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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0章 書法之題(下)

第1170章 書法之題(下)

申時行此時也是點了點頭,「那我就先來為陳居士書寫第一道題。」
從這幅書法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書法字跡工工整整,沒有半點秀氣,可以說是字如其人。
看到陳逸根本沒有花時間思索,就直接說出了這二個書法家的名字,申時行等人的面上終於有了一些變化,陳逸不僅僅書法水平高深,對於各個書法家,也是了如指掌。
聽到陳逸的話語,許國表面上不說什麼,但是內心深處早已樂開了花,這就是年輕人的自大,總以為天下無敵了,特別是想陳逸這種,獲得了一點成就,獲得了皇上喜愛的人,更會覺得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當然要先從申大人開始了。」許國嘿嘿一笑,面上充滿了得意。
許國聽了之後,面上露出了濃濃的笑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他覺得自己太機智了,逼迫的陳逸不得不提出這樣的條件,這簡直對於他們來說,有著巨大的好處,輸了,他們只需要付出自己的一幅書法,而贏了,卻可以得到一幅價值萬金的書法。
旁邊其他幾位內閣大臣,面上都是平淡如水,看不出什麼,只是有很多人在內心,覺得許國此種做法,十分不妥。
說著,眾人將一張桌子騰了出來,然後在上面鋪上宣紙,隨後,申時行拿起毛筆,在上面寫了八個楷體大字,為官一任,造福百姓。
王錫爵緩緩走了出來,「就由臣來為陳居士出第二題吧。」說著,他在一張新的宣紙上,奮筆疾書,寫出了幾個字。
陳逸看了看書法,笑著說道:「王大人這幅書法,是楷書中與柳體不相上下的趙體,筆畫圓秀,章法分明,外貌圓渾而筋骨內涵,結體寬綽秀美,在楷書之中,又有著一些生動的行書筆法與結構,可以說是一種流動的字體,又被譽為活的楷書……」
其他首輔都不敢與萬曆皇帝相鬥,而王家屏卻是可以如此,由於其公公正正,只為國家,就算是萬曆皇帝,也不敢隨意處置他,只不過由於在這樣的皇帝面前,施展不了自己的抱負,所以王家屏以身體有病為由辭職。
而其他人看到申時行和王錫爵都開口了,自然一個個都同意了這個說法。
陳逸面色淡然的說道,他自然有著強大的自信,獲得此次勝利,否則也不會輕易的開口許諾了。
至於除許國之外的那二個人,則是寫了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書法家的字體,畢竟,每一個文人,在一生之中,都要學習許多書法家的書法,哪怕並不精通,但是寫還是能寫得出來,不過,這卻並不能阻擋陳逸的腳步。
「皇上,陳居士如此不知進退,常在宮中行走,恐會惹出禍端,臣懇請皇上,收回他的令牌。」
陳逸輕輕一笑,向萬曆皇帝拱手謝過,然後朝著申時行等人說道:「幾位大人,不知道誰先開始。」
如果陳逸答不上來,他們也答不上來的話,那麼還是平局,可是陳逸的書法個性太鮮明了,其中小楷極具王羲之真意,雖然章草之中,有一些神秘的筆意,但是仔細研究,同樣可以看出是哪一個書法名的筆風。
許國的面色也是變幻了一下,沒想到陳逸連那兩個名氣極小的書法家都猜了出來,他可是看了很久,並且其中一幅書法,只是有些隱約的想法,並沒有完全猜出來。
陳逸笑了笑,又接著說道:「如果我完全答出了你們的題,而你們答不上我的,那麼就要付出你們的書法。」
萬曆皇帝面沉如水,他覺得這許國倒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就是一幅書法嗎,能夠從幾幅書法中,完全說出他們的筆意來源,這些回報,完全是理所應當。
