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五卷 飛龍引

第012章 治病救人

第五卷 飛龍引

第012章 治病救人

朱貴急忙上前施禮:「張先生,我是朱貴,您老還認得我嗎?」
西門慶和楊林相對撓頭,他們都沒有伺候過老人的經驗,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想了想,西門慶道:「看來老人家受了大驚嚇,咱們把她背下山去吧!待到了朱富兄弟店中,請個太醫開方服藥,再做道理。」
店后客房中,張先生給李母把了脈,點點頭,大筆一揮開了方子,說道:「雖然受了驚,但畢竟眼中不見,心魄不亂,只須一服,便可望霍然。」
張先生嘆了口氣,搖頭道:「唉!其實,真正的病從口入不是吃不幹凈的東西,真正的禍從口出不是說難聽的話。這個世道啊……」說著一步一步,隨朱貴直入店後去了。
直到朱富急急出門,西門慶還沉浸在大吃一驚的慣性中收煞不住,心下奇道:「居然還有不愛錢的醫生,豈非吉尼斯世界記錄?罷了!我倒忘了這裡是北宋!沒有吉尼斯世界記錄,自然就有不愛錢的醫生了!」
朱富答應著往外走,朱貴又叮嚀了一句:「還有,記得把昨天看好的馬車也雇了!」
此時的李母,大瞪著兩隻白眼,只嚇得口角流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西門慶心裏便明白了七八,朱貴問道:「怎的了?」
屋中眾人聽了,無不面面相覷,大家苦笑。這正是:
朱富一邊捉了個燈籠一邊說道:「四泉哥哥放心,醫者父母心,這位張先生卻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正因為他心慈面軟,所以總是發不了財,救活的人卻是無數——這錢且放在這裏,請張先生,不差錢!」
西門慶心裏雖然也有幾分搖搖欲墜,但還是硬著頭皮哼了一聲:「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道嗎?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朱富進門,伸手虛引,將一位風不仙骨不道眉不慈目不善的鄰家老頭給請了進來:「張先生,您偏勞!」
西門慶等人的心中,這才安定下來。西門慶便恭恭敬敬捧過幾貫新錢來:「這是小生等人的小小心意,給先生做車馬之費。」
說著拿過一貫錢,解開了堆在桌子上,用手抓了一把往袖子里一掖,然後看也不看西門慶一眼,昂頭出門,喝道:「朱富!跟我贖葯去!」
西門慶想了想,點頭道:「我們都是身上有案底的人,或不提防碰上了精細的官門走狗,卻不穩便。就依朱富兄弟的話,打探得黑旋風動靜,便回來。」
西門慶等人這才安心下來。這時朱貴卻跳了起來:「啊呀!不好!」
西門慶從包袱里把出大貫的銅錢來:「便請兄弟一行,把這位張先生請來,給老伯母開方服藥,雖然現在半夜三更擾人清夢不是個事兒,但救命如救火,卻也說不得了!」
西門慶愣在那裡,琢磨了一會兒張先生的話,然後才對身畔的楊林說道:「兄弟,張先生確實是個有道行的!」
朱富苦著臉道:「如今沂水縣都鬨動了!說鬧江州的黑旋風李逵,吃人拿住了!小弟聽了,急忙上衙門去尋李雲師傅探個實信兒,誰知李雲師傅卻一早就點起了三十個老郎士兵,各帶了器械,往沂嶺下沂嶺村中去解李逵了。」
西門慶搖頭道:「那時火燒眉毛,只顧眼下!總不能把老太太扔在那裡,只等鐵牛大哥回來吧?若再跳出一隻大蟲來,豈不唬死老人家了?因此也只好背了老人家下嶺來。」
張先生橫了西門慶一眼,哼了一聲,不屑地道:「果然是逐利的商人,滿口銅臭,哪裡能知道,病者康復時,那一刻我們醫家的歡喜。」
「怎的了?」西門慶問道。
在楊林唯唯諾諾的時候,西門慶長身上前,向張先生行了一禮,問候道:「先生您好!小生秦夢溪,乃是與朱貴哥哥一同行商之人。今日路過沂嶺時,有同行的老伯母聽到嶺上虎嘯聲,受了大驚嚇,還望先生施醫國之手,善為解鈴,以慰我等惶恐之心。」
楊林道:「那,不等黑旋風了嗎?」
幸喜其時天色尚早,一路無人撞見。回到朱富店中,朱貴見西門慶和楊林把李逵的老娘接回來了,大喜;但見到李母那獃著眼睛行將就木的委靡樣子,又大驚。不知所措時,卻聽西門慶問道:「朱富兄弟,你們這一片兒可有甚麼名醫沒有?」
