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脫
月星高照，那蒼穹夜幕螢掛天空，點點繁星墜在上面，發著絲絲光亮。
回了屋中，把丫鬟們都叫到身邊，挨個地囑咐道：「今兒說的事暫且都當作不知道，你們幾個也莫互說互傳，免得被哪個臟耳朵的聽了去！」
「你還笑得出！」葉雲水氣斥一聲，直接吩咐花兒和墨蘭，「去，把他的衣裳都脫了，然後用水擦乾！」說罷，葉雲水就拽著秦穆戎往外走，祁善一聽，小臉綠了，「二嫂，我錯了還不成嘛，別啊……」
那盈絮每日過來只等著葉雲水端茶便離去，蘇雨、蘇雪二人一直被關在小院子里學規矩，吳嬤嬤偶爾過來提上幾句，瞧那不屑之色定是那二人又想什麼心思想從吳嬤嬤這手底下混過去。
葉雲水忽覺她可能是知曉些什麼，只是無意出口再提。
時間過得快，可在等待的人心中總是過得漫長，哄著兜兜和姝蕙睡著，葉雲水問著花兒，「什麼時辰了？」
葉雲水起身換了一身衣裳到了主廳，葉蕭飛已在此等了半晌，看到葉雲水到來，則立即上前行了禮，「大姐，昨兒收到父親與母親的來信，他們已經到了南邊，日子還不錯，世子爺的人在那方早已替他們安排妥當。」
小廚房的送上來吃食，葉雲水只淡淡地吃了幾口，心裏只惦記著祁善可別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轉眼便是陰曆六月中旬，小兜兜如今已經七個多月了。
朱吉聽葉雲水這般講解，又看
那一張小臉慘白無色，那一雙目光帶著一份留戀……
葉雲水想著現在就讓這小子學學走路，把朱吉叫來，讓他在商行里尋個好工匠，給兜兜做一個帶著小輪子的學步車。因無後世工藝，不過是個小兜兜能站進去，能一步步往前走不摔的玩意兒。
「你帶上藥和伺候的丫鬟，已送祁善到『翰堂』了！」秦穆戎這般一說，葉雲水心頭一顫，秦穆戎叫她親自為祁善診病，定不是什麼小毛病。
花兒未在多言，只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為葉雲水綉著鞋子，陪著她。
葉蕭飛連忙回：「還在府中。」
葉蕭飛說完，便是拿出了一疊紙遞給葉雲水，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乃是前來送禮的人家，還有前來送禮但是他未收的人家。
約莫有一個時辰的功夫，秦穆戎則從外匆匆而歸，看到葉蕭飛還在此，直接問他，「那些物件在何處？」
「今兒來是因祖母的壽辰又要到了，這幾日便有不少人家往葉府去送大禮小禮的，弟弟沒敢所有人的都收，便收了幾份熟識人的，其餘的都退了回去，祖母也道是今年不大辦。」
來不及多想，葉雲水則讓花兒提了藥箱，又叫墨蘭拿了秦穆
「起初知道他那姨娘被弄走，在府上大吵大鬧，而後弟弟也未客氣，直接尋了二叔，道是如若他再如此不重規矩給大姐丟臉，自是要分家，把他逐出家門，二叔氣惱，便斥了他一頓，之後他便徑自地出了家門，至今未歸。」
不過對於這等事葉雲水也無可奈何，骨肉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沈從文和那沈夫人縱使對不住沈家五姨娘和沈氏，但她終歸是姓個沈字，縱使再恨，再怨，也逃不過這苦，索性把此事淡化下去，不再多提便罷。
葉雲水仔細地瞧了幾眼，葉蕭飛倒是個心思縝密的，連這些事都記了下來……往後一頁一頁翻去，忽然挺住，出言問道：「這個叫『依山』的人現在何處？」
葉蕭飛似是略有懵懂，上前掃了一眼那紙張上所寫之人，才恍然回道：「這人倒是遞了個帖子來見我，那帖子是肅清候府的，卻是未標註小侯爺的名號，只留了這依山之號，管事的說那人撂下箱子便走，打開看送了一套小巧精緻的玩意兒，都是給孩童們玩耍的，弟弟瞧著也不是什麼貴重物件便未追此人。」
葉雲水乾笑一聲，「瞎琢磨什麼賣銀子的事，把這物件給我做出來就成，那木頭可都要打磨好，而且要用棉布包裹紮實，否則划傷了小兜兜，我可拿你賠罪！」
葉雲水正在榻上眯著，聽見聲響立馬
葉雲水點了點頭，這事前陣子秦忠過來給秦穆戎回話，葉雲水也知道了，「那葉蕭雲如何了？」
