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097章 曾家圍城

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097章 曾家圍城

你犯了錯甚至犯了罪,我摑你一巴掌,你不能惱,還得陪笑說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這才是天朝的義務,義民的責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單廷珪身輕如燕,早到城下,揚聲道:「我要見曾老爺子。」
只憑他們這八路軍兵,想吞曾頭市,只怕會崩了牙。
道太監看著城下流星群一般飛卷的快馬,兩眼發直,顫聲道:「西有叛匪,東有刁民,卻害咱家沒了走路,這下可如何是好?」
報入東京汴梁城,官家喜出望外,金殿接見,溫勉有加,當場賜姓為曾氏,賞了金銀財寶無數,就近在凌州揀處水草豐茂的美地安置,專門讓這些女真歸化人養馬,這些女真人得其所哉,大是快局。
他們在城上探頭探腦,城下曾頭市人馬早看見了。曾家五虎里的曾升飛馬過來,指著城頭大叫:「那兩匹閹了的牲口,出來說話!俺曾頭市自進了大宋,要馬給馬,要錢給錢,有甚麼虧負你們處?你們喪了良心,卻把欺壓漢人的那一套用到俺們女真頭上來,俺們不吃這一套!」
單廷珪聽了大笑:「小將與眾位都是刎頸之交,若真有兵馬要攻打曾頭市,小將豈能在此袖手旁觀?不瞞各位說,城中點兵欲打曾頭市是實,但有魏兄弟略施疑兵計,已經將這一場兵禍消弭了!」
火燒眉毛只顧眼下,兩個閹貨沒口子的答應了,單廷珪脫了甲,連柄匕首都不帶,挽住了魏定國手裡的長索,飛身從城頭上蹬著城牆跳了下去。
但隨著海上絲綢之路的興起,世界各國來到大宋的人越來越多,異族就漸漸不值錢起來。倒不是天朝不想圖那個虛名兒,而是他們自家的官吏已經泛濫,殘酷剝削老百姓都快養不起了,哪裡還顧得上養外國人?
到徽宗當政的時候,曾家已經在朝廷印象中徹底淡出了;童貫高俅那種奸臣秉軍政,廣納賄賂,排擠賢良,軍馬採購的大宗買賣也被別處空殼兒馬販子搶了去;凌州府也開始向這些歸化的義民收稅,雖然仗著祖蔭,稅的名目和額數比其它地方輕好幾倍,但也夠繁重的了。
宮、道二監軍一聽這是個走不成的樣子,都唬得面如土色。陳州兵馬都監吳秉彝奇道:「若是呼延叛軍,應該從凌州東邊來,甚麼時候他們肋生雙翅,繞過城池去啦?其中定然有詐!各位大人,咱們往城頭一觀便知。」
於是眾人亂鬨哄登城一看,原來卻不是呼延兵,而是曾頭市發來的人馬,在城下列開陣勢。曾長者這回也是真急了,不顧年老親自披掛,拈條狼牙棒出陣。曾長者身邊,左有總教師史文恭,右有副教師蘇定,史文恭的兒子史玉珮帶著妹妹史玉珠和曾不魯押住后陣,陣前是曾家五虎叫聲如雷,口口聲聲只要兩個無恥的狗太監出城獻頭納命!
只是從前被他們欺負的順民,都是唯唯諾諾一副奴才相,打左臉給右臉的主兒。真正碰上了忍無可忍的刁民,他們也抓瞎。曾頭市這幫人到底流著異族野性的血,受了壓迫,為什麼不反抗?此番曾頭市這幾千人上街,不是為了曾不魯一個人,而是為了大家——如果今天坐視曾不魯被強權擄走,明天每戶人家的女兒都會朝不保夕!
所以,曾家五虎決定把這一巴掌摑得響一些——那兩個閹貨欺人太甚,這回要砍下他們的頭送回東京去,跟隨他們的從人盡數坑了,以為後來冒犯者誡!