他們說話的工夫,一邊的楊林拉了拉西門慶的袖子,悄聲道:「哥哥,看這老頭兒的樣子……他能有道行嗎?」
朱貴苦著臉道:「四泉哥哥你把老太太從沂嶺上背了下來,卻讓那李鐵牛到哪裡找去?以那個傢伙的性子,若丟了老娘,必然生出多少事來!」
「噯!」朱富答應一聲,跟在張先生身後去了,西門慶和朱貴、楊林彼此相笑而視。
朱富便道:「二位哥哥莫急,此時天已亮了,你們且歇著,自有小弟服其勞,往沂嶺腳下打探李大哥消息去。若見了他時,自然帶他回來,與哥哥們相見。」
卻聽張先生開口哼唱著「但得人無病,何妨我獨貧」,漸哼漸遠。
心急之下,只恨朱富走得慢。等一盞紅燈引著兩個人回來的時候,西門慶他們就跟吃了呂太后一千個筵席一般。
西門慶這還是第一見到把病人的孝敬往外面推的醫生,心中實在好奇,便問道:「先生行醫,難道不是為了賺錢養家嗎?」
若非陰差又陽錯,怎得地覆又天翻?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張先生撇著公鴨嗓道:「原來你也淹蹇了?唉唉唉!怎的老夫認識的人,都發不了財?」
朱貴道:「一路淹蹇住了,昨日方回。今日一見張先生清健如昔,朱貴心下很是欣慰,您老安康,就是咱們沂水老百姓的福氣。」
西門慶擺手道:「若等那黑廝來了,只剩給老人家送終了,還是咱們快快背人下山,延醫問葯的好!」
西門慶問道:「鐵牛大哥有萬夫不當之勇,卻是怎麼吃人拿住的?」
西門慶聽了,便把腿一拍,叫道:「罷了!鐵牛大哥見到的血跡,必然是我砍傷老虎腿后流下的虎血,被他誤會成是他老娘的人血了!」
朱富嘆氣道:「小弟在衙門中打聽,原來是李鐵牛大鬧沂嶺,殺了兩大兩小四隻老虎!拂曉下嶺時,正碰上了去埋伏窩弓葯箭的獵戶。眾獵戶見他一個人,渾身血跡的從嶺上下來,哪有不問個究竟的道理?李鐵牛卻道:『我是客人,昨夜和我娘過沂嶺,因我娘要喝水,我去嶺下取水這眼錯的工夫,就讓那大蟲把我娘拖去吃了,屍骨無存。我順著地上的血跡直尋到虎穴里,先殺了兩個小虎,后殺了兩個大虎,泗州大聖祠里直睡到天明,方才下嶺來。」
朱貴聽到西門慶誇讚張先生,一臉與有榮焉的笑容,說道:「沂水的老百姓,還真少張先生不得!」
那張先生一張嘴,聲不清氣不朗地詫異道:「朱貴?朱家老大你不是跟著個客人淮上去了么?卻是甚麼時候回來的?」
張先生看了推辭道:「何須這麼多?便把贖葯也算在裡面,幾十個大錢足矣!」
朱富點頭道:「有有有!牌樓街上張先生,好脈息!」
不一會兒,朱富風風火火地贖了葯回來了。朱富娘子煎了葯,乘熱給李母服了下去,果然老太太安穩了許多。再喝了些米粥后,便沉沉睡去。
楊林點頭道:「哥哥說的是!」說著搶先背起了李母。西門慶知道這沂嶺上有兩隻大老虎,現在只傷了一隻,另一隻恐怕就在左近,因此絲毫不敢怠慢,挽了雙刀,在背著李母的楊林身畔小心遮護,循著舊路下山去了。
西門慶裝傻愕然:「小生只知道沂水縣出了群大蟲般的官吏,卻不知道沂嶺之上甚麼時候來了大蟲,莫不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貪官污吏,所以才引來了猛獸?」
西門慶便道:「是是是!張先生指教的是,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小子受教了——張先生這邊請!」
西門慶收起桌上的散錢,笑道:「這位張先生,倒也是一位神道。」
張先生吃了一驚,指著西門慶的鼻子道:「你這客人,莫不是吃了獅心豹子膽?居然還敢帶著個老人家過沂嶺,你不知道嶺上出了大蟲,咱們攔路吃人嗎?」
西門慶、朱貴、楊林三個人把李母安置好,都跑到門前延頸鶴望。好不容易把李母背了回來,若就這麼讓老太太仙逝了,黑旋風李逵遷怒起來,那可了不得!
去不多時,朱富又風風火火地回來了,進門后二話不說,先把西門慶、朱貴、楊林拉到一處僻靜的屋子裡,開口就道:「如今禍事了!」
張先生一聽,急忙「噓」的一聲:「你這客人,嘴裏全無遮攔,這話若傳了出去,你那兩條腿上,只怕就要吃幾十水火棍了!快快禁聲!且帶我去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