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105章 趙羽盜書

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105章 趙羽盜書

萬事開頭難,既有了頭緒,接著就越想越深:「平日與西門慶交談時,常見他把從節堂裡帶回來的公文拿到書房裡去批,我若能因此探得要緊軍情……嘿嘿嘿!若因此破得梁山,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你是誰?」趙羽條件反射一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錢袋,但反應過來后,馬上又把手放開了——現在這世道,再沒有比賊窩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無須馬革裹屍的悲壯,此事易為耳!」西門慶笑道,「銘川兄可知,現在的梁山之上,有一大宋皇室子弟,名喚趙羽?……」
阮銘川聽了大喜。他這些天在梁山上呆得並不痛快,雖然阮氏三雄、張橫張順等一眾兄弟感他相救之恩,待他並無二意,但因為背了個關勝細作的嫌疑,宋江、吳用總是有意無意地提防著他,這種沒鹽沒醋的日子,阮銘川實在過膩了——他急需要有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現下,西門慶把機會送過來了。
西門慶回師梁山之後,對趙羽也是另眼相看,在得閑的時候,經常將他請進書房,與他議論歷代朝政得失。說到本朝弊政,趙羽不服氣地道:「天下吏人素無常祿,唯以受賄為生,這事自然是有的。但祖宗聖明,自熙寧三年後,始制吏祿,更設重法以絕請託之弊,多少文人名士稱頌這是養廉之本——時至今日,貪腐應該越來越少才對,怎會如閣下所言越來越多呢?」
但轉念一想,又自慚道:「趙羽啊趙羽!梁山待你有何虧欠處?你竟然如此欲滅它而後快?若破得梁山,我一力承擔,把這些好漢全伙招安,方見得我趙羽是知恩識義的君子啊!」
林中只剩趙羽心亂如麻。但一摸到腰間的錢袋,心情便豁達起來:「管他救成救不成,先擲了這一把骰子再說!」
「關勝?他不是前一向才把阮小七和張橫捉了去的朝廷新派大將嗎?怎的有書信在西門慶這裏?」
後面的話,趙羽再沒聽進耳朵里去,只是心上念叨:「原來那阮銘川說的,都是個真的!」
到了書房門前,一見門前沒有講武堂的學兵值守,趙羽就知道西門慶不在,這賊膽兒立馬就肥了好些。當下擺出心中無鬼的樣子,大搖大擺地推門進去,一回身正要閂門,但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
既然敵軍內部已經暗流涌動,自然就應該趁熱打鐵。回到議事的節堂,西門慶馬上命小嘍啰請來了阮銘川。
當下衝進了賭錢的屋子,本欲尋黑旋風放對,卻見屋中人頭涌動,又多了些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阮小七和張橫來了。他們兩個沒遭擒前,也是趙羽的好賭友,此時故友重逢,大喜上前招呼:「七哥,橫哥,你們咋的回來的?」
西門慶僅僅只是在陣前跟關勝做了一次和平的會談,便無形中坐實了一千萬貫的流言。最倒霉的是當事者永遠屬於後知後覺的犧牲品,關勝、郝思文、宣贊他們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在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態下,自然發揮不佳,帶去的錢一時半會兒之後,又輸了個乾乾淨淨。在眾人的鬨笑聲中,趙羽灰溜溜地起身出屋,躲羞去了。
「?」趙羽轉頭一看,來人自己壓根兒不認識。
於是,趙羽繼續大搖大擺,往自己常坐的那張椅子上一靠,伸了個懶腰:「沒人?好無聊啊!」
接著往下看——「與君較,蔡京、童貫、楊戩、高俅輩,真浮雲也!」——這一點,趙羽倒是深有同感,他覺得要是西門慶當了大宋的首輔,幹得肯定比蔡京出色。
