂肩，穿著淡綠色職業女服，套著肉色絲襪，白色高跟鞋，秀雅端莊又不失嫵媚的白領麗人婀婀娜娜，精精神神的走了出來，正是鍾蕾，忍不住又吹了一聲口哨，道：「鍾小姐，像你這樣的人才，我要是你們領導，也會叫你接待客人，點綴一下門面。」
瞧著方寶冷笑的樣子，鍾
柳昭微微一笑道：「不，你不應該殺他，正相反，或許這是你的一次機會。」
在仔細地看了網上有關周強的一切報道之後，方寶給柳昭打了一個電話，確定他在家，便開了車，向著他所在的「江南春」小區而去。
鍾蕾瞪了他一眼，將手裡的一個紙包扔給了他道：「這是你給我買的那套衣服，現在還給你，那兩千元還剩五百，到中午了，我請你吃飯，過幾天還給你。」
吃了飯，由鍾蕾帶路，方寶開車到了大坪的一個小區，鍾蕾的租住房就在這裏，她雖然給方寶說了樓層與房號，但並沒有邀請他去做客的意思，而方寶如今記掛著成立袍哥會的事，還沒有多少心情泡妞，自然不會涎著臉要進她的閨房。
不過，就在他啟動汽車要掉頭出小區之時，鍾蕾卻在車窗外「哎」了一聲。
柳昭道：「自古以來，貪官共分為三等，外表正直，行事低調，沒有痕迹，這是上等的貪官，而外貌正直，但做事不多加遮掩，內有惡名，這是中等貪官。至於下等貪官，就是一看就是貪財之人，而背地裡也極貪，名聲在外。而這周強在外有些強幹正直之名，但內里行事囂張，應該是中等貪官。不過，別人恨貪官，但老闆你需要貪官。」
瞧到這樣的陣仗場面，鍾蕾一張雪白的鵝蛋兒臉羞得是霞飛桃染，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在方寶身後手足無措的直搖手道：「你們……你們誤會了，我……我不是你們的大嫂，不是的，真不是。」
鍾蕾也知道自己身上穿著的不成樣子，點了點頭，但很快側頭望著他道：「我……我又不是你什麼人，衣服鞋子的錢不要你出，只是我沒帶在身上，改天還你。」
方寶頓時懂了，道：「你是說，周強對我很有用？」
方寶立刻道：「什麼機會？」
鍾蕾聽著，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話好像有些道理，我會好好去想的，方寶，你真的只讀過小學嗎，有時候我覺得你懂的東
這周強是土生土長的重慶人，過去在一個縣城任過公安副局長，縣委副書記等職務，後來調任重慶市公安局副局長，而讓他聲名大振，地位從此穩固的則是親手抓獲了張君。
這時，她看到這卧室的門不知什麼時候關了，而方寶還張著嘴巴仰躺在地板上睡得正香，頓時一咬牙，伸下腳去踢了踢他的腿道：「起來，快起來。」
鍾蕾沉默了好一陣，才道：「方寶，你真的覺得周強會永遠那麼囂張下去，沒人敢去揭露他嗎？」
迷迷糊糊的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鍾蕾忽然被外面的聲音驚醒，抬頭一看窗外，已經天亮了，而且一道陽光從右側的窗外穿入屋中，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方寶點了點頭道：「你能夠還我一個大人情，就證明你有本領了，我倒要等著，不過現在你睡吧，沒有精神，也捅不穿黑暗。」
見她弄好，方寶就把門去打開，然而，兩人剛一走出去，客廳里就發出了一陣鬨笑，跟著有人大聲道：「有女人，果然有女人，自摸，你輸了，記住今晚請客啊。」
方寶仍然閉著眼道：「沒有，我習慣了，再冷的地方我也睡得著，快睡，明天我開車送你。」
方寶答應了一聲，給她拿來拖鞋，便點起煙抽了起來。一支煙快要燃燒完，才見到鍾蕾從衛生間出來，而頭髮已經重新挽成髻了，方寶給她買的T恤與休閑裙都有些偏大，顯得有些不合身，但掩飾不住那天生的麗質。
方寶瞥了她一眼道：「外面那些小子嘴多得很，我是他們的大哥，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和一個美女睡在一屋，結果只能睡地板，太丟臉了，背地裡不知要笑多久，反正我又不會吃你，關不關門又有什麼要緊。」
鍾蕾看著他無所謂的樣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也無可奈何了，知道自己睡了覺頭髮凌亂，更讓人誤會，便道：「把拖鞋拿來，我去衛生間整理一下頭髮再開門。」
聽著他的話，孔家兄弟等幾個果然紛紛站起，走了過來，和孫百祥排成一排，然後同時彎腰鞠躬，恭恭敬敬，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大嫂好。」
瞧著孫百祥
方寶又大笑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所拿不到文憑的社會大學嗎，我就算沒畢業，也讀到大二了，鍾小姐，你也要好好讀一讀才行。」
鍾蕾沒有再說話，便躺在了床上，拿著被子蓋在了身上，只是那種男人的汗臭味時時的襲來，再加上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同居一室的經驗，雖然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還是很不習慣，再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與無法去揭露罪惡懲治壞人的憤慨無奈，心潮洶湧，良久無法入睡。
