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110章 一販再販
阮銘川做悲天憫人狀：「如今漸入深秋，天高風勁，露重草長，士卒宿于清冷之中，其苦何如？若二位老司長能幫著把鄷將軍、畢將軍販上山去，也能令梁山腳下三萬余士兵免於秋寒征戰之苦，其善莫大焉！此其一。」
西門慶一口酒差點兒喝到氣管里去，他本來還打算著過河拆橋的主意，收服了關勝后，書也不必寫下去了，誰知這斷更的念頭方生，就註定要被扼殺在萌芽狀態。
阮銘川趕緊更錯他正確的觀念：「老司長實是太多慮了！兩位老司長都是梁山海外貿易的大股東，我家三奇公子行事時怎能不將二位老司長的安危放在心上呢？三奇公子早已通盤算妥，此地的三萬余官兵，統統都販上山去，不留一人，也免得走漏風聲，帶累了兩位老司長的清德。這樣一來，可好嗎？」
卻見阮銘川伸出了兩根指頭，向著帳外一晃，又是一晃，笑道：「今次，我家三奇公子想算著把鄷美、畢勝二位將軍販上梁山去，還請兩位老司長成全。」
宣贊也是喃喃自語：「自來只聞美人當紅，誰想到今日我這醜人值價。這什麼世道？難以置信，難以置信！」
一聽「重價」二字，宮道二太監皆動容，道太監迫不及待：「願聞其詳！」
鄷美、畢勝二人聽了一愣，鄷美便小心翼翼地道：「固武人所願，惜無此良機耳！」
宮太監長嘆一聲：「阮先生話說得輕易，卻不知這得聖眷，固聖寵，
阮銘川嘆口氣道：「兩位老司長有所不知，我家三奇公子要販此二人，卻是一番好意。」
阮銘川正色道：「二位老司長為國嘔心瀝血，我輩不能分憂，反來叨擾，實可愧也！有感於此，今次我家三奇公子才特別開出了重價，以酬二位老司長向來之高義！」
宮、道二太監對視一眼，都感哭笑不得。
關勝聽了，長嘆一聲，回頭向郝思文、宣贊道：「事到如今，該當如何？」
西門慶笑道：「縱其有金城湯池之固又如何？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只消兩三日內，便叫它灰飛煙滅罷！收拾了它，再往青州接應呼家將去！」
關勝大悅，但轉念又問道：「卻不知四泉兄弟你要如何蕩平梁山下的禁軍？那鄷美畢勝二人，均非等閑之輩，所領虎士，亦非普通廂軍可比——實梁山之勁敵也！」
被阮銘川這麼一說，宮道二太監也頓時覺得自家受了不平等待遇，心下很有些忿忿不平起來，道太監便道：「三奇公子必有以報我等！」
宮太監一個激靈跳起身來，連連擺手道：「這個卻是不可，萬萬不可！鄷將軍、畢將軍都是剛剛為國效勞，有功無罪的人，如何能……這個販上山去？便請先生回復三奇公子，還是別出題目吧！」
西門慶笑道：「這個卻又要偏勞阮銘川兄弟走一遭兒了！」
阮銘川笑道：「二
吳用聽著，又妒又羡。卻聽關勝愕然問道：「卻不知四泉兄弟計將安出？」
畢勝追問道：「莫非二位公公能助我二人封侯嗎？」
阮銘川道：「上次販關勝等人上山，兩位老司長居中說合，費盡心血，所得卻無多，僅百萬而已——如此酬不抵勞，唯智者不平矣！」
宣贊、郝思文聽了都道：「我等都願隨哥哥附義！」
不一時，阮銘川進帳施禮：「二位老司長，小的這廂有禮了！怎的今日軍營中防備如此鬆懈？」
事關自家「千萬」大計，宜早不宜遲，送走阮銘川之後，宮太監馬上把鄷美、畢勝二將請來，劈頭問道：「二位將軍可欲封侯否？」
二太監一聽對望一眼，心道：「這阮先生又來作甚？莫不是……梁山的海外貿易要給咱家分紅了嗎？」一念至此，滿腔貪慾哪裡還按捺得住？一迭聲地連叫「快請」。
阮銘川笑著向二太監打拱作揖：「二位老司長，今日小的在這裏先恭喜發財了！」
關勝呆了單晌后，問西門慶道：「請教三奇公子，你我本互為敵寇，何以拘一國之歲入贖我弟兄？後世聞之，只恐有隋珠
西門慶大笑：「關將軍差矣！若我吝惜財帛，不救三位將軍，後世聞之，才會有輕賢重寶之譏，干礙本公子聲譽——英雄豪傑，國之良寶，一千五百萬貫，我還買的忒也便宜了！」
