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五卷 飛龍引

第071章 醋海揚波

第五卷 飛龍引

第071章 醋海揚波

摩雲金翅歐鵬聽得扈三娘出言不遜,心頭大怒,當下搶先飛馬而出,喝道:「兀那婆娘,你口中不乾不淨的,胡說些甚麼?」
扈三娘想了一想,婉言道:「那三奇公子說了,祝家莊這一回在江湖上攪起了好大風波,卻得好生給道上朋友一個交代。」
祝彪在旁聽著,早已忍耐不住,這時便攔著扈三娘的下音發作起來,叫道:「哦!他是義氣君子,那我們祝家莊就是邪僻小人了?你個小賤人!你能有多大鬼兒?也敢在我們祝家莊三兄弟面前施展?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迎奸賣俏,三公子眼裡第一個就放不過你去……」
祝虎點頭,兄弟兩人披掛帶隊,領人追趕在扈成後面,往梁山營盤這邊電掣而來。
扈三娘呆站在那裡,被祝彪一桶桶髒水潑過來,做女兒家的,當真是恨愧無地,爭些兒便要在眾人面前拔刀自盡,也免吃這場羞辱。耳聽祝彪越罵越凶,扈三娘猛然間一聲大叫,往庄下便跑。
才聞妒夫嗟怨女,又看公子斗紅妝。卻不知他兩個勝敗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眾人答應一聲,盡去準備,只有祝彪「哼」的一聲,自顧自的往自家屋子裡一鑽,閂上了門,看那架勢,是攻城車也撞不開的了。
於是西門慶領眾人一起上馬,營前對陣。離營門還遠,就聽扈三娘在高聲叫罵:「西門慶,你出來!今日我和你拼個死活!若再做縮頭烏龜時,姑奶奶我便要踹營了!」
扈三娘和歐鵬對了一場快刀,正斗得性起,聽西門慶問起,更不解釋,只是蛾眉倒豎,杏眼圓睜,叱道:「三日之約,豈不等老了人?西門慶!今日你我不決個生死,姑奶奶誓不回庄!廢話少說,亮兵刃吧!」一言說畢,扈三娘雙腿控馬,旋風般直向西門慶捲來。
祝龍舉手便要抽他耳光,罵道:「事到如今,還敢嘴硬?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祝龍問道:「那西門慶還有甚麼話說?」
梁山營盤中,呂方、郭盛、楊林、鄧飛、歐鵬、馬麟諸人正在額手稱慶,皆道:「托四泉哥哥的福,今天這一場敗仗是不必打的了!」
扈成嘆了口氣,搖頭道:「也罷!待我妹子回了家,聽我娘安慰勸導幾句,也就沒事了!」
扈三娘突然被祝彪當眾這麼一通大罵,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眼前發黑,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一時間俏臉漲得通紅,也不理會祝龍的賠情,已是豎起蔥指,一指遙戳到祝彪的鼻子上去,顫聲道:「祝彪!你這般難聽卻罵誰?這幾日我扈家人為你祝家莊出生入死,斬將搴旗,有甚麼對不過你祝家的?你豬油蒙了心,竟然敢如此辱我?!」
祝彪正罵到興頭上,仗著平日里老子溺愛,哥哥縱容,越性兒豁出去將腰一扠,大叫道:「今日三公子我偏要罵這小賤人罵個痛快,你們哪個敢來碰我?」
祝虎也笑道:「便算咱們想發善心做好事,把落手的紅利再還回去,可也得有人承接才行。前面跟咱們作對的那幾家,都被咱們殺得星流雲散了,便還了給他們,他們也守不住,還不如咱們自己留著受用!」
扈成聽了大驚,仔細一看妹子馬後的煙塵,可不是往梁山那邊衝過去了?一時間心頭急如火燎,大叫道:「牽我馬來!」飛身上馬後,吆喝起扈家莊上助陣庄丁,盡數追趕扈三娘去了。
見場中斗得正緊,西門慶唯恐兩人中傷了哪一個,急忙揚聲道:「歐鵬哥哥少歇!扈三娘,我來了!大家且休動手,有話好說!」
祝龍聽著冷笑道:「交代甚麼?梁山傳下吞併山東鹽路的綠林箭時,是其他人將咱們祝家捧上盟主之位的,可不是咱們強雄霸道硬搶回來的!是咱們祝家莊一力維持,才煞了梁山的野心凶焰,事後取幾條鹽路為酬,又值個甚麼?也罷了,這些話,三天後留著和那西門慶當面開銷吧!想要叫咱們把進嘴的肥肉再吐出來,哪兒有那麼容易?」
鐵棒欒廷玉看著場面哄亂得實在不成話,嘆息一聲,拂袖而去。