鍾蕾見狀，立刻叫了起來道：「喂，你怎麼躺在我屋裡，還不出去。」
……
方寶知道柳昭有什麼重要的見解了，便道：「老柳，你給我指點指點。」
柳昭顯然對重慶的事情與有關的官員並不陌生，當聽到說發現周強就是「零點夜總會」的老闆時，並沒有現出什麼驚詫之色，而是點了點頭道：「判官和七哥都爭著送女人到零點夜總會去，周強就是幕後老闆已經可以肯定了，而且也只有像他那種地位職權的人才敢這樣有恃無恐，老闆，你打算怎麼辦？」
說到這裏，他回過頭喝道：「你們幾個還坐在沙發上幹什麼，還不叫大嫂。」
方寶瞧著鍾蕾羞急的樣子，心裏是暗暗好笑，也不多說，就去開門帶著她下樓，而孫百祥是個標準的馬屁精，見鍾蕾秀美端麗。氣質出眾，絕不是大哥從什麼夜總會帶來過夜的，在鍾蕾臨出門時，又帶著兄弟們高吼了一聲：「老闆娘慢走。」把鍾蕾弄得踏著雙男人的拖鞋走得更快了。
在外面找了一家還算潔凈的餐館吃飯，方寶與鍾蕾聊天，對她又熟悉了些，知道她的父母都是高校的老師，本來也想讓她繼承家風做教育工作的，可是她受了爺爺的影響，在高中時就看不慣學校里的不正之風，因此在大學時選擇了新聞系。聊天中，鍾蕾當然也問到了方寶的一些情況，而方寶也沒多說，只是講自己來自四川的一個偏僻但山清水秀的鄉村，七
方寶知道睡不成了，打起精神，呵呵笑道：「我管他們怎麼想，男人餓死事小，面子事大，不是有一句話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知道我沒上你的床就行了。」
方寶聽見了，便停住了車，探出頭去道：「鍾記者，還有什麼事嗎？」
於是，在孫百祥的帶領下，一群兄弟又彎下了腰，齊齊高亢的叫了一聲：「老闆娘好。」
方寶天性是很警惕的，雖然正進入夢鄉，被她一踢，立刻很迅速的一躍而起，左右見到沒什麼事，頓時放鬆下來，望著鍾蕾道：「鍾大小姐，你不知道我昨天爬上爬下然後還要背你很累嗎，現在還早，睡到中午我再送你，你要是餓了，床頭櫃放著餅乾，自己拿來吃。」
方寶沒有睜眼，只是換了一個姿式，用側背對著床上的鍾蕾道：「喂，你搞清楚，這不是你屋裡，是我屋裡。還有，今天我這裏客滿，沒地方挪窩了，放心睡，我不會半夜爬到你床上去的。」
方寶的確餓了，也不客氣，將紙包放在了沙發上，就和她走了出去。
這人雖然看起來有些壞壞的，但不知怎麼的，鍾蕾倒是相信他不會亂來，此時已經是初秋，晚上的溫度是有些低的，地板上就更別說了，看到方寶踡曲著身子睡著，當下忍不住道：「喂，你有其它的被子沒有？」
到了柳昭的家，方寶直接到了客房，與他坐在床上，便把鍾蕾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方寶微微一笑，道：「這我沒辦法知道答案，但很清楚的是，以他目前的地位和黑白兩道上的勢力，你和我明著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又何必去送死，鍾小姐，勇敢是優點，但盲目的勇敢就是衝動就是愚蠢了，你要和壞人鬥爭，就要比壞人活得長一點兒。」
下午，方寶回到了「狂野迪吧」，到了辦公室，開始在網上收集一切有關周強的資料，這才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說著這話，他揮了揮手，再次啟動了汽車，掉頭出了小區。
袁家國立刻第一個站起來道：「大哥，是這樣的，我們起來見到你的門關著，都猜你是不是帶女人回
……
……
柳昭點了點頭道：「古人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以你現在發展的道路，已經註定不會跟普通人一樣了，要劍走偏峰，加速發展，就必須要和貪官打交道，你在重慶無親無故，沒人引薦，就算要送錢也找不到門路，並且結交的這種人一定要有實權，在關鍵時刻幫得到你的，這周強敢這麼囂張，一是因為他是本地人，在本地的黑白兩道已經形成了龐大的人際網路。二可以推斷，他對上面的打點絕對是很到位的，心裏有底氣，才能夠無所顧忌。所以，你要快速成功，不怕收錢的官，反而怕不收錢的官。」
鍾蕾又羞又惱，道：「我們孤男寡女的住在一屋，現在門還關了，那些人會怎麼想。」
鍾蕾望著他，咬了咬嘴唇才輕聲道：「方寶，昨天的事真的謝謝你，這個情我一定會記住的，或許你不是一個壞人。」
那張君搶過上海第一百貨，搶過長沙友誼商場，搶過武漢廣場，還搶過兩次運鈔車，甚至持槍闖過湖北省公安縣的治安檢查站，不算重傷輕傷的，被他開槍打死的就有二十八人，手下也有一幫亡命之徒，被稱為中國第一悍匪。這張君曾經搶過重慶友誼商場黃金櫃，打死一人，傷兩人，而周強在重慶公安副局長任上不久，就接到了張君在重慶的線索，並布下了天羅地網，最終親自抓到了這個公安部的頭號通緝犯，而抓到張君后第一個向公安部報喜的就是周強，他當時是踩著張君的臉打的電話。這也是各大媒體登得最多的場景，這些年來，重慶市公安系統的領導換得相當頻繁，但只有他的地位儼然不動，當然有自己的一套官場本領了。
……
聞聽這話，孫百祥自作聰明的道：「對對，叫大嫂有些過時了，兄弟們，叫老闆娘。」
方寶也懶得跟她爭這些，答應了一聲，就載著她到了附近的一個服裝商場，到了女裝區，他不想進去了，給了鍾蕾兩千元，便坐在休息的沙發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