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混亂
蘇媽媽心善，一想到那方嬤嬤的狠心便只是不住地搖頭。
還未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門口便傳來了急切的喧鬧聲，一連多個急促的腳步聲朝著主屋內間走來，卻是青禾和杜鵑帶著幾個丫鬟，葉雲水叫幾人進來，卻是沈氏止不住地站起身率先問道：「可是找到偷東西的賊了？」
蘇媽媽又把葉雲水給扶了坐下，葉雲水朝著沈氏和米氏道：「你們二人先過去，我歇一歇，待周大總管來了，我再過去敘話！」
沈氏是哭，米氏和小米氏則是抱怨，葉雲水眼瞧這般推脫不掉，只得叫了宋嬤嬤來，「……院子里丟了東西，又是金貴的物件，的確是應該好好地查一查，這出了內賊的話往後咱也不得安生！」
葉雲水手扶著頭裝暈，一旁的蘇媽媽馬上扶著她道：「葉主子消消火氣，為了一個奴才犯不上這般生氣，依照老奴看您還是歇歇，本就是身子骨弱，可當不得這般氣受……」
有了葉雲水請周大總管這一出，沈氏和米氏二人心中便是有了底了，凡事一旦驚動了周大總管，那老刁婆子定是沒什麼好下場，早就急不可待地去痛打落水狗了，跟葉雲水告了聲便是匆匆趕去了。
周大總管給了她一個機會說這錢的來歷，方嬤嬤不敢往王側妃的身上說，便說這是世子妃賞的……
「什麼？」沈氏和米氏只覺得這事兒超出了二人的承受範圍，震驚得差點兒沒站住，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差點兒驚掉了下巴！
葉雲水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忙問道：「人呢？救活了嗎？」
方嬤嬤自是不甘氣弱，與連翹對著罵了一通，回屋又對著伺候她的小丫鬟春芽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外人不知裏面發生什麼，只聽到了春芽的哭喊求饒聲。
未過多久，周大總管便是被請了來，先是來了葉雲水這裏請安，葉雲水仍是蒼白著一張臉，捶著胸口滿心無奈地道：「這事兒忽然鬧
宋嬤嬤自是沒有不同意的，當即就應下了，可還未等召集了人，卻是方嬤嬤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既是小院丟了東西，那理應是老奴帶著人來搜。」
而方嬤嬤與連翹吵完架之後，後面的跨院中便是傳出了沈氏屋中丟了東西的消息。
一時間，整個「水清苑」又上演了一次雞飛狗跳，沈氏到葉雲水跟前便是哭鬧不停，說是丟了世子爺賞的金項圈，是個貴重的物件，非要鬧著葉雲水使喚人搜院子。
「賤妾一定看得好好！」小米氏咬著后槽牙就應了，帶著連翹便出去了。
周大總管說的是場面話，葉雲水怎能不知？便是道：「既是查清楚便好，那些個丫鬟婆子們也都不容易，她居然如此苛刻，唉……瞞人不瞞識，您是府中的長輩，卻也知我如今處境的難處，可這一次卻實在是太險了，也容不得咱再往後退步，不過此人畢竟是王側妃賞來『水清苑』的，如今您瞧著是否跟王側妃回一聲？免得好似咱們攆人似的……」
