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關
「今兒先歇一歇，明兒到議事廳再說，你繼續管著，我如今這身子也不合適。」葉雲水這後半句是為了穩穩夏氏的心。
葉雲水皺了皺眉，她雖是料到離開這些時日，庄親王府定會鬧亂子，夏氏這肚子里的怨氣，恐怕也與秦慕謹與秦慕方二人前陣子鬧騰起來有關，但葉雲水卻沒想到這秦公木跟秦慕方湊合到一起？那還能鬧得出好事？
聽著夏氏這番話，楊氏站在一旁咬著下唇，感覺著背後眾目睽睽的管事，她只覺得這臉上好似有一團火在燒，心裡頭更是清楚，今兒她不被罰，恐怕是過不去這關了！
「這應是太子的主意，」葉雲水靠在秦穆戎的身上，「想讓袁家出這份風頭，皇上如何思忖？」
這不過是想找個台階下……
葉雲水笑著拉她坐下，又讓花兒給夏氏端上杯暖茶，這才回口說道：「四個多月了。」
這親王府，葉雲水是管夠了，而且有夏氏在一旁幫襯著，她倒是樂意尋一份輕巧。
夏氏寒暄地道：「二嫂回來了，哪還用得著我？」
夏氏早已到此，看到葉雲水來，則是滿臉的欣喜，上前攙扶著她坐在主位，「二嫂，可是等了你許久了！」
楊氏恍然緩過勁兒來，連忙上前笑著福了福身，「昨兒聽說世子妃歸來，本以為還得歇上些時日，沒想到這大年三十的，也到『議事廳』來……」又低頭看了看葉雲水的肚子，「恭喜世子妃又懷了喜，這可是王府的大好事
「暫且還不知，」秦穆戎繼續道：「不過誰人都想在這史冊上留下一筆，估計最終許戰的可能性更大，這話還未正式地說出，袁石介就已在爭，老頭子也不肯讓，最終如何決斷，都看明兒的了！」
這一日，秦穆戎與葉雲水都未再離開「水清苑」，而是踏踏實實地卧了床上歇息一天。
葉雲水看著秦穆戎的一臉怒氣，則是問道：「爺，怎麼了？」
葉雲水笑了笑，看著夏氏道：「如今還是四夫人在當這份家，我說的不算，問問四夫人，她是否允你回去取？」
葉雲水歪在床上，看著夏氏道：「誰欺負你了？說吧，我無礙的。」
自葉雲水接管府中中饋這麼些時日，她可是從未親自督問過大廚房的事，而楊氏雖然每天都到此，卻從沒想過還要回這個事，如今葉雲水忽然問起，可讓她怎麼答？
葉雲水這話說出，楊氏心裡頭知曉葉雲水今兒就是沖她來的……下意識地看了夏氏一眼，夏氏揚著脖子根本不往她那方看上半眼，楊氏心裏自然清楚，夏氏恐是把她與自己之間的糾葛告訴葉雲水了。
秦穆戎點了頭，快步出了屋，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他便從外歸來，「不用惦記著了，明兒皇上親自到城門處迎老頭子回來。」
「沒睡，你剛走四夫人便來了。」葉雲水話說到此，卻並沒把那些腌臢事說出來，「明兒王爺可是到府？妾身安
第二日乃是大年三十。
吭哧半晌，楊氏尷尬地笑著道：「回二嬸，都是按照去年的舊曆辦的，侄媳知道自己能力淺薄，不敢在這規矩上破了舊例。」
葉雲水摸摸肚子，苦笑地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何肚子這麼大，這麼匆忙地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葉雲水剛還準備吩咐人籌備明日到城門處接庄親王爺之事，這會兒得了明啟帝明日前去的消息倒是詫異幾分，只得出口言道：「那妾身也帶著兜兜隨爺一起去。」
夏氏又有點兒猶豫，可終究沒忍住心裡頭的氣，則把葉雲水離開王府這段日子的事說了出來。
「怎麼了？」葉雲水急忙問道，更是略有擔心，庄親王爺的身子可不行……
葉雲水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楊氏那一臉的呆愕，則是道：「大少奶奶這是怎麼了？許久未見，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三夫人呢？」葉雲水開口問了丁氏，她自上次險些被秦慕方打死之後，便不再出門……
「其餘的女眷不用去了，添亂。」秦穆戎這般囑咐，葉雲水的心裏則更沉重一分……
「她？」夏氏搖了搖頭，「整日好像瘋了似的。」
