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籌
吳嬤嬤在一旁福了福身，「定不會出岔子，世子妃放心。」
黃公公領了令，又拱手行了禮，未在多說半句則退下去籌備明日之事。
葉雲水這懷孕三個多月，依舊身體熬不住。
文貴妃整日在這「安和宮」中，那些妃嬪們瞧見如此，縱使心有不悅卻也不敢提，而後乾脆就送上禮，說上幾句誇讚小兜兜的話便離開「安和宮」。
她倒是沒那份以此當殊榮的心，受著各宮嬪妃的追捧、得了各官夫人的艷羡，便覺站的多高？她的這份榮耀要看庄親王爺與秦穆戎二人能建多大的功，起碼二人都完好無損地歸來，這便是最大的福了！
明日的周歲禮已有宮中眾人跟著籌備，葉雲水索性把心全放在肚子里，天剛剛一黑，她就躺床上睡了過去。
花兒瞪了眼，「這怎麼行？」她一個奴婢，被帶入宮中，還敢掐世子妃，莫說沒這膽子，就是有這膽子對著葉雲水也下不去手啊？
一連幾日過去，明日便是兜兜的周歲禮，太后之前傳了話，大辦，這孩子的祖父與父親都在西北出征，她這曾皇祖母便要做起主，撐起這個場面，太后如此話語，連帶著明啟帝與文貴妃都要前來，何況各宮妃嬪？
太后擦了嘴、撂了筷，葉雲水與樂裳也先後跟隨，小兜兜還在那裡吃著，葉雲水正欲拿過他的小碗，太后則是沒讓撤，「他一個小傢伙兒，又是今兒周歲禮的正主，用不著守
起身洗漱，「安和宮」中的宮女、宮嬤早都已經開始準備，吳嬤嬤抱著小兜兜過來時，可是已經連衣裳都穿好了！
葉雲水只嘆氣不言，現代的孩子可是七八個月就有開口說話的，周歲開口已經不早，兩歲開口可是遲了……可這小子就是整日地樂，不肯好好地學說話，這的確讓葉雲水頗有發愁。
「讓你這麼做自有緣故，明日那麼多咱惹不起的人，我若真出了點兒什麼事，兜兜和姝蕙連帶著出了危險怎麼辦？」葉雲水說到此，又是叮囑道：「可一定要掐我，不怕疼！」
太后坐在「安和宮」的後殿，菜肴擺滿一桌。
這話說得雖隱晦，但葉雲水聽出黃公公話中之意。
……想他，本想藉著軍報的八百里加急，送書信一封，可連續多次提筆，都未能寫出半個字。
葉雲水說起庄親王府，「……王府他人不用請來，只勞煩你知喚一聲四夫人即可。」
「世子妃也是個有心的，整日地教，這還未開口說話，已經整日在旁讀詩、讀著給小世子聽，本宮這也在一旁跟隨著學，將來也以此來教十四郡王。」樂裳跟著插了話，太后看著她，又看了看葉雲水，笑著道：「你哪裡用跟著學？這十四郡王乃是雲水給接生的，將來這教習的活兒也交給她
「叫一聲娘……」葉雲水接過小兜兜抱在懷中，又如以往似的教習他開口說話，小兜兜不開口，就是「咯咯」地樂，在葉雲水的腿上蹦來蹦去。
葉雲水點了點頭，「黃公公好意本妃心知。」
因為再過上幾日，便是小兜兜的周歲。
吳嬤嬤在一旁言道：「世子妃可莫急，小世子還小，兩歲開口都不晚。」
黃公公和吳嬤嬤準備著小兜兜明日抓周的物件，因乃在宮中，故而這抓周的物件更守了規矩。
小兜兜多了玩物，姝蕙則在一旁陪著，葉雲水這迎來送往，偶爾就累得坐在那椅子上睡了過去。
也是因「安和宮」已空落許久，鮮少有這等歡快之事容她們置辦。
葉雲水對此頗是苦笑無奈，小兜兜自幼便被捧上了天，這將來可該如何是好？
能得個恩賜，出宮自謀生路是尋常宮妃跟前的太監最好的盼頭，可黃公公他這等自幼進宮，在外沒有任何出路的人，出去不跟尋死一樣？
姝蕙看著葉雲水，葉雲水指了什麼吃食，她也伸著小手指，葉雲水用帕子抹抹嘴，她也從邵嬤嬤那裡拿過帕子抹抹嘴，食不言、寢不語，這一頓早膳也不過是筷碗偶碰出叮噹
花兒從外進來，上前道：「世子妃，太後傳您陪著用早膳，您還是快著點兒，莫讓太后久等。」