諸如此類的談話,在所多有,每一次趙羽都被說得鎩羽而歸,垂頭喪氣,但他臉皮厚,不怕臊,總想著替本家爭氣,因此屢敗屢戰,最後已經是樂此不疲了。
阮銘川道:「我是欲擒故縱,藉著搭救阮小七、張橫的名義上山的——我說小將軍,咱們身在虎穴,你能不能別這麼啰嗦啊?」
「銘川兄,事到今日,非你出馬不可了!」西門慶笑向阮銘川言道。
行到林深處,再無六耳,趙羽終於放心問道:「阮銘川,你到底是甚麼人?」
沮喪了一陣,趙羽終於嘆了口氣:「唉!誰讓我要姓這麼一個『趙』字!我要不是皇親,也一頭扎進梁山的懷抱多時了,樂得多少快活!」
西門慶的書房,趙羽是常來的,小嘍啰見得慣了,誰都不來理會。當然,這隻是外書房,真正議事的節堂和屬於私宅的內書房,趙羽是進不去的。
回頭觀望,四下確實無人,這才打開暗讀,上寫道:「書呈三奇公子台鑒:世曰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君以一千八百萬貫贖取阮小七、張橫性命,深可得其言三昧矣!」
看這排字后,趙羽呆了半天,突然直跳了起來,大罵道:「直娘賊!我皇家給滿東京城的官兒發俸祿,一年也不過三十八萬貫——關勝這廝,一入私囊便是一千八百萬貫?!反了!反了!」
阮銘川道:「小可是朝廷派上山來的細作,一來打探梁山虛實,二來相救小將軍脫困。」
但還有句話叫「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趙羽被帶上梁山后,本以為身屬皇室宗親的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有梁山知名的大頭領宋江親自接待,優禮有加,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口口聲聲自稱小吏,言言語語不忘忠義,殷勤到十二萬分——宋江的好意令趙羽如在夢中,現在的生活,比他在東京當草頭將軍更要來得優渥些。
昨天同李逵等人混賭,那黑廝手氣忒旺,把趙羽贏了個盆干碗盡。不服不忿之下,趙羽今天從宋清那裡借了幾貫錢,又趕來扳本兒——賭場上沒有常勝將軍,任你手氣再高,運氣再好,終有翻船的一天。
見趙羽翻身欲走,阮銘川急了,只好開門見山:「小將軍,我是來救你的!」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猛然間靈機一動:「有了!京城裡那幫小丫頭崽子痰迷了心竅,都學著李師師、趙元奴她們,只恨不能把三奇公子當神供起來!我何不這就往西門慶書房裡去走一遭兒?若能撈得一兩件墨跡,便是我終身的護身法寶——屆時只消往出一亮,那些丫頭眼饞心熱,只會討好我,不敢得罪我!」
盛怒中的趙羽終於洞悉了關勝——這廝是在左右逢源啊!左邊他頂著朝廷的大義,和梁山打生打死,但內里勾結著大發橫財;右邊他又藉著發橫財的機會,送個細作阮銘川上梁山,通傳情報,其反噬梁山之心昭然若揭!
情理上、道義上都站穩腳了,趙羽一躍而起:「事不宜遲,我這便往西門慶書房走一回!就算沒有軍情公文,若有《三國關羽傳》後面的草稿,也是好的啊!」興沖沖地想著,一頭撞開絮門帘,就撲出去了。
阮小七、張橫被俘后,宋江、吳用慌了手腳,出到一千萬貫的買命錢,此事是千真萬確的。至於關勝嚴辭不受,上到宮、道二太監,下到翻槽放馬的小卒,幾乎很少有人相信——這世界就是這樣,大多數人總樂於以自己的度量來蠡測他人之胸襟,齷齪總佔主旋律。
趙羽撓了撓頭:「這話聽著倒也有理!」
「沒空兒!」趙羽很紈絝地拒絕道,「小爺還急著去翻本兒呢!」
一念至此,真是生有何歡死有何懼。趙羽揪著自己的頭,在炕上滾來滾去苦苦思忖:「怎的好?怎的好?該如何想個法兒,把這坎兒邁過去為好?」
阮銘川覺得不能被趙羽牽著鼻子走了,於是反駁道:「我騙你,於我有什麼好處?你現在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的,我卻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來救你,我吃飽了撐的啊?」