他們只需要答出陳逸所出的一道題,而陳逸要答出他們七人的七道題。
王錫爵此時也是點了點頭,附和道:「確實對陳居士不利,不妨改一下,陳居士如果能答上我們其中三人的題,就算做完成。」
這道題目考驗的就是他們對於書法的了解,對於各代書法家的研究,如果陳逸只是一些非常著名的書法家,那或許真的會失敗,因為眼前這些內閣大臣,都是一些在書法上混跡了大半輩子的人。
「我會給幾位大人,每人一幅書法。」陳逸淡淡的說道,懶得跟許國在這裏繼續扯皮,他在副本世界的時間,每一分鐘,可都是用寶貴的鑒定點兌換的。
對於王錫爵的這幅書法,陳逸亦然回答的十分正確,如此,他已然答上來了二道題,還有四道題。
「陳居士,我已然寫好,請你開始辨別吧。」寫完之後,申時行笑著向陳逸說道。
本來許國想提出點意見,可是看到萬曆皇帝那種眼神,不得不縮了回去,現在皇帝親政有三年多了,可以說完全掌控了朝政,連有名的大功臣張居正都敢降罪,更不用說他們了。
王家屏所寫出來的書法,其風格筆意的來源,可以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書法家所寫,陳逸自然而然的認了出來,並沒有使用鑒定術。
許國此時笑了笑,「既然來而不往,非禮也,那我們如果答上了你的題,而你未答完我們的題,又作何說法,你給我們什麼回報。」
「申大人可以說盡得顏真卿筆意,寫出來的書法十分雄渾,又充滿著美感,更是從氣勢恢宏的字跡上,看出了申大人對於大明江山的認同和愛護,皇上,還有各位大人,不知我所說的對嗎。」說到最後,陳逸面上帶著笑容,朝著萬曆皇帝等人說道。
最後在萬曆三十一年,萬曆皇帝感念王家屏的公道正派,派人去家鄉慰問他,並舉行了盛大的儀式,賜他金幣,羊和酒,此後不久,王家屏即病逝。
萬曆皇帝大笑了一聲,「陳居士所說,毫無差錯,這就是一幅顏體書法,申愛卿寫的不錯。」
康有為因瞧不起趙身為帝胄,而入元為官,故對其書法極盡貶低,世人只道趙字婉轉流利,卻不知其外秀內剛,六十歲以後的作品,更是老辣厚重,絕無半點柔媚之氣,而現在王錫爵,所學的正是趙孟頫早期的書法風格。
許國哪裡受過這種氣,還是一個沒有任何功名的小子,之前訓斥了陳逸一句,他覺得還不解氣,頓時跪在地上,向著萬曆皇帝奏請道。
史料中記載,王錫爵筆法秀穎,而趙孟頫的書法,亦是秀氣中的代表,提起趙孟頫的書法,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康有為曾說「勿學趙董流靡之輩」,說的就是趙孟頫和董其昌,只不過,許多人都知道,這是個人偏見罷了。
「皇上,多謝您的好意,公平只是對弱小者而言,能力強大者,不需要任何的公平,幾位大人想要得到我的書法,可不是那般容易,請皇上下令。」
王家屏不貪權武斷,對每一件事情都秉公持法,不亢不隨,更不趨炎附勢,胸懷坦蕩,史料記載,出於對國家利益的考慮,他十分注意內閣諸臣的關係,在申時行任首輔時,有許國,有王錫爵,而當時王家屏居末,卻能與其他人和睦相處。
而萬曆皇帝,更是十分的欣喜,陳逸可是他看中的人,並不希望其敗在這些內閣大臣的手中,現在六道題,答了五道,只剩下最後一道題了,正是那一個對陳逸不滿的許國。
陳逸同樣是輕輕一笑,這申時行真的是八面玲瓏,不想承擔半點罪責,所以選擇的是一個著名書法家的字體形跡。
他現在貴為內閣首輔,而許國連次輔都談不上,不說陳逸本身的書法水平,單單是萬曆皇帝站在這一邊,就足以讓他對陳逸放水了。
「陳居士,你們雙方的勝負,毫無公平可言,朕勸你好好考慮一番,如果你不答應,任何人都不能強人所難。」萬曆皇帝深深的看了陳逸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
