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七卷 風雲起

第080章 埋伏

第七卷 風雲起

第080章 埋伏

最慘的是那些周身毫髮無傷,只有耳膜被震破的人,他們抱著頭在地下滾來滾去,盤倒不知多少人,如果他們今天以後能活下去,也只能掙扎在腦海中不時有巨響回蕩的痛苦深淵里。四下大亂間,這些人成了礙手礙腳的存在,有蕃兵發起蠻來,提刀往下亂剁,官長也喝止不住。
小嘍啰道:「我們家四個寨主忙著在寨里燒香磕頭,祭拜天地神靈,還有那兩隻神鹿,還在忙著準備送各位大人將軍的禮物,走不開呀!」
所以半道上聽到前鋒來報:「有少華山的嘍啰來迎接大軍。」劉延慶懶洋洋地道:「把他弄上來。」
小嘍啰領了言語後轉身上馬先回,劉光世又打了個呵欠,傳令:「繼續前進!」
在劉延慶跩斯文的時候,站在少華山峰頭的西門慶也看到了這道煙柱——這是一個預定的信號,表示童貫的六萬西兵精銳從頭到尾,已經完全陷入了梁山的包圍。
場面已經夠混亂了,但埋伏的梁山人馬卻顯然還嫌這場面不夠大,緊接著,下一波打擊接踵而至了。
不多時少華山小嘍啰伏拜于劉延慶馬前,劉延慶打著呵欠問道:「你們準備好招安的儀式了嗎?」
劉延慶又問:「那你們的寨主,什麼九紋龍史進、神機軍師朱武、跳澗蛇楊春、白花虎陳達什麼的,他們怎麼不親自前來迎接天兵?」
劉延慶點頭道:「很好!你們這就速速趕往中軍,見了童大帥,就說小的劉延慶給他老人家磕頭,大帥騎馬行軍辛苦,這裏地形陡峭,馬不良於行,萬一失蹄磕碰了大帥的貴體,就是天下萬民的終天之恨!因此還是求大帥坐上藤兜子比較舒服——還不快去?若被別的馬屁精搶了先,老子扒你們的皮!」
西門慶便轉頭向轟天雷凌振道:「童貫西兵軍紀敗壞,所在多有害民,今日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叫他們惡貫滿盈——點起號炮,叫弟兄們放手屠殺!」
正心中悠然嘲笑草寇的愚蠢時,突然被身邊的兒子一頓拉扯——「父帥您看!」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些箭矢是他們的盾牌防不住的!證實這個發現的代價,是他們的生命。
史進在旁邊道:「請西門慶哥哥下令收網吧!」朱武、陳達、楊春諸人齊人應和,他們這些秦川本地人,恨透了童貫這伙兒在自家本鄉本土大肆糟蹋的兩腳禽獸。
遠處的領軍人物還受不了,更不要說接近爆炸中心處的人了。很多西兵被炸得血肉橫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實現了真正的團結友愛,親密無間。更多的西兵被飛濺的碎石打成了蜂窩,即使今天僥倖不死,也要變成麻子或花斑豹了。
喝止不住的不但有人,還有畜牲。軍中的戰馬從來沒經受過這種巨響的侵襲,很多戰馬都毛了,在本來就一團混亂的爛陣中橫衝直撞。很奇怪的,很多西兵殺人不眨眼,卻捨不得殺馬,他們徒勞地想要制止從前溫馴夥伴的暴行,卻被紅了眼的戰馬撞倒于地,踏在蹄下,不死也丟半條命。
西門慶嘆道:「可惜!春生夏長,草木豐潤多汁,燃燒不得暢意,否則一把無情烈火之下,省了我軍多少軍備,多少煩惱!」
劉延慶「哦」了一聲點點頭,揮手道:「那你趕緊回去告訴你家寨主,就說我家大帥以朝廷重臣之身,光降你家小小的山寨,這迎接之禮,休得輕易!」
隨著沉悶的爆炸聲,幽靜的深山裡驀然喊殺連天,幾處險要之地推下滾木雷石,將西兵掐頭去尾鍘為數段,然後無數強弓硬弩,向人叢中開始攢射。
劉光世羞慚,唯唯而退,心裏卻嘀咕著:「您老人家不也是武將出身嗎?還說我呢……」
乍見此景,劉延慶不由得長嘆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想不到在這鳥不拉屎,兔不生蛋的山溝溝里,還能看到熟悉的風景——真他奶奶的好好啊!」
箭雨淋漓,密佈於天空,連天都遮得黑了。一片混亂中,飲箭者無算,只有少數身經百戰者才來得及勉強舉盾相迎。
百余顆五雷開花炮說起來雖多,但分配到幾萬西兵頭上,就顯得捉襟見肘了。童貫、劉延慶運氣不錯,他們都在爆炸範圍之外,連個皮毛都沒傷著,只是耳朵被山壁四下里的迴音震得嗡嗡響,一時間頭暈腦漲,劉延慶還好一些,童貫立馬就吐了。
