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101章 衣裳之陣

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101章 衣裳之陣

關勝笑道:「吾自有萬人敵矣!」說著催馬上前。
關勝心說:「卻不知這西門慶沽名釣譽,在書中胡說八道些甚麼?」當下接過書來一看,卻不由得又驚又喜,原來這書版面精美,描畫人物栩栩如生,五字書名更是動人心魄——正是《三國關羽傳》!
聽關勝說得客氣,西門慶心中已經明白了八九,但還是拱手道:「關將軍有話請講,何來求懇二字?」
郝思文也道:「三奇公子以義氣成名,安肯在千軍萬馬前耍詐弄鬼,自墮威信?宣贊哥哥過於杞人憂天了!」
西門慶拱手道:「卻因敝山寨新設一書局,欲刊印新書,版于天下。小弟不才,新作一書,自信頗足寓目,只是寫到一半時,卻遭逢瓶頸,因此不得不厚顏前來求見將軍,求將軍指點一條明路。」
想到文中記載著先祖關羽的事迹,關勝哪裡還按捺得住?急急翻到第一回,躍目便是調寄一闕《臨江仙》,卻寫道——
關勝見西門慶無甲無兵,矯立於兩軍陣前,卻是面不改色,又忍不住贊道:「真虎膽也!」當下棄了大刀,解了重甲,美髯飄拂間,便欲催馬上前。
目瞪口呆之餘,聽西門慶說得客氣,只得回應道:「卻不知公子所著何書?莫非是《春秋正義》?若是如此,在下幼傳家學,還可胡言兩句。」
卻見關勝上前後,與西門慶馬上相互揖讓,彼此之間做足了禮儀功夫。梁山軍不以為奇,官軍隊里卻大驚小怪起來,雖然軍中嚴令,陣列之間不得交頭接耳,但彼此間面面相覷,卻成了此刻的家常便飯。
關勝聽了,只覺得匪夷所思,暗想道:「這些賊寇,竟然也設起書局來?這……這……這究竟是何世道?」
宣贊急忙諫道:「大哥不可!三奇公子西門慶足智多謀,大哥空手前去,若萬一有失,悔之晚矣!」
默默吟誦幾遍,關勝只覺得頰齒留芳,其中真意,不醉人而人自醉,禁不住便想手舞足蹈起來,但還是勉強抑制,于馬上深施一禮,喟嘆道:「三奇公子大才,關某今日拜服矣!」
兩陣對圓,遙見梁山陣上,有一將不披甲胄,亦不拿兵器,只是輕裝軟款,做文士踏秋打扮,襯著門旗下無數拱衛的虎狼之士,更顯得飄然出塵,竟似欲乘風而去。
按轡對語已畢,二人相向一揖,撥馬各歸本陣。
卻見西門慶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來,打開時,裏面卻是一本薄薄的書冊。西門慶向前催馬兩步,雙手遞過,庄容道:「還請關將軍斧正。」
宣贊聽著,亦覺有理,便退開道:「既如此,卻顯小弟多慮了——大哥小心!」
再揭一頁,已是書目,密密列出正文章節,第一回便是「宴桃園豪傑三結義,斬黃巾英雄首立功」……
郝思文奇道:「哥哥何出此言?」
正看得如痴如醉的時候,卻忽有小兵來報——「三位將軍,有宮、道二位監軍已經駕到,正在營門前喝令弟兄們開營!」這正是:
西門慶道:「非也!如今的朝廷綱常乖舛,主昏臣奸,消亡之禍只在目前。因此有無數俊士逼上梁山,豎起替天行道大旗,非求一家一姓富貴,實欲洞明天下清濁。上了梁山,此身便脫樊籠,安有昧心改性,自甘下流,再重投鬼蜮之理?」
對陣方將衣裳會,歸營又碰奸佞來。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兩下里就這樣相安無事。
封面有如人之臉,聖手書生蕭讓和玉臂匠金大堅親自製版,自然一目之下,便令人魄盪神搖,再移不開目光。
自從西門慶回軍梁山,他精心準備著計伏關勝,因此一直沒出兵挑戰。
無獨有偶,關勝自以為向梁山上派去了阮銘川這個細作,一直在靜以待嘩,也沒主動向梁山挑戰。
郝思文向關勝道:「大哥,此人就是號稱『山東西門慶,河北玉麒麟』的三奇公子!」
沒奈何,三人只好擠在一處觀看。羅貫中大神千錘百鍊后的三國,自然看得三人目不交睫,讚不絕口。
