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樂極
葉雲水故作詫異地看著三人，一臉的茫然，「喲，這都是怎麼著了？各個都滿臉的官司，是不願跟我同住？倒是叫我好傷心呢！」
「探親訪友，卻不知她到底探的什麼親……」葉雲水長嘆一口氣，宋嬤嬤此人實在是太過奇怪。
一連幾日，方嬤嬤便把「水清苑」所有的丫鬟婆子們都得罪了個遍，做錯事不但要挨罵還要扣月錢，似是引起了眾怒了，可方嬤嬤絲毫不覺自己有半點兒錯，仍是日日嘴裏掛著規矩二字，儼然一副管事嬤嬤的派頭。
「老奴這都是應該做的，怎能貪得葉主子賞！」話隨時這般說著，可方嬤嬤卻仍是接了這禮，葉雲水便道：「不過是多了四樣菜而已，嬤嬤不妨寬容下？也讓我在侍妾面前做個臉？多出分例的銀錢我自個兒掏。」
葉雲水仍是不聞不問，故作不知，但畫眉卻每日都來跟葉雲水彙報一次，「……大前天她短了沈小主的炭，被萱兒指著鼻子罵了一通，萱兒便被掌了嘴，奴婢代您過去勸慰了一通，沈小主旁的沒說，不過今兒一早，大廚房傳來的消息說方嬤嬤的兒子被人從房裡揪出來教訓了一頓，說是欠了賭債，肋骨被打斷了二根。」
葉雲水的嘴角揚起一抹壞笑，「她精力這般旺盛我就給她加加碼，看她到底能蹦躂到什麼時候……」
方嬤嬤的臉色訕訕，卻又聽葉雲水轉身跟畫眉吩咐道：「瞧方嬤嬤這才兩日便累得臉色憔悴了？去我庫房裡拿一盒上好的鹿茸片
「這丫鬟怎地渾說？我好心好意地送人補品，即便補出錯了也礙不著我的事……」葉雲水笑罵著畫眉，心中已是隱隱有些期待那三妾跟方嬤嬤的鬥爭了。
三妾似是滿心驚訝，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瞧著葉雲水那副無奈又苦澀的模樣，又提到那方嬤嬤是王側妃的人，三妾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葉雲水把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裏卻是偷偷地暗笑，日子真是越過越熱鬧了……
「請什麼安？晚間記得過來吃飯便是了！」葉雲水只能笑著把三人送走，嘴角揚起的微笑卻逐漸變冷，這三個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才第一日而已……
葉雲水笑著寒暄兩句，便讓畫眉送她出去了。
葉雲水瞧著方嬤嬤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便是道：「那就請方嬤嬤念念菜單，我聽一聽？」
「我初來乍到的，想不脾氣好都沒轍呀！」葉雲水這話說了與沒說一樣。
沈氏瞧著葉雲水這裏也利用不上，心裏也是憋屈著，「唉，算了，葉主子這兒咱算是來過了，先回去收拾院子，晚間再過來給您請安！」
「奴婢仔細盯著了，她沒去求王側妃，應是怕王側妃惱了她，倒是去了一趟馮側妃的院子，卻是空手而歸，跟著伺候的小丫鬟說連人都未見到。」畫眉做事也越發的仔細了，倒是讓葉雲
秦穆戎並未多想，起身去凈房換了衣服，葉雲水倒是想起府中之事，便是與秦穆戎說了，「……理應一年內不入旁人的，卻倒是婢妾不懂規矩，派了嬤嬤來專管後院之事。」
「旁日里這院子就婢妾一人，如今後院又住了三位，誰知您是歇哪兒？怎麼就成了調侃爺了？婢妾真是冤枉得緊。」葉雲水不滿地道。
「賤妾也不打擾葉主子休息了。」米氏姐妹瞧著抱怨也是無用，便也起身告辭。
「沈氏雖是侍妾，父親卻是督撫大員，容得下她這個？」葉雲水繼續道：「她沒有去求王側妃的情？」
葉雲水一時氣矮，想著旁日裡帶著的香包有些心虛，「哪有那麼快？」
畫眉轉身回來正聽到葉雲水說這話，不由得掩嘴笑，她乃是從小就在葉家長大的，自然知道那鹿茸片是提神的，那方嬤嬤晚間喝了還能睡得著？「……葉主子又出了壞主意。」
「呀！」葉雲水一個不注意被他壓著，倒是驚呼出聲，本欲進門服侍的綠園和紅棗連忙退了出去。
正在這時，花兒從外面進了來，瞧著屋中只有畫眉，她走近噓聲地道：「剛剛那看小園子角門的孫家老二偷偷過來送了一封信。」
