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登基之夜（二）
無論勝敗！
「秦君，無論勝負，讓我們共同見證這個夜晚。」
一個人的生命和一個公司，任天堂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他們要將競爭對手打的體無完膚。
任天堂一樓，一位梳著背頭，頭髮已經花白的老者，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身邊的人立刻上來幫他正了正領結。他的長相非常普通，略有些瘦長的臉上，透著一股君臨天下，捨我其誰的神色，隨手丟下了拐杖，走到了門口。
每一家零售店門口，都有兩張巨大的海報，一張，是耳熟能詳的馬里奧兄弟，以及庫巴大魔王，碧奇公主，上面大大的數字3，即便不用介紹，全世界的玩家都能馬上喊出它的名字。
一旦開始，他們馬上就能看出局勢如何，最簡單的，每個專區排了多長的隊，後面還有多少人，立刻就能猜出今夜的戰況！
他們，是任天堂的人，而且是最頂層那批。不是開發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此刻，全部嚴陣以待。
第四聲，千人吶喊！如同海潮！一聲聲撞擊著這個夜空，彷彿要把天都喊出一個窟窿來。
第三聲，已經有數百人。
進來的三個人聽到就哀嚎了一聲：「哪裡進得去啊……我還以為我們是來的最早的，結果三點到，這裏已經全都是人了。」
七點！
世嘉專區，上月景正，石田三山同樣滿臉複雜地看著樓下水泄不通的情景。
他再次看向任天堂的高樓：「這，才是今晚所有頂尖第三方匯聚在這裏的真正原因。世嘉，任天堂也相當明白這一點，這是一個無形的第三方戰場，秦皇朝作為導火索，最後引燃了世嘉
北到北海道，東到四國的熱情遊戲迷，已經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任天堂如果贏了，他會變本加厲地強勢。如果秦皇朝贏了……哪怕贏一盒，我們就真正有了第二個選擇！」他轉過頭，看著石田三山說：「MD銷量，日本堪堪過百萬。何其慘淡，這讓世嘉的大筆開發資金付諸流水，更不要說黑洞一樣的專利費用。超級馬里奧的銷量，百萬以上無疑，我們好奇的只是幾百萬而已。」
上萬人，齊聲喊道，無數的手筆舉了起來，伸出五個手指頭，彷彿在呼喚，彷彿在等待。
一團黑色的海報上，一名漫畫形態的少女，在一片漆黑空曠的畫面上，是那麼無助。
數千人的聲音，就像一場病毒，從中心蔓延了出去，感染到了全場所有人。
世嘉專區，任天堂專區，相隔不遠，卻絕對無法從雙方的距離看到對方。而此刻，窗前的荒川實，彷彿看到了另一棟建築物里的秦遠峰。秦遠峰抬起了頭，彷彿也看到了對方。
這個聲音，如同心有靈犀，在零點幾秒里就傳遍在場所有人。
「九。」
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最大的一群人上。
「最後，這個夜晚……到底能成就誰？」
另一張，什麼都沒有！
七月，他們買的是遊戲，十二月，他們來買自己的良心。
日後，電子娛樂史的史書，會詳細地記錄這一切。
「我們可以不來的。」石田三山面無表情，只有目光中有掩蓋不下去的另一種意味，喃喃地說。
時間一分鐘
等待著，這個聖誕之末的最後狂歡……這場，從CES埋下種子，直到幾個月後開出一朵曼珠沙華的華麗綻放！
「零！」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或者沒有組織，自發地開始，輕輕喊道：「十。」
「二！」
他們知道，這款遊戲里有一些東西，一些現在社會上越來越少的東西。
它沒有名字，沒有招牌，然而，現在全日本都知道，這，就可能是一條生命。
下午四點，整個秋葉原已經人流滿布，周圍賣小吃的攤販都停不下來。
秦皇朝選擇了前者，而他們，贏得了民心。
這群人，是有組織地前來，他們頭上都綁著一根白色頭帶，上面只有兩個字。
「民心所向啊……」辻本憲三長嘆一聲：「這一夜……任天堂能依靠的只有FC恐怖的市場佔有率，畢竟MD的價格並不便宜，主機從來都是硬體虧錢軟體賺錢，這兩家堆滿金山的第一方……從決定降價開始，已經開始拋灑金元……」
和遊戲發售不同，這裏的氣氛，並不歡愉，甚至帶著一種沉重。
東京，為它而閃耀，日本，為它而擔憂，造成這一切的，是一個中國人。
這些人，全部都是十四五歲到三十多歲的主力購買人群！
「這種遊戲，整個遊戲史以來，有多少？」
「一！」
「七！」
一眼望不到頭，而在大廈拐角的地方，他們能看到更多的人出現在那裡，然後拚命地往裡擠。