關勝搖頭道：「我等本欲為朝廷出力，奈何這朝廷最後卻一紙文書，將你我一片忠心，賣凈賣絕！如今咱們兄弟已是四海難容，一身無主，便回到故鄉，亦不過徒增世人笑料！然今日梁山之上，有三奇公子高義在先，不容我不俯就在後，若蒙公子不棄，願為帳下一小卒！」
阮銘川從容不迫地道：「承蒙二位老司長高義，助我家三奇公子贖取了關勝三人，保全了我家西門頭領講義氣的名聲，如此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
這個腐惡的朝廷上下，哪一天不害人？因此宮、道二太監連猶豫也不猶豫，直接就問西門慶要撈誰，因為貨源充足，可以撒開了給。
道太監搖頭道：「不好。如此一來，我弟兄二人監哪一軍，哪一軍則敗。官家聽了心中肯定不喜，必然視我弟兄二人如廢品一般，今後焉有出頭之日？」
二人答道：「並聽哥哥將令！」
一聽「千萬」二字，宮太監道太監腦袋裡「嗡」的一聲。這是一個能夠令他們出賣八輩祖宗的數字，鄷美、畢勝、兩萬禁軍，一萬五千關勝舊軍，神馬都是浮雲了！
宮道二太監聽了，齊聲大讚：「好計！」
酒宴中，關
第二天，官軍營里宮太監道太監正在閑坐，卻有閹二代稟上前來：「前幾遭的那位阮先生又來求見！」
阮銘川又循循善誘道：「再說了，販人上山，終非惡意。我家三奇公子是個喜歡相交好漢的，今見鄷將軍、畢將軍武藝了得，整軍有法，這才動了結納之心。兩位老司長若能成人之美，日後青史留名，也是一段佳話，又何樂而不為呢？此其二。」
宮太監道太監一個只叫「哪裡哪裡」，一個連稱「豈敢豈敢」，皆盼阮銘川趕緊書歸正傳。
二太監聽了大喜，只笑得嘴也合不攏來，連聲道：「同喜！同喜！卻不知阮先生給咱家帶來了哪路財喜？還望先生明示。」
道太監也摩拳擦掌地道：「宮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小人從此刻起，只聽三奇公子號令行事！」
阮銘川突然把聲音往低里一壓：「誰知——我家三奇公子販人販上了癮——今日前來，便是想一販再販，和兩位老司長再談一筆買賣！」
宮太監笑道：「正是！我這裡有一事，若你二人辦得成功時——掛印封侯，指日可待！」這正是：
宮太監是個當機立斷的，馬上就斬釘截鐵地道：「得蒙三奇公子如此抬愛，若咱家再玩兒虛的，也顯得忒不識抬舉了！便請阮先生吩咐，咱家該如何做？
阮銘川道：「若要得遂心意，何須費盡苦勞？只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便成大事！」
宮、道二太監對視一眼，宮太監便問道：「卻不知三奇公子又打算贖取誰人？」
「好意？」宮道二太監異口同聲，「你幾個意思？」
阮銘川道：「正是！這一回三奇公子準備妥了千萬大禮，獨獻于兩位老司長門下！」
眾好漢聽到關勝願上梁山，皆大喜。當日一面設筵慶賀，一面使人齎書往蒲東，搬取關勝家小，都不在話下。
道太監急著問道：「皆因鄷美畢勝那兩個粗坯急著收編關勝的舊人馬，將行伍暫時弄亂了——閑話休提，且說正事。阮先生今日前來，卻不知有何見教？」
看著關勝那熱切的目光——其實周圍還有無數殷切的目光，只不過以關勝的最為熠熠生輝奪人的二目——西門慶嘆口氣：「待我收拾了梁山腳下這枝官軍，必然全力完本，品質保證，絕不太監——關勝哥哥這下滿意了吧？」
聽到西門慶以一千五百萬貫的巨款把自家三人買了出來，郝思文先驚得呆了：「如此算來，便是把我碎剮了，每一塊皮肉也是天價啊！」
道太監忍不住道：「若咱家真幫你將鄷美、畢勝二人販上梁山去，先不說甚麼青史留名，只是官家那裡就說不過去，若天顏震怒起來，我弟兄兩個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人了，天牢里卻吃不得那般苦！」
欲行貪賄求正果，且把封侯做釣鉤。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