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探
「只聽婆子們說有慘叫聲，王爺去了沒多久就離開了『蘭香院』，並未在那裡過夜，走時就讓侍衛圍了院子，田家那些陪房們一個都沒落下，全都被圈了院子里不允出去，那位……田姨娘和她的丫鬟連屋都不允出。」秦慕瑾撣憚衣襟，「如今我只擔心父王，是不是真的傷了！」
葉雲水為他按了按摩，又讓花兒拿了醒酒湯，心裏卻想著庄親王爺，居然醉酒摔傷？這說辭實在有些牽強。
秦慕瑾面露急色，卻是葉雲水開口言道：「四爺別急，昨兒王爺與世子爺拼酒之後是侍衛隨著走的，按說不應該有什麼事，就不知在『蘭香院』發生了什麼……」侍衛不可能讓王爺磕著碰著，除非是在不便相隨的情況下。
秦慕瑾拱手謝過，面現急色地與秦穆戎言道：「二哥，父王從昨晚就在『翰堂』未出，而且下令把『蘭香院』給圍了，不允任何人出入，今早還遞了摺子請休半年，我剛去『翰堂』求見，卻是被拒之門外，這是在搞什麼鬼？都說昨兒你跟父王拼酒了，老爺子沒什麼旁的事吧？昨兒還好好的，這娶了貴妾一宿就傷了？實在是太蹊蹺了！」
秦穆戎動了動，只揉著頭道：「頭疼。」
秦慕瑾聽他這般說辭，有些瞠目結舌，再一想庄親王爺娶田夢語之事，的確有些太牽強兒戲，「……那咱們索性不管了？」
秦穆戎斟酌一番卻是看向秦慕瑾，「稍後你出面
「有什麼擔心的？他要是傷到要請休半年，還能從『蘭香院』走到『翰堂』？」秦穆戎沉思半晌終於開口，「他是心有怨氣，在表達不滿了。」
眾人叩拜請安，明啟帝則抬手宣道：「平身，朕今日乃專程看望皇弟，不予太過拘謹，沒瞧見他出來，可是傷得不輕？」
秦慕瑾面露難色，上前低聲回道：「回皇上的話，臣侄到現在都未得見上一面！」
早上三妾來請安，花兒直接傳了葉雲水的話，讓各自回了，葉雲水卻是被秦穆戎纏住，根本起不來身，好說歹說算是讓兜兜吃了奶，姝蕙喝了葯，葉雲水這邊剛撂下藥碗，那邊就被秦穆戎又拽了床上去。
胡總管進屋給幾人行了禮，便是急切地言道：「世子爺，皇上跟前的王公公來了，道是聖上稍後要來探望王爺，讓咱們府上準備一下，王爺那方已派人通知，可王爺畢竟稱病在身，如今還得您出面吩咐一二，免得下面的奴才們慌亂無章，再驚擾了聖駕可就是大罪了！」
文貴妃行過禮，便是言道：「……臣妾剛去給太后請了安，太后聽人說庄親王爺病了，心裏
葉雲水嘆了口氣，秦穆戎顯然是昨兒灌了太多的酒，儘管沐浴了兩次，到現在依舊滿身酒氣，連眼睛都不願睜開，與他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賴床！
秦穆戎又把腦袋往她懷裡拱了拱，嘴上卻是言道：「那老頭肯定是裝的！」說著，又把她往懷裡抱得緊了幾分，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繼續趴著。
明啟帝本以為她要說起文代荷的婚事，不悅的臉色緩和一分，見文貴妃也是滿臉焦急之色便是言道：「這事兒朕已經知道，你還有旁的事沒有？」
胡總管不明秦穆戎為何如此安排，可他卻沒有還嘴的立場，秦慕瑾自是聽秦穆戎的，葉雲水也沒有二話，秦穆戎撂下碗筷叫上胡總管便出去了。
王府大開中門迎接聖駕，明啟帝與文貴妃從輦駕上下來，馮側妃在前、葉雲水在旁退後半步，雖是品階相同，可論輩分終究矮了一輩，錯後半步以表尊重。
「面兒都瞧不著，你怎麼管？」秦穆戎讓人又盛了一碗湯來，「有人比你著急，安心吧！」
半晌，門口有小太監躡手躡腳地進門，跪地回稟道：「稟皇上，皇後跟前的李公公求見，皇后今兒晌午特意親自做了幾樣菜，請皇上過去品嘗！」
明啟帝看完了庄親王爺的告病摺子，手指輪敲在龍案之上，那「篤篤」聲響讓人心煩意亂。
葉雲水不
明啟帝點了點頭，不虞之色漸漸散去，「愛妃中午與朕一起用膳，下晌陪朕出宮。」
看著把臉枕在她懷裡的秦穆戎，就像是個大孩子一般撒嬌，期待旁人的呵護。