「四個多月怎麼這麼大的肚子？」夏氏瞪了眼，明擺著不相信，可仔細想想，在這之前，葉雲水的確還沒有太大的妊娠反應，也不得不信。
葉雲水收拾妥當，則去了「議事廳」，
秦穆戎看著葉雲水，把這怒意壓抑心底，「沒什麼，剛回來，這府裡頭得規整規整，可是睡足了？」
「不用。」秦穆戎沉了沉，「老頭子又在犯擰。」
葉雲水嘆了氣，二人還未等再說些什麼，秦忠在門口回道：「世子爺，大爺來了，欲找您商議事，很急。」
明擺著是在為夏氏出氣，夏氏耳聽葉雲水這話也有些驚詫，可驚詫后卻是露了喜，看著楊氏道：「還得回去取冊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管大廚房的事了，挑著重要的說說就是，世子妃身子不好，哪裡容得你常去叨擾？」
話語停頓片刻，夏氏又繼續說道：「無非就是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罷了，這暫且不提，都是府內的事，她爭去這一時，待二嫂你回來不還是得乖乖交出來？關鍵是那大少爺秦公木，這回他倒是跟三爺湊合到一塊去了，世子爺不在，您也不在，留著侍衛把守，三爺雖出不來，可卻無法礙著這秦公木進去，我也就能跟二嫂你說句不中聽的，那『秋思居』的後院子，都快成了窯子窩了！」
「西北戰贏，朝堂上的那些只會動嘴皮子的上奏欲再攻多羅國，攻陷其東北之地，讓其不敢再屢屢造次，更為大月國增地闊土，鬧騰得最歡的便是內閣張玉富與右都御史汪大林，兩個連晚間出去遇條狗都能嚇尿褲子的貨，居然也
奴僕們忙前忙後顧著過年，秦穆戎天還未亮便與秦慕謹二人離開王府。
夏氏一進屋，還未見其人，則先聽其聲：「哎喲我的二嫂啊，你可回來了，你可不知道這陣子我可是熬得苦……哎呦！」
「這……這……」夏氏哆嗦著手連忙小跑著上前，躡手躡腳地摸了摸，小心翼翼地問道：「又懷上了？幾個月了？」
點了點頭，葉雲水讓丫鬟請夏氏進來。
因這冬季雪路、葉雲水又有著身孕，婆子們不敢行得太快，故而到「議事廳」時已過了準點兒時辰。
楊氏一怔，隨即點頭，「都安排妥當了。」
「那就說說吧，如何安排的？」葉雲水這話一出，可是讓楊氏傻了眼。
葉雲水看了她一眼，未答這話，反而直接向楊氏問道：「今兒大年三十，大廚房的事可都安排妥當了？」
「用得著！」葉雲水這樣一說，夏氏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葉雲水知她這些時日管著府裡頭的事，已經感覺到手裡握點兒權的好處，而她歸來，夏氏這番著忙地跑來，一是跟她說說府裡頭的亂事，二則是要看看葉雲水有沒有把她手裡頭的權收回去的意思。
葉雲水眉頭緊皺，這一個從一品、一個正二品，這倆都是跟著秦中嶽屁股後邊轉的，這主意明顯跟秦中嶽脫不了干係。
「按去年的舊例？」葉雲水點了點頭，「去年的舊例又是什麼？我這會兒記性不好，你給提個醒？」
夏氏話正說
「都以為世子妃進宮不會太久，可過了一個月，瞧您還未歸來，大房的則開始三番兩次地鬧騰，大夫人倒是沒太折騰，反倒是那個楊氏，把大廚房翻騰夠了，現在又把手伸到了修繕那一處，那朱吉被她連番挑剔，而後還要罰，我瞧著她實在過分，則出面跟她爭吵了一次，而後是大夫人帶著她來給我道歉，我才說不出什麼，得過且過。」
二人話語至此，便不再說府中的亂事，而是說起姝玖、姝蕙，說起兜兜，一直到快近午時，秦穆戎從「翰堂」歸來，夏氏才連忙起身告辭。
這一日的庄親王府依舊如以往那番掌燈挂彩，大大的福字吉燈掛滿各院，大院子、小院子的丫鬟婆子、小廝打雜的則更是笑容滿面，這一日張羅好，可是能得著一頓豐盛的賞宴，還能得著主子的賞錢，各個都樂滋滋地合不攏嘴。
夏氏耳聽葉雲水這般想問，則話欲出口，可張了嘴又把話憋回了肚子里，臉上掛了點兒猶豫，半晌才道：「都是府裡頭的事，可二嫂你如今也管不得，還不氣壞了身子？」
葉雲水耳聽是夏氏到了，便知是孫二去找秦慕謹到「翰堂」時，也說了她隨著秦穆戎歸來，這應是被夏氏聽到了。
楊氏只期望葉雲水是為了警告她兩句，則是笑著道：「二嬸莫怪，因是年例，事情頗多，都記在冊子上，不知您今兒回來，也沒帶著，不如我回頭取一趟，然後到『水清苑』回給您？」