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風潮
「先不急……」秦遠峰目光微微閃爍：「先看看世嘉到底是個什麼章程……要他們真的以為我沒了他不行，呵呵……」
屋子裡一片沉寂，彼得潘帶著點雀斑的臉上眼睛亂掃。傑克·特勞特一臉的無奈。
「那就再見吧！」
秦遠峰愜意地把卡收到包里，絲毫不在意兩人的目光，點了根煙：「昨天索尼見了我。」
「知道了。」
「索尼在等世嘉對我的重新定位。」他一針見血地說：「中缽良治也許其他都是假話，但是這句話沒錯，秦皇朝走得太高，世嘉不得不考慮定位問題。這麼多公司『可能』加入世嘉，這一個可能，就足以讓秦皇朝不能再拿這麼高的福利。」
「他們不再需要我。」他輕鬆地坐在沙發上：「或者說，他們準備以低廉的價格買下秦皇朝的遊戲。是啊，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和任天堂水火不容，另一家第一方又給我壓力的話，我能去哪？」
他撥通了號碼，過了幾次之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世嘉也這樣想。」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冷笑道：「那他們是在做夢！」
傑克挪動了一下位置，走到了電話旁邊，彼得潘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中缽良治。」彼得潘好心地提醒。
「這張有幾十萬，夠不夠養你？這張大概只有幾萬，算是我的零花錢。這張是公司的卡，估計有千萬左右。這張……」
他原本想說的是，你和這孩子爭什麼啊！
秦遠
「算不得急事。」秦遠峰順手拿過去一疊報紙雜誌：「你先看看這個。」
在美國，一般十二三歲父母都會對孩子周末沒有約會感到驚訝。
秦遠峰掃了彼得潘一眼，從兜里掏出錢包，慢慢地，仔細地將一張張卡塔羅牌一樣放滿了一桌子。
電話中，是一陣沉默，大約過了五秒，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秦遠峰嗤笑了一聲，也不多解釋：「不需要什麼準備，我秦皇朝的作品，第二款遊戲鈴木裕親自過來，第三款也是，第四，第五款，他們採用天價買斷我沒賣，現在我要求見鈴木裕他們居然對我說不。呵呵，這已經是變相地透露他們的決心了。」
這種感覺，在穿越回來之後發生過好幾次，每一次，都是足以引起巨大波瀾的大事，他不想放過這種感覺。
傑克和彼得潘見鬼一樣看著他，沒說話。
「任天堂六年上百億美元的凈利潤，誰不動心？」秦遠峰笑著吐了口煙：「索尼派來的人規格很高，董事會成員之一中缽良治，可能傑克先生不清楚這個人。他在索尼一直負責LD激光視盤，鐳射影碟等方面的工作，大力推動的是用輕便的CD取代其他渠道……」
傑克朝彼得潘抬了抬下巴，對方掏出一副眼鏡，好奇地打量著秦遠峰兩眼，秦遠峰都以為對方馬上要開始參考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句氣死人
「秦……你也……很有好勝心啊……」過了很久，傑克才咳嗽了好幾聲，欲言又止地說。
「非常抱歉。」秘書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最近申請審核的人太多，世嘉重新制定了制度，不論任何公司，都必須按照流程一級級上報，科納米也不例外。」
秦遠峰掃了一眼報紙，這些他買回來就看過了。淡淡地說：「上百家公司明面上聯繫世嘉，世嘉甚至開出了名單，任天堂不為所動，這次出奇的沉默。」
「傑克老師，這個人就是我以後的BOSS？沒我大吧？我懷疑他是不是可以到了約會的年紀？養得起我嗎？」
「你現在地位確實不差……」彼得潘想了一下說：「如果真的決裂，下一步你會怎麼做？真的要發行自己的主機？我覺得時候還不到，首發陣容你湊不齊，至少十款的首發陣容，你現在才一半的數字，而且都偏向文字類遊戲，種類不全，對於首發陣容是個很大的缺陷。」
「您好，請問是秦君嗎？我是鈴木老師的秘書。」
「索尼的中下層很少犯這種低級錯誤……所以他的每一個舉措我們都得仔細考慮……沒錯，中缽良治本身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噢，容我抱怨一句，在我和索尼董事們打交道的過程中，他們是非常讓人頭疼的一部分人。但是，錯的在中缽良治身後的背景。這個背景放到索尼身上，就出現了問題。」
