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五卷 飛龍引

第095章 好漢肝膽相照

第五卷 飛龍引

第095章 好漢肝膽相照

二人哈哈一笑,彼此深感知心,魯智深便大叫添酒來!
楊志也衝上來納頭便拜:「三奇公子當年義氣為先,還了俺家傳寶刀,此恩無日或忘。今日來到咱這二龍山,別的沒有,就是這兩個窮頭!」
楊志也道:「咱們江湖好漢,若有一利器在手,平添一倍功夫,但得一口寶刀,誰肯相讓?偏偏就有西門兄弟你仗義,還了洒家的家傳寶刀——與你的義氣相比,那株靈芝還真算不得甚麼!」
魯智深大笑著揮手道:「魯莽姓魯,酒家也姓魯,正合五百年前是一家,一家人就休說兩家話!但得西門兄弟你無恙,一顆靈芝又算得了甚麼?」
魯智深摸著光頭,愕然道:「四泉兄弟你這麼一說,洒家倒也模模糊糊想起來了——哈!你倒像是洒家肚子里的蛔蟲一般,洞徹了俺的肺腑!」
西門慶拱手道:「小弟有一前輩,姓施名耐痷,是他將當日哥哥拳打鎮關西時的詳細情景,對小弟一一道來,自那時起,小弟就對哥哥驚為天人了!今日一見,幸何如之?」
扈三娘忙起身道:「魯大哥說哪裡話?二哥在哪裡,小妹自然隨在哪裡。青青翠竹,儘是真如;鬱郁黃花,無非般若——有甚麼稱得上辛苦的?」
魯智深又笑道:「若不是西門兄弟施計,武二弟哪裡討得這門好親事?新娘子,既然來了俺們這窮山,卻比不得梁山那八百里的暢亮,只願你夫妻同心,可休要叫苦!」
武松本來跟西門慶、魯智深、楊志一桌,但不久后二龍山一班酒精鍛煉的酒鬼們擺開車輪陣,將飛天虎扈成首先灌倒,林沖亦是搖搖欲墜,扈三娘也已經喝得秋波斜視,粉面通紅,武松心疼妻子,趕緊過去幫著擋酒去了。
西門慶便喝彩道:「好一個肝膽相照!如今的世界,正是只缺了這四個字!」
西門慶急忙站起來,大著舌頭道:「兩位哥哥休說客氣話,小弟值得甚麼?也不過是凡人一個,吸著氣要放屁,喝了酒要放水罷了!——請問哥哥,放水卻到哪裡?」
天色漸晚,一輪明月懸頭,山寨中的笑語聲慢慢地弱了下去。西門慶晃晃頭,暗想道:「宋朝的酒雖然度數低,等閑喝不醉人,但喝多了卻也撐得難受!」看看魯智深、楊志時,二人雖然有了醉意,但眼神依然清亮,西門慶忍不住暗嘆道:「果然是關西好漢,殺得人,灌得酒!」
二人皆行大禮,西門慶急忙拜倒相還,說道:「小弟亦久仰魯大師、楊提轄的名頭,常懷渴望。前次想要上貴寨來拜會,偏有冗事節外生枝,累贅了身體。今日藉著我家二哥成親的契機,冒昧前來,終於得見尊顏,萬千之喜!」
西門慶笑道:「哥哥喝那鄭屠道——『洒家始投老種經略相公,做到關西五路廉訪使,也不枉了叫做鎮關西。你是個賣肉的操刀屠戶,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鎮關西!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哥哥說前面那大半段話時,聲音洪亮,旁邊人聽著,皆以為是那鄭屠譖了哥哥的名,哥哥這才上門來打他,如此便嚷到官去,也連累不了那賣唱的父女二人;哥哥卻在最後一句時,低聲喝問『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暗中叫那鄭屠知道他觸犯了哪道天條——只這一段言語中,便可見哥哥名聲如糞土,不屑仁者譏,大義所當為,粗中亦有細的性格,怎能不叫小弟敬服?!」
魯智深急忙攙扶,慌道:「嗐!洒家當日芝麻粒兒大的事,都讓四泉兄弟你跪著,那若說起四泉兄弟你的那些義氣之舉來,哥哥我還不得趴著啊?咱們兄弟,以後莫拘這些虛禮,好漢肝膽相照便是!」
魯智深隨著楊志站了起來,向西門慶深深一揖,先是搖頭,后是點頭,說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都說三奇公子天星轉世,智珠在握,機變無雙,只今日這醉后一言,就可見一斑了!哥哥我素少服人,今日卻也是死心塌地的服了你!」
聽魯智深提到老種經略相公,西門慶猛然想到一事。這正是:
眾人見了,既驚又喜,魯智深大樂:「這個弟妹又是個爽快的!換海碗來!」小嘍啰答應一聲,二龍山拼醉大會就此正式拉開帷幕。
