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七卷 風雲起

第046章 戰鬥檄文

第七卷 風雲起

第046章 戰鬥檄文

這時有插翅虎雷橫在人叢中叫道:「縱是十節度又如何?那些傢伙已經是背時的人了!放著咱們梁山一幫如狼似虎的好弟兄,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那個隴西漢陽節度使李從吉還不是一錘被俺震死了?也沒見他長著三頭,乍著六臂……」
暗看著時遷抱了盒子轉身而去,程萬里徑來向高俅告辭。高俅虛留了幾句,然後引眾將把程萬里一行人送出營門。程萬里坐了轎子往回走,心也跟著轎子一顛一顛地起伏顫動,這樣的經歷,對他這種只會做官的書獃子來說,實在過於刺激了些,身在高俅營中時還不覺得,現在事定了,反而隱隱后怕起來,卻又說不出的興奮!
第二天一早,梁山聚義廳前擊鼓鳴鐘,眾好漢不敢怠慢,全伙都到。進了廳中一看,卻見西門慶頂盔貫甲,精神抖擻,早站到了圓桌中心,目光所視處,眾人精氣神無不為之一振。
聚義廳中先是一寂,然後轟雷一般歡呼起來。這梁山上大部分人本質上就是草寇,雖然暫時被西門慶以兵法約束起來,心中野性難馴,只是看在義氣份上,不好意思讓西門慶難做。這連日來被官兵堵著家門口擺下了一座甚麼「散財舔地陣」,這些桀驁不馴的漢子哪裡受得了這個?一個個摩拳擦掌,早把勁兒攢足了,今天聽到西門慶說要大做一場,卻是正中他們下懷!
雷橫自鄆城縣城門洞里一錘砸死了李從吉后,正是得食的狸貓歡似虎,連帶著梁山腳下的十幾萬官兵也輕視起來。美髯公朱仝見他輕狂得有些過於了,急忙上前拉住道:「雷橫兄弟且收聲,總轄大寨主還有話說呢!」
到了金沙灘,時遷下船直奔聚義廳,西門慶等人早已接到了傳迅的響箭,都等在了那裡。一見面,也不必多說廢話,從時遷帶回的盒子中取出荊忠臨摹的陣圖,眾人圍成一圈兒參詳。
這個條件令荊忠鬆了一口氣,他甚至有些竊喜。或許在西門慶等梁山好漢看來,三才天地陣的陣圖何等緊要,高俅必然密密收藏,唯恐泄露,但實際情況卻是——
旁邊的程萬里先是心頭愕然,隨後就恍然大悟,暗叫道:「厲害!想不到梁山的細作無孔不入,連新晉的節度使荊忠都是他們的暗哨人馬!」
因為程萬里和高俅相見恨晚,所以在高俅的盛情挽留下,程萬里在高俅營中住了一天。第二天,荊忠和幾個節度使都來回拜程萬里——節度使的頭銜雖比一州知府要大,但北宋重文輕武,僅有虛銜的節度使收了擁有實權的知府送的禮,是一定要親身來回拜的。
呼延灼指著陣圖也道:「總帥請看——這座三才天地陣確實非同小可,陣中有陣,陣里套陣,陣頭、陣尾、陣眼、陣耳,處處皆有奧妙!若無這張陣圖,我們貿然興兵前去攻打,只怕是凶多吉少。」
王煥等人倒也深以為然,這些天幾個節度使圍著陣圖布置了不少東西,不必每次都到高俅那裡請一回,確實方便不少。
在此之前,高俅和荊忠都是這樣想的,但現在荊忠卻明白了,程萬里和自己一樣,其實都不願意在朝廷這艘大船上老實獃著,都想趁機替自家謀算些什麼——所以,西門慶的那封書信才會穿越過千軍萬馬,出現在自己面前。
荊忠又做了一回陪嫁的妹子,等前面八個節度使都與程萬里寒暄完走了,他才上去,遞出一個禮盒——程萬里身邊的時遷一看大喜,不等程萬里開言推辭客氣,他就自顧自地上前,把那個禮盒接了過來。
有了陣圖,在座的很多人都是行家,與觀陣時的所見所聞稍做印證,這一座三才天地陣的奧妙,頓時便呼之欲出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梁山的淫威下一時虛與委蛇,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現在朝廷大軍到來,程萬里不就來貢獻他自己的力量了嗎?其人送來的金珠寶貝可是實實在在的。
荊忠和程萬里想著,都是彼此相視一笑,頗有些志同道合的意味兒。這時時遷又向程萬里使個眼色,程萬里便擺開官腔,吩咐時遷等人先回東平府整理官衙之事,待他程大人辭過高太尉,隨後就回。
欒廷玉笑道:「便有人想造假,也沒那麼大的才學,能憑空杜撰出一座這般嚴整的大陣來!」
西門慶不恥下問:「這張陣圖,博大精深,我實在看不明白。還請眾位哥哥從基礎指點予我,讓我也能領教一下這座三才天地陣的兇險精深之處。」
西門慶在信中說,荊忠如若想歸順梁山,必須獻上投名狀。眼前正好有一座三才天地陣,如果荊忠能把三才天地陣的陣圖想辦法弄來,那麼梁山之上,必然給他荊家虛位以待。
