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041章 赤膊死士

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041章 赤膊死士

單廷珪是凌州團練使,對河北軍來說,他的部隊是雜牌,上下將校皆仰面目之,頗不把這些廂軍放在眼裡。今日大戰,魏定國被安排守營,單廷珪被安排作接應,相機而動。其實在梁中書心裏,這種地方治安部隊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說是相機而動,其實完全沒他行動的機會。
西門慶雖然已經決意暫時休兵,但天上如果往下掉元寶的時候,只要砸不死人,他還是願意撿一撿的。
所以儘管呼延騎兵的蹄聲很嚇人,但速度上卻跑不起來,這就給了梁中書反應的機會。梁中書當機立斷之下,命令部隊迅速脫離與梁山軍的糾纏,全軍收縮成圓陣,往營中撤退。反正凌州那五百人是客軍,說不要就不要了。
河北軍和梁山軍都心中嘀咕——臨陣脫膊,這些傢伙想幹什麼?卻見單廷珪人馬把長兵器都棄了,人人使短兵,又一聲令下時,那些人一個個從腰間拽下一個葫蘆來,齊齊仰頭痛飲。
精兵怎生成死士,猛虎如何變睡獅?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弓箭手僅僅只有射此一輪箭的機會,因為那些赤膊大漢有如狂奔的野牛,臨頭的箭雨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少打擊,反倒讓見了紅的他們更加兇悍。
凌州是小地方,沒什麼錢養兵,單廷珪的玄甲軍打扮比較寒酸,五百副黑油皮甲都湊不齊,有很多人穿著刷了黑漆的竹甲來濫竽充數,沒少在背地裡或當面被河北兵笑話。此時五百人陣前齊刷刷地脫成了光膀子,一個個虎體彪形的,看著反倒比他們穿著那些要面子的甲衣時更順眼些。
號角聲起,梁山軍陣里也轉上五百人的生力軍來。這些年輕漢子是梁山講武堂中選拔而來的精銳,戰略戰術未必精通,卻是一個個勇武過人。他們本來是軍之選鋒,但今日卻被董平搶了風頭,成了預備隊,正集體鬱悶時,敵營中卻有這五百悍兵殺了進來。
郭盛面色有些古怪:「他們……睡著了!」
再下一刻,五百人同聲長嚎,其聲峻拔慘烈,五百個赤紅了眼睛的人真的已經變成了猛獸一般。
梁中書既然收兵撤隊,西門慶也就不為已甚,他才捨不得讓寶貴的騎兵往敵人堅固的營盤裡去填呢!於是令旗揮舞間,三千客串輕騎的重騎只是繞著梁中書人馬打轉,倒也沒有撲上去挑釁。
這時的西門慶心中在滴血。他打仗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今天被這意料之外的五百奇兵給折騰了一道,戰死不少梁山講武堂的將士,讓他心疼得恨不能在地上打滾兒。雖然說打仗就要死人,但死敵人可以,死自己人西門慶還沒鍛鍊出那種視若無睹的冷血來。
戰場上突然一寂,不管是西門慶還是梁中書,都敏銳地感覺到,單廷珪那隊人氣勢陡長,殺氣轉烈,彷彿那裡蹲踞著一群猛獸一般。
雜事理出頭緒,瑣碎自有部下料理。西門慶回到自家營盤,顧不得稍歇,便趕著問道:「那些光膀子的傢伙怎麼樣了?」
而且在箭雨的打擊下,不少赤膊大漢被射得有如刺蝟一般,但這些人卻紅著眼睛繼續衝鋒,恍若無事,甚至在衝到梁山軍陣前沿時吼叫著高高跳起,向著刀山劍林迅猛無倫地撲了下去。他們身上的箭羽在風中簌簌而抖,彷彿化成了上古凶獸的翎羽,透出肅殺的兇悍之氣。
「嗯?!」聽了此言,西門慶是大吃一驚。這正是:
同樣悍勇的梁山精銳頓時也紅了眼睛,他們照樣拋掉兜鍪,甩開鐵甲,嗷嗷叫著赤膊而上,彼此血拚起來。到後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拆不出彼此。
所以他下了狠心,今天非要將這五百赤膊死士給吃下不可。他一定要弄清楚,這五百人到底是打了針還是嗑了葯,竟然能生猛到如此地步!
梁山嘍啰雖然面面相覷,但還是按西門慶所言,不分敵我兩個一組,都用大繩子把那些扭打得如火如荼的大漢們捆了起來,然後抬上大車拉走。
在死亡的金鼓聲中,堅陣與血肉交鋒,象靈蛇搏戰著巨犀,你纏緊他的要害他踩住你的喉嚨。吶喊著「替天行道,死無所憾」的,是梁山的英雄,倒在血泊里依然高呼陷陣的,是瘋狂的赤膊士兵。
西門慶一聲令下:「連自己人一起捆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誰知道梁中書那傢伙下一刻又會折騰出甚麼妖蛾子來?既然敵我一時難以分拆,索性就一起綁了運走,回到自家營盤再甄別不遲。
「放箭!」梁山軍陣上一聲喝令,頓時弓弦震蕩下空氣嗡嗡作響,箭如雨落。
收拾了這一干人,西門慶再傳將令,滿戰場救死扶傷。不但救自己人,敵人也要救。反正身後就是一座青州城,傷兵再多,雇傭老百姓照顧就辦了,拖累不了自己的兵力。
索超不愧是急先鋒,只憑著一腔血勇入陣之後,早把身後追隨的袍澤們忘在了九霄雲外,只是自己急沖猛撞,卻不料前頭一聲梆子響,早拉起一排排絆馬繩來。索超暗叫一聲「不好」,仗著騎術精熟,擦著繩索的邊兒斜切了過去。但馬頭一轉間,身後卻是撓鉤齊至,套索飛來,硬生生地將索超連人帶馬都活捉了去。
五百赤膊凶獸猱身沖陣,如同惡浪拍著堅實的堤岸。
索超這廝嗓門大,中氣足,雖然是在萬人喧嘩的戰場上,他依然華麗地吸引了包括西門慶在內無數人的目光焦點。
梁中書見凌州的五百人馬陷陣,令旗急揮,河北兵重新集結,聞達親身帶隊,和單廷珪並肩沖陣,要將五百人接應出來。梁山人馬死死包圍,強弓硬弩四下里不要錢一樣交叉攢射,聞達和單廷珪幾次三番沖不進去,單廷珪心急之下,甚至鎧中數箭。
西門慶心中猛一跳——怎麼回事?這些漢子突然間速度飆升,幾乎個個都有拿百米金牌的實力!
