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交鋒
秦穆戎叫來秦孝，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秦孝便是領命匆匆而去。
祁善雖是這般的親近，可葉雲水卻不敢妄圖這份體面，她的位分還不夠給小公爺開的酒樓題字，便是瞧向了秦穆戎，「小公爺莫怪，世子爺也知道婢妾不擅寫大字，卻是不敢獻醜的！」
葉雲水含羞帶笑，秦穆戎則皺眉瞪了祁善一眼，「少廢話，寫不寫？」
「少搬出太後來壓我，你當你是誰了？太後會管你？你再敢說一次？你信不信我打你？」劉皎紅說話間便是要上前，被秦孝給擋在中間，劉皎紅卻是惱怒地指著秦孝大罵，「你敢攔著我？」
祁善連忙上前親自伺候筆墨，「寫，當然得寫！為了二哥這幅字，回頭我得送小嫂子一份大禮，您瞧著我這楚香樓如何？往後凡是楚香樓出了新菜，您就是第一個受邀的品菜的賓客，您就是楚香樓的貴賓，來楚香樓的一切花費全免。」
「小嫂子覺得如何？弟弟我沒別的本事，就是愛吃，好吃，這才開了楚香樓，這一道道菜都是經我品嘗后才拿出來請賓客試菜的。」祁善似乎是在秦穆戎那裡碰了釘子，很想找些安慰似的看著葉雲水。
葉雲水上前行了福禮，「見過小公爺。」
不大一會兒，相府的馬車便是駛走，秦穆戎的馬車到楚香樓正門口，葉雲水下車就瞧見一個身著華服的年輕人站在那裡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秦穆戎瞪了這年輕人一眼便是給葉雲水引見道：「這是鎮國公的兒子，祁善。」
這祁善是個自來熟，說話就讓人覺得親近，葉雲水只是笑著道：「托您的福氣，居然還有這等口福。」
轉眼，卻是瞧見祁善和秦穆戎先後進來。
葉雲水笑著看這席面，雖吃食不見得是多麼金貴的玩意兒，可那樣式卻是一流，盛菜的碗都是青花瓷盤，所用餐具都是銀匙銀筷，雕著不同的圖案，甚是講究。
畫眉紅著臉，絞著帕子道：「好似說
「具體說什麼知道嗎？」葉雲水不得不追著問。
「世子妃是我姐姐。」劉皎紅的嘴角揚起一抹不屑，「一個皇商出身的還裝什麼清高？外人都傳世子爺寵你，還當是個美人，如今瞧著卻是連我姐姐都不如，誰知你用了什麼手段勾搭了世子爺，真是不要臉！」
「滾！」秦穆戎這一聲卻是怒吼，劉皎紅的丫鬟心驚地便是拽著她往外走，劉皎紅滿臉憤恨卻又是敢怒不敢言，顯然她很怕秦穆戎，陰狠的目光看了葉雲水一眼，卻被秦穆戎一個眼刀給噎得不敢說話，冷哼著帶著丫鬟婆子們便是匆匆地走了。
「我叫劉皎紅。」那姑娘挑著眉毛目光中滿是輕蔑和張揚，自覺高人一等似的。
那「民以食為天」五個字剛勁有力、飄灑有致，絕對堪稱一代大家之作，祁善捧著手裡交給手下人馬上去裝裱，這邊卻是嘴上不停地道：「瞧我這二哥還從未這麼寵過誰，看來我若是不出點兒血，二哥定是要惱我，既是如此，我送小嫂子一成楚香樓的股如何？」
相府馬車上的小廝立即上前作揖，說著什麼，葉雲水也只聽見聲音卻不知此人是誰，能駁相府面子的人想必不是個一般人物，她側頭看著秦穆戎，顯然這是他安排的，看來秦穆戎對相府的怨念已經上升到連面子事兒都不願意圓了。
祁善定了定神便是揚起了笑臉，一掃剛剛的陰霾，便是道：「小嫂子等久了吧？都是弟弟的不是。」祁善拍了幾下巴掌，門口便是一道一道地往雅間里傳菜，四樣蜜餞、四樣湯菜、四樣餑餑、四樣前菜，一共十六道菜擺滿了一桌子。
祁善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便是連忙招呼著，「小嫂子莫謙虛，好菜也是眾人品嘗出來的。」
葉雲水明顯感覺到祁善的嘴角抽抽兩下，卻是苦
不大一會兒，門口便是出來一個人，朝著左相府的馬車就是嚷嚷著道：「哪個兔崽子把馬車擋爺家大門口？耽誤了爺做生意你們賠銀子不成？趕緊給我弄走！」