葉雲水氣得翻白眼，卻又拿秦穆戎沒轍，她也知道秦穆戎不好在內宅的事上插手，關鍵時
葉雲水這般問倒是把秦穆戎給問愣了，可瞧著她那副模樣卻馬上反應了過來，一把拽過她就撲到了床上，「你說爺歇哪兒？」
聽了葉雲水這般說，三妾心裏各自盤算起來。
米氏瞧著沈氏和小米氏都在抱怨，卻是偷偷地打量著葉雲水，葉雲水也感覺到了米氏目光中的疑惑，倒是坦然地道：「我如今被世子爺禁足在院子里每日抄經，想管事也是心有餘力不足，管事嬤嬤病了，你們先容忍幾日，待管事嬤嬤病愈歸來，自會逐漸給你們調整的。」
葉雲水的臉色忽地一怔，帶著尷尬地道：「是方嬤嬤吧？她人是厲害了些，是王側妃特意派來管『水清苑』後院的……」
畫眉仔細地記下，「宋嬤嬤應是快回來了。」
葉雲水讓人搬了小杌子過來給三人，又上了茶和點心，「忙了一早都先墊背著，我早上就跟廚房吩咐了，做頓好的，慶祝你們三個喬遷之喜。」
秦穆戎輕啄她的額頭，摸著她的肚子，「還沒有動靜兒？」
這裏小米氏年齡最小，瞧著沈氏和米氏都不吭聲，她便是第一個站出來抱怨道：「哪裡是賤妾不願與葉主子同住？葉主子這明擺著不歡迎咱們……」
秦穆戎已是忙碌了三天三夜，這一會兒滿臉的
「葉主子，您的脾氣也真是好，這般拿大的奴才，還能忍著！」沈氏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
方嬤嬤一怔，臉上有些尷尬，「老奴識的字不多……」
「賤妾要一個百寶箱子，卻給了個五斗櫃，還道是賤妾要的百寶箱子超了二十格不合規矩！」小米氏甩著她的帕子越說越氣，「賤妾雖是入王府為妾，卻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從未聽說哪家的妾室連百寶箱子都有規制！」
秦穆戎歸來時已是戌時，葉雲水都準備睡了，心裏詫異他今兒過來，不過轉念一想，如今這院子里可不光是她一人，不見得要留下，便是試探地問：「爺，您歇哪兒啊？」
「賤妾給葉主子請安。」沈氏癟著嘴委屈地道，好似下一刻馬上能哭出來似的。
沈氏嘆了口氣，她旁日里是最活泛的，今兒卻是沒了興緻，「喜什麼呀？葉主子，就算她是王側妃派來的，可也不能把賤妾的院子弄得亂七八糟呀，屋中的擺設連大丫鬟的房都不如，不允咱開小灶便罷了，連取暖的炭都統一管著，讓丫鬟們每日去領分例，這不是笑話嘛！」
葉雲水心裏自然知道這是方嬤嬤的傑作，只作渾然不知，便是道：「瞧你這話說的，這可真是活脫脫的冤枉了我了，你們還未到我就叫人來修院子，還貼了自己的體己銀子，哪就不歡迎你們了？不說出個道理來我可是不依！」
巧蓮在一旁
下晌之時，葉雲水擬了單子讓廚房擺席面，沈氏、小米氏和米氏三人搬來她定要有所表示，畫眉剛拿了單子出去，沒過半個時辰，方嬤嬤便拿了單子來回話，「……葉主子，旁下里聚時多上十六道菜，但終歸不是正院，您瞧著是否再清減四個？免得逾越了規矩，不合適。」
「您不識得字？」葉雲水故作驚詫，隨即恍然道：「倒是我的錯了，嬤嬤可莫往心裏去。」葉雲水怎會不知她不識字？不過是故意說的罷了。
沈氏皺眉不解，瞧著葉雲水不像是亂說？又與米氏姐妹對視，也瞧見了她們二人目光中的疑惑。
葉雲水側目地瞧著這三個人，沒一個是臉色好看的。
葉雲水這話聽著倒是實在，可細琢磨卻不是滋味兒了，沈氏等人也知她如今的境況，倒也沒多疑，心中反而有些幸災樂禍的架勢。
晚間與三妾共用了飯，就當作是為三妾接風，只是鬧騰了一天，誰都沒什麼興緻吃酒玩樂，不過一時半會兒便是散了。
秦穆戎並未太過驚訝，摸摸她的頭髮道：「你不是辦法挺多的？再說壞事也可變好事。」
方嬤嬤拿了葉雲水的賞此時便不好再說什麼，「既是葉主子這般說，老奴也沒得再討人嫌，就依了您！」
葉雲水接過信，卻是宋皓寫來的，裏面不過是幾句很是簡短的話，卻是讓葉雲水臉色瞬地變了……
「讓你調侃爺，不教訓教訓你還當爺好脾氣！」秦穆戎把她摟在懷裡，拍了幾下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