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五卷 飛龍引

第026章 風波再起

第五卷 飛龍引

第026章 風波再起

鄧飛拱手道:「好教哥哥聽了歡喜。咱們伙內有個兄弟,是北地人,他前些日子探家歸來,說起遼國尚武軍地面——就是咱們大宋的薊州故地——有個地方叫飲馬川,四圍都是高山,山勢秀麗,水繞峰環,只中間一條驛路,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去處。如今那裡只被幾個不成村的小廝屯紮住了,卻不是暴殄天物?今日有了哥哥做主,不如弟兄們便往北地去,奪了那飲馬川,一來逃了大宋贓官的追捕,二來也禍害一下遼國。我倒想看看,是契丹武士的騎術精妙,還是咱大宋男兒的身手了得?」
鄧飛和孟康對視了一眼,便拱手問道:「原來西門大官人竟然不知此事?」
在山寨之時,西門慶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這時一怒之威,著實凌厲逼人。周圍眾人個個均為膽大豪勇之輩,但被西門慶此刻銳氣一衝,都是人人心生寒意。
孟康聽著,熱血沸騰,便道:「鄧飛哥哥說得好痛快!既如此,裴宣哥哥,咱們這便去吧!在飲馬川扯起大旗,也叫遼國落膽!」
裴宣看了看遠處兩個兒子守護的大車,一時間拈著髭髯,沉吟不決。
朱貴見西門慶臉色鐵青,一時說不出話來,便替他答道:「早些日子,我與我家四泉哥哥便先後下山,他往二龍山探望結義的哥哥打虎英雄武松,我往故鄉沂水縣去尋兄弟和鐵牛——我們實不知山寨中竟然發生了這般大事!」
孟康聽了大喜道:「哥哥何不早說?」裴宣也回過頭來,看著鄧飛。
一時間,西門慶也是感慨萬千——一個末日王朝,當所有的忠臣都對它心死絕望、黯然引退之後,這個遍布蛆蟲的空架子還能維持多久?內有民怨沸騰,外有虎狼環伺,這一家一姓的王朝不亡,是無天理!
裴宣的這一聲嘆息,充滿了一個忠臣哀莫大於心死的最後遺音,鄧飛、楊林這些人是聽不出來的,但西門慶畢竟多了千年的見識,他聽出來了。
鄧飛和孟康都是「哦」了一聲,鄧飛便道:「原來如此!我說以西門大官人這般義氣之人,怎的會利令智昏,傳下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綠林箭。」
西門慶大恨一聲,直跳起來,在地下來回踱了幾步,終於忍不住怒容滿面,大罵道:「是哪個短視的傢伙,向晁蓋哥哥獻上這絕子絕孫的壟斷之計?當斬此人!」
譚烏付拜雖被腰斬,一時卻死不通透,兀自在坑裡垂死掙扎,扭抱成一團后親密得分拆不開。眾人圍在坑口冷眼旁觀,西門慶便嘆道:「果然是乾柴烈火,基情四射啊!」
眾人聽楊林說得慷慨義烈,心下都是一陣激蕩。西門慶用力點頭,說道:「好兄弟!既然你心意已決,便隨我星夜回梁山吧!無論如何,也要讓晁天王收回這條亂命!」這正是:
西門慶點頭道:「利令智昏!鄧飛兄弟罵得好!若我西門慶在山寨時,絕不容許這道綠林箭傳送出去!想要獨霸私鹽之利?這等事若我梁山做了出來,那聚義廳前的『替天行道』杏黃旗,不掛也罷!——豈有此理!是哪個腦殘的?竟然想錢想瘋了,出了這等餿主意?天王哥哥怎會不經思量,便傳下了這道綠林箭?這豈不是自掘墳墓!」
朱貴丈二的鱷魚摸不著頭腦,抖手道:「回四泉哥哥的話,小弟下山之時,山寨中尚無此議論,鄧飛兄弟又說五天前,此必是山寨中這幾日的臨時決定!」
梁山泊眾好漢聽西門慶言語前所未有的鋒利,都怔怔地看著他,鄧飛便道:「西門慶哥哥說得有理!天下的事,都是大家在做,沒有一碗飯是一個人獨吃的道理!梁山此舉,實在是大失人望,因此小弟才說在救了裴宣哥哥之後,寧願遠走遼國飲馬川,也不願留在山東,更不願前往投奔梁山。現在的梁山已經是一個大火坑,聽說鄆州的私鹽大戶祝家莊已經四處約人,要跟梁山泊擺陣講數。若談不攏,必然是一場惡鬥,山東道上從此多事矣!」
眼前方看絕貪腐,背後又聽起風波。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待眾人坐定,鄧飛站在人圈子裡,四下里拱手道:「我鄧飛是個直性子人,有甚麼說甚麼,若說得不中聽時,各位梁山的弟兄休怪!」
