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暴怒
等著太醫的這會兒功夫，葉雲水把孫婆子叫了來，「奶娘這幾日用的都是什麼飯？」
旁邊的丫鬟們也都不敢吭聲，各個低眉順眼地站著，葉雲水這會兒就似是變了個人似的，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和善，那凜冽的目光一個都沒放過，挨個打量了一遍，丫鬟婆子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讓她說！」葉雲水的一張臉因氣而漲得通紅。
「回葉主子的話，奴婢什麼都未給小主子吃啊！」奶娘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臉上也是驚慌失措哭了出來。
奶娘聽了葉雲水的怒喝，連忙從外屋匆匆地進了來跪在地上，「葉主子饒命啊！」
葉雲水恨得上前便是甩了她一巴掌，「我千叮嚀萬囑咐，允你用溫水，不允你用茶，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用的？」
「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故意的！」葉雲水一邊哭一邊哽咽地說：「姝蕙她，她好可憐……」
屋內只有秦穆戎和葉雲水二人，葉雲水趴在他懷裡就開始嚎啕大哭，哭得秦穆戎的臉上都多了幾分動容。
只是姝蕙不是中毒，葉雲水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東次間內，蘇媽媽一遍又一遍地用酒擦著姝蕙的身子，沒多大一會兒，花兒則端了熬好的葯來，葉雲水親自一勺一勺地餵給姝蕙，卻見她那本就猙獰的小臉更是苦得緊，不停地伸著小舌頭把那苦藥往外吐，葉雲水只得硬著心腸往裡面灌
這院子里的人對姝蕙都喜歡得緊，是整個院子的寶貝，葉雲水平時對這奶娘比花兒和青禾這些大丫鬟也不差半分，凡是好的都與了她吃用，銀錢上更是寬裕得很，卻還偷嘴吃茶？
花兒和青禾不敢有半點兒怠慢，二人進了奶娘的屋子裡就是一通翻，杜鵑和墨蘭則是挨個地把這兩日接觸過這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給找了出來，蘇媽媽取來了葉雲水常用的葯匣子過來，葉雲水則是用稀釋的酒給姝蕙擦著身子，為她降溫。
葉雲水冷著臉看那奶娘，冷聲問道：「姝蕙為何會生病？你給她吃了什麼？你如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謀害皇親的大罪，連你和你一家子都送了官去！」
「還狡辯？」葉雲水心裏對姝蕙的病有了譜，可她更想等太醫的確診，也許有她未發現的細節，到底是別人下了毒還是真的是腸胃問題？
秦穆戎瞧著她哭得甚是兇猛，則是接過葯碗遞給了青禾，而他則把葉雲水帶回了寢房。
不大一會兒，太醫為姝蕙診治完畢，前來給秦穆戎和葉雲水回話，「回世子爺、葉主子的話，小主子乃是因胃腸不適而引起的高熱，並不是中毒，一來是因用了不妥當的東西，二來也有可能是奶水有佯而引起胃腸
「你給我閉嘴！」葉雲水大聲怒喝，她還從未有過這般暴躁惱怒的時候，好似止不住宣洩的怒火一般。
門口有了響動。
「啪啪」的板子聲下去，那哀號聲一聲比一聲高。
葉雲水冷著臉看她，那眼神中滿是凶光，吩咐著青禾和婆子們道：「去給我把她的屋子裡的東西都給我翻一遍，身上也檢查一遍，最近接觸過誰？見過誰？都給我問個清楚，全都揪出來！」
「今兒奴婢口渴，便去外間尋了水喝，瞧見桌子上有茶，奴婢就偷用了些，結果……小主子就鬧了毛病，奴婢不知是不是這茶的事，奴婢真的沒有用過其他的東西了……」奶娘伏在地上不停地哭，不停地喊著饒命。
奶娘跪在地上身上已經是止不住的顫抖，一雙眼睛嘰里咕嚕地轉著，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雲水抹了眼淚，也未答秦穆戎的話，則是狠獃獃地看著那奶娘，等著花兒和青禾來回話。
「葉主子饒命啊，奴婢真的沒用過不妥當的東西……」奶娘哭嚎著被婆子們抓了出去，奶娘拚命地掙扎，嘴裏大吼著，「奴婢招，奴婢招了……」
婆子們領命而去，不一會兒，那哀號聲繼續響起。
秦穆戎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不停地安撫著，「也許真的是奶娘
葉雲水也沒時間與他交流醫術，更是狠瞪了太醫一眼，太醫自覺自個兒有些失態，連忙去一旁寫方子。
秦穆戎皺緊眉頭看向葉雲水，他從未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