整日地看著秦穆戎這幾月中送來的那一封信，葉雲水偶有淚眼蒙蒙。
葉雲水點了點頭，今兒可是個重要的日子，不能光想著兜兜說不說話的事……扶著花兒的手往外走，吳嬤嬤和邵嬤嬤帶著兜兜和姝蕙跟隨其後……
吳嬤嬤與邵嬤嬤看著小兜兜和姝蕙，可終歸她們是奴，真若有什麼人前來找茬鬧事的，她們還是做不了主，而太后的身子又不可能一直都在，難免被人鑽了空子。
如若庄親王府能站得穩、立得住，葉雲水又是心慈之人，收容他到庄親王府那是他最好的歸宿。
小兜兜不是皇子，依照太后所言，他是第一位在宮中過周歲的小世子，連帶著文貴妃在一旁捧著場，這些時日到「安和宮」來給小兜兜送周歲禮的可實在不少，光是那金銀物件不提、就是那羊脂白玉、雞血晶石、紅黃白翡、冰青玉翠就數不勝數。
文貴妃便陪著太后閑聊，待葉雲水醒來再與其說著周歲禮的安排……
太后笑燦著高興，親自用帕子給小兜兜擦了擦嘴，「這小子，不會說話卻先會哄人，長大了可是個小人精！」
花兒無奈地點了點頭，雖然心知葉雲水所言也有道理，可看了看自個兒的手，臉
葉雲水沉了沉，叫來了花兒，「明兒一定跟著我，如若瞧見我睏乏睡過去，就把我給掐醒。」
偶爾睏乏得一睡便是整日，偶爾又連續兩夜地失眠閉不得眼，而且這才三個多月本應不到肚子凸顯的時候，這時卻已有悄悄隆起，只因冬日穿著的多，外人還瞧不出來。
連帶著小兜兜和姝蕙也被賜了坐，樂裳與十四郡王也被叫了過來，太后允了動筷，黃公公伺候太後用膳，花兒服侍著葉雲水。
太后以為她是不願摻雜軍事之中，倒是頗為滿意，而後卻看她這般難過，特意召她，特意允她去一封書信給秦穆戎。
這一宿，葉雲水睡得極為踏實，連夢都沒做一個，好似只閉上眼，再一睜眼就是第二日天亮。
「咱家可是盼著世子爺、世子妃好，盼著小世子好。」黃公公說完這話，二人心照不宣地一笑，葉雲水自知這黃公公也是在尋找退路。
太后抿嘴淡笑，讓黃公公送到永和殿，八百里加急。
葉雲水先是道了謝，隨即抱著小兜兜上前，手裡攥著一塊兒酥甜餅，又被太后抱了懷裡，小兜兜如以往那般先對著太后的臉「吧唧」地親了一口，隨即把那酥甜餅往太后嘴裏放。
太後身子堅持不了太久，而他要麼陪葬，要麼再另尋個主子，可他服侍太后已久，這宮中誰能容得下他？
葉雲水先給太后請了安，太
小兜兜這昨兒晚到今兒一早，一直都在添著自個兒的小手，因為葉雲水給他塗的不是墨、不是硃砂，而是晾涼的紅糖，姝蕙則總是覺得自個兒的小手不幹凈，跟邵嬤嬤央求著，「要洗手。」
秤砣、竹簡書、財神像、雙龍銜鍾、官星印、食神盒、將軍盔、串鈴、炊具、墨斗、陀螺樂、酒令籌筒，這十二種物件各自代表著說法，這物件給葉雲水拿來，又聽著吳嬤嬤在一旁逐樣地說著，葉雲水只覺得頭大，連忙擺手言道：「嬤嬤了解便罷，不用給我回了，明兒就依著你跟黃公公二人多幫襯幫襯，別出什麼岔子就好。」
太后這些時日也打起了精神，將這宮內的所有宮女、宮嬤、太監都指使得氣喘汗流，可縱是如此，這些宮婢們也興高采烈，都願隨著這位小世子沾沾喜氣。
沒有半個字，而是三個手印，一大、兩小，乃是葉雲水、小兜兜和姝蕙三人……
葉雲水點了點頭，吳嬤嬤則先行下去，黃公公則湊到葉雲水跟前，噓聲地說著，「世子妃，明兒『安和宮』擺宴，您今兒早些地歇著，明兒好照料小世子和蕙小主子，不然人多，您又不在，光是吳嬤嬤和邵嬤嬤可沒那主心骨。」
自從進入陰曆十一月，「安和宮」比以往多了幾分熱鬧。
葉雲水苦笑，思索一宿，二日拿去的書信卻是讓太后驚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