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回歸
掛上電話，秦遠峰深吸了一口，一把拉開了窗帘。
「我否了。」婦女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不悅地說：「上海都沒搞好，就把手伸向了北京，知道的說他是剛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派過來的特務……」
飛機上，他的嘴角掛起一抹笑容。
不會太久……不過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是十幾億人的龐大市場！
勞副部長不動聲色地問：「然後呢？」
「總之，我個人提議，對於這些回歸的公司，優惠是要有。但是不能一味姑息妥協，有句話說得好，姑息養奸。這個頭開了，以後的公司怎麼收拾？是大是小都要優惠，國家政策怎麼落實？」她放下茶杯：「我請了美院的幾位新銳畫家去觀察他們的美術，遊戲是通過畫面呈現的，我不希望他帶進來什麼歪風邪氣。另外，也給上海幾所高校的校長通知了一下，這個公司，還在考察期。」
「牧司長您也想想辦法啊……」男子痛苦地摁著自己的太陽穴，聲音都差點哭了出來：「都拖了快一年了……我實在拖不起了，申請公改私發上去好幾次，居然被批了回來……現在我們工資都快發不起了啊……」
「這一個半月，是你提高的最好機會。」他轉過頭，笑著說：「一步都不準離開我身邊。」
「這可是改革，中國商人回歸的大事，他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美泰，絕對可以補上這一環。
她正要出門，勞副部長在後面補了一句：「適當的提點可以，也可以試探下那一邊的接受程度，老薑，你把握好
從哪裡入手？
他臉上閃過一抹痛心：「如果……有人讓秦皇朝舉步維艱，我就算不做這個官，也要把這件事捅上去！」
「唯一的辦法，就是去上海找秦廠長。」牧歌嘴裏發苦：「順便告訴你，我這個高科技產業司的司長位置，恐怕也坐不久了。」
高樓大廈，接踵摩肩。
婦女沒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幾分鐘后，她站了起來：「下個月，我會去上海檢查一下文化方面的工作，正好見一見這位改革派的寶貝。再說吧。」
「明白。」
與此同時，北京，一間會議室中。勞副部長看著面前的幾位同等職務的高官，沉聲道：「秦皇朝已經到上海了。」
整個秦皇朝，完全動員了起來。每一位董事，股東，大小管理，都極為賣力。
婦女頓了頓，點了點頭：「曉得了。」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牧歌搖頭：「朝堂上的事情，我們都是小蝦米……我現在擔心的是上海那邊……」
一隻剛勁有力的手滑過面前的資料，牧歌抬了抬眼皮，看著面前哭喪著臉的男子，無聲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這個問題，難不倒他。
而他，現在要投資明年的海灣戰爭，根本沒有創立手辦生產線的資金！
「他們規模真是不小。」他身邊是一位婦女，淡淡的說：「以前沒關心過，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兩億美元以上的資產，確實一點沒有摻水。」
而大陸方面聯絡的彭傑，也簽好了所有條款，速度快得讓秦遠峰以
牧歌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根據可靠消息……秦皇朝全體，已經到達上海了。現在，恐怕就在收拾大樓，半個月之內，他們就應該可以正式營業。你現在不要去……等一下……現在，恐怕有太多太多的人等著見他……」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快，非常的快。
「我下個月調令就會下來。接任的是王明司長，記住，以後寧願去找中計委的副委員長，也不要去找他。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可是……他還有多久回來？」
但是，沒有一絲效果。
當三架包機同時從香港起飛的時候，秦遠峰迴頭看了一下下方的土地。
這是這個時代的明珠，他卻無比想念現在遠不如這裏的上海。
秦遠峰笑著坐在椅子上，公司做大了，自然機會會找上來，只不過看自己把不把握得住。
「哪裡來的誤會？」婦女輕輕拍了下桌子：「上次會議我就點名說過了，張口吃拿要，動輒上綱上線，我們是請他來發展的，不是請他來作威作福的！好的沒帶進來，把資本主義那一套帶進來了！」
