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107章 出山入局

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107章 出山入局

宮太監大笑起來:「小將軍有識有謀,方能脫困,此誠喜事也!可惜軍中寒素,不能置席為小將軍接風,倒實在是一樁憾事!」
然而,關勝不知道的是,趙羽心裏早惦記上他了。這回他當然不會挑關勝的理,因為還有比挑理更要緊的事情待辦。
耳聽另一個艄工輕聲道:「五間堂出來的弟兄,都是怪人!」
趙羽遞上腰牌,那人接了更不細看,只是往懷裡一揣,便道:「上船!」
趙羽來到宮、道二太監營中后,卻也不困了,覺也不睡了,只是拉著宮、道二太監問道:「兩位公公,觀關勝此人如何?」
在青州城下時,趙羽和宮、道二太監是會過面的,此時一見,終於互相認了出來。
趙羽便從懷中取出那封書信:「二位公公請看,這是小子在梁山時,冒死從三奇公子西門慶書房裡取來的——關勝之貪,罪不容誅!」
一聽此言,二太監臉色更變,齊聲道:「小將軍,此事萬萬不可!」這正是:
趙羽心下連珠價般地叫苦:「也不知是哪個將軍?」
眾人聽了宮、道二太監的吩咐,七手八腳給趙羽鬆了綁,宮、道二太監又命人抬上一把軟椅來,安排被捆麻了的趙羽半躺半坐在那裡。
再一轉臉,卻又看到兩張蠟黃的老臉,在燈光的映照下真如牛頭馬面一般可怖。趙羽與他們六目相視,突然一起跳了起來異口同聲:「原來是你!」
來到近前,黑暗中站起兩個艄工來。一個問道:「是五間堂出工的弟兄嗎?牌子拿來!」
趙羽道:「小子在這裏求二位公公行個擔待——明日二位公公請出天子的監軍尚方寶劍,曉諭三軍,將關勝那廝當場拿下,以為做臣不忠,為屬不義者誡!如何?」
這幫人因地制宜,就拿趙羽蒙面的青巾蒙了他的眼睛,然後把他拉拉扯扯而行。趙羽只聽耳邊有無數人說說笑笑,更有人向自己呼呵斥吒,往往伴隨著刀劍斧鉞的威脅在身旁嗖嗖作響,真是心驚膽戰。這一步步走來,真如行在鬼門關上一般。
趙羽抹一把冷汗,喝問道:「是誰?!」
等啊等啊,趙羽終於等得睡著了。正做著最喜歡做的美夢時,突然一個激靈,猛睜開了眼睛——好象有貓在磨爪子,窗欞被抓得「赫赫」直響。
宮、道二太監急忙站了起來,叫嚷道:「快!快!快來給小將軍鬆綁!」
聽到宮太監這雲里霧裡的撒開了一吹,關勝、宣贊、郝思文三人倒不免對趙羽肅然得有些起敬了。
關勝嘆道:「那又如何?難道讓我把恪盡職守的一哨士兵都綁了,送到那小將軍帳里去請罪不成?白龍魚服之事,古來多有,須怨不得旁人。咱們弟兄只消身正影直,旁的由它去!」
驗腰牌那人道:「若不是這等堅心忍性的怪人,如何幹得深入敵後的大事?休再聒噪,開船吧!」
又聽一個公鴨嗓跩著腔調哼哼道:「來人吶!將這賊子頭上的罩子掀了,咱家倒要看看,這是個甚麼人物!」
走了地久天長那麼遠,趙羽突覺身上的繩子一緊,被人拉住了自己前進的步伐。然後身邊一條大漢叫道:「右營巡哨,拿住姦細一名,特來獻上將軍!」
就聽有人威嚴地道:「綁上來!」
但聽身周圍馬嘶犬吠,越迫越近。趙羽正暗暗叫苦之時,卻見前方遠處燈火輝煌,倒象是香火鼎盛的大廟在做道場的樣子。趙羽心道:「阿彌陀佛!若真是廟,我進去隨便尋個菩薩的蓮座躲了,梁山未必找我得到!」人有了盼頭,一時忘了疲勞,拽開腳步,越跑越快。
兩個人悶聲一起抄荒道溜到水泊邊兒上,遠處金沙灘鴨嘴灘小寨里燈火明亮,彷彿是另一個天地,但那些光都是狹隘的,再洞燭不到趙羽他們這邊的世界來。
巧手拋出鉤和線,粗心釣來事與非。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這兩個字真如佛旨綸音一般動聽啊!趙羽巴不得一聲兒,撲上船頭,象只鸕鶿一樣在那裡一趴窩,盯著水面就不動了。
阮銘川用青巾給趙羽蒙了面,又遞給他一塊腰牌,指著前方岸邊一隻影影綽綽的小船道:「我只送你到這裏,你自去上那隻船,一個字也不要說。」
宋江和西門慶弄出的一場風波,在梁山上回蕩不絕,但趙羽卻是聽而不覺,他現在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直運氣,就等著阮銘川趕緊來救自己。
耳聽一個清亮的聲音道:「這廝這般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甚麼好人!」現在的趙羽身穿黑色夜行衣,腦袋上罩著青色蒙臉罩,這般打扮正是標準的壞人模樣,不是江洋大盜,也屬海洋飛賊。趙羽聽著,縱有千般冤屈也不得折辯,只能在肚底暗暗叫苦。
關勝的言外之意——這回我的部下沒把你這個奇裝異服的傢伙當細作殺了,已經是額外的幸運,你就別挑理了吧?