葉雲水毫無睡意，索性讓吳嬤嬤和邵嬤嬤把姝蕙和小兜兜都抱到寢房的床榻上陪她，兜兜抓著葉雲水的頭髮玩，姝蕙則坐在一旁一句接一句地跟葉雲水學話。
天色從明到暗，太陽已斜落而下，橙色的日光灑遍整片大地，瑩瑩亮亮，溫煦醉人，葉雲水往日最喜這樣的天氣，可今日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回世子妃，過了子時末刻了！」花兒也有些感嘆，「不知今日世子爺是否能歸，不如您先歇下吧？」
匆匆地趕去「翰堂」，庄親王爺的書房內略微有點滴響動，隨著秦穆戎推門進去，一張笑燦的桃花臉正看著她，只是除了那笑燦如花的臉之外，那一身破爛不堪的衣裳內露著血滴，整個床都被染紅一片！
「世子妃放心，一定辦好！」朱吉語氣堅定，可卻帶著點兒遺憾地轉身離去。
聽花兒這般說，葉雲水立馬穿上鞋往外跑去，正趕上秦穆戎踏步進來，葉雲水忙問：「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綠園、紅棗等人立即福身應下，索性都待在這房裡頭不動彈了。
一連幾日，沈氏每日早晚請安，也都隻字未提沈家的事。
葉雲水未搭此事，直問道：「今兒來有什麼事？
葉雲水的目光盯了他半晌，手也攥得緊緊，葉蕭飛重重跺腳，言道：「弟弟想起來了，他撂下物件就走了，我問管事往哪方去了，管事的說是往西走了，而且說他的裝扮不似城裡之人，興許是到城外去了！」
朱吉剛走，門口便有人來回，葉蕭飛到了。
「帶我去，路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回我！」秦穆戎立即出言，拽著葉蕭飛便往府外走，葉雲水頗為擔憂地送到門口，秦穆戎轉頭看到葉雲水滿面憂色，則定了定神，「別擔心，好生在府里等著！」
太後跟前的嬤嬤何事未見過？
葉雲水搖頭輕笑，有的人總把自個兒想得太聰明，反而做起事來遮遮掩掩，其實不過是扯了一塊漏縫子的遮羞布，再怎麼掩也露著怯……
綠園沒多久便從外回來，「回世子妃，世子爺一早出府還未回來，奴婢跟秦風大人說了，秦風大人已經出府去找了！」
如此看來，沈氏提側妃之事恐怕要成空……
綠園一聽，立馬就往外跑著尋人，葉蕭飛聽到此話不免驚愕半晌，隨即抽了自個兒一嘴巴，「真是，弟弟真是傻，依山，可不就是小公爺名諱的諧音嘛！」
「可還能與此人聯絡？」葉雲水的聲音略有顫抖，葉蕭飛瞧她這副模樣便知這定是有什麼重要之事，不免皺著眉頭急想，可此事此人卻真是有些遺忘腦後，也急得跺腳轉了半天！
葉雲水立即點頭，秦穆戎帶著葉蕭飛騎馬離府，轉眼便沒了影兒。
不知
「你先留下吧！」葉雲水這般說，葉蕭飛便徑自尋了個地兒坐下吃茶，吃些糕點。
葉雲水看他離開背影，無奈搖頭，不過是為了小兜兜學步的玩意兒居然都想著賣錢？這其實並非不可，但葉雲水如今不願太高調。
秦穆戎對沈從文的事沒有再說多餘的話，葉雲水索性也未再出口相問。
話語雖不詳盡，但葉雲水心裡頭也略有概況，也顧不得葉蕭飛還在此，直接把綠園從外叫進來，「去看看世子爺去哪兒了，與他說大概尋到了小公爺的消息！」
葉蕭飛說到此，連忙補了一句，「雖是他如此離家，但弟弟也未放心，便尋了手底下個小廝盯著他，據說現在花空了手裡的銀子，而還不知羞赧地與外人道白他與葉府無關，前幾日還有見他的人，如今已無人再理他，想必不過幾日便會灰心回府，大姐不用擔心。」
葉雲水把葉蕭飛留下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不知秦穆戎是否還有欲問之言。
依山，祁善，葉雲水剛見到那二字腦子裡立刻蹦出的便是祁善！
葉雲水瞧了一眼窗外，也頗有些猶豫，可卻依舊放不下心，「再等一等。」
葉雲水點了頭，葉蕭飛自知他在這裏頗有些不妥，便出言問道：「大姐可還有吩咐弟弟做的事？如若未有，弟弟便先歸府中？」
心中有百分篤定，這一定是祁善的人送來的信兒，祁善並未直接回來，定是遇上了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