「和他們合作，是看得起他
秦遠峰忽然住了口，卻沒有理會兩人的疑惑，抬頭看著天花板，眉毛微微皺了起來，右手搓著發青的下巴，左手的香煙再沒有碰一下。
秦遠峰坐在位置上，過了好一會兒，站了起來，走到了桌旁，拿起了電話，摁下免提。
「秦？」傑克的聲音把他從沉思中喚醒，他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抱歉，想起一些事情，剛才說到哪裡？」
「秦皇朝有新作品申請立項。請通知鈴木先生審核。」
秦遠峰沉思了一會兒，才笑了笑：「真是好笑，世嘉哪裡來的信心以為我沒了他們走不下去？」
但是看到秦遠峰興緻勃勃地把卡收起來，他還是把這句話吞了下去。揉了揉太陽穴，對彼得潘說：「約翰，你看下秦先生給你的雜誌，少說多做，我給你說過很多次了。」
「咳……秦，彼得潘的性格說話比較直，你不要介意，不過他是定位學數年不遇的天才。」
傑克笑了笑：「那你準備怎麼辦？」
電話那邊，再次沉默，過了三秒，對方接著說：「非常抱歉，我只是鈴木先生的秘書，並不清楚公司的制度問題。貴社的問題我會儘快通報給鈴木先生。」
秦遠峰面無表情，屋子裡的其他兩個人，都在仔細聽著這一通電話。
他的手緩緩地，不經意地在自己剛剃過的下巴上無意識地揉搓著，胡茬子的手感有些扎手，卻仍然想不起有什麼關係。
秦遠峰和傑克交換了一下眼色，接著說：「我是秦皇朝的董事長，為什麼重新制定製度沒有人通知我？」
穿越回來已經近兩年，有的回憶，被深藏在記憶中，平時並不會想起，但是一旦遇到可能和他有關的事情，卻像井底的湧泉，緩緩冒了出來。
秦遠峰點了點頭，將昨晚的情形說了一遍，包括中缽良治的話，一句都沒有漏。
「後天，我會親自去世嘉公司申請立項，我倒要看看，他們準備怎麼說。」秦遠峰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彼得潘，揮了揮手：「不用勸我，憑什麼我要等著世嘉給我定位？他想拿捏秦皇朝？我還不想看他們的臉色！」
第二天下午，傑克·特勞特，和另一名穿著T恤牛仔的高個外國青年，同時來到了他的酒店。
「秦，你的懷疑是對的。」傑克聽完，沉思了一陣：「你現在公司的弱點在於建立時間太短，卻走得太高，這會產生管理混亂，制度紊亂等等原因。而且最重要的是公司磨合度不夠。所謂公司，它是一個整體的結構，並不是你下達一個命令公司就會完成得很好，業務就會蒸蒸日上，還有同為上層的董事們的決斷能力，中層的管理能力，以及下層的執行能力等等。」
他忽然頓住了，不僅僅是傑克，就連正在查東西的彼得潘都抬起了頭，疑惑地看著忽然住口的秦遠峰。
彼得潘適時地插了進來，他揚起手中的雜誌和報紙：「我想，我們已經有大體的方向了。」
「坐著等待不是我的習慣，有時候，最直接的試探，反而能看出一些東西來。」
剛才……他好像觸及到了什麼東西？
「準備一下吧。」傑克沉吟著說：「商場沒有永久的夥伴，利合則聚，利盡則散。你和世嘉合作了近兩年，一共發布了五款遊戲。利用價值已經發揮到了最大，現在選擇了繼續讓你保持這麼高的地位，就是和『可能』加入的人過不去，他不可能將五六個公司全部保持你這麼高的地位。秦，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走？」
LD……中缽良治……這兩者是結合起來的，但是，這是因，他們會結出什麼樣的果，他明明感覺自己應該知道，現在卻藏在了眾多記憶里，牽不出來。
「哦？」傑克也正了正臉色：「最近局面很模糊，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索尼根據我的調查他一直在任天堂那邊做著硬體方面的開發，偶爾做一些小遊戲，他們果然還是動心了。」
「這位就是約翰·彼得潘，我的學生。」傑克指了指青年，並沒有太多介紹，看了看秦遠峰：「秦，忽然叫我過來，有急事？」
「新公司很難做出有深意的舉措，就是因為這三條線不在一個點上，上層想讓下層怎麼做，但是沒有良好的公司氛圍，他們可能就曲解了領導的意思或者做不到這麼好。但是索尼這樣的老牌公司不會出現這種問題，畢竟它已經在磨合的道路上走了四十多年。」他掏出一根雪茄——秦遠峰發現他開始考慮的時候，就有抽雪茄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