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七卷 風雲起

第016章 梁山泊時遷傳假信

第七卷 風雲起

第016章 梁山泊時遷傳假信

時遷積年做賊,哪裡會讓吳用三言兩語就嚇住?聞言大笑道:「吳軍師,你敢質疑天王哥哥親筆,所欲何為?若不說個明白,眾兄弟必不與你干休!」
吳用眉鋒一立,厲喝道:「好!我便把其中詭詐說出,教爾等死而無怨!」這正是:
一聽這話,宋江、吳用、戴宗簡直是晴天霹靂!戴宗一聲喝,跳出來罵道:「小賊,你胡說些什麼?天王哥哥明明已經命我傳信,指定公明哥哥繼梁山之位,你這廝竟然敢來謊報軍情,罪該萬死!」
宋江和戴宗對望一眼,都是喜動顏色。
吳用便道:「兄弟休怪我說,天王哥哥平日里與你八字不合,殊少親近,怎的今日會一反常態,把這麼一則關係到梁山興衰的消息命你傳遞?這其中的道理,耐人尋味啊!」
吳用大叫一聲:「好!」
吳用在旁邊聽著,差點兒吐出一口老血。蕭讓是誰?他是賽仁貴郭盛的大舅子!郭盛又是西門慶的好兄弟!這封所謂的晁天王親筆書信如果不是這個聖手書生寫的,我智多星把腦袋割下來送給他!
黃文炳的冷笑龍門三疊浪:「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識不得晁天王的心腹之事?」
問題是,你就算知道時遷是在撒彌天大謊,你也捉不著他撒謊的證據,就和七天前西門慶挑不出自己假傳聖旨的毛病一個道理——眼前報,還得快!
鐵面孔目裴宣行事素來不偏不倚,他雖然並不看好宋江而傾向於西門慶這一邊,但那只是為了梁山的興盛。信件在手,還需分辨真偽,於是他將這封書信遞給了聖手書生蕭讓,問道:「蕭兄弟,你看這封書信中,可有不妥之處?」——如果是假信,裴宣是絕對不會放過造假者的!
吳用、宋江、戴宗皆一驚,異口同聲道:「甚麼證據?」
時遷當賊出身,心理素質穩定,迎怒而色不變,只是問戴宗:「戴宗哥哥是甚麼時候遇見晁天王的?」
時遷笑了:「我有證據!」
西門慶說聲好,然後一聲令下,一個小嘍啰一屁股坐到了時遷的大腿上!這下時遷可傻了眼,確實——人人都能坐到他大腿上,只有他自己坐不上去!
時遷不服西門慶,但後來終於服了,原因是在西門慶計取鄆州救出李應、扈成等人的慶功宴上,時遷和西門慶打了一個賭。
無奈,宋江和吳用也上前去看,卻見紙上寫道:「梁山眾兄弟親啟:愚兄前日命宋三郎執掌梁山,昧昧我思之,深為不妥。三郎雖有其德,殊乏智勇,當不得官軍鋒銳,若有疏虞,是無梁山矣!今改命西門四泉為梁山泊之主,必能戮力同心,共創大業,勉之勉之!貧僧慚筆。」
時遷便從懷裡摸出個小包來,說道:「當日小弟早料到今日會有此一跌,因此向天王哥哥道:『小弟人微言輕,服不得眾,若傳信時被質疑起來,小弟自然是謊報軍情,罪該萬死,卻不免誤了哥哥的大事!』天王哥哥一聽,笑道:『這有何難?』卻從身邊包裹里掏出紙筆來,寫了一封書信交予小弟,以作憑證!」
時遷道:「軍師且問,小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吳用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了,開始反擊。只見他抖開折迭扇一搖——在這寒天凍地里搖扇子也真難為吳用軍師了——款款言道:「時遷兄弟,我有一事不明,卻要討教!」
吳用不答,卻只是冷笑著問道:「裴孔目,若有山寨嘍啰,假傳令諭,其罪如何?」
身為西門慶死黨,雖然今日梁山典軍台下萬人大會眾目睽睽,但時遷假傳晁蓋聖旨,眼皮都不眨一下。
卻有黃文炳冷笑道:「吳軍師,晁天王一意向佛,早已悟道。在此刻的他心中,萬法如一,眾生平等,昔日的情緒,皆成過眼雲煙,因此對時遷兄弟一反常態,又何足為奇?」
方以偏鋒狙邪膽,又被詭道動驚魂。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在這封簡訊的背面,還附詩偈一首,二十八字寫道:「日月慈燈障路長,雷音法鼓振空桑。今日脫得樊籠去,方知故鄉是他鄉。」
「天王哥哥有令,命小弟傳諭,由四泉哥哥繼位,做梁山之主!」
時遷的眼睛亮了。能進梁山的講武堂是殊榮,能在講武堂里把做賊的知識發揚光大,也對得起下五門的老祖宗了!時遷血一熱,把小胸板兒一拍——我輸了,從此死心塌地替你賣命!
戴宗一聽,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猛反應過來,原來這是時遷在拾自己牙慧,這廝只是把公明哥哥改成了四泉哥哥,又加上些晁蓋懸崖勒馬的話,就明目張胆到萬人大會上來糊弄人了——可見西門慶一伙人有多麼囂張!自己假傳聖旨,還苦心孤詣地思考了兩天一夜,才編出這番話來;時遷倒好,直接抄襲篡改了去,果然是賊胚子出身啊!