西門慶便誇耀起梁山泊的好處來。說梁山聚義廳中招賢納士,天下四方豪傑望風景從,山寨替天行道,仗義疏財,眾頭領同心協力,八百里梁山泊如何雄壯,中間宛于城、蓼兒窪,四下里都是茫茫煙水,更有許多精銳兵馬,何愁官兵來到?只管把言語說裴宣、鄧飛、孟康三個。
西門慶亦是目瞪口呆,和朱貴面面相覷,問道:「朱貴哥哥,你下山之時,可聽聞此事?」
裴宣聽了嘆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唉!想當年我大宋初建,為除五代貪官恣橫的積弊,從嚴治國。自本朝太祖建隆二年(961年),商河縣令李瑤坐贓杖死,左贊善大夫申文緯坐失覺察除籍之後,贓墨之吏,間有實極刑者,吏治為之整肅。開寶元年(968年)以後,朝廷更在多次大赦中規定:『十惡、故劫殺、官吏受贓者不原』,把官吏枉法貪贓與十惡並列為遇赦不原的重罪。至太宗時,懲貪除腐的法令猶未馳,貪官污吏,膽敢冒頭便有萬夫所指,法刀所誅。誰知到真宗朝後,法律日廢,形同虛設,賂相濁亂,貪焰爍天,奸尹腐敗,聚斂成市,到了本朝,更不必說了……」
西門慶聽了,心下更是詫異,便起身回禮道:「鄧飛兄弟莫要客氣,便請暢所欲言!」
裴宣愕然道:「竟有此事?」再轉頭看西門慶時,眼眸中已經籠上了一層懷疑之色。
西門慶忙道:「裴宣哥哥身上有傷,又有寶眷隨行,這一路直入遼國,經三關,過白溝,豈是輕易?萬一有失,如何是好?」
鄧飛聽了,大睜著火眼問道:「西門大官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西門慶伸手虛邀,大家一齊下了緩坡,一邊走,西門慶一邊問道:「卻不知裴宣哥哥、鄧飛兄弟、孟康兄弟下一步有何打算?」
鄧飛卻道:「裴宣哥哥不必憂心,小弟早思量好了一個下處。」
西門慶見了,便是心中一愕,卻聽裴宣問道:「鄧飛兄弟,三奇公子之言,你聽了意下如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西門慶的目光從遙遠的天邊收了回來,這時,鄧飛手下的弟兄們正在往坑裡填土,將譚烏付拜最後的慘嘶深深埋葬。
西門慶聽了,長嘆一聲:「罷了!誰知道剛剛下山,便出了這麼一樁事體。此時我若去了二龍山,有什麼臉去見我武二哥和魯智深、楊志兩位頭領?鐵牛哥哥、朱貴哥哥、李雲哥哥、朱富兄弟,事不宜遲,小弟卻要馬上回山,勸天王哥哥收回成命!你們護著老伯母,隨後慢慢來吧!楊林兄弟,哥哥本想薦你上梁山,誰知出了這檔子事,哥哥我實在沒有這個臉再招攬你!何去何從,憑你自決吧!」
這時,眾人又已經回到水源邊。鄧飛便嘆口氣道:「裴宣哥哥且坐,各位也坐,小弟有話說。」
到最後,讓天空充滿毒氣,讓大海變成血池,讓凈化的紅蓮肆虐于大地,可憐萬物生靈只能在毀滅中哀嚎顫慄!
楊林聽了,雙眉立起,大聲道:「四泉哥哥說哪裡話?哥哥不在梁山,梁山把出這等昏招來,卻關哥哥甚事?梁山雖大,小弟還沒放在眼裡!小弟認得的,只是哥哥這個人,這份義氣!小弟不才,願保哥哥!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西門慶不好意思向這些江湖好漢普及現代同性戀的知識,就含糊其詞地道:「沒甚麼意思,感慨一下罷了!這兩個牲口雖然砍了,但他們是屬野草的,陰風一吹只怕又要生長出來。」
鄧飛便道:「若是在五天前,我救了裴宣哥哥之後,必然要投奔梁山泊,但今天卻已經改主意了。為什麼呢?」
裴宣迷惘著雙眼,搖頭道:「我裴宣如今是四海難容,一身無主,殊不知該往何處去……」
裴宣聽了,正撞在心尖子上,便問道:「若依三奇公子之見,卻又該當如何?」
這一切,有血性者怎能容許其發生呢?
犀利的火眼掃視著西門慶一行人,鄧飛緩緩地道:「因為就在五天前,山東道上的各路好漢們吵嚷起來,說梁山泊傳下了綠林箭,曉諭中明言,全山東所有的私鹽,梁山泊已經全部接手!各路吃私鹽這碗飯的好漢們,都要在限期內到梁山泊報號,由梁山統一規劃安排——西門大官人,我鄧飛之言,說得不假吧?」
裴宣聽了,心中便動了念頭,再回頭看鄧飛時,卻見鄧飛微微偏過了頭,正在那裡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