陳逸笑著點了點頭,站在書桌前,看了看書法,然後緩緩的說道:「多謝申大人手下留情,這幅楷體書法,是典性的顏體楷書,其字體結體方正茂密,筆畫橫輕豎重,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
看到陳逸如此的自信,萬曆皇帝也只得點了點頭,他之前對於陳逸能夠回答這些人的題目,抱有信心,可是陳逸許諾書法之後,恐怕這些人會用盡手段去書寫,讓陳逸摸不著頭緒。
接下來王家屏等人各自書寫了一些字跡,有些人不局限於幾個字,甚至還有寫一句詩的,王家屏亦是公公正正,寫了他最拿手的一幅書法。
「皇上所說不錯,臣寫的就是一幅顏體書法。」申時行笑著拱手附和道,內心早已樂開了花,陳逸的投桃報李,可以說增加了皇上對他的好感。
「皇上,我還未說完呢,自然不會讓幾位大人就這樣付出書法,禮記中曾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幾位大人出了一道題給我,我亦會出一道題給幾位大人,如果你們答了上來,而我又完全答出了你們的題,那我們就算平局,相互沒有任何的代價。」
看到這申時行所寫的字,許國不禁搖了搖頭,這簡直讓人一眼就能夠認出來啊,這申時行真的是靠不住啊。
許國面色微微一變,沒想到他的幾位同僚會臨陣倒戈,難道他們不想要陳逸的書法了嗎。
旁邊的王錫爵等人不由輕輕搖了搖頭,畢竟少年心性,經不得半點質疑,他們也覺得陳逸一定會失敗,雖然為其嘆息,但是這或許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是一件好事,同樣,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此時萬曆皇帝也已然從座位上走了過來,站在書桌前觀看著,看到這幅書法,他的面上也是露出了濃濃的笑容。
旁邊的幾位內閣大臣聽了,也是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們雖然貴為內閣大臣,身兼一些重要職位,但是所寫出來的書法,價值並不算太高,而陳逸的書法,可是價值萬金啊,這生意不虧。
萬曆皇帝面上也是露出了驚色,如此算起來,陳逸如果輸了,會吃大虧的,在場的有六名內閣大臣,這就說明陳逸要付出六幅書法,每幅萬金,這就是六十萬兩銀子了。
「那由誰來出第二題。」看到眾人都無意見,萬曆皇帝笑了笑,然後問道。
「皇上,既然幾位大人答應了,那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吧。」看到許國等人答應了下來,陳逸笑著對萬曆皇帝說道。
他對於書法的了解,已然遠遠超乎常人了,只要歷史上有一定水平的書法家,他幾乎都曾經了解過,或是學習過他們的書法。
聽到王錫爵開口,八面玲瓏的申時行也是點了點頭,「王大人說的不做,臣附議。」皇上現在明顯都站在陳逸那一邊了,他自然知道如何去選擇。
「好,既然陳居士決定了,那朕就在這裏做一個見證,現在開始吧。」萬曆皇帝沉吟了一下,最終開口說道,他的內心雖然並不相信陳逸能獲得勝利,但是心中總是有一些期待的。
萬曆皇帝看了一眼,面上再次露出了笑容,這依然是一幅非常好認的書法。
「既然如此,那這第一道題,陳居士就算答了出來,眾位愛卿沒有異議吧。」萬曆皇帝微微頷首,然後在眾位內閣大臣的臉上掃了一眼。
「除此之外,顏體更是集數美於一身,端莊美,陽剛美,人工美,同時他的楷書也是一反初唐書風,行以篆籀之筆,化瘦硬為豐腴雄渾,氣勢恢宏,氣概凜然,這種風格體現了大唐帝國繁盛的風度,與顏真卿高尚的人格相契合,是書法美與人格完美結合的典範。」
或許之前他們會選擇較為容易識別的書法形跡,可是現在,他們中的一些人,絕對會換成一些名氣不大,或者乾脆名不見經傳的書法家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