高俅根本沒把那捲紙當回事!那些陣圖就隨便扔在中軍帳的香桌上面,高俅美其名曰這是太廟請出來的神物,是祖宗傳下來的寶貝,當然要供起來吃香火,最重要的是——大家查閱起來也方便。
林沖、關勝都道:「主帥何須如此謙抑?」於是聚義廳上臨時成立了講武堂的課外組織QCC品管小組,西門慶一直拉著大家探討到了梅梢月上,才意猶未盡地各回各家。
但現在如果荊忠過去臨摹一份兒,同樣是方便不少。
西門慶慢慢地道:「也許有一天,這裏百戰餘生的眾兄弟也會成為節度使那樣位高權重的人物,那時如果你們想要忘本,受著人民的供養卻又要踐踏人民的權利——那麼就想一想這些背時的節度使吧!今日在咱們梁山的兵鋒下,民賊獨夫,必然叫他們眼前報應!」
西門慶微微一笑,向朱仝一點頭,繼續道:「雷橫哥哥說得不錯,這些朝廷的節度使雖然都各有各的威風,但現在確實都背時了,但是,他們為什麼會背時呢?」
眼望梁山方向,程萬里心道:「不知那個時遷帶走的那個盒子里裝的是甚麼?梁山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忒好了吧?竟然連我也蒙在鼓裡!」
不給眾好漢對自己扔出的問題有反應的機會,西門慶揮起木榔頭在桌案上重重一擊,聲如雷震,然後借一震之威喝道:「這是因為——那些節度使打吐蕃、打西夏,是為國禦侮,是順應了天理人心的好事,所以人民記著他們,把他們的事迹編成了戲文來傳唱。但是——這些人自此之後,就以為自己這一撮人成了特權階級,從此躺在功勞簿上吃喝,並跟風在貪官污吏的後面,處處與人民大眾作對!括田強拆,鎮壓民眾,時時都能見到他們那矯健的身影!他們卻疏忽了,忘本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他們和一撮貪官污吏抱團取暖,也不會變成千年的鐵門檻,在老百姓的唾棄下,他們勢必要被民心民意大浪淘沙,掃蕩進改朝換代的洪流里!」
心驚膽戰的荊忠急忙問親兵道:「可有哪個膽大的狗才,妄動了本帥的書信?」底下人連稱不敢。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荊忠這才稍微放心了些,背地裡燒了書信,自己獃獃坐在那裡思量。
深深地吸一口氣,西門慶伸手指著廳中諸人,說道:「站在這裏的眾家兄弟,都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這才上了梁山。但王侯將相,沒有天生的貴種,今天我們做賊,明天就會兵行開封府,馬踏紫禁城!將一個腐朽的舊王朝,終結在自己手裡——不亦快哉?不亦快哉?!」
程萬里心上受委屈的同時,時遷已經到了水泊邊,坐上了接應的快船,一槳盪開,直往金沙灘來。水路中遇到了梁山巡邏的船隻,阮氏三雄聽到是時遷回來了,親自引大艦隊過來保護,倒讓時遷受寵若驚了一回。
西門慶伸手壓住眾人獸性回歸一般的嚎叫聲,正色道:「大戰之前,有些話咱們要交代清楚了——這次來的官兵,卻不是從前的那些軟茬子,那些節度使當年征伐吐蕃西夏,一個個都是血海里鑽出來的英雄好漢……」
且將豪情針腐世,只以烈氣討民賊!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見眾人都來了,西門慶揚聲開宗明義:「破三才天地陣,擒高俅,敗官軍——就在今日!」
又一聲槌擊震耳,西門慶大喝一聲:「眾將聽令!」無數個聲音衝天而起:「末將在!」這正是:
程萬里肯定和梁山有勾搭,這是無庸置疑的事了。在梁山腳下做官,如果沒有在暗地裡和梁山互通款曲,那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這道理不但荊忠能想明白,高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但那有什麼關係?
西門慶卻是個外行,陣圖上那些圈圈點點杠杠道道看得他眼花繚亂,不由得問道:「這張圖不假吧?」
西門慶的聲音在聚義廳里回蕩,眾人一時靜悄悄的,只有那憤怒的餘音像洪流一樣在廳中席捲。
荊忠萬萬沒想到,梁山的手腳竟伸得這麼長,把密書都送到自己營帳里來了。
眾人的眼睛都亮了。如果義氣之外,還有高官厚祿可以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地拿,哪個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