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娘
「無妨，有哀家在呢！」太后說著便拍手看著小兜兜笑，小兜兜如今已比之前玩的花樣更多，撅著小屁股就爬到太后懷裡，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那正睡著的小十四郡王。
葉雲水摸摸她的頭，「別怕，就算將來你依舊不會說話，娘也尋個人，妥帖地照顧你，決不讓你受委屈，受氣！」
葉雲水也是嘆氣未言，這年代的女子莫說嫁人，就算把姝蕙擱在家裡一直養著，她與秦穆戎也總有老的一天？就算思慮得遠一些，將來把她託付給兜兜，可兜兜身為男子，這時代又是男女七歲不同席，哪裡能照顧得過來？
又陪著太后聊了會兒話，太后歇了，葉雲水便準備抱兜兜出宮，還未等到安和宮門口，就已見秦穆戎過來接她二人。
讓杜鵑等人退下，葉雲水則是道：「說那些作何？再恩斷義絕，你也姓沈！」
「賤妾都聽世子妃的！」沈氏話語肯定，葉雲水淡笑一聲，「那就暫先等一等，沈家自會找上你的門來……」
葉雲水點了點頭，秦孝終究是秦穆戎的心腹之一，興許秦孝被秦穆戎派去再尋祁善的下落……忽然想到祁善，葉雲水的心裏多了幾分擔憂，他怎麼總沒個讓人省心的時候？
葉雲水停了步子，看向秦穆戎，秦穆戎則言道：「叫秦孝到主廳等我。」說罷，他便先行離開了屋子，顯然沒有欲見沈氏的打算。
「……之前因不知沈家做什麼打算，故而
葉雲水抱著兜兜行了禮，便把他放在太后的鳳榻上，「如今他可是能爬能玩的，可別抓壞了十四郡王。」
沈氏陪伴她生母五日後，她生母五姨娘過世。
心裏略有丁點兒焦慮，葉雲水則繼續教習著姝蕙，姝蕙嘎巴著小嘴，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葉雲水，有膽怯，有焦急，有害怕，有委屈……
不過一想到太后說秦穆戎，不免心中感嘆，秦穆戎雖為人清冷，可其實卻是個暖人心的，太后這般寵他，應也是看他這些年過得不易吧！
姝蕙張了張小嘴，似是聽懂了葉雲水的話，眼瞧著葉雲水要走，一聲輕稚的聲音在葉雲水耳邊響起，「娘……」
沈氏說著又掉了眼淚，葉雲水嘆了口氣，「沈家會有個什麼下場暫且還不知，你想不受牽連都不可能，暫且先等一等，不過我卻想要你拿住那沈大人，你可做得到？」
她護樂裳，自有她的目的，這點樂裳自然心知，「雖是如此，卻也是你帶給我的福氣……」
「太后已經歇了！」葉雲水心裏甜，小兜兜玩了這一上午，也頗有些累，如若尋常看到秦穆
「什麼沈家不沈家的，您對那種人家還放心上不成？」
葉雲水本正欲去文貴妃那裡尋她，卻不料她陪著明啟帝來了……
葉雲水讓巧喜與秦風等人陪著沈氏把五姨娘下葬，而她則進了宮。
這幾日的功夫，沈氏便憔悴不堪，與之間彷彿判若兩人，許是終日以淚洗面，那眼睛腫得像兩個紅桃。
文貴妃瞧她一眼也不再多說，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等著，葉雲水為樂裳查了查身子，把她跟前照顧的嬤嬤和宮女都支出了房間，才到一旁與文貴妃說起沈家五姨娘的事來。
沈氏進門便先給葉雲水磕了三個響頭，葉雲水也未攔她，待頭磕完，沈氏便道：「賤妾往後都已世子妃為準，您說什麼，賤妾做什麼，那沈家與賤妾已恩斷義絕！」
葉雲水坐在外間，等著杜鵑把沈氏帶進來。
「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這輩子還能還得上？」樂裳心頭苦笑，葉雲水卻摸了摸她的小臉，「人這一輩子，福還是苦都不是現在能預料得到，好生地養好你自己，也是你自己有福，生了十四郡王……」
把手放在自個兒的喉嚨處，說了一句「娘」，又讓姝蕙把小手放她的喉嚨處，讓姝蕙感覺到喉嚨處的顫動，她才能知說話不是單純地把小嘴張張合合……又是如此地叫了半晌，姝蕙依舊未吐出半個字來。