祝虎見大哥氣得麵皮已經焦黃,祝彪還在人前放肆,便卷了袖子,恨恨地罵道:「你個憨犢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貨!有這性氣,兩軍陣上使去,耗子扛槍窩裡橫,你算甚麼英雄好漢?!」說著上前,便揪了祝彪衣領,要把他拖下去。
周圍眾庄丁看著,面上嚴肅,肚裏好笑,類似的事,都發生過已經不止一次了。卻聽祝龍喝道:「擊鼓!點人!都跟我往梁山陣前走一遭,接應扈家人回來!」
祝龍氣得麵皮通紅,大喝道:「住了!來人啊!將這個滿口胡柴的孽障給我叉下去!」
祝龍搖頭道:「等你揪他出來,黃花菜都涼了!再說,扈家妹子從小嬌生慣養,心高氣傲,若見了三弟那嘴臉,如何肯回來?還是你我兩個前去為上!」
祝虎便向祝龍道:「我跳窗進去,揪三弟出來!」
扈三娘見了冷笑:「老虎不露面,倒先遣狐子出來了!休走!吃我一刀!」
西門慶等人來到陣前時,扈三娘已經和歐鵬戰在一處,二人馬走盤旋,歐鵬的渾鐵槍幻起一扇烏光,扈三娘的日月刀舞動滿天白氣,戰二十余合,不分勝負,眾人看著喝彩不迭。
祝龍卻變色道:「不對!賢妹卻不是回扈家莊,而是往梁山大營那邊去了!」
歐鵬聽得西門慶呼喚,虛晃一招,撥馬回歸本陣。西門慶上前拱手道:「扈姑娘,我托你帶言,三日後再定和戰,何以這麼快便欺上門來?」
西門慶笑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兩軍陣上交鋒,當隨機應變才是。借談判之名撤圍三日,比起勉強的敗仗來,要顯得更自然些。」
飛天虎扈成被祝龍拉住了,不住地賠話,雖然也是滿肚子的怒火,也只得暫時忍了。這時突然見妹妹抹頭就跑,心下一急,揚聲道:「妹子,你往哪裡去?」
西門慶心道:「這卻是奇哉怪也!初見時還是滿面春風,現在怎的就變成了勢不兩立?」見扈三娘來得凶,當下雙掌向背後一探,日月雙刀已經在手。這才是:
祝彪被大哥銳目一瞪,厲言一喝,本來已經訕訕地閉了嘴,但此時被扈三娘這麼戟指著一叱,那忿氣又從腳底湧泉直撲上頭頂百會,血貫瞳仁之時,哪裡還將大哥的教訓放在心上?當下也是一指頭戳了回去,大叫道:「小賤人!你說我說得難聽,你方才在兩軍陣前的一舉一動,就不怕別人說是難看了?你口口聲聲嬌嬌嗲嗲,左一個三奇公子,右一個三奇公子,你既然這麼愛他,你何不就跟了他去?卻又回我祝家莊上來做甚麼?滾啊!現在就滾出去!仔細站髒了我莊上的地皮,三公子叫人擦洗,還得多廢一番工夫!」
派傳令兵往宋江寨里知會了一聲,大家正準備著拔寨都起,卻聽營盤外喧囂聲大起,有小嘍啰進帳來報:「啟稟西門頭領——營外有女將扈三娘前來罵陣!」
眾人聽了,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才四泉哥哥不是約定是和是戰,三日後再來的嗎?怎的只是前後腳的工夫,這扈三娘就欺上門來了?
話猶未盡,祝龍已經怒喝道:「三弟閉嘴!」然後趕緊向飛天虎扈成和扈三娘這邊拱手道:「我這三弟,必是黃湯噇得多了,這才滿嘴裏胡唚,賢兄妹切不可往心裏去!」
祝彪便昂起了頭,閉上了眼,只道:「你打!你打!」祝龍鼻子里哼出了一股長氣,舉起來的手搖三搖晃三晃,終究還是恨恨地收了回來。
反正撕破了臉皮,祝彪索性撒開了大鬧一場,一邊和二哥撕扯在一起,一邊口中污言穢語,繼續不三不四地亂道。
卻見扈三娘飛身上馬,一迭連聲喝叫著祝家莊上人放弔橋、開庄門,眾庄丁見三姑娘紅了眼睛,掄著磨牙霍霍的雙刀急待要砍人的樣子,哪個敢不依?一時間弔橋放下,庄門大開,扈三娘飛馬而出,一騎絕塵去了。
眾庄丁見三公子眼眉立起,卻是真惱了,一個個你眼望我眼,都不敢上來觸這霉頭。
扈三娘聽了,蹙起眉頭道:「祝二哥,在那三奇公子面前,你可別這麼說,那人可是個義氣君子……」
祝彪掙開二哥,摸著自己被勒疼的脖子,嘟嘟囔囔地嘴硬道:「她哪裡會有甚麼三長兩短?這小賤人吃我一罵,一時面羞,索性便真做出來,去梁山西門慶那裡投懷送抱了,否則她往那邊去做甚麼?」
祝龍轉過身,鐵青著臉指著兀自和祝虎撐持的祝彪罵道:「你這個混帳行子!敗家玩意兒!好端端一路援兵,又叫你給攪散了!若扈家妹子在梁山軍陣前有個甚麼三長兩短,你叫爹拿甚麼臉去見扈家的老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