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聯手
這樣一想，洗翠的心略平靜了些，轉頭看向盈絮，希望盈絮能站在她這邊，卻發現她一直低著頭不言語。
葉雲水坐在榻上連眼皮都未抬一下，「送的都是一樣的，又沒雕上名字，我哪知道誰是誰的……」
葉雲水皺著眉斜眼瞧她，「這哪兒淘弄的衣裳？穿上跟唱戲的彩旦似的，不知世子爺最厭惡濃的熏香？還不換了去？」
小米氏臉色訕訕，「沈姐姐別生氣，這鐲子都是一模一樣的，哪就知道她這個是你的？」
青禾到門口去迎，正聽到小米氏慢聲細語地進了屋，「給葉主子請安，」轉頭又看到沈氏，臉上露出驚詫地道：「喲，沈姐姐這是怎麼著了？誰把你氣成這樣？」
沈氏這一巴掌打的極重，洗翠一個趔趄就倒了一旁，那半面的臉瞬時就紅腫了起來，整個人被嚇傻了一般，嘴裏自辯道：「奴婢沒偷您的鐲子！」
小米氏這話一說，洗翠連忙跪著到小米氏跟前哭訴道：「沈小主為奴婢做主啊，真不是奴婢偷的！」
「等他找來再說吧。」葉雲水心裏正琢磨事呢，門口傳話是洗翠和盈絮來了。
「……昨兒聽『秋思居』的小丫鬟們說，三爺和三夫人回了院子就直接進了屋，把丫鬟婆子都攆了主院外面去，即便是這樣還是聽到了三夫人的叫喊聲，約莫喊了有一個多時辰三爺才氣沖沖地出了府，據說三夫人昨兒只允了貼身丫鬟進去伺候，今兒早上都沒出
葉雲水心中冷笑道，這兩個還真是上趕著過來伺候，看來也是王側妃另有吩咐的。
「你胡說，我的鐲子好好的，怎麼會碎的？不信咱們就去王側妃跟前對質對質，看這鐲子到底是誰的！」洗翠拚命地想要掙脫開沈氏的手，可卻因挨了兩巴掌有些站不穩，又被推了個跟頭！
葉雲水把這事兒記了心裏，胡廉生做了這麼多年的總管居然沒有妻室，難道王側妃和馮側妃沒在這上下手拉攏人？按照她二人的脾性是不可能的，看來此人的來歷大有文章。
洗翠正是納悶不解的時候，卻看到沈氏忽然地沖了進來，給葉雲水福了福之後，便是衝到了洗翠的跟前，抓著她的手看了一眼那玻璃種雕花鐲子，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揚手便是一巴掌甩了洗翠的臉上，「你個小賤人，居然敢偷我的鐲子！」
洗翠被沈氏嚇得沒了剛才的氣焰，立馬矮下去看著葉雲水，滿眼的乞求之色。
沈氏的出現的確讓葉雲水意外，不過她也不會中途攪亂，由著沈氏把這洗翠給處置了才好，有人出頭她樂得看戲。
「萱兒，把她自個兒打碎的那個鐲子拿出來看看！」沈氏朝著萱兒喊話，萱兒則是上前拿了個布包，便解開邊看著洗翠一臉輕蔑地嘀咕著，「偷東西，真是丟人……」
這卻是搬出王側妃來
葉雲水心底微微驚詫，這胡廉生居然拒了馮側妃的提的親，他是想幹嘛？與府里各院子都不沾親，而且家眷也不在府中，他倒是很特立獨行的一個人。
整個屋裡的人就數她身上顏色多。
「來晚了就是來晚了，尋這些個借口做什麼？」葉雲水瞄了一眼她那身打扮，除了衣裳不是大紅色的，整個就似個新媳婦兒似的，靛粉色的描金絲綉梅花的小襖，鵝黃色的垂地裙，淡綠色的繡鞋，上面繡的是喜鵲登梅，脖子上挎的是銀質的紐絲項圈，左手上戴的是葉雲水送她的玻璃種翡翠鐲子，右手卻掛紫、黃、藍、茶色水晶手串，金鑲玉的耳墜子……身上是濃重的熏香氣。
洗翠和盈絮二人給葉雲水行了禮，洗翠上前道：「奴婢早上被王側妃叫去訓話，沒能一早就過來服侍葉主子，還望葉主子莫怪罪。」
洗翠看葉雲水欲發火，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飄忽不定，可她是王側妃送來的人，她如若打罰了自個兒就是拂了王側妃的面子……
「你個小賤蹄子，居然敢還手，反了你了！」沈氏瞪大眼睛，上前一把拽過洗翠的頭髮就往旁的桌子上磕，洗翠倒是沒撞上去，而是拚命掙脫了沈氏的廝打，朝著靠窗榻上的葉雲
之所以打的是洗翠而不是盈絮，恐怕也是洗翠過於張揚礙了沈氏和小米氏的眼了，否則怎麼會兩個人合起伙來先拿她開刀？