誰知自視甚高的河北軍打了個敗仗,雖然有梁中書激勵士氣,將大敗挽回成了小敗,但依然是損兵折將,單廷珪見了再按捺不住,這才引兵出陣。
呼延軍的精騎早已悄然在營中列陣,養精蓄銳多時,此刻更是連營門都不出,直接把柵欄推倒,呼延軍陣中騎兵的衝鋒號聲響起,和西門慶中軍號角聲遙相呼應,然後便是悶雷一般的馬蹄聲洶湧而來,往梁中書人馬側翼包抄。
嚎叫聲未止,五百赤膊大漢捷豹般撲出,沒了甲衣的束縛,他們的行動其疾如風,侵略如火。
河北四鎮是防禦遼國的前線,梁中書軍中也有騎兵,但大宋缺馬,朝廷對抗遼國的大戰略是步兵配合地道、密林、河流之類的地形打防禦戰,梁中書軍中的騎兵雖有不多,只能做偵騎偏鋒,要搞大規模對抗,他沒那個魄力。
號角聲響處,青州城下呼家將營盤突然柵欄齊倒,旌旗左右一分,亮出一隊隊整裝待發的騎兵來。
是在飲決死之酒嗎?看來這些赤膊上陣的傢伙不可小視啊!梁山前敵帶隊的校尉依旗語緩緩後撤的同時,急調弓箭手增援。
河北軍反撲的軍鋒被梁山連挫三次,一時後繼乏力,單廷珪正好接上了這個空兒。五百玄甲軍來到陣前,一聲號令之下,整齊劃一的先把甲衣給脫了。
就在攻擊的空檔里,單廷珪引本部五百玄甲軍悄然登場。
眼看河北兵在五百赤膊死士的帶動下,士氣復漲,不要命的衝擊了一次又一次,想要將重圍中的五百人救出去,西門慶冷笑一聲:「吹號!」
梁中書令旗急揮,調遣人馬急往這邊來救索超,卻哪裡有那麼容易?河北人馬往上闖了三次,都被梁山逼回。
這一陣時間不長,卻是最慘烈的,這五百人刀劈斧剁,卻是死戰不退,彷彿他們身上都沒有了痛覺一般,就這樣硬橋硬馬地以傷換命,硬生生地在梁山軍陣中破開一條血路,直往西門慶將旗下衝來。
西門慶鼻子里噴出兩股粗氣來,良久方道:「對面呢?」
梁中書營中也派出一隊白旗軍來,收拾救護自家弟兄,雙方沉默著各干各事,但終究發生了爭執。因為梁山這邊留給對面的只有遺體,受傷的河北士兵都被他們搶了去。
西門慶皺起了眉——這種一個衝鋒就搶進弓箭手有效射程的奇葩,已經超越了人類體能的極限。三個五個都已經太多,現在竟然出來差不多五百個!
呂方在旁邊面色有些黯然:「自家弟兄都掙脫出來了,折了一百多人……」
不象呼家將,從高俅那裡弄來了三千匹戰馬,而且沒什麼損失,正是富得流油的時候。此時氣勢洶洶地撲來,疾如驟雨。
西門慶在中軍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冷眼旁觀,他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呼家將的馬匹有一個明顯的特徵,這三千匹戰馬都是馬腿粗壯,四蹄蹄腕大,著地面積分散,可以更好地承受重型裝甲的分量。這類重騎兵專用戰馬裝備齊全后衝鋒起來當然是威不可擋,但象現在這樣輕裝包抄敵人後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那種腿長蹄輕的飛騎。
攆走了梁中書,西門慶轉回頭來,專心對付那五百赤膊死士。梁山講武堂的選鋒現在已經徹底和這些傢伙打成了一片。雙方連短兵器也扔了,互相摟抱著扭打在一起,戰到激烈處,連牙口都使上了,嚎叫聲咒罵聲中,雙方在血泥里滾來滾去,已經分不出誰是誰了。
眼看雙方又要動手,西門慶派人敵營前大叫道:「梁中書,你營中有多少醫生?比得上我身後的青州城嗎?」梁中書聽后呆了半晌,最後嘆口氣揮手罷了。
當下西門慶令旗揮舞,梁山兵馬帶隊的軍官都是梁山講武堂出身的,見到旗語后一個個佯輸詐敗,索超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直衝進梁山軍陣垓心去了,前面那頂銀羅傘蓋象魚餌一樣釣著他。
五百赤膊大漢把喝空了的葫蘆放回地上,用甲衣壓住了,他們過的是窮日子,象別人那樣把喝空了的葫蘆故作豪氣的往地上一摔八瓣,他們揮霍不起。除了他們的命,他們沒什麼可以揮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