吳用在心裏跌足道:「不好!不好!」但一時徬徨無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西門慶、林沖、柴進、裴宣、黃文炳、蕭讓、蔣敬等識文斷字的人湊在了一起,黃文炳還忘不了招呼他和宋江:「軍師、宋頭領,何不前來同觀?」
時遷便把腿一拍,繪聲繪色地道:「著啊!兄弟我是在三天前碰上晁天王的!當時小弟就懇請天王哥哥大駕回山,哥哥卻一心向佛,無論如何只是搖頭不允。眾家兄弟請想,天王哥哥何等本事,豈是小弟拉扯得動的?只得獻上四泉哥哥哀告的書信。天王哥哥閱信之後,見其中提到山寨群龍無首,眾兄弟皆欲散夥,天王哥哥便長嘆道:『是我疏忽了啊!』於是就對小弟說:『本來數日前碰上戴宗兄弟,已經命他傳令,以宋三郎為梁山泊主。但一路想來,深覺不妥,因此這才回身,準備回梁山撥亂反正,不想碰上了時遷你,倒省了我一番腳程。如今借爾之言,傳我心腹之事——今命西門四泉為梁山之主,眾兄弟皆盡心輔佐之,若生異心,皇天不佑!』交代完畢后,天王哥哥就此飄然而去,小弟無奈,只好回來送信!」
蕭讓接過來,仔細鑒定了半天,其表情之嚴肅,神色之莊嚴,實為天朝官員之楷模。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蕭讓結束了他的專業認證,以斬釘截鐵的語氣道:「此信真乃天王哥哥親筆!」
雖然打賭沒羸,但西門慶還是讓時遷進了講武堂,專門訓練特種兵飛檐走壁、溜門撬鎖,時遷在這裏找到了自己為人師表的尊嚴,他從此對西門慶感激不盡,心服口服。
戴宗被坑得兩眼出火,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轉眼望向宋江。宋江殊少應變之才,見戴宗猛瞄自己,只好接力棒一樣,向吳用看了過去。
吳用要瘋了——西門慶這夥人,太無恥了!
吳用把眾人面色都看在眼裡,冷笑著點了點頭,又轉臉向時遷道:「兄弟,裴鐵面之言,你也聽清楚了。須知紙里包不住火,兄弟你若迷途知返,從實招來,事定之後有功無罪!」
眾人皆是一驚,宋江戴宗卻是一喜,黃文炳已經問道:「說是假信,何以見得?」
戴宗心中咯噔一下,然後很有底氣地道:「八天前!」
裴宣看了一眼西門慶,又看了一眼宋江,暗嘆一聲,但還是凜然道:「法刀之下,只有罪行輕重,遑論身份高低!」
吳用斜睨著黃文炳,亦冷笑道:「你又不是天王哥哥,怎能識得天王哥哥心腹之事?」
吳用瀟洒地抖開折迭扇揮了兩揮,悠然道:「我輩是讀書人,豈能以小人之心度人?我沒有那麼說,是兄弟你自己這麼講!」
吳用連連搖扇搖頭:「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天王哥哥,你識不得天王哥哥的心腹之事,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當是時,西門慶、黃文炳倒也罷了,兩個人都是膽大包天之輩,刀尖子頂在哽嗓咽喉上不眨眼的,聖手書生蕭讓卻是生來席豐履厚,沒經歷過這種過於刺激的運動,一時間禁不住心臟狂跳起來,臉色也不由得變了。
趁著酒興時遷說,天下沒有我的輕功到不了的地方。西門慶說,我知道有個地方,所有人都能到,只有你時遷兄弟到不了。時遷本來就不服西門慶,就說,打賭?西門慶說,打賭!我輸了,給你在梁山講武堂開一個特種學院,請你去當家做主,培訓特種兵;你輸了呢?
事實證明,人不逼不行!就在這山窮水盡的關鍵時刻,吳用腦袋裡某根弦突然「嘣」的一聲響,智多星又開一竅,於是吳用一躍而起,指著信中一處大叫道:「這封信是假的!」
吳用咄咄逼人地繼續問道:「若是那假傳令諭之人是山寨頭領呢?」
他們兩個人越辯越深,不但宋江聽著沉不住氣,時遷好象也沉不住氣了,當下截著吳用的話問道:「吳軍師可是懷疑小弟藉著傳位的機會興風作浪、假公濟私?」
換了李逵,寧可手起一斧,把自己的腿砍一條下來坐上去,也要爭這口氣,但時遷不是李逵——他長嘆一聲,向西門慶拜倒:「願為哥哥效命!」
西門慶等人不免心下忐忑。這封假信是黃文炳寫的,蕭讓又加以潤色,西門慶技癢,題了詩偈一首,來彰顯晁大師看破紅塵的身份——三人反覆檢查,其中並無絲毫漏洞,卻不知這吳用從哪裡覷出了破綻?
裴宣凜然道:「其罪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