葉雲水嘆氣，這王側妃還真當自己是嫡親婆婆了，自己就不買她這個賬，她難不成還短了自個兒的吃喝？
「花兒姐姐莫瞪我，也就是在葉主子跟前才敢這麼放肆，旁人那會記著規矩的，不給葉主子丟臉的！」
洗翠臉色一怔，似是沒想到葉雲水會這般不給臉子，抿了下嘴唇梗著脖子道：「這衣裳是王側妃賞的。」
洗翠站在一旁赤紅著臉不言語，可明顯能感覺到她心底的不忿。
「昨兒你的那個鐲子就碎了的，居然還敢撒謊？」沈氏哪會讓她得了逞？抓著洗翠就又抽了一巴掌，「你個小賤人，別以為你是從『易安堂』出來的就可以橫著走，葉主子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卻是要跟你說說道理！」
「這是葉主子賞給奴婢的！」洗翠也是急了，立馬還嘴道：「不信您問葉主子！」神色間卻是一副誓死頂到底的架勢。
洗翠卻是一怔，連忙言道：「金練雀？這不是金練雀，這是米小主賞……」
「想拿王側妃來壓我？你還不配！」沈氏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抓著洗翠就是一頓打，丫鬟們也只是看著不動彈，洗翠的腦子有些發矇，幾次想
沈氏見她過去求葉雲水，也不好追過去打，則是在一旁喘著粗氣罵，「葉主子，這等刁奴不給她點兒厲害瞧瞧，她還翻了天了，這裡是『水清苑』，不是『易安堂』，賤妾也不信王側妃德高望重的人會教出這種刁奴來，打上一頓板子看她招不招！」
「放肆！」葉雲水怒喝地打斷了她的話，「說你兩句你都能拿話搪塞了我，這院子里還容不下你了？」
青禾討好地拽了花兒的胳膊，她雖是王府家生子，又當得了大丫鬟，但她從來不跟花兒爭寵，這確是聰明的做法，花兒是葉雲水的嫡系，她是永遠搶不過的，不過旁個丫鬟她卻是不吝的，稍有礙眼的她立馬收拾一頓，倒是成了葉雲水的一把好刀。
葉雲水在屋子裡一邊拿著蘇媽媽給姝蕙做的小襖在她身上比量著，一邊聽青禾跟她說昨天三房院子里的事。
洗翠跪在地上哭著道：「葉主子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沒有偷東西，奴婢在『易安堂』的時候從未有過手腳不幹凈的，葉主子明察！」
青禾繼續說道：「聽說以前也有要給他家孩子說親的，卻都被拒了，而且胡總管好像是鰥夫，沒有妻室。」
「就你這張嘴會說，都怕了你了！」花兒笑著點了她的腦袋。
葉雲水看著一張臉被打得青腫的洗翠，帶著不悅地道：「鬧騰得我頭直疼，小米氏呢？不是去尋她問那金練雀簪子的事，怎麼還沒過來？
「關於胡總管的，還有其他的消息么？」葉雲水想更多地了解一下這個人，無論是敵是友是路人，多了解一分總沒有錯。
「渾說！」葉雲水忽得厲聲呵斥，「王側妃乃是這院子里最為簡樸的，會賞了你這衣裳頭面？何況那口銜珠結的金練雀簪也是你個奴婢戴得的？」這金練雀簪乃是七品誥命夫人才戴的東西。
盈絮則是低著頭不言語，洗翠倒是比前兩日多了幾分鎮定，連帶著人也跟換了個脾氣似的，有些洋洋自得的笑掛在臉上，這是在王側妃那裡吃了定心丸了？跑自個兒跟前抖份來了？
「還不是你屋裡的好人！」沈氏說的陰陽怪氣的，「偷了我的東西還不承認，明明就是她去了我屋裡頭尋萱兒，然後出了門我的鐲子就沒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還說沒偷？」沈氏一把抓過她的手，指著她手上戴的鐲子道：「這是什麼？人贓俱獲你居然還敢狡辯？」
「奴婢這也是為葉主子不平，單單總盯著咱的院子，為何不找她人麻煩？」青禾轉身又與葉雲水回話，「昨兒我還打聽個事，馮側妃院子里的丫鬟紅穗想許給胡總管的小兒子，可胡總管拒絕了這婚事。」
晚間下了一場濛濛細雨，天蒙亮的時候才停，清晨，那一股混著塵土的草香氣徐徐傳來，格外的清新爽朗。
葉雲水瞧了她那副模樣，轉身與青禾言道：「去把小米氏請來，我要對質下這東西是不是她賞的！到底是誰壞了院子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