不再思忖此事，葉雲水則去西廂
坐月子的屋子總是帶著一股悶氣，樂裳瞧見葉雲水與文貴妃二人一同而來，不免欲下地磕頭，文貴妃摁她在床上，「樂妹妹莫多禮了，修養好身子，否則將來如何把十四郡王帶大？」
秦穆戎沒進安和宮正殿，「咱們回吧！」
此事葉雲水與秦穆戎特意地商議過一番，這才待五姨娘下葬後進宮尋文貴妃說說此事。
「把沈氏帶進來吧。」
進宮先帶著小兜兜覲見了太后，太后正把十四郡王放在鳳榻上瞧著，看葉雲水帶小兜兜來了，嘴笑得合不上，「哀家正想著你們，你們就來了，快把小兜兜抱來，讓他瞧瞧他這小皇叔！」
如今文代荷也成為肅郡王妃，如若把此事捅出來，往後明啟帝如若崩了，肅郡王身子挺不住人沒了，文貴妃與文代荷二人可過不了什麼舒坦日子，哪怕文代荷產了子，都會被冠上個家風不正之苗的惡名。
樂裳見文貴妃與葉雲水在此地談這等要事，還有何不知葉雲水的心思？
葉雲水這般說卻讓文貴妃笑出了聲，看了一眼樂裳，心中微微點頭，葉雲水挑了這麼個地兒與她談沈家的事，無非也是在跟文貴妃討價還價，希望文貴妃能護著點兒樂裳……
最主要的是此事還牽扯到庄親王府的沈氏，雖只是個侍妾但難免那皇後會添出什麼過
簡單的兩句話，文貴妃便已知這事情由來，嘆了口氣，心中顯然也對此頗有怨言恨意，「你倒是心慈，還讓那侍妾去侍奉親娘，她縱使再好，也是沈家的人。」
綠園應下便往主廳去探，沒一小會兒便回了來，「世子爺帶秦孝大人出府了。」
吳嬤嬤在一旁感嘆，「蕙小主瞧著就是個天生的小美人，可就是這不能開口，將來可如何是好！」
明啟帝與文貴妃二人已經退去，太后依舊在逗著小兜兜玩，見葉雲水出來，不免出言道：「當日皇上曾答應欲許小兜兜個封號，今兒卻已拿定了主意，這幾日便會正式冊封下來，」摸著小兜兜的臉，「哀家的小重孫，將來可莫隨你那爹，雖孝卻沒個笑模樣！」
特意尋了個由頭說是去看樂裳，葉雲水給文貴妃使了個眼色，文貴妃笑著道：「單看十四郡王可不成，還得瞧瞧樂妃的身子……」說罷，她也隨著葉雲水一起往樂裳的屋子裡進。
「有何無何又怎樣？等著明後日朝堂的熱鬧就是了……」秦穆戎如此說，葉雲水卻笑著靠在他肩膀上，二人直回王府，用飯，歇息，晚間正準備到後面的竹林深處玩樂散心，杜鵑卻到門口來回話，「世子妃，秦孝大人把沈小主已送回來了！」
葉雲水福了福身，送文貴妃出門，而她則又陪了樂裳一會兒。
葉雲水未在多說，把照看樂裳的宮女和嬤嬤都叫了進來，仔細地叮囑一番，便出
把小兜兜給吳嬤嬤帶著，葉雲水與秦穆戎上了轎，又把今兒與文貴妃相見的事說了出來，「不知她會有什麼動作。」
雖說文代荷如若不產子，文貴妃與她二人將來的日子都頗有不平，可不代表此時文貴妃沒有地位，與文家私下聯手，也是葉雲水前思後想后的打算。
明啟帝瞧見葉雲水與小兜兜在此陪著十四郡王玩，不免心中大喜，伸手逗了逗，又問起太后的身體。
這話聽起來雖平常，可從文貴妃嘴裏說出來卻給樂裳一股其他的味道……
這一箭三雕，想的倒是美，好在秦孝歪打正著，把那五姨娘給劫了回來，此事也就算作罷……
把沈氏答對走，葉雲水則讓綠園去主廳，「去看看世子爺是否還在那裡與秦孝談話？」
葉雲水為太后診了診脈，又把黃公公叫來囑咐些用藥的事，正說著，門口通稟明啟帝與文貴妃到了！
「你說的對，那種人家還能讓本宮放心上不成？此事倒是多虧了你！」文貴妃笑著從那椅子上起身，「等著本宮的好消息便罷了！」
樂裳如若不生個皇子郡王，明啟帝定不會如此重視她，葉雲水也自認不會對樂裳高看一眼如此呵護。
葉雲水忍不住捂嘴樂，卻沒想到今兒來見到明啟帝卻把兜兜的事定了下來，只是不知會有個什麼封號……
沈家留那五姨娘是為了拿捏下文夫人，如今投了奉國公府，指不定還會拿五姨娘的事打壓下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