魯智深問起西門慶姓名時,張青、孫二娘夫妻兩人也聞訊趕來了,一見西門慶,二人大喜,正欲廝見時,卻聽魯智深問起,張青便笑道:「好教大哥聽了歡喜,這一位,就是咱們京東兩路、山東道上首屈一指的英雄——三奇公子西門慶!」
西門慶、魯智深、楊志指點著武松的背影哈哈大笑,大家抱著酒罈子從大殿里出來,又換了個透風的地方繼續痛飲說話。魯智深興起,甩開僧袍,露出一膀子好花綉來,楊志和西門慶也豁了懷,大家把酒指點江山,豪情潮湧。
一言既出,眾人皆驚而振奮。魯智深已經料到八分,再得張青一印證,當真是心花怒放,大笑道:「啊哈!原來是神交已久的好朋友來了!洒家花和尚魯智深,這廂有禮!」說著上前便剪拂于地。
三人拜得數拜,站起身來,這時二龍山其他頭領都上來參見。魯智深便道:「此處不是交心的地方,便請三奇公子往咱荒山上歇馬,兄弟們早晚也好討教!」
說著,西門慶再次向魯智深深深拜倒。
魯智深和楊志對望一眼,楊志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嘆道:「魯大哥,枉你我兄弟二人做了半世軍官,卻當不得四泉兄弟醉后的智謀,豈不慚愧?四泉兄弟說的都是金石良言,小弟先往山前把崗哨重新安排一遍。」
魯智深搖著手,連聲道:「四泉兄弟,你也贊得我夠了!我卻奇怪,這些事情你又不在場,卻是怎麼知道的?」
魯智深和楊志聽了,哈哈大笑。魯智深便道:「楊兄弟且去巡山瞭哨,我來帶四泉兄弟去放水!」楊志笑著去了。
眾人齊聲喝彩:「這話說得是!」
魯智深聽了愕然道:「洒家那日罵那廝些甚麼,洒家都已經忘了,兄弟你如何能見到其中的甚麼功力?」
當下二龍山小嘍啰擊鼓吹笙,眾星捧月一樣簇擁了西門慶上山,進寶珠寺大殿坐定,魯智深便吩咐殺牛宰鵝,抬上好酒,整頓筵席為梁山眾人接風。
西門慶便拱手道:「那小弟可就得罪了!我聽二哥說,青州害民狗官慕容彥達對二龍山常懷虎視,每欲鯨吞,今晚月色甚明,山寨里弟兄們若盡數吃得醉了時,那狗官突然發兵來襲,如何是好?小弟交淺言深,還望兩位哥哥恕罪!」
喝著酒,說著渭州舊事,話題不知不覺由江湖軼事轉到了西部疆場,說到了現在所謂的西軍名將們身上。魯智深便不屑地道:「說到西軍人眾,有勇無義之徒最多,洒家內中只服老種經略相公,餘子碌碌。」
魯智深拍桌大叫:「說得好!洒家敬弟妹一碗!」說著豪飲一碗,正想說「弟妹隨意」,不想扈三娘仗著新婚燕爾的銳氣,骨咚咚也幹了一碗,喝得絲毫不動聲色。
只因酒後傳笑語,方得陣前定干戈。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西門慶連連搖手:「甚麼討教?如何當得!小弟此來正要討擾一番,倒是真的!」
西門慶又道:「其他人行善,其善唯恐人不知;哥哥行善,卻是只求有益他人,寧願自污自身;最難得的是,旁人行善,牢記恨不得一世;哥哥行善,卻事過便忘,深藏身與名——其中人品之高下,真乃天壤之別!如此高風亮節,怎能不叫小弟敬服?!」
猛然想起一事,便把酒罈子一放,向魯智深、楊志二人道:「兩位哥哥,小弟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放了水,西門慶和魯智深重新找了個偏殿坐下說話,西門慶便提起當日魯提轄拳打鎮關西來,笑道:「當世好漢,小弟只敬服智深哥哥一個,哥哥可知為何?」
魯智深奇道:「洒家三拳打死了那鄭屠,也算不得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兄弟何以因此事而服我?」
西門慶搖頭道:「若不因此事,怎能顯出哥哥那般見義勇為、粗中有細的性格?哥哥當日作為,小弟都打聽得倍細。且不說打發走那賣唱的父女后,哥哥在那客店門前坐了兩個時辰,也不說到狀元橋鄭屠店前,哥哥不急著發落他,偏消遣他切了一上午的臊子,只說哥哥打倒那鄭屠后,當面罵他的話,卻是最見功力!」
酒席上,西門慶先謝罪道:「為了賺二哥往梁山成親,小弟胡言亂語一番,倒擾得貴山天翻地覆,還賠上了一株珍貴的靈芝,卻是小弟魯莽了!」
魯智深便擺手道:「四泉兄弟有話儘管說!咱們以後,有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