曾家五虎和單廷珪魏定國都是老交情,深敬二將清廉有能,見他孤身無刃而來,更服他的膽氣,客客氣氣將他請到了曾長者馬前。
眾人聽了,將信將疑。這正是:
城頭見城外曾頭市軍兵人如虎、馬如龍,都不敢上前答話。單廷珪、魏定國對視一眼,二人暗中鄙視一笑,單廷珪便出列道:「二位監軍大人,小將不才,願出城退去曾頭市人馬。」
正絕望時,有族中老輩人想起海外有個大宋國,狠著自己人,寵著外國人,是異族的天堂。於是走投無路的部族孤注一擲,全族卷包了上船,往大宋泊來。
二閹貨一聽,如久旱逢甘霖,急忙問道:「如此說,單將軍要帶多少人馬?賞錢幾何?」
單廷珪笑道:「事到如今,不差錢——小將斗膽,要請監軍大人承諾——曾頭市兵退後,二位大人不追究他們今日冒犯之罪。」
一言受辱,便起兵相向,曾頭市有這般大的膽子,其實也是朝廷慣出來的。
這朝廷有個比較犯賤的毛病,就是視自己的百姓如腳底的爛泥,卻將外國人當寶貝。說到底,都是虛榮心在作怪。當權的自以為是天朝上國,四夷賓服,那是倍兒有面子的事,因此但凡有個外國異族來稱臣的,就恨不得能供到天下去。外國人一看,送去三瓜倆棗做貢品,就得撈回來無數的真金白銀,這冤大頭的錢不要太好賺哦!於是紛至沓來,你得面子,我撈實惠,有奶就是娘,沒奶就來搶,積弊千年縷縷不絕,早失了當初漢武帝厚待歸化匈奴,是為了分化匈奴、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本意。
宮太監還剩著點兒急智:「莫不如派幾個精銳的勇士闖出重圍,往關勝軍那裡求救。」
在青州時,曾頭市只來了五百義勇,在千軍萬馬里還顯不出什麼,現在卻是受辱拚命,曾頭市每家都出精壯,來了何止四五千人?這些人衣甲簡陋,兵刃不齊,但卻是人人都騎烈馬,個個都挎弓箭,馬蹄子踐踏起黃塵,配合著狂野的沖陣嚎叫,真似要掀翻了天地一般。
曾長者道:「特來誅閹豎!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來殺我們!凌州城裡,不是兵都點好了嗎?」
不止是宮、道二太監,八路兵馬都監見了這勢頭,亦是臉上變色。他們這才知道,先前單廷珪、魏定國說的都是實話,光憑曾頭市眼前這些驍勇人馬,就不是他們麾下的草包官軍能搖撼得動的,何況曾頭市肯定還有留守的人,那又得多少軍馬?
也是他們運氣,海上風平浪靜,居然就被他們漂到了登州。見了登州太守,族長雖然不會說漢話,但畫得一手傳神的好畫兒,寥寥數筆,就讓當時的登州太守明白了,這些異族是來朝聖的!
頂著歸化義民的頭銜,歷代朝廷都對曾頭市另眼相看。曾家也知道自家在大宋根底淺,因此嚴格約束子弟,不許惹事,更厚結四周民心,胡漢一家之下,曾頭市越來越興旺,逐漸成了朝廷軍馬供應的頭家。
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當時的宋朝正在跟遼國爭正統的地位,兩國在天文曆法、禮儀源流上吵得不可開交,正當此時,突然有原屬遼國的女真部族來向天朝進貢,這說明了什麼?大統正義在哪邊還用說嗎?
都是熟人,曾長者、史文恭、蘇定都下馬同單廷珪見了禮,單廷珪問道:「眾位何來?」
天長日久的,周圍的老百姓發現但凡能抱上這些異族人的粗腿,官府就不敢將自家不當人的欺負,於是扶老攜幼投奔者日多,逐漸形成了一個大鎮,因為是以曾家人為頭,就叫做曾頭市。
兩個監軍正忙活著收拾行李箱籠,準備往關勝軍中避劫去,突然外面又有探事的小兵連滾帶爬來報——凌州城西塵頭大起,遮天蔽日,也不知來了多少人馬。
就因為曾家沒落了,所以宮、道二太監才敢隨隨便便就上來踩幾腳,他們是掌局的人——身邊的狗腿子,有這個底氣。
曾頭市也是這樣。他們百余年前本是遼西熟女真中的一個小部落,遼國皇帝歷代喜歡畋獵,對女真人馴出來的海東青獵鷹愛不釋手,而且女真人挖得好參、養得好馬、採得好珍珠,卷得好貂皮,都是剝削階級喜歡的妙物兒,所以歷朝遼帝對女真人的壓榨都非常苛刻,民不聊生。
貪官從來無須懼,小民自古不可輕。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現任曾家族長曾長者一夜之間老邁了許多——曾家正在慢慢沒落下去,昔日的好時光一去而不復返,他要帶這萬戶人家走向何方?
此言一出,四下里鴉雀無聲,眼見曾頭市陣上人人都是騎兵,什麼馬能跑得過他們?出城就是自尋死路,傻子才樂意去。
所以,曾頭市這一回決定要大鬧一場!要讓天朝那些掌權的王八蛋們長長記性,曾頭市不是順民,而是義民!
有一年曾家先祖的部落里遭了瘟災,人口馬匹死亡過半,只得舉族遷移,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后,部落元氣已經大傷,可要交的苛捐雜稅還是一文也不能少。
曾家五虎里的曾索也飛馬上來,笑嘻嘻地道:「咱們今天把話攤開了說個明白!若不給給俺們凌州女真一個好答覆,咱們便要鬧到東京御前,打皇帝的官司去!」曾頭市眾人聽了,都是一陣有恃無恐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