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五卷 飛龍引

第075章 進庄

第五卷 飛龍引

第075章 進庄

聽祝龍說得有理,祝家人再無異議,計較既定,便安排人手,莊裡四下收拾,準備迎接貴客。
孫立便道:「師兄之言雖是好意,但小弟卻得細細思量了,才能定奪。今日咱們只敘舊誼,莫提那些煩惱事吧!」
祝龍道:「如今卻有個機會——欒師傅的師弟,新任的鄆州兵馬提轄孫立聽說梁山攻打咱們祝家莊,唯恐師兄有失,親身前來助戰,半路上正好救了扈家三娘,此刻就在扈家莊上歇馬。我派人與師傅說了,明日咱們祝家莊把這位孫提轄請進來,放著手邊五個梁山泊的賊頭,正好把來做孫提轄上任的賀禮,孫提轄平白得了這一個大功,對咱們祝家還有另眼相看嗎?」
秦明黃信聽著,不由得精神一振。這正是:
一路謙讓著進了祝家,孫立一行人安頓車仗人馬,更換衣裳已畢,欒廷玉便引孫立等上到前廳來相見。兩下述禮之後,欒廷玉使對祝朝奉說道:「我這個賢弟孫立,綽號病尉遲,任登州兵馬提轄。今得總管府調遣他來,鎮守此間州郡。」
孫立舉杯一飲而盡,笑道:「總管府內,必然有我孫立的硬對頭,所以才將我平調到這鄆州,借這西門慶之刀殺人。事已至此,也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師兄,這西門慶既如此了得,你可有妙計克之?」
祝朝奉笑道:「如此,小老兒亦是治下了。」
孫立趕緊下馬,上前與祝朝奉相見,雙方客氣幾句,祝朝奉便請孫立進庄。一路上只見黃土墊道,凈水潑街,連各家的狗都被拴了起來,待得甚見隆重,孫立便道:「這禮太過,卻叫小弟如何克當?」
只因公子施謀略,便教猛虎破牢籠。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孫立道:「不說那祝家莊,只說小弟。如今小弟提轄鄆州,師兄難道不指教小弟一番道理嗎?」
於是飲宴了一日,當晚孫立一行人便在扈家莊歇了,其時祝家莊聽說有鄆州兵馬提轄來了,派了好幾撥人前來與欒廷玉商量,要請孫立往祝家莊上走走。欒廷玉和孫立說了,孫立見推辭不得,便點頭應允,約定第二日往祝家莊去。
欒廷玉頹然道:「我有甚麼妙計?我在祝家莊,也只不過是一個槍棒教頭罷了!就像那廟裡供著的神,擺在上面只是好看,其實百無一用!」
祝朝奉聽了,躊躇道:「龍兒所言雖是正理,但若將梁山那五個賊頭交予官府,便是與梁山結了死仇,那時冤冤相報起來,卻當如何是好?」
孫立急忙道:「卑小之職,何足道哉?老太公名列紳衿,是一郡之望,孫立早晚還要請朝奉提攜指救。」
扈太公也道:「對對對,兩兄弟多年不見,多少話要說,正當好好敘舊,何必自尋煩惱?來來來,小老兒敬兩位恩人一杯!」
祝虎聽了問:「哥哥不是說,想要同梁山約和的嗎?」
欒廷玉苦笑道:「兄弟休怪我說。若依我的意思,最好祝家莊與梁山講和,大家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最為上計。便是師弟你,與那西門慶暗約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三年任滿后遠走高飛,就是你的福!」
欒廷玉嘆道:「兄弟,若梁山都是宋江那一等貨色,我倒也不必煩憂了!何故?宋江其人,終究是小吏出身,成不得大事,你看他新上梁山,便弄出個霸佔鹽路之舉,便可知其人眼光之短淺,難脫官場習氣,名聲雖大,不足為慮——但偏偏梁山還有另外一個人,便是那清河西門慶!」
祝朝奉詫道:「此話怎講?」祝虎與祝彪也不知所云地看著兄長。
孫立目光一閃,問道:「師兄,你言下之意是……」
祝龍便徐徐言道:「爹爹,咱們祝家販賣私鹽,已積兩世,如此下去,何時是個了局?常言道,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咱們祝家,也得為後世打算才是!」
祝龍答道:「仗著提轄的虎威,頗捉得梁山幾個頭領。那廝們見折了便宜,便使了個緩兵之計,只推要休兵三日,暗地裡恐怕是回老巢搬兵去了。不過他便有千軍萬馬,這裡有提轄坐鎮,我等又懼他何來?」