秦穆戎一臉的黑鍋色，祁善則一把拉過劉皎紅，狠狠地問道：「你剛剛說要打誰？」
秦穆戎在一旁催促著，「你先進去，我跟祁善談點兒事。」
秦穆戎率先拿了筷子，葉雲水則是侍奉著秦穆戎用餐，隨即才是說道：「小公爺莫客氣，涅梁城內誰人不知楚香樓是最上等的館子？來了便是尋美味的，可提不出什麼好意見。」
葉雲水心中一驚，雖然秦穆戎寵她，可祁善這禮卻是太大了，楚香樓的股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他有什麼目的？
待所有的菜上完之後，祁善便是道：「這都是廚子這個月出的新菜，請二哥和小嫂子賞臉嘗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也好改進改進？」
「保護世子側妃是卑職的職責，如若劉小姐再不停歇，就恕卑職冒犯了。」秦孝的聲音異常堅定。
秦穆戎撇了撇嘴，瞧著那放在瓷盤中的餑餑，芝麻卷、豆黃，金糕、棗泥糕四樣，葉雲水知秦穆戎不愛甜食，便是道：「爺吃個芝麻卷如何？」
「你這話倒是聽著讓人笑話，我為何要給你行禮？」葉雲水端坐如常，徑自地吃著茶卻沒有半點兒的氣惱之意。
「你倒是會算賬，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出幾次門？」秦穆戎說話時已是題字完畢。
「滾！」秦穆戎冷冷聲音響起，劉皎紅臉色一凝，「姐夫你……」
祁善模樣不錯，長了一雙桃花眼，年約十七八歲左右，瞧著渾身上下的行頭無一不是貴重物件，讓人看得有些晃眼，葉雲水卻沒想到剛剛站在門口扯脖子吼相府馬車的卻是他。
劉皎紅滿是氣惱，「你個不要臉的，居然還敢跟我頂嘴？還不給我行禮？」
劉皎紅？難
秦穆戎許是也不願葉雲水出這風頭，便是言道：「我來寫。」
秦孝欲上前阻攔，葉雲水卻擺手阻止他，她倒是要瞧瞧這是哪方的神仙。
畫眉領了命便是出去了，葉雲水便是從窗口瞧向外面，這房間的視野不錯，站在這裏便可以俯視整條街道，看著對面一條街各式各樣的店鋪和忙碌奔走的人群，她又一次感覺就像是回到前世，似是在看古裝電視劇一般。
「行。」秦穆戎點了頭，葉雲水便是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個，隨後又夾一個放于自己碗中，只是咬了一口，便是覺得香氣四溢，很是美味。
葉雲水只笑不言，每樣菜品了一口，都是色香味俱全，她前世吃飯只為溫飽，味道她從未介意過，如今卻也是吃不出個好賴，自然不敢輕易地言語，倒是秦穆戎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看得祁善一驚一乍的，「二哥，這東西好賴您倒是說個話？」
巧雲、巧蓮二人立時站在葉雲水的跟前，似是一旦出現危險便立刻上前。
祁善則是一臉的晦暗，覺得丟了面子，秦穆戎調侃道：「她看上你了？」
祁善的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好半晌才是道：「小嫂子可是我這楚香樓的福人啊，您許是不知，這世上能讓二哥這般護著的人可真是不多！」
旁邊候著的小廝立即笑臉迎上，葉雲水帶著四婢和侍衛先行上了樓上的包間。
可葉雲水卻不吝她這般挑釁，「劉皎紅？沒聽說過，也不認識。」
葉雲水也是怔住了，也鬧了個臉紅，這時候門口有些個爭吵的響動，卻是有人在與侍衛爭吵。
劉皎紅瞧見祁善有些氣短，「祁善哥哥，是那個女人先跟我頂嘴……」
「湊合。」秦穆戎淡淡地吐了兩個字倒是讓葉雲水很是驚詫，這東西可是她吃過最美味的了，他居然才說湊合？
劉皎紅連忙討好地道：「祁善哥哥，我不