孫婆子立即回道：「回葉主子的話，一直按照您給的菜譜做的，每頓都是老奴親自看了奶娘用過後才端了碗筷走，不敢有半點兒差錯！」
太醫開完了方子，秦穆戎送太醫出門並吩咐人抓藥，還未等返回屋子裡就聽到了葉雲水暴怒的吼聲，「給我拖出去打板子，我就不信你的嘴比板子還硬！」
姝蕙上吐下瀉定是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她本就身子弱，又引起發熱，很是危險。
太醫的臉上神采飛揚，顯然是認為這法子應是葉重天傳授的，而他又得了一招而有些慶幸，看向葉雲水的目光則更多是希望她再傳授些什麼。
秦穆戎感覺這個時候的葉雲水就像是一隻發了狂的母鷂子，護著她羽翼下的雛鳥，時刻保持著警惕，似是想起什麼，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一旁的丫鬟們瞧著奶娘自是指指點點，後院來瞧熱鬧的則匆匆地退了回去，生怕不小心沾了忌諱被懷疑上。
「真假不論，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再說！」葉雲水一聲令下，兩個婆子上前把奶娘給拖了出去，哭嚎聲頓時在院子中響起，那
葉雲水本就懷疑是奶娘用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讓姝蕙產生了不良反應，太醫也是如此說，她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秦穆戎的臉色如冰山一般冷，可他卻並沒有插嘴，而是任由葉雲水處置，丫鬟婆子們各個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回葉主子的話，丫鬟婆子們都審了一遍，並沒有什麼問題。」杜鵑和墨蘭這會兒也來回話。
沒打到十個板子，奶娘已經是昏了過去，婆子們來請示葉雲水，是繼續打還是潑醒了？
葉雲水的眉頭仍是緊皺，心中的懷疑並沒有因此而消散半分。
這古代的孩子最是難養，皇宮裡還有夭折的皇子，更何況是尋常人家？姝蕙如今只是吃奶，要麼是奶娘給姝蕙用了什麼不幹凈的，要麼是奶娘自己吃了什麼。
奶娘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小心翼翼地為她自己辯解道：「……恐是今兒抱了小主子去主廳時吹了風才發了高熱。」
現在的葉雲水就像是一隻惱怒的母豹子，渾身散發著鋒利懾人的凶意。
看到姝蕙，葉雲水總能想到她自己，她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孤兒院那凄慘惡劣的生活是她心底永遠的傷疤，而姝蕙，生下就死了生母，還帶了先天殘疾，每當看到她那猙獰的小臉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葉雲水的心就像是被刀狠狠地剜了似的，姝蕙是庶女，也不礙著她們爭權奪利，為何
葉雲水的眼淚越哭越凶，最後似是連成了一條線似的，秦穆戎走過來攬過她的肩膀，扶著她坐在一旁，「已經叫了太醫，別擔心。」
「蘇媽媽，您先去幫姝蕙擦擦身，我先處置這院子里的事。」葉雲水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奶娘，憋了滿肚子的怒氣只等那太醫一走就會爆發。
葉雲水此時半點兒心軟都未有，直接喝道：「用冷水潑醒了再打！」
婆子們心裏也是對奶娘恨得很，下手自然沒留餘地，狠狠地往她身上招呼著，邊打還邊吆喝著，「你個貪財的娘們兒，葉主子對你這般好卻還偷懶耍滑，打死你都不冤枉！」
折騰了半晌，花兒和青禾才回來，「回葉主子，奴婢們都翻遍了，沒發現奶娘的房裡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葉雲水一邊為姝蕙擦身，眼淚卻是不自覺地掉了下來，這麼小的孩子，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朝她下手？蘇媽媽是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一定是這奶娘有問題。
奶娘連忙搖頭，「沒有，絕對沒有人指使，都是奴婢一時貪圖懶惰，才沒去弄了溫水用，偷吃了幾口茶，奴婢以為用幾口不當事的，卻是讓小主子出了毛病，葉主子饒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奶娘被吼了一個激靈，連忙伏地不敢再多言一句。
「太醫來了。」門口的小丫鬟撩了帘子，是個年歲很大的太醫，對小兒的病症很有一套，秦穆戎將人請了進去，與葉雲水一同在外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