上岸后,趙羽更不回顧,埋首疾行。行不到數里,就聽背後喊聲大作:「不要走了趙羽!」一聽之下趙羽大吃一驚,暗道:「果然西門慶不是好欺哄之輩!這麼快就發現我逃出來了!」腳下加力,往前猛竄。
郝思文、宣贊聽了,也就丟開了手,關勝宣上來那一哨的哨官,贊他們恪守本職,找回了宗室小將軍,立了一功。功勞簿上記了一筆后,每人還賞一串錢。
趙羽「啪」的一拍腿:「二位公公,真以為關勝放走敵酋,乃是為了施計?」
這邊在論功行賞,那邊卻在論罪求責。
趙羽瞟了關勝一眼,心道:「這廝哪裡寒素了?看他肥白的樣子,若不是暗吃了一千八百萬貫錢,如何能膨脹高壯到如此地步?!」
道太監則指著關勝三人眾向趙羽道:「小將軍,這三位,就是朝廷派來此地征剿梁山的大軍統帥——這位是大刀關勝,這位是井木犴郝思文,這位是丑郡馬宣贊——你們以後卻要好好親近親近!」
顧不得因夢中的倩女變成幽魂而生氣了,趙羽抓起拴好的包裹,飛身而出,奔向自由。
阮銘川的聲音道:「是我!」
趙羽一聲不吭,心中卻興奮中夾著好多遺憾——「娘的!再沒機會跟那幫傢伙翻本兒了!」——想到又要過回從前那種沒鹽沒醋的宗室生活,就不由得令人感到無聊透頂。
趙羽這時三分惶恐,倒有七分興奮——東京城裡,哪裡有這般驚險刺激的事兒?當下三步並做兩步,往黑影里的船隻處趕了過去。
當下宮太監笑眯眯地向關勝道:「關將軍,來來來,咱家向你介紹宗室里的一位英雄——他就是當初呼延逆匪初叛時,踴躍敢任監軍重職的趙羽小將軍。在青州城下時賊勢雖凶,有他坐鎮,呼延兵難進寸步;可惜他因事離開只一時,青州戰線,頓時失守!」
宮、道二太監都是老狐狸,樂得奉承,齊聲道:「小將軍肯下顧,是咱們做奴才的福氣。」
墨夜中伸手不見五指,只見阮銘川兩隻眼睛精光閃閃奪人的二目:「閑話休說,跟我走路!」
左右轟雷般應喝一聲:「綁上來!」然後繩上加繩,將趙羽勒得直翻白眼兒,這才押了進去。
望著他們三人離開的背影,郝思文憂道:「我看這小子來者不善!他臉上吃了兒郎們的耳光,咽不下這口氣,要在咱們弟兄身上出氣呢!」
一聲櫓響,小船推開波浪,箭一樣往對岸駛去。
那人左邊站著個白面將軍,英氣勃勃,雄姿出眾,宛如當年的關平;右面站著個黑臉丑漢,黃髮壓鬢,蒜鼻朝天,勝過昔日的周倉。趙羽一時倒恍然起來——「我莫不是進了崇寧真君的神廟,在睡里夢裡見了真佛了吧?」
這兩個閹貨本來只是聽說軍前又擒住了人,唯恐關勝捉住了大魚后,打著番犬伏窩的名頭再次背著自己兄弟貨賣了,那可是不可容忍的損失啊!因此宮、道二太監才不辭夜深勞苦,說什麼也要親眼來看看——如果真的要賣,也得有自家兄弟一份好處才行——沒想到這回抓住的是個非賣品,更值錢!