山路越走越深,好在少華山的嘍啰事先已經在岔路道口都安置了路標,給朝廷大軍指路。劉延慶看時,那些路標新砍的木頭茬子上雖然來不及刷漆,卻都用紅布裹了,打著漂亮的結,顯得喜氣洋洋。總管大人「嘿嘿」一笑,心道:「這些草賊死到臨頭,還在感激天恩浩蕩呢!不久後送他們下到十八層地獄,這廝們也是一群糊塗鬼!」
斥退兒子,劉延慶又想起了什麼,急忙問左右人道:「你們幾個把那藤兜兒準備好了嗎?」兩廂里齊聲應是。
小嘍啰再拜道:「回稟將軍,敝山寨什麼都預備下了!」
但製作簡便的優點完全可以彌補這一缺陷。自然的札木,古代滿山遍野都是,西門慶命人砍一棵,補種一棵,成活率要保障百分之百,萬萬不能重蹈後來植數造零的覆轍;弓臂有了,做弓弦的絲綢更是小意思,或許在歐洲,東方的絲綢貴比黃金,但在地大物博的中國,以絲綢做弓弦絕不是夢想。
眼看道路越走越險,劉延慶的兒子——鄜延路兵馬都監劉光世擔心起來,上前扣劉延慶之馬諫道:「三國時曹操征張魯,曾嘆息說——漢中一帶,真如天獄——天獄者,正此刻之地形也。今大軍拔隊行而不設備,若賊人置伏邀擊,我軍卻首尾不能相應,則望塵決潰矣——望父帥小心謹慎,隊形走不整齊不要緊,穿上盔甲也是好的!」
西門慶悠然道:「唐時七絕聖手王昌齡從軍行中寫道——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童貫的西軍縱橫邊境,聲勢何等浩大,可進了這深山,也就像一滴水掉進了大海,連個浪花兒也翻不起來——方知古人誠不我欺呀!」
振大喝道:「遵令!」向西門慶一抱拳,大步來到開闊處,將傳信的銅鏡迎光連晃數晃,不久后,就聽山間沉雷般的悶響聲大作,腳下的山石都隨著震撼動搖,四下的迴音中還夾雜著無數的鬼哭狼嚎,宛如地獄的大門開了道縫隙,將那些垂死煎熬的慘叫聲漏了多少出來。
因此箭雨紛落,盾穿甲破,一朵朵血花粉淋淋地霧放而生,象是生與死籍此交接著輪迴的虎符。這正是:
這些英格蘭長弓造好后,除了訓練外,從來沒顯露於人前。直到今天,梁山長弓手從容於埋伏之外,控弦拋射斃敵,正是將英格蘭長弓的優越之處發揮到了極致。
劉延慶行軍素無紀律,再加上這回不是打仗,而是招安山賊發小財去的——至少西軍士兵們誤以為此——所以他的部隊更是行伍不整,拖拖拉拉,恍如一盤散沙相似。
當西門慶嘆息殺傷力不夠的時候,童貫、劉延慶卻在哀嚎殺傷力太強了。凌振的五雷開花炮採用了新改良的火藥,在西門慶的指點下,凌振學會了在茅房裡刮硝——這也是西門慶穿越后所記得的唯一化學知識——刮硝熬硝后改良出來的火藥,凌振用起來如虎添翼,他新制的一批五雷開花炮據說威力倍增,今天正好用童貫的西兵來確切驗證一下。
因為射出這些致命箭雨的弓是西門慶帶來這個世界的另一樣利器——英格蘭長弓。
劉延慶回頭一看,卻見來時方向,一道青色煙柱直直橫亘在天地間,象天神用裁決的巨筆在藍天上重重地劃了一道兒。
劉延慶跟著成功學成功,跟著民工學民工,移花接木間就拿童貫訓自己的話來講兒子:「你們這些武將,都是死腦子!少華山一坨鼻屎那麼大的小匪窩子,裏面能有幾個人?老爺饒他們把老弱婦孺都算上,湊個一千的整數,然後這一千人都拿刀來埋伏咱們,咱們不動手伸著脖子讓他們砍,砍到天黑,他們也就累死了——你還說什麼置伏邀擊?今天晚上罰你值夜,灌點兒山風,多清醒清醒吧!」
劉延慶,保安軍人。世為將家,雄豪有勇,這個人是個老粗,按他的想法,少華山的賊寇只是癬疥之疾,只需派出五百勁卒,就能把他們一網打盡,童大帥竟然盡起大軍前往,還不是打而是騙,這簡直是殺雞用牛刀,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手下人聽了不敢怠慢,狼奔豕突地去了。不多時,童貫派小太監來傳諭嘉獎劉延慶忠心耿耿,是國之良臣,劉延慶連稱不敢,給小太監塞足了錢,躬送回去了。
英格蘭長弓和中國的弓走的是兩種路子,以加長的弓臂來增強射擊的距離和力度,威力足以洞甲。當然這種弓也有缺陷,過長的弓身和過長的箭矢使它不便於被攜帶,對操弓者的身高和臂長也有一定的要求。
凌振喜道:「預先布置下的五雷開花炮炸響了!」眾人注目處,只見一團團黑煙裊裊升起,黑煙深處跳躍著一重重朦朧的紅光。
只舞豪情平亂世,且扶殘醉賞紅花。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