秦穆戎安慰看了一眼葉雲水，葉雲水卻是回以一笑，「爺放心，婢妾沒事。」
葉雲水看祁善的臉色略顯尷尬，便是尋了個話頭轉個話題道：「早就聽聞楚香樓的菜是涅梁城的一流，如今得以如願，還是託了世子爺和小公爺的福氣！」
葉雲水只是瞧著卻沒多問半句，顯然左相府的馬車停滯不前是故意為之，她雖是知道秦穆戎與左相府明槍暗戰是政敵，可真的遇上卻又是另外一碼事，究竟秦穆戎是面子上一團和氣，還是針鋒相對就不得而知了。
劉皎紅揚起一個茶碗就要往秦孝的身上砸，畫眉大驚，巧雲和巧蓮二人隨時準備出手，可還未等劉皎紅手中的東西砸出去，就被門口來人一嗓子給吼住了，「住手！」
秦穆戎示意她坐下用飯，「跟他不需要客氣。」
「給小嫂子請安了！」祁善臉上掛著笑地回了禮，「早知道小嫂子今兒來一直在這兒等著，您可得賞弟弟這臉面，嘗一嘗幾個新菜？」
葉雲水心裏只覺得這祁善雖是個笑面之人，卻不是個好相與的，可見秦穆戎與他之間似是關係不錯，便也沒有太多的防備，「不敢當小公爺大禮。」
沒過多久，畫眉便是回了來，「問了秦孝大人，說是那方宏遠大人的兒子方墨啟上前跟世子爺攀交，說了些不中聽的話。」
不一會兒，便是有人撂了帘子進來，卻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
葉雲水不由得一笑，「您是為您姐姐打抱不平？還是自己有什麼心思？瞧著你倒是個美人，卻不知是否許了人家？不過這一口一個狐狸精地罵著，你自己不覺得刺耳嗎？你這話說的可不單單是罵了我，卻也是罵了太后，我的婚事可是太后指的，莫非你在指責太后她老人家不成？嘖嘖，人與人真是沒得比啊，世子妃那般溫婉賢淑的女人居然會有這樣無規矩、無家教的妹妹，可真是讓人驚訝啊！」
葉雲水叫來畫眉道：「去
祁善的嘴角抽抽著，「二哥，什麼話都能說，這種話可不好亂說！」
葉雲水卻是露出驚詫，這才想到自己這句「民以食為天」好似不是這個時代的話，有些擔憂地看向秦穆戎，卻看到秦穆戎也是露出驚詫地看著她，小廝拿來文房四寶，祁善卻是要請葉雲水題字，「……既是小嫂子所言，便請小嫂子賞臉題字如何？」
那姑娘約有十七八歲，身著一套紫色迎春花小襖，豎著雙丫髻的髮飾，脖子上帶著純金紐絲項圈，一身打扮甚是體面，定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她一進屋便是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目光不屑地上下打量著葉雲水，口氣甚是不客氣地罵道：「你就是那狐媚子？」
「很不錯，不愧是楚香樓出品，所謂民以食為天，小公爺才是真正的大雅之人。」葉雲水不由得吹捧兩句，卻是讓祁善聽后哈哈大笑，「小嫂子果真是個妙人，怪不得二哥這般看重您，好！民以食為天，好個民以食為天，來人，拿文房四寶來！」
「葉主子吉祥！這是世子爺獨用的雅間，您先請歇著！」那小廝引著葉雲水到了樓上一間較大的包間便是停了，秦孝帶著另外一名侍衛先行進去檢查一番之後才請葉雲水進了房間。
葉雲水的臉色一片淡然，「恕我不能回您的話，卻不知您貴姓？」
葉雲水看向秦穆戎，卻見他的眉頭緊擰。
「那個女人？小嫂子也是你能叫的？你們相府就是這樣學規矩的？用不用爺教教你什麼叫規矩？還是爺跟宮裡頭說一聲，把你送去太后老人家跟前學學什麼叫規矩？」祁善那一張笑臉忽地冷下來，瞧著卻甚是陰狠，嚇得劉皎紅一個激靈，祁善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今兒我招待貴客，不與你一般計較，這涅梁城裡都知道我祁善是個混的，連女人都打，你若是不服的話盡可以再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