扈太公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孫立喃喃地道:「想不到,這梁山竟有恁地了得的賊寇!」
欒廷玉豎起了指頭:「其人號稱天星轉世,深入民心,一也;其人血濺孟州城,足見殺伐決斷,二也;其人足智多謀,遠勝梁山名義上的軍師智多星吳用,三也;其人善於養士,所練兵卒銳甚,四也;私鹽之會,其人力挽狂瀾,駁回梁山兩大頭領晁蓋、宋江獨霸鹽路的綠林箭,無自信者焉能如此?五也——智、信、仁、勇、嚴,如此五德俱備之人,只可倚為援而不可樹為敵,如今這祝家莊卻偏偏與他爭鬥起來,只恐後果大大不妙!」
孫立聽了大喜,笑道:「我這裏來時,亦捉了兩個賊人,且便借寶地監押,屆時捉了賊頭宋江,都解上州去,好叫祝家莊列位尊兄天下揚名。」
第二日,祝氏三傑渾身上下結束整齊,親自帶隊,往扈家莊上迎接孫立。孫立引了家眷,押了歐鵬馬麟,別過扈太公,與欒廷玉說笑著,祝氏三傑在前邊開路,一行人迤邐往祝家莊來。離得還遠,便聽得鑼鼓喧天,到得庄前時,只見庄門大開,弔橋放下,祝朝奉穿了官衣,親自在庄前迎侯。
歐鵬亦笑道:「小弟是因為四泉哥哥的妙計,所以才進來的。」
說著話,眾人都落座。孫立便動問起梁山泊擾攘的話來:「聽得這裏連日相殺,征陣勞神,卻不知勝敗如何?」
欒廷玉嘆道:「我就知道,你十九聽不進去,我說了也是白說。但現今世道不同,官府凌逼百姓,反倒象匪,那西門慶所在的梁山撫釁百姓,反倒象官——民心向背明矣!不是師弟你獨夫之力,可以穩得住的!」
祝龍道:「這個卻不然。咱們做武官,圖的是為後世打算,便在那些大頭巾文官面前做小伏低,大丈夫忍辱負重,又有甚麼受不得的?說到撈錢,咱們祝家還差那些個小錢不成?只消有了個正出身,日後子孫爭氣,也考個三鼎甲,便是我祝家的福了。那時再教兒孫們拜個當今蔡太師一樣權勢滔天的乾爹,便名正言順地堆金積玉起來,旁人又哪裡敢道個『不』字?咱們祝家如今不缺錢,不缺勢,還圖什麼?只求個子孫長進,強爺勝祖罷了!」
祝朝奉沉吟道:「依你便如何?」
祝龍哈哈大笑:「爹爹放心,孫提轄此來,是要剿滅那梁山的。如今梁山鈍兵於我祝家莊堅陣之下,求勝不得,若再有孫提轄襲其後路,斷其糧道,其敗必速!屆時咱們助著孫提轄,趁熱打鐵便平了梁山,正好做我們三兄弟晉身之階,豈不是斬草除根,一舉兩得?」
於是兩輛陷車,又監了歐鵬馬麟。送入囚房時,早見秦明、楊雄、黃信、時遷、王矮虎都在陷車裡坐著。秦明便笑道:「兩位兄弟如何也進來了?」
孫立點頭道:「三奇公子名動江湖,我在登州時也聽過他的名字——那卻又如何?」
欒廷玉道:「自我見過那位三奇公子之後,便不由得暗暗為其風採氣度所心折,派人暗中打探其人所作所為之後,心下更是為之震驚。西門四泉自上梁山以來,聚集流民,開墾荒地,梁山周圍官府,皆被他軟硬兼施,莫敢稍動;其人又廣開商路,積草屯糧,京東兩路商賈,皆樂為之用——此等人物,豈能以一介山賊目之?」
孫立慢慢地道:「師兄的意思是……」
孫立怫然道:「我是朝廷命官,豈能養賊自重?師兄這話,再也休提!」
祝龍得了准信后,滿心歡喜,喚了兩個兄弟來到父親書房中議事,開門見山便道:「咱們祝家改運的機會來了!」
欒廷玉點頭道:「兄弟,其人行事,素來藏鋒不露,但若他發硎一試,也不知誰能當得?如今你官居鄆州,這西門慶必然是你的硬對頭!」
祝朝奉忙道:「非如此不能表俺莊戶人家孝順之心。」
祝彪卻道:「大哥,本朝的武官不受待見,咱們兄弟若做了武官,卻不是自尋煩惱?比如說報空頭喝兵血吧,官官都做,若咱們不做,立身不牢;若學著做了,上頭追查起來時,咱們又無根基,必然被當成出頭的椽子砍了——那時豈不冤枉?」
祝龍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與梁山約和,只不過把私鹽買賣做大;但如果得了孫提轄的歡心,藉著這個機會,抬舉兄弟們做個武官,豈不是光宗耀祖?爹爹身上雖然捐著個官,但卻是有職無祿,花架子好看終究無用,官府走動得雖然殷勤,但都是拿錢喂熟了的,只有咱們自身做了官,腰桿才能真正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