一想到皇親,趙羽又焦躁起來,暗想道:「這回就算被救回東京,也是個臉上無光。吃那些叔伯兄弟們笑話倒也罷了,若是被他們家那些姐姐妹妹大侄女小侄女們譏諷起來——哎喲喂我的天媽啊!那可是乖乖不得了!就算我去投河跳井,也洗刷不凈臉上的羞恥了!」
略等了數秒,趙羽理所當然地站起身來,走到西門慶的書案邊,去伸手翻檢——小爺可沒想著不告而取,只是閑得發慌,只好尋些東西解悶兒而已。
再看——「然君子重信,贖金換將,乃公與吾之私事,還望謹慎莫泄。若有疏虞,吾固有損,更傷君一諾千金之清德,不亦憾乎?」
見趙羽兀自偏著頭思量,阮銘川道:「這裏不宜久留,小可先避去了,小將軍亦當回去準備。」說著出林匆匆而行。
「啊?!」這回趙羽總算邁不動腿了,四下打量了一番,拉起阮銘川就走,「咱們借一步說話!」
先以金迷閹貨眼,再用書動帝胄心。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你敢說我啰嗦?」趙羽瞪起眼,「你還待怎的?」
正興沖沖趕到半路,突聽路邊林中有人一聲咳嗽:「小將軍何往?」
阮銘川左顧右盼:「長話短說,小可因為有救人的功績,所以現在手裡掌了幾條船。覷個空兒,我就可以把小將軍你渾水摸魚送出去,你這幾日,睡里夢裡都要仔細,只要碰著機會,我隨時都會來尋你。」
對著這等被皇家教育毀了意識形態領域的苗苗,西門慶只好重新給他開竅:「趙羽,你可知有句俗話叫『人心沒盡,毬沒尺寸』?窮奢極欲沒有盡頭,再多的錢也摟不住你們糟蹋啊,這廉又從何養起?而那所謂的重法,形同虛設,不過只是個笑話罷了——你在東京城中,見多了諸事,只須拋了先入為主,仔細想想,再摸著良心說話!」
趙羽也是監軍,只不過他這個監軍特倒霉,不但受了張清徐寧的牽連被朝廷苛責,而且還被擄上了梁山,果然是福無雙降,禍不單行。
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趙羽把自家往炕上一摔,抱著頭髮愣。象如今這樣逍遙自在的日子,贏了錢是自己的,輸了錢是別人的,整天可以沒心沒肺地呼天搶地吆五喝六,嗓子癢了還可以去找大名鼎鼎的三奇公子西門慶解解悶逗逗咳嗽——真是給個神仙都不換啊!那阮銘川幹嘛要多此一舉,巴巴地跑來救自己呢?讓自己就這麼在梁山上自生自滅不好嗎?
「放著小爺在此,豈容爾這等首鼠兩端之輩猖狂?」趙羽無聲地冷笑起來。這正是:
來人向趙羽深深一揖:「小可阮銘川,請小將軍借一步說話。」
但想了想,還是追問道:「我是被劫上梁山來的,你又是怎麼混上來的?」
趙羽狐疑地看著阮銘川:「我憑什麼信你呀?」
這一翻,令趙羽好生失望,最想看的《三國關羽傳》原封不動還沒更新,軍情公文更是一樁也無,不過——趙羽的眼神定在一個信封上——這信封似乎平平無奇,可為什麼它上面署著「關勝謹封」四個字呢?
「但得西門頭領吩咐,千難萬難,銘川也必不推辭!」心愿將要得償,阮銘川一時間神采奕奕。
雖然他這個皇室宗親從來沒做過賊,但現在閂門,豈不等於告訴旁人,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得了宋江吩咐,趙羽的人身自由也沒受多少限制,除了一些真正的重地,梁山上下左右,任他閑走遊玩,反正四面都是水,他這個旱鴨子除非進化出白天鵝的翅膀,才能飛得出去。
阮小七便得意洋洋地吹噓道:「誰叫咱命大?被關了陷車,硬是碰上了俺們石碣村的老鄉親——阮銘川阮兄弟,阮兄弟好義氣,有膽量,把我和老張救了出來。可惜阮兄弟不好賭,未免有點兒美中不足……」
「一千八百萬貫!」趙羽忍不住咋舌,他雖然是宗室子弟,也沒機會見識這麼多錢,接著便是恍然大悟,「原來阮小七張橫兩個不是阮銘川賣命救回來的,而是西門慶花錢買回來的!」
除此之外,趙羽就是在梁山上蹓躂到東,蹓躂到西,喝酒賭錢,無所不為,閑時追著回山的張清、徐寧猛叫「師傅」,日子混得頗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