西門慶謙道:「關將軍客氣了,既蒙青目,便攜去何妨?只不過此書草稿初版,尚未完本,而且史料難明,其中多有落筆猶豫處。因此在下今後還要冒昧拜託關將軍,于令祖當年豪傑之事多所求證,務要做到盡善盡美,方不墮了三國英雄之威名!」
宋時三國故事已經流行,孩童們最喜於此。每聞曹操兵敗,則歡欣鼓舞,聽到劉備落難,則愀然不樂,甚至於有哭泣垂涕者。宣贊、郝思文也是打孩童過來的,哪兒能免俗?眼前竟有現成印好的三國書,真叫他們心癢難搔,只恨不能搶了過來。
關勝搖頭道:「兄弟休勸我!三奇公子西門慶輕衣緩帶而來,乃修《春秋》衣裳之會故事。我若攜刀披甲才敢上前,先便折了銳氣。大將主軍之膽,軍鋒未交,先折將膽,此取敗之道——且讓我輕裝上前,也令梁山眾寇知道除三奇公子西門慶之外,天下亦有風雅英雄!」
宣贊眼見關勝安然回馬,心下大定,和郝思文聯騎接出,問道:「哥哥何以面多喜色?」
關勝聽了,垂首不言。他是個忠直的漢子,此番雖來征剿梁山,但亦不願意文過飾非,給這個腐惡的朝廷加以美化,於是顧左右而言它道:「既如此,公子今日臨陣,所為何來?」
這時西門慶和關勝通過殷勤,關勝便開言道:「數日來你我兩家未曾軍爭,卻不知今日三奇公子親身臨陣,卻為何事?如此輕衣而來,莫非有意歸順朝廷?」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兩軍各自收兵。關勝回到中軍帳,迫不及待地捧出那本《三國關羽傳》向宣贊、郝思文照寶,宣贊、郝思文看到了,亦不由得見獵心喜。
宣贊暗中撫著雕弓,心道:「也許是在朝廷中見多了勾心鬥角,所以學會了疑神疑鬼。但謹慎小心,一百次也不嫌少,莽撞大意,一次就太多了——我且留心監視對陣反應,關鍵時刻,我的連珠箭也不是吃素的!」
關勝大笑道:「昔日三奇公子《下河東》一出,有識之士評論,便是在正史中為呼家將立傳,也沒那等彪炳後世的光彩——今日我關家近之矣!」
關勝聽了愕然。但轉念之間,更敬服西門慶胸襟之坦蕩,再拜道:「真義士也!」
關勝捧了書,賞玩半晌,這才揭開封面,看扉頁時,卻是一篇有關於梁山先賢堂書局的喻文,寫道:「宇宙之所以浩瀚也,除有太陽太陰互為表裡,尚有群星璀璨,拱衛其間,方垂星斗明煌之天象,人道亦如此。至聖先師,百世配享,如太陽離離之明,然至聖之外,竟無群賢布列其側,孤星寥落,何失道如此?梁山不才,替天行道,設先賢堂,凡農商工醫等庶眾,有能利國利民,遺澤後世之創舉者,不分胡漢,莫問賢愚,皆請列矣。如此得大星垂天,小星流明,方為普天一宇之壯觀氣概。吾輩雖處人生逆旅,但既存此心,便行此道,特設梁山先賢堂書局,請為天下庶眾張目。一一一四甲午年辛酉月丙戌日乙未時,梁山西門慶書于先賢堂小軒窗下。」
關勝注目多時,嗟嘆道:「真逸士也!」
關勝聽了,奮然而起,揚眉瞋目道:「久聞三奇公子名頭,今日正好一見,觀此子氣象如何!」說著頂盔掛劍、罩袍束帶、系甲攔裙,結束整齊后披掛上了赤菟馬,引宣贊、郝思文二將昂然臨陣。
關勝聽了,義不容辭道:「此事在下責無旁貸!」
卻見西門慶排開眾人,單騎而出,向這邊道:「在下西門慶,今日非為干戈而來,只請關勝將軍說話!」
關勝撫著胸前書冊道:「兄弟們隨我回帳說話。」
這一篇雖只寥寥數百字,但讀來卻令關勝目盪神搖,忍不住抬眼向西門慶一望,暗道:「想不到斯人竟有如此之浩志!無論成敗,其氣概亦足甲于天下英雄!」
關勝便捧著書道:「此書非宜陣上倉促所觀,在下欲請回營去,焚香凈手,細品慢讀,卻不知……」
西門慶急忙道:「關將軍佩服錯了人!此書並非在下原創,實乃一位羅姓奇人流傳,在下今日將之付印,只是借其精華,加以變化而已,實不敢掠前輩之美為己用。」
西門慶謙稱不敢時,關勝已是歸心似箭,於是抱拳俯首道:「在下有一事,想求懇於三奇公子。」
但在今天,梁山上突然金鼓擂動,號角齊鳴,一支人馬當陣擺開,打破了兩軍前的寂靜。
早有小軍報入關勝中軍帳:「報——有梁山西門慶領兵搦戰,其人親自出馬,在軍前口口聲聲,要會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