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三卷 上梁山

第004章 一波三折動英雄

第三卷 上梁山

第004章 一波三折動英雄

郭盛口銜飛箭,卻也暗驚出一身冷汗。他唯恐呂方趁勝追擊,從口中鉗下長箭,閃電般扣弦,「嗖」的一箭向呂方還射了回去。
呂方也是心下「咯噔」一聲。他和對手劇斗一場,二人戟法旗鼓相當,弓箭也是平分秋色,呂方少年心性,早已經忘了郭盛言語間的不遜,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只想在比試之後,大家一笑泯恩仇,好生交個朋友——誰知弓箭無眼,只是一個錯失,已經害郭盛身陷危境,若就這麼把郭盛給射死了,卻叫人心中如何過意得去?
刀光一閃,飛臨的狼牙箭已經被分成了兩段;西門慶更不停手,寶刀再顫,兩段斷箭又化作了四截;西門慶把出快刀的手段,寶刀舞成了一團寒光,那倒霉的狼牙箭四變八、八變十六……轉瞬之間,已經被斬成了齏粉。雖說精鐵的箭頭異常堅硬,但在西門慶寶刀的力揮之下,和泥塵卻也沒甚麼區別。
西門慶急忙將二人兩下里一分,大聲道:「二位住手,聽我一言!」
白旗軍中,鼓聲不停,眾嘍啰卻大叫一聲:「不好!」這一箭劈臉門射來,卻叫郭盛如何招架得住?
西門慶倒沒想到自己還有這般大的面子,呆了一呆,才道:「二位賢弟,這裡是當道驛路,你我二百餘人,在此說話多有不便,且先尋一處僻靜之地,咱們好生敘敘。」
呂方恭聲道:「哥哥這一向身在河南,怎會不知東京城中之事?哥哥以十萬貫金銀珠寶身入太師府,買回了灌口二郎神武松的一條性命,卻又硬生生拒絕了李師師、趙元奴兩位花魁的邀約,卻叫兩位花魁好不傷心……」
這手刀法一亮,震驚全場,呂方郭盛齊齊催馬而來,到了西門慶面前丈許處,二人齊齊勒馬,就馬上欠身聲喏,都道:「不敢請問好漢尊姓大名?」
西門慶拱手還禮:「在下複姓西門,單名一個慶字!」
呂方也跪倒參拜:「久聞西門慶哥哥三奇之名,又有那東京花魁李師師言道——欲見西門料應難,便稱花魁也惘然——如此風流英雄人物,小弟早思一見,只恨機會難逢。誰知今日哥哥卻來了小弟這對影山,卻不是天緣嗎?西門慶哥哥在上,且受小弟呂方一拜!」
西門慶見郭盛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便笑道:「呂方賢弟,郭盛賢弟遠來是客,雖然大家鬥了一場,卻是不打不相識,何不請上山寨,大家好好喝一杯?」
說到這裏,呂方由不得跺了跺腳,心痛道:「提起這樁事體,小弟便忍不住想要埋怨哥哥兩句:你的心忒也硬了!兩位花魁娘子玉為肌骨雪為腸一般的人,哥哥便撥冗一見,再回馬而走,卻也不遲,怎能那般拒美人于千里之外?惹得趙元奴姑娘大哭一場,李師師姑娘亦閉門謝客了好幾天,然後闈中便傳出這句詞話兒來——欲見西門料應難,便稱花魁也惘然!唉!哥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心思拿定,西門慶這才要施展智謀,收服呂方郭盛。這正是:
眼看那一箭直衝西門慶胸前要害而去,就在呂方郭盛暗叫「完蛋」之時,卻猛見眼前有寒光亂閃。
這一箭雖然來得突然,但郭盛還射的是呂方的狼牙箭,到底有些不順手,因此給呂方留下了應變的機會,臨危不亂之下,卻見呂方看準了箭枝的來勢,伸出手中雕弓的弓梢在箭頭下微微一墊,那枝狼牙箭準頭一歪,直飛到路邊去了。
這時,呂方和郭盛都各頒號令,二人手下紅旗軍和白旗軍都各依隊伍,一行一列的向對影山上行了上去。西門慶看著暗暗點頭:「呂方郭盛,真將才也!今日能搶在宋江前面見到二人,也是天緣,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兩個淪陷到宋江那黑廝手裡!」
呂方看到郭盛口接飛箭,逃過了一劫,不由得呼出一口綳得死緊的長氣,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就在這一疏忽的功夫,郭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一箭,早飛到面前。
西門慶看了只是搖頭。他雖然一心想著逆天改命,但也沒計劃把原本是一對兒好兄弟的呂方郭盛給改成張耳陳余那樣的陌路冤家。於是心中暗暗思忖道:「卻想個甚麼說辭,將這兩個人勸和了才好!」