等待著，這個新紀元的打開，等待著，這一夜的激情，等待著，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已經有些黑下來的天空下，更加黑壓壓，卻帶著一絲詭異寂靜的人群，聲音都有些乾澀：「如果世嘉贏了，那就是說，MD也有了數百萬的市場，這絕對值得第三方考慮。」
秋葉原已經不堪重負，此刻，隨便到一家店，都能看到門口站著數名臉色或者焦急或者平靜的人。
世嘉就算再傻，方針再錯誤，也絕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們，就如同保駕護航一樣，死死站在秦皇朝廣告牌的周圍，沒有什麼人交談，臉上都帶著凝重。
「奇迹的一夜……即將拉開序幕……」
任天堂露出了一絲怯懦，但僅僅是一絲，隨後，立刻敲定同時間發售！
竹田玄洋，森仁洋，橫井軍平，波多野信志，宮本茂，岩田聰……刷拉拉的聲音，彷彿受到了感召，他們站在專區的三樓上，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沒有一個人說任何一句話，目光，死死看著下方的人群。
聽著那一口關西口音，老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同學，今天……所有零售店都沒有超級馬里奧和世嘉的遊戲，要買，只能去他們的主場。」
「我們魂斗羅算一部，去年任天堂的塞爾達傳說算一部，超級馬里奧不用多說，現在……又多出來一個秦皇朝……」
「看著吧……這一場戰鬥，將是一場可能會改寫日本電子娛樂史的戰鬥。」
誰也不知道，這裏，已經悄然投入了三百多名警務員！
但是，這個中心，是世嘉的中心，不是任天堂的中心！
「老闆，世嘉的機器到了沒有？」不時有
聲音幾乎震耳欲聾。上萬人，每個人只是輕輕低語，就能形成一股足以震撼整個秋葉原的狂潮！
「就算這是科納米的恥辱地，今天，誰會不來？」上月景正苦笑了一下，指著不遠處的一棟高樓說：「那裡面，辻本憲三，中村雅哉，等等這些和我們同級的一方諸侯，雖然我看不到他們，但是知道，他們肯定會在那裡……一定……全日本的頂尖遊戲開發商，沒有人會錯過今晚這場決戰。」
另一邊，岡村秀樹，中裕司，田副康夫，佐藤泰孝，入交一郎……世嘉的所有董事，沒有一個人還能坐得住，如同秦遠峰和荒川實的隔空對視一樣，他們，也站到了窗前。
並不是說空白，而是……沒有遊戲圖像。
秦遠峰站在了窗前，鈴木裕，岡村秀樹站在他身側，三人目光如同夜空中剛剛冒出頭的星辰，散發著刺眼的光輝。
心中一股英雄遲暮的感覺冒了出來，又很快被他掩蓋了下去，他感慨地搖了搖頭：「這讓我想起七月……完全沒想到的情況下，被秦皇朝翻盤……」
「三！」
兩名這場史詩般大戰的始作俑者，隔著茫茫人海，卻如同近在眼前。
上萬人！上萬從日本全國市，縣，區趕過來的玩家，或者非玩家！
「八！」
「宣傳的目的，在於從玩家口袋裡騙錢。」許久，他的聲音有些木訥地開口了：「但是……秦皇朝……他們居然做到了玩家自願掏錢……」
每個人，都臉色慎重，完全不像是買遊戲，更像是……尋求一種
「四！」
她在某一處地方，等待著眾人的解救，她，也許就是社會良知的救贖。
儘管已經有警察維護，這裏的人多的簡直如同螞蟻一般。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秋葉原最中心，任天堂專區，卡普空社長辻本憲三複雜地看著根本看不到頭的人流，感嘆道：「這句話，何其貼近現在的情況……」
第二聲響起來的時候，是最中心，靠近世嘉和任天堂專區的地方，足足有百人。
「五！」
他的目光游弋，最後定格在秦皇朝的主場上。
「也是……電子娛樂史發展至今，最輝煌的一戰……無論勝敗！」
全球六千萬台普及量的FC，是任氏家族最大的底氣，也是超級馬里奧敢於迎戰日本民心的根基所在！
這群人，足足有兩三百人，佔據了人群中最大，最貼近中心的地方！
類似的情況，在無數店鋪里發生著，從全日本，大阪，名古屋，橫濱，札幌，鹿兒島，香川……全日本的年輕人，都帶著自己火熱的心趕到了這裏。
七點五十九分五十秒。
「他一年多的時間……走了別的公司幾年的道路……」
琦玉！
人流茫茫的秋葉原，警察如同蜜蜂一樣穿梭在人群中，這次的人流，比七月多上兩倍，三倍！
如果一個人能協調五十人的人群，那麼此刻的秋葉原……
在茫茫大街上，兩種旗幟的標語，彷彿兩個對立的，絕不可能妥協的王國，兵戎相見。
「六！」
人流量已經多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東京警視廳緊急呼叫臨近的群馬縣，千葉縣，神奈川縣抽調警務人員。
「必勝！」兩人心中，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