趙羽是被他部下的兵丁給綁進營來的,看樣子似乎還吃了些苦頭,關勝心裏暗暗叫苦,只得躬身道:「末將關勝,參見小將軍——卻不知小將軍為何現身於兩軍陣前,又做如此打扮?若遭誤會,必然招來殺身之禍,此豈是貴人所當為者?」
只見趙羽嘆氣道:「小子的遭遇,說了時兩位監軍和幾位將軍休笑。上回往東京去時,在寇州枯樹山遇上了黑旋風李逵,把我劫上了梁山,羈押至今。也是徼天之幸,今天乘著草寇防備鬆懈,我渾水摸魚,易服改扮而出,慌不擇路間,就逃到了關將軍鈐轄之境,不免羞見故人——慚愧!慚愧!」
關勝聽到趙羽的來頭,絲毫不敢怠慢。在他們這些邊鄙野臣的眼中,此等皇幾代都是草包,仗了祖宗的勢,不知會跋扈到什麼地方去,是他們萬萬看不起,但也招惹不起的。
一聽關勝名字,趙羽一口水好懸嗆死自己:「原來本少爺才出虎穴,又進狼窩,竟然來到了關勝這廝的軍中!可惜!可惜!可惜關勝這廝雖然生得好一副皮囊,做的卻儘是見不得人的惡事!」
宮、道二太監湊上來一看到一千八百萬貫的數字,只艷羡得死去活來,不約而同對關勝罵不絕口。
誰知屋漏偏逢連陰雨,船破又遇頂頭風。趙羽只顧留心身外追兵,卻不防一腳踏上了飛簽,一聲鈴響,好幾條索子直飛起來,將他四肢都纏上了,莫能掙扎。然後就是人聲涌動,一群人如狼似虎地闖上來,不由分說先拿麻繩蛋子堵了他的嘴,趙羽略一扭曲不從,便嘗了好幾個親切的嘴巴。一時間只被打得頭暈眼花,心下更沮喪得一敗塗地:「罷了!罷了!想不到最後我還是落在了梁山手裡!這回只怕苦頭有得吃了!」
宮太監便婉轉地道:「關將軍這個人嘛——倒也有幾分本事。臨陣初交鋒,便擒了梁山兩員大將。但是——這個人又太專橫獨斷了些。既然擒了敵將,就該將之打囚車裝木籠,送往東京獻捷才對,官家面上也好看些。誰知這位關將軍啊!卻自作主張,將兩個賊人放走了!雖說是為了暗中施展妙計,但細論起來,總是不該!說得好聽些,這是將在外而君命有所不受;說得難聽些,如此跋扈無君之將,留他何用?」
不過想想懷中這封書信的重要性,趙羽又勉強振奮起精神——國家大事,絕不能壞在關勝這種吃裡爬外的貪吏手上!
當初趙羽隨著徐寧、張清的囚車一起被劫走了,也不知是生是死,今天看到趙羽居然還活著,兩個太監不由得大喜——聽同儕說官家自從趙羽失蹤后,很是兔死狐悲了些時候,如果自己能把趙羽找回去,聖心必喜,對自家有大大的好處。
道太監道:「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有人上來掀走了趙羽的蒙頭罩,謝天謝地把堵嘴的麻繩蛋子也掏走了。趙羽趴在地上乾嘔了半晌,這才認出這是一頂軍帳,帳中的將位上坐了一人,身披鸚哥綠戰袍,內襯軟甲,凜凜一軀即使並不站起也足見高大。再往臉上看時,更是堂堂一表,卧蠶眉,丹鳳眼,一部美髯飄灑在胸腹間——趙羽只看得暗暗喝彩:「好人物!竟似廟裡的崇寧真君活過來了!」
既然心中已經先入為主,對關勝自然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再寒暄幾句,趙羽便道:「小子今日辛苦了,現下身子睏倦,精神上支撐不住,想要往兩位監軍營里去略歇一歇,醒來時還能問一問青州舊事——不知可否?」說著話,向宮、道二太監連遞眼色。
宣贊也道:「這個趙羽,東京城中也多聞他名頭。雖然不算太惹事的,但卻也是個刺頭兒!今天他吃了耳光,必然不肯善罷!」
趙羽聽了連稱不敢,和宮、道二太監攜手攬腕,別了關勝三人,一路親密無間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