春芽被勸慰了一通才哭著開口，自是把方嬤嬤旁日里對她的苛刻都說了個遍，還由周大總管帶來的管事嬤嬤私下裡查驗了身上的傷，這邊春芽控訴完，便是有其他的丫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道出方嬤嬤剋扣下人月例銀子、責罵下人的事，在連翹和萱兒的攛掇下，還在方嬤嬤的屋裡搜出了不少銀錢，其中還有個十兩的金元寶，可不是她這月銀才三兩的管事嬤嬤能得的！
周大總管拿著那些個口供便是到葉雲水跟前商議，「……事情大概已是清楚，卻是這方嬤嬤貪婪成性，賊喊捉賊，還苛罵下人，她責打春芽姑娘，讓春芽一時想不開便尋了短見，這事已是有幾人聽到責罵聲有人作證，旁日里的剋扣引起了院子里的
周大總管便是立即道：「葉主子莫客套，這本就是奴才的職責所在，您還是在屋中歇著便罷，免得氣壞了身子，這便是奴才們的罪過了！」
葉雲水這般說，周大總管哪能不知如何做？便是立即應下，「葉主子說的是，老奴這就去回了王側妃，請示下該如何處置才是妥當。」
宋嬤嬤自是把方嬤嬤那囂張勁兒和葉雲水的不悅都看在眼裡，便是冷哼上前道：「小院丟了東西是你沒看好，不好好反省認錯還想把手伸到主院來？是你沒了規矩還是我不懂這規矩？葉主子的院子也是你搜得的？」
未出一天，畫眉和青禾的話便是傳到了，據說連翹聽完了畫眉的話之後，卷著袖子就衝出去了。當著方嬤嬤的面連摔了二十個碗，把二十兩銀子扔在了方嬤嬤的臉上，還罵了一頓老腌臢貨痴心妄想！
周大總管領了命便是到主院中去查事了，而此時，那方嬤嬤已是被綁了起來，嘴上卻是不停地咒罵眾人，待看到周大總管現身的時候，她的臉色微變了色，卻仍是道：「周大總管，我自認對差事問心無愧，那小蹄子上弔與我何干？為何要綁了我？」
米氏馬上點頭應著，「葉主子說的對！既是請了周大總管來，咱們也得好好說道說道！」
這時候的方嬤嬤就好似過街老鼠一般人人都罵兩句，氣得方嬤嬤直翻白眼，可此時任憑她罵得多麼難聽，都敵不過「水清苑」這麼多的丫鬟婆子一起罵她，方嬤嬤幾次差點兒被氣昏了過去。
一直審了有兩個時辰，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周大總管讓人把事情的始末都寫了下來，還讓問過話的人都摁了手印，足足拿了一厚疊子的口供，全都是丫鬟婆子們說的方嬤嬤的惡事。
葉雲水知她的意思，便是點頭允了，「我這會兒頭疼得很，
丫鬟婆子們都恨得方嬤嬤咬牙切齒，旁日里是不敢說的，但今兒瞧見已是方嬤嬤已是被綁了，而且還有周大總管來做主，把心裏的怨氣全都發泄了出來，此時不管是真的假的，髒水污水統統往方嬤嬤的身上潑。
米氏也朝著那邊瞧去，青禾臉上一片急色，給沈氏和米氏行過了禮，便是到葉雲水的跟前回話道：「葉主子，可是不好了，咱們院子后罩房沒搜出東西，便去了後面三個小院去搜，結果……結果到方嬤嬤的屋子裡時，卻看到伺候她的春芽姑娘上弔了！」
此時不單是後面小院的丫鬟們出來說，連帶著主院的丫鬟們也跟著摻和了進來，說方嬤嬤趁著宋嬤嬤不在時，常讓主院大廚房給上好菜，例菜吃的比葉主子都好，而且當差的時候還喝酒，還讓葉主子的大丫鬟巧雲和巧蓮給她捶背……
而米氏和小米氏二人不免多心，沈氏屋中丟了東西，那最先懷疑的便是她二人？於是米氏姐妹都道是她們兩人院子的丫鬟婆子手腳都很乾凈，絕對做不出這樣的腌臢事來，定是有外人來偷的，也鬧著要葉雲水搜院子，還她二人一個清白！
方嬤嬤說完這話，仰著頭斜著眼睛看著宋嬤嬤，那不可一世的模樣仿若是在說宋嬤嬤是賊一般，宋嬤嬤還欲再說，葉雲水卻是打斷了她的話，冷言地說道：「宋嬤嬤，就讓方嬤嬤搜院子好了，巧雲、巧蓮二人跟著，讓我發現了是誰的爪子不幹凈，莫怪我翻臉不認這份主僕之情！」