西門慶急忙相攙,但他以一敵二,哪裡攙得起來?也只好跪下還禮。呂方郭盛見了,心中都是大喜,各自思忖道:「怪不得江湖上好漢都說,鄆城及時雨,清河西門慶,兩個都是義薄雲天、屈己待人的好男子,山東諸路英雄好漢皆以他們為首。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他偌大的名頭,卻還跪下扶我們,如此謙抑之人,怎叫好漢們不敬他尊他?」
西門慶愕然道:「飛雲浦中,我和武二哥確實殺了兩個帽花,但另外兩個,卻是蔣門神的徒弟,非是官府公人——這刀劈四帽花云云,卻是從何說起?」
話音未落,呂方郭盛都是「哎呀」一聲,丟開了手中鵲畫寶雕弓,齊齊滾鞍下馬,跑到西門慶身前。
原來,那一枝狼牙箭被呂方一撥之下改變了方向,直衝著路邊的西門慶飛射了過去。呂方和郭盛雖然打家劫舍,但只是和貪官污吏、土豪劣紳作對,一點善心從不傷害貧民百姓,西門慶的樣子風塵僕僕的,倒象是一個趕路的客人,若就此被這一箭傷了性命,呂方郭盛都要心中歉疚。
原來西門慶見狼牙箭飛來,心中暗道:「若鏢打飛箭,也算不得本事!」因此鬆手將掌中銅錢鏢扔在地下,一反手將一口寶刀掣了出來。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的時候,那一箭也直撲到了郭盛的面門!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卻見郭盛一張嘴,一口森森的白牙燦然生光,咔嚓一聲,早把那枝狼牙箭牢牢地銜在了嘴裏,然後昂頭卸力,就此化險為夷。
兩個人都「哼」了一聲,轉過了頭,誰也不理誰了
江湖上好漢跪倒,卻不說下拜二字,為軍中不利,只喚做剪拂,此乃吉祥的字樣兒。當下西門慶、呂方、郭盛剪拂了起身,西門慶便好奇起來,問道:「呂方兄弟,你方才說東京花魁李師師有言,說什麼『欲見西門料應難,便稱花魁也惘然』——這卻是睡里夢裡也碰不到的事,卻不知是何出典?」
郭盛把脖子一梗,冷笑道:「若不是西門慶哥哥在這裏,你便是磕上一萬個響頭,也休想請我踏入你這破山寨一步!」
勝敗須知尋常事,兄弟本為同路人。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喧嚷聲中,呂方郭盛二人相向微微一笑,彼此都有佩服之意,二人正欲搭話時,突然齊齊色變,叫道:「不好!」
呂方郭盛不約而同地往箭壺中一摸,想要飛箭攔截,免得慘劇發生,手伸處,卻同時叫一聲苦,原來他們一番比箭之下,所有的箭都射空了。
西門慶也是暗叫不妙,他手裡雖然早扣了幾枚銅錢鏢,但郭盛卻是背對著他,正好遮擋住了他的目光,西門慶空有救人之心,但如果連那追魂奪命一箭的來勢都看不清楚,手裡的銅錢鏢又怎能發得出去?
郭盛大喜,納頭便拜:「細節處解說得如此明白,果然是西門慶哥哥到了!」
呂方正替李師師、趙元奴抱不平,卻無法對西門慶發大火,生大氣,偏有郭盛這愣頭青一腦袋撞進個犄角來,心頭的憤懣之情哪裡還能按捺得住?一聲大叫:「我只是替女兒家訴訴衷腸,怎的就變成糟蹋西門慶哥哥了?你球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卻還敢在這裏信口雌黃,我豈能容你?比拳便比拳,本溫侯還怕你不成?」跳起來便去揪郭盛的衣領,郭盛反手便去抄呂方的手腕子,兩個人吵吵嚷嚷便要鬥打起來。
這一下峰迴路轉,死里求活,正是于絕險中見功力,白旗軍呆了一呆,鼓聲陡然轉烈,跟著山崩峽傾般喝起彩來。
這一聲好似玉旨綸音一般,呂方郭盛盡皆垂手,躬身道:「便請西門慶哥哥吩咐!」
這一次,輪到紅旗軍目瞪口呆,大叫一聲:「不好!」
紅旗軍都是精神大振,轟然叫好。
呂方便喜道:「對影山上,就是小弟的山寨,便請西門慶哥哥進寨里歇腳。」
郭盛搶先問道:「哥哥莫不是快活林怒打蔣門神,飛雲浦刀劈四帽花,孟州城血濺鴛鴦樓,因此威震河南道,江湖人稱三奇公子的西門慶西門四泉?」
呂方聽了,便向郭盛點頭道:「若不得西門慶哥哥吩咐,便是一萬年,也不准你上我的對影山!」
郭盛本來聽花邊新聞聽得津津有味,但見到呂方居然數落西門慶數落得沒完沒了,便變了麵皮,說道:「姓呂的,你什麼意思?西門慶哥哥記掛著兄弟的官司,舍了千嬌百媚的女色,這正是我輩江湖好漢的英雄氣概所在,卻怎能被你糟蹋得如此不堪?你自說自話,我郭盛第一個就放你不過,比戟比箭都比過了,你敢和我比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