果然啊……
「談下來！」他幾乎是命令地說：「這個公司，決不能放過！」
他不留戀，因為，他從未把自己看做離開。
董事會的開放，就像給他們打了一針強心針，自己只要好好乾，同樣有機會。
婦女哼了一聲，皺著眉頭不說話了。
中國的改革開放，一下讓外國警惕了起來，他們都在觀望，本來計劃好的訂單擱淺，現在，不知道多少
等著我，上海。
一屋溫潤的陽光，金色滿地。
「沒事了吧？沒事我就掛了，你每個季度必須親自回來一趟，現在董事會剛成立，你是大董事之一，再怎麼也要和其他兩位大董事見面。另外，下次直接來上海，大概一個半月以後，我們就會全部遷往上海了。」
他搖搖頭，沒說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老薑，你的脾氣呀……我都不知道說是剛正不阿，性烈如火好，還是……哎……」
這到底怎麼回事？
別了，香港。
自己的投名狀，將會在這顆東方明珠上產生。
「有點過了吧……」之前說話的老者，嘆了口氣說：「老薑，我們都是為了中國好，你沒必要將一個公司看的這麼重。改革與否，都是根據市場來的。主席他們認為好，我們認為不好，都只是個人的觀點，最後說話的是人民。而秦皇朝的回歸，是一件對人民可以大肆宣揚，對上海可以解決勞工下崗問題的大好事。適當的提點可以，畢竟年輕人要戒驕戒躁。但是你這樣……」
「這話不能亂說。」這下，好幾個人都搖頭：「上頭決定的人，幾輩子都查得出來，聯絡我們的又是首長的秘書兼前任保鏢小彭同志，你這不是說首長識人不明？」
發了很久的呆，他才苦笑：「也許……是他們太明白了……」
自己的祖國，正在隔江相望
……
美泰的渠道，雖然和他們的主要產品有一些出入——創世紀可不是面對美泰那樣十四歲以下的市場，美泰估計也只是有些意動，想嘗試一下新的道路。不過，秦遠峰卻知道，也許創世紀不行，但是，口袋妖怪的手辦，這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要回去了……」他有些感慨地看著屋外的車水馬龍。這是自己發家的地方，卻不是自己的根之所在。
徐德勝唯唯諾諾地離開了，牧歌看著窗外，良久才嘆了口氣。
他對面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嘆了口氣：「老薑同志，你的脾氣……這都沒有落實呢。這位小同志的說法也是為了中國好，否則他明明在香港發展地好好得，這麼大魄力全遷回國幹嘛？我覺得是有些誤會。」
原本決定一個月半月的準備功夫，居然不到一個月，全部準備妥當。
「不要對這個公司有太多約束。」勞副部長重申：「這是首長定的基調。另外，我個人也不贊成。不管怎麼說，這種大型企業的回歸，都是對中國有利。」
「知道了，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堂堂學生會主席也不能白拿你的錢。」
「但是這位秦先生未免太好高騖遠了一些。」婦女眉頭鎖得更緊：「中國現在經濟都還沒開始搞，他提出什麼文化戰爭。他真以為他是委員？可笑，文化部的老李，中宣部老曹，開完會氣的都快摔杯子了。越廚代庖，他真以為自己仗著中國最大的民營企業就可以這麼亂搞？」
「徐德勝……」牧歌無力的靠著椅子
香港，已經打上了他的烙印，而他，只是看什麼時候回來將這裏納入自己的版圖而已。
徐德勝完全愣住了。
「還有。」她接著說：「什麼事情都越過我們，該勞動部管的不給勞動部，該文化部管的不給文化部，張口就要這要那，恃寵而驕，真以為我們中國離了他不轉了？」
他看著失魂落魄的徐德勝，這一年，對方可謂諸事不順，生產線的錢是回來了，但是，沒有產品可以交出去！
徐德勝鬧過，吵過，衝進管理部門大喊，明明是你們要求公改私，現在有這麼大的企業決定接手，你們憑什麼否決？
搖了搖頭，他笑道：「徐廠長，去上海吧，找秦廠長，如果他現在提出收購，肯定沒有問題。以前他不在中國，許多理由可以推脫，現在他親自來收購，你會好辦很多。」
「終於開始動手了嗎……小夥子……頂住啊……中國需要你這樣的人。可惜……我老牧是幫不上你了……」
「你們看看他的提議！」她將桌子上一疊紙甩得山響：「什麼都沒做，拖了一個半月！他們公司才兩百來號人，需要這麼久？這我不說了，也許真的有事。但是現在書號批下來了，咱們管都管不著，這是拿我們當擺設呢？無規矩不成方圓，對了，他還要收購北電廠，廠長徐德勝，當年的鍊鋼標兵，都帶著一群人堵到辦公室來找我了。」
花浮影看著他，許久才抿著嘴唇笑了：「你在辦公室，就像變了個人，還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