葉雲水也不管沈氏和米氏，徑自躺在內間的床上眯著，蘇媽媽過來噓寒問暖的，好似她真的頭疼欲裂一般，沈氏和米氏瞧著不似假的，還當是葉雲水被方嬤嬤給氣著了，那謾罵的話也不再說了，免得真把葉雲水給氣出個好歹來二人再觸了霉頭，只等著那邊搜院子出結果……
小米氏則氣不過，因
兩個人心領神會也不必多言，待周大總管將那份口供提交給王側妃瞧時，王側妃是恨得摔了最愛的青瓷茶碗！
葉雲水話畢，便是轉身返回主屋，米氏跟著在內間里等消息，而沈氏則還在不停地抹著眼淚，萱兒在一旁罵著方嬤嬤。
葉雲水猛地起身，幾乎是衝出了內間，嚇得沈氏和米氏連忙起身跟隨，葉雲水走到半路卻忽然停住了腳步，一臉憤恨地道：「青禾，去，把周大總管請過來，他若是問起何事就明明白白地回了，一字不落！」
葉雲水卻是點頭，「一切都拜託您了！」
周大總管只是斜眼瞧了他一眼，當即便是回道：「還未輪得到你說話，先把春芽帶過來……」
葉雲水的面色有些不悅，宋嬤嬤帶人搜那是葉雲水的人，可方嬤嬤此時跳出來要搜葉雲水的院子，可就有些于理不合了。
於是，「梧桐苑」也給驚動了，路嬤嬤代表了劉皎月前來回周大總管的話，說是方嬤嬤去「梧桐苑」求了世子妃，道是她兒子惡疾在身，需要銀錢治病如何云云，可路嬤嬤說這話都沒著底氣，再大的病也用不了十兩的金元寶吧？於是，沈氏、米氏和小米氏心裏自是把劉皎月給恨上了，顯然是世子妃妒忌，故意給「水清苑」的人小鞋穿。
瞧著二人匆匆而去的腳步，葉雲水長舒了一口氣，蘇媽媽自然知道這事兒是葉雲水安排的，亦是感慨，「……春芽那孩子可弄得夠懸的，這若是去的不及時可如何是好！」
葉雲水亦是
葉雲水便是道：「她沒得選擇，而且提前叫巧雲和巧蓮教習了幾遍，也是被逼得急了，雖這上弔是假，可她那一身傷可不是假的，往後留咱們院子里是個幫手。」葉雲水一連挖了好幾個坑，這方嬤嬤倒是不負她，接二連三地往裡跳，如今就瞧著周大總管這邊是否借得上力了！上次她讓人請周總管拿個章程，可惜是王側妃率先插了一手，這周大總管就退了，只說了兩句不咸不淡的話，但葉雲水心知，這周大總管心中定是對王側妃頗有怨念，如今就看周大總管是否會藉此事，在與王側妃爭權中扳回一局了。
沈氏和米氏見葉雲水氣得臉色蒼白，自然是知道方嬤嬤這些日子的囂張讓葉雲水忍了多少的氣，這會兒顯然是爆發了，沈氏心眼兒一轉，連忙上前添油加醋地道：「這個老奴也太過分了，葉主子，如今不能容她了！」
青禾連忙點頭，「各位主子莫擔心，人還是救回來了的，這會兒巧雲和巧蓮姑娘正在勸慰著，聽旁的小丫鬟說是因為方嬤嬤今兒訓了她，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還瞧見春芽身上有傷……可是現在怎麼問春芽她都不肯說話，只是哭。宋嬤嬤如今在主事，可方嬤嬤氣焰很盛，跟米小主爭吵起來，畫眉姐姐特意讓奴婢來請葉主子過去。」
這方嬤嬤旁日里做惡不少，她這般拿大在小丫鬟跟前撐得起來，可周大總管還吝她這事兒？
方嬤嬤瞧了葉雲水一眼，顯然知道葉雲水心中惱了，可這些日子葉雲水的退讓讓她有些有恃無恐，硬要跟宋嬤嬤較勁兒，「葉主子自是不會貪得那麼個金項圈，但下人房裡就不知了，老奴只帶人搜主院的后罩房而已，哪裡來的不合規矩？怕是有人做賊心虛，不敢讓老奴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