明啟帝聖駕出巡，雖是說輕裝便簡，可皇帝的儀仗依舊佔滿了一整條街。
「臣妾怕皇上為此事憂心而傷了身子，皇上無事，臣妾自然無事。」文貴妃剛才自是聽到明啟帝埋怨皇后的那一句，心中想說的話立馬改了主意。
秦慕雲顯然之前不知有此安排，目光沒看到秦穆戎，只是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幾眼葉雲水，可葉雲水一直低眉順眼地等候聖駕，絲毫不側目旁觀，秦慕瑾作為嫡次子上前相迎，明啟帝微微點頭，文貴妃則直接看向女眷這一旁，待見到葉雲水時則是多了幾分笑意。
明啟帝冷顏不語，顯然對皇后頗有不滿，他與庄親王爺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如何不知田夢語此事已讓這位皇弟心生不滿？而皇后居然此時還在添亂！
王府所有人全都出動，唯獨少了庄親王爺和秦穆戎二人。
葉雲水轉念一想，秦穆戎如今也不過二十三歲，擱她前世不過是個大學生而已，在這時代卻是身經百戰、叱吒風雲的親王世子，偶爾醉酒流露出一絲童真也是難免……瞧著他那忽閃的睫毛又長又密，讓葉雲水好一陣羡慕，「
胡總管是庄親王爺的嫡系，他能親自登門請秦穆戎出面，應是庄親王爺的意思，葉雲水看向秦穆戎，不知他會如何安排，明啟帝親自到王府來探病，一來是表現手足情深，做給太后和文武百官看的，二來是否也知庄親王爺心有不滿，安撫之外還有探究之意？
一旁伺候的太監抬眼偷瞧了明啟帝的臉色，連大氣都不敢出……
秦穆戎皺了皺眉，連葉雲水也面露驚詫，說請休之事她聽說了，可把「蘭香院」圍了卻是為何？難道……田夢語出了什麼事？
「她還真是悠閑得很，可是文家的來過了？」明啟帝冷哼地問了一句，把小太監嚇了一哆嗦，不敢說謊，「早間文夫人前來給皇後娘娘請過安，這會兒已經離開了。」
文貴妃只與馮側妃寒暄幾句，便拽著葉雲水陪她稍事歇息，把其他的女眷全都遣走，葉雲水與文家也算屢次結怨，文貴妃又單獨留她敘話，葉雲水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戒備。
秦慕瑾聽他這般說，自是放下心來，正欲要副碗筷也在這兒蹭點兒，就聽院子里丫鬟給胡總管請安的聲音。
一直磨蹭到午飯擺上桌，秦穆戎才不情願地起身，只感覺腳步踩的都是棉花似的，葉雲水想著昨日他那一副豪放痛飲的模樣，再一看今兒這副尊容，不免撇嘴偷笑，卻被秦穆戎看了個正著，
這會兒又傳來文貴妃親自求見的聲音，明啟帝臉色更顯不耐，可人已經親自到了門口只得讓她進來，小太監在門口一宣，就見文貴妃一臉焦急地邁步而進，沒有旁日的穩重，連帶著步搖簪子也隨之晃動，碰出叮噹的響聲。
文貴妃立馬笑著應下上前伺候，心中卻是一片驚慌，只慶幸她自己心中的話沒說出口，庄親王府如今是根刺，不能碰了……
葉雲水讓人將他請進來，問道：「四爺可用過了？不妨坐下一起用些！」
「早飯沒用，午飯不能省吧？您不餓，妾身也餓啊！」葉雲水感覺自己現在的作用就是抱枕，可秦穆戎本就魁梧健壯，個頭兒還高她許多，這般壓下來沒一會兒，她就身子麻了。
明啟帝挑眉納罕，在人群中搜尋一圈，卻也沒見秦穆戎，不由得心中有些遲疑，扭頭看向文貴妃吩咐道：「你留此稍候，朕去探望皇弟。」秦慕瑾的說辭、秦穆戎的缺席都不免透露一個信息，那就是庄親王爺受傷之事另有隱情，明啟帝總不好大張旗鼓地擺駕而去，如遇尷尬之事也是難解。
二人坐下用飯，花兒撩了帘子，道是秦慕瑾來了！
明啟帝點了點頭，讓秦慕瑾帶路，秦慕雲和秦慕方都在原地候駕。
文貴妃心思最是靈活，立即應下，「正巧臣妾有機會與世子妃敘敘話！」
秦穆戎這一天破天荒的沒有早起，一